47 如此,甚好

“哈哈哈。”江楚杭忍不住自己笑了笑。

“我讓你查的事呢。”江楚杭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口的悶疼。

“與曹誠聯系的人極為小心,還沒有查到。”

“監察司潛藏在曹家軍裏的叛徒趁亂逃走了,這是從他身上掉落的東西。”蕭莫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了一枚令牌。

江楚杭目光清冷的看向蕭莫手中的那枚令牌,随後他伸手接了過來,随意把玩着,“監察司的令牌一共就只有十枚,且制作工序繁雜不易仿制,蕭莫,你猜這塊會不會是曹誠那塊。”

“我去把曹誠抓來。”蕭莫沉聲說道。

“不着急,明日一早你跟我一同去趟曹家軍營,回來挂上燈。”江楚杭沉聲說道。

“你這身體這幾日不宜活動,有什麽事我替你去。”蕭莫說道。

江楚杭笑着偏過了頭,“無事,別擔心。”

蕭莫聞言皺了皺眉,江楚杭卻神色淡淡,雖然依舊是鑽心蝕骨的疼,可這樣的疼痛他早就已經适應了。

次日一早,李默然便将衆人聚到了一起,自從聽了曹玗希的話,左善對李默然就有了不滿,這種無視戰争殘酷,幹擾軍心的人,是左善最看不上的。

不過兩個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貍,雖然彼此對對方都有芥蒂,可面上還是能夠和平共處的。

“這幾日風波已過,皇上的旨意也傳來了,我們明日便啓程回京。”李默然說着拿出了聖旨。

曹玗希幾個人跪地領旨,這時營外的兵士快步走進了營帳,“将軍,營外來了一批兵馬,自稱是衛軍騎。”

聽到這三個字,李默然眉頭一皺,曹玗希和左善對視了一眼,幾個人一同出了營帳,遠遠地就看到了兩個人騎馬位于衛軍騎的正前方。

見到李默然幾人走出來,江楚杭神色淡淡,絲毫沒有要下馬的意思,李默然雖然心中有所不滿,可說到底還是忌憚監察司,便也只能仰着頭看着坐在馬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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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杭此時不僅易了容還戴上了半截面具,只露出了有些泛白的唇和一雙透着涼意的眼眸,任憑李默然是混跡官場多少年的老狐貍,他也猜不透對面這人的想法。

“李默然。”

江楚杭薄唇輕啓,三個字讓李默然皺起了眉,自打他登上丞相之位,可就在沒人敢直呼他的名諱了,還未等他發作,對面的人唇角似乎微微翹起,“李丞相。”

語氣平常的就好像方才并不是他開口一般,李默然只覺得一口惡氣湧上,臉色幾度變換,才拱了拱手,“不知閣下可是監察司統領?”

“呵。”

正在李默然被這輕狂态度搞得怒不可遏的時候,江楚杭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左善和曹玗希,“左老将軍,曹将軍。”

“這幾日事情繁多,今日得空前來便是得知李丞相即将啓程回京,特派衛軍騎前來一路護送。”江楚杭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李默然心頭一跳,随即擡頭看向了江楚杭,這監察司乃是皇族利器,直屬皇上管轄,衛軍騎更是皇家衛軍,讓他們一路護送,會是皇上的意思嗎?

江楚杭自上而下打量着李默然那不斷變換的臉色,眯了眯眼,“怎麽,李丞相可是有何不滿?”

“能有衛軍騎一路護送,又如何敢有不滿。”李默然回到。

江楚杭勾了勾唇,“如此甚好。”

說罷,他便揮了揮手,衛軍騎首領便打馬上前,江楚杭緩緩開了口,“此行,務必護送周全。”

“謹遵大人號令。”

江楚杭囑咐完便準備打馬離開,曹玗希卻在這個時候向前一步,“大人。”

江楚杭偏頭看向了她,曹玗希仰頭與他對視,“曹玗希,多謝大人救命之恩,他日必當報還。”

江楚杭沉默的看着曹玗希,随即轉頭帶着蕭莫打馬離去,有了衛軍騎的護送,左善的心也稍微放了下來。

在他們即将啓程前,左善走到了曹玗希身邊,“一路小心行事,混在隊伍裏的叛徒我會找人探查,若有消息便會快馬加鞭傳回京內。”

曹玗希聞言拱了拱手,“多謝,左老将軍。”

大軍啓程那天,江楚杭和蕭莫打馬來到了高地,看着車隊浩浩蕩蕩的前行,曹玗希幾人雖然沒有被關押在囚車之內,卻也綁了手坐在馬上。

眼見車隊消失不見,江楚杭才開口,“人都來了嗎?”

