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為何要出手

李默然和左善來到了營帳內,很快便将涉案幾人召集了起來,沒多久他便将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

“曹将軍,關于沐陽所說,你擅離職守的事,屬實嗎?”李默然問道。

曹玗希擡眸看了看他,沒有作聲,沐陽見狀冷笑一聲,“曹将軍不敢說了,若是曹将軍當時在營中,為何二皇子領兵之時,你沒有出來制止。”

“關于這點,曹将軍作何解釋。”李默然問道。

“我雖未制止,可我的确在戰場之上,二皇子就是我救下的。”曹玗希淡淡的說道。

“這事我可以作證。”左善在一旁開了口。

“大戰前曹将軍就曾派人到我府上,也因此我才帶兵趕來,我的人馬趕到的時候,正巧就遇到了曹将軍将二皇子救下,并帶兵擊退敵軍。”

李默然聞言擡手摸了摸胡須,“可這也不能證明曹将軍并未擅離職守啊。”

曹玗希聞言看向了李默然,“李丞相,如今查的是二皇子遇害一事,敢問一句,若真是我派人做的,我為何要多此一舉救下二皇子,把他帶回營內診治。”

曹玗希的話讓李默然眉頭微動,半晌他點了點頭,“如此看來事情确有蹊跷,還是需要皇上聖裁,明日一早幾位便随我啓程回京。”

李默然的話讓曹玗希眼底微閃,她不認為事情會這麽簡單,李默然能坐到宰相這個位置,自然不是等閑之人,況且他知道現在證據不足,自然不敢冒險行事,只不過這回京路上,定然少不了風波。

曹玗希等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左老将軍将營內其餘大将召集起來,前幾日監察司的人送來的密函還被他放在桌上,這讓他不得不提早做打算。

正在他們讨論的時候,營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幾個人出了營帳就看到了沖天的火光,左善心底一沉,不好,突襲。

雖然二皇子和曹玗希的事情還沒有大肆被散播,可這幾日曹玗希都沒有露面,曹家軍軍心已經隐隐開始動蕩,敵軍挑選的時間如此恰到好處,只怕是有人通風報信。

這個念頭才剛起,便有人匆匆跑過,“大将軍不好了,我們的糧草被燒了。”

左善一聽到這話,立刻翻身上馬,“剩下小部分人馬全力救火,剩餘人跟我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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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曹玗希也聽到了營外的動靜,她起身掀開帳門還沒等踏出去便被人攔住了,“曹将軍,你不可以出去。”

曹玗希看着一旁燃起的火,還有震天的怒吼,曹玗希深吸了一口氣,“去請李丞相過來。”

守衛遲疑了一下,曹玗希眯了眯眼,“我若想跑,你能攔得住?”

守衛聞言徑直去找了李默然,李默然聽說曹玗希要見他,思忖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外面兵荒馬亂的,李默然擰了擰眉。

曹玗希見李默然來了,立刻開了口,“如今戰亂,李丞相還要将我關在這裏嗎?”

“曹将軍,大戰之事有左老将軍,不勞你費心。”

聽到這話,曹玗希眯了眯眼,“李丞相,如今我還未獲罪,皇上還未革了我的職,那我就還是曹家軍的統帥。”

“報,将軍,敵軍人馬衆多,左老将軍讓将軍趕快帶領曹家軍迎戰。”

聽到這話,曹玗希便懶得跟李默然多說什麽,轉身拿了長-槍出了營帳便翻身上了馬,“今日之事,日後李丞相想如何回報曹玗希斷無二話。”

“我曹家人,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茍且偷生。”

曹玗希策馬而去,李默然一時不查吃了一嘴的黃土,曹玗希飛奔至戰場,曹家軍少了曹玗希人心散了不少,如今勉強抵抗。

曹玗希見狀,策馬而過,彎腰撿起地上的曹家旗舉了起來,震天烽火間,曹家旗的升起給了衆人一股無言的力量。

曹玗希帶着曹家軍奮力抵抗,不知何時她的發髻散落,木簪落地被馬蹄踩斷,長發飄然而下,曹玗希的餘光從那斷了的木簪上劃過,原來自己終究什麽也留不住。

鳳栖國的這次突襲顯然是早有準備,鑽了他們人心動蕩的空子,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曹玗希在重重包圍裏奮力厮殺,可一人難敵四手,這群人顯然是直奔她而來,将她團團圍住,絲毫不給任何脫身的機會。

很快曹玗希便感到了力竭,她的長-槍觸地,目光也開始飄散,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染滿了鮮血,恍然間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還是記憶裏的模樣沒有改變,他們都靜默的看着自己,臉上挂着慈愛的笑,他們朝自己招了招手,一如小時候那般,笑着等自己一步步的走過去。