“來齊了,那日燈挂出去曹誠府上立刻有了動靜,在他準備自裁前,把他控制住了,如今正壓在地牢。”

“他倒是想得清楚,知道活着還不如死了。”

“蕭莫,你說他要是早算到我會來西北,他還會不會這麽急着送死。”江楚杭好笑的問道。

“會。”

聽到這個答案,江楚杭嘴角的笑更為濃烈了,兩個人一同打馬回到了西北城,當他們來到某個偏僻的宅院時,曹誠已經被壓着跪倒在地。

見到江楚杭走過,他立刻抖了起來,周圍幾人見狀都默不作聲,江楚杭幾步走到了正中的椅子上坐下,他有些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把弄着手裏的折扇。

“最近西北情況不斷,你們都聽說了嗎?”

衆人皆點了點頭,江楚杭笑了笑,“曹誠,我讓你查的事你按時查完了,密函也寫的十分用心,只是在寫密函之前,你有想到我會親自來嗎?”江楚杭似笑非笑的說道。

蕭莫走過去在曹誠身上輕點了幾下,曹誠才想活過來一般,他匍匐在地上,“大人,小人冤枉啊。”

“冤枉。”

“是,是孫克背叛了小人,叛離了監察司。”曹誠顫抖着說道,反正孫克已死,死無對證,只要自己咬死不認,就還有一絲生機。

江楚杭聞言微微勾唇,蕭莫偏頭看了眼曹誠,伸手按在他的左胳膊上微微用力,曹誠只覺得錐心的疼襲來,随即他便聽到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他張了張嘴,哀嚎聲還未發出便被蕭莫點了啞穴。

“我讨厭愚蠢的人,更讨厭自作聰明的人。”說着江楚杭擡手支着頭,閉起了眼。

“吃裏扒外、勾結叛國,随便一條就夠活剮了你。”江楚杭聲音低沉平和,可聽倒衆人耳中卻是汗毛倒立,生怕下一秒就能親眼目睹他所說的場景。

曹誠現在是徹底的慌了,他想要求死可卻求死不能,江楚杭嘴角挂着笑,“把他帶下去,話吐不幹淨,可別讓他死了。”

說罷,江楚杭睜開了眼,“把他被擒的消息放出去,你大可以看看,你所投靠的人,會不會有膽子來救你。”

等到曹誠被帶下去,江楚杭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總有人幾次三番不聽規勸,你們以為你們做的事真的是天衣無縫嗎?”

“那你們就睜大眼看看曹誠的下場,看看你們所期待的人,會不會救你們。”

随着話音落,一旁坐着的幾個人立刻起身跪地,齊聲道,“屬下等唯大人之命是從,萬死不辭,絕無二心。”

江楚杭揮了揮手,衆人便起身退了出去,只有剛上任的江南統領趙木北遲遲沒有起身,江楚杭垂眼看了看他,“要說什麽。”

“大人,西北異動這幾日,江南孟氏一族曾派人潛入西北。”

停了趙木北的話,江楚杭輕閉了閉眼,“派人私下盯着孟家,不要打草驚蛇,任何有關孟家的事都直接向我彙報。”

“是。”

風高月懸,江楚杭仰着頭看着那輪皎潔的月,上一場戰役讓鳳栖國遭受重創,短時間內不會在來邊關滋擾生事,也算是一場勝戰,可他卻絲毫沒有感到輕松快意。

同一輪皎月之下,曹玗希靠在樹旁也在靜默的望着,她的腦子裏在不斷的回想着當日發生的種種。

不知不覺間她的視線飄向了守衛的衛軍騎,透過他們的黑袍,她似乎又看到了那日的那個人,監察司的統領。

孫克的所作所為分明是要坑害自己,并且,他還有可能跟二皇子或者鳳栖國聯合,若是這樣,監察司的統領是否知情呢。

想來是知道的,不然也不可能及時的出現在戰場之上,甚至提早就知道鳳栖國的異動,那這麽說,監察司內有人叛變了。

在西北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如今看來目的就是為了陷害甚至殺了自己,如果他們當真以此為目的,那就絕不可能放過現在這樣的好機會。

随即,曹玗希把目光投向了李默然的方向,李丞相在這其中起了什麽樣的作用,他會做什麽呢。

正在曹玗希思考的時候,衛軍騎的領隊手裏拿着幹糧和水來到了曹玗希的面前,“這水和幹糧都是安全的。”

曹玗希仰頭看了看他,伸手接了過來,“多謝。”

“曹将軍可以安心休息,自此到皇城,定會安然無恙。”

聽完對方這話,曹玗希眉頭微動,看來監察司顯然是知道了什麽,如今衛軍騎一路護送,那些謀算恐怕都要停止了。

與此同時,埋伏在林中的人在看到衛軍騎的軍旗後默默地退了回去,畢竟誰也不敢輕易招惹這樣一批人馬。

經過三天的奔波,曹玗希一行人安然無恙的進了皇城,周澤明站在城內的酒樓上,打量着進城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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