眼前長刀劃過,曹玗希臉上劃過一絲釋然,也好,能夠戰死沙場,也不算是給曹家丢人。

喘息間,三支玄鐵利箭帶着刺破長空的氣勢穿過慌亂的兵馬徑直刺穿了曹玗希眼前的人,她恍然擡頭,只見遠處軍營高臺之上站了一個周身包圍在黑袍內的人。

黑袍加身,身後是漆黑的夜空,月光灑下清輝,他就如同暗夜裏的幽冥,一人一把弓,傲然而立,雖然相隔甚遠,可曹玗希還是莫名的感受到了陣陣壓迫。

還未等她回過神,遠處便傳來了陣陣馬蹄聲,遙遙望去他們似乎與普通将士不同,身着黑袍,個個下手狠辣淩厲。

他們迅速出手,用最快的力度直沖戰事最焦灼的地方,很快便化解了危機,有了他們的加入,戰事開始朝着有利的方向發展。

曹玗希重新提起了一口氣,奮力給自己殺出了一條血路,當她終于殺出重圍,擡起頭卻已經看不到高牆上的那個人。

這一戰橫屍百裏,血流成河,直到天際破曉才堪堪停止,雖然打的辛苦,可到底還是贏了,曹玗希和左老将軍都受了傷,李默然的回京計劃便也擱置了。

“左老将軍是說,那天來的是衛軍騎?”曹玗希一邊換着傷藥一邊問道。

左善點了點頭,“頭幾日監察司便派人來送信,說鳳栖國似有異動,讓我們多加防備,沒想到,消息傳來沒多久,他們就搞起了突襲。”

“那那天在高臺上的人是誰?”曹玗希這幾天經常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個人,可她也旁敲側擊的問過很多人,都沒有人知道。

左善聽到這個問題皺了皺眉,“你是說那個拉動玄鐵長弓的人?”

“對。”聽到左善的說法,曹玗希立刻應道。

“玄鐵長弓很難拉開,況且還是一次射出三支箭,再結合監察司、衛軍騎,如果我沒猜錯,那人應該就是監察司統領。”左善肯定的說道。

監察司統領

“那左将軍見過他嗎?”

左善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監察司本就神出鬼沒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統領那自然更是無人見過,也許,也就只有當今皇上才能見到他的真面目。”

看樣子,這個監察司,比自己想的還要複雜的多,就是不知道,監察司之前的一舉一動,這位統領到底知不知道。

“那日,還多虧老将軍派人來尋我,否則,我恐怕還很難走出營帳。”曹玗希想起那日李默然的阻撓就皺了皺眉。

左善一聽這話,眉頭微動,“你說,是我找人去找你的?”

曹玗希擡眸與左善對視一眼,左善開口道,“我想着李默然那個老東西雖然心眼兒多,可總不至于昏聩,便一早就想到你會上戰場的。”

“可李默然攔了我,而這個時候,有個小兵跑來說,你尋我。”曹玗希緩緩地說道。

随即,曹玗希不禁想到那日她策馬而出,剛到戰場沒多久就被惡意包圍了,那群人一波連着一波,頗有種要耗死自己的架勢。

這個認知讓左善和曹玗希都心底一沉,軍營裏混入了不幹不淨的人是大忌,看樣子有必要下手清查一番了。

“那小兵你可還有印象?”左善說道。

曹玗希嘗試着回憶了一下“那日兵荒馬亂,他出現的突然,若讓我細說我未必全然記得,可若是那人出現在我面前,說上幾句話,應該能識得。”

左善聞言點了點頭,“此人在營內混跡,未必不會露出破綻,回頭暗中探查一番,不過,未必尋得到。”

西北城內的一座別院,江楚杭的額頭上滿是汗水,蕭莫坐在他身後替他療傷,手腕的紅線若隐若現。

江楚杭緩緩的睜開了眼,嘴角慘白毫無血色,“蕭莫,夠了。”

蕭莫沉默的看着江楚杭,半晌停了手,緊接着他拿出了藥丸塞進了江楚杭的嘴裏,這是用來續命的良藥,但也是掏空根本的狠藥。

“那日,你為什麽要出手。”蕭莫本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可事關江楚杭,他還是開了口。

“我不出手,難道要看着我朝邊境被鳳栖國給踐踏了。”江楚杭毫不在意的說道。

對于江楚杭的說辭,蕭莫眨了下眼,“我跟在你身邊這麽久,竟然不知道,你這麽在意周國的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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