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當面對質

曹玗希越聽越心驚,她忍不住問道,“可,四皇子,四皇子那時才……”

“人心險惡,不分大小,不論男女。”江楚杭說道。

“況且,這些都是他親口說的,如何會有假。”

曹玗希想要問問他,是如何聽到的,可看到江楚杭閉着眼不在言語疲憊的樣子,她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她輕輕地抓着江楚杭的手,背負着這樣的星象之說,又在出生之日失去了娘親的庇護,自落地時起便帶着殘心,他這一路走來會有多辛苦,曹玗希不敢想,她只覺得滿心都在泛着疼。

周澤明看着受了傷的冷策,眼底劃過狠厲和忌憚,他原以為孟杭不過是個有些腦子懂點手段的商人,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不過好在令牌留下了,禍水已經引到了鄭財身上,他也就不用那麽擔心了,坐山觀虎鬥,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鄭財在府裏等了這麽多天也沒等來孟杭被殺的消息,他有些拿不準三皇子的态度了,正在他有些心煩意亂的時候,老管家從外面匆匆跑進來。

“老爺,出事了。”

鄭財聞言立刻起身,“什麽事,這麽大驚小怪。”

老管家喘了口氣,斷斷續續驚魂不定的說道,“老爺,門外,門外挂了好幾具屍體。”

鄭財下意識的以為是鄭光山的傑作,心底一跳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等他跌跌撞撞的來到前門,此時門前已經站滿了百姓。

大家都在指指點點,鄭財趕快讓人把屍體處理好,他幾步上前先開草席看了一眼,确定這些人并沒有受過折磨,便暫時安了心,好在不是鄭光山殘殺之人的屍體。

下一秒,當他的視線定格在那屍體腰間的令牌上時,只覺得一股涼氣一竄而上,他拽下令牌在手裏反複的看着,又扭頭将老管家腰間的令牌扯下,兩個對比着看了看,竟然一模一樣。

鄭財心底一跳,他拜托三皇子幫忙除掉孟杭,如今孟杭沒事,這些殺手的屍體居然出現在了鄭府門前,還帶着鄭家的令牌。

鄭財眼底發顫,三皇子果然厲害,表面應承自己,背後竟然搞這樣的小把戲,他這是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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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時,得到消息的周澤明也吓了一跳,京城天子腳下,孟杭竟然有這樣的膽子和能力,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得将這些死侍的屍體,這般堂而皇之的擺在刑部尚書府門外。

周澤明來回的踱着步子,心底慌亂如麻,此事是他瞞着太後做的,如今這般,若是被太後知曉了,只怕……

“主子,事到如今,要趕快想法子啊。”周澤明聞言怒摔了手裏的杯盞。

“出了事就知道讓本宮想辦法,本宮養你們這麽多人是讓你們吃幹飯的嗎。”周澤明怒氣沖沖的說道。

一旁一位身材婀娜,一身紫衣,半遮半露的女子,邁着搖曳的步伐走到了周澤明身邊,手指在他身上劃過,“主子消消氣。”

周澤明偏頭看了她一眼,甩了甩袖子,女子适時地後退了一步,“主子不必煩憂,事已至此,主子倒不如趁此機會将鄭財拉下馬。”

“雖說鄭財知道一些事,可主子,這世上,死人是沒辦法開口講話的,人死如燈滅。”

聽到女子的話,周澤明眼底逐漸暗沉,半晌輕笑一聲,“還是楚柔最得本宮的心。”

楚柔盈盈一笑,行了一禮,“楚柔只願能夠替殿下分憂。”

“既然鄭財非死不可,那也要讓他死得其所,才行。”周澤明冷笑着說道。

“不過這個孟杭,到是我小瞧了他,居然能把冷策打傷,還能想出這樣的法子,這人,不得不除。”周澤明眯着眼說道。

同一時刻,無念看了眼一身黑衣的曹研眉頭一挑,對方随意扯下了遮掩的黑巾,無念笑了笑,“看不出來,你膽子這麽大。”

曹研看了看他,“你瞧不起誰,再怎麽說我以前也是曹家軍的副将,替幾個人收屍有什麽好怕的。”

無念聞言,眼底劃過了一絲光亮,曹研便擡步離開了,與此同時,将屍體全部收斂後,鄭財坐在府內書房裏。

他擡手支着頭,心煩意亂的很,他原本只打算對付孟杭,如今這般,倒是讓他看出了三皇子的心思。

“大人,韓統領來了。”

鄭財聞言起身,“韓統領。”

“鄭大人。”

“京內發生如此事件,在下奉皇上之命,特來協助鄭大人查案。”聽到韓場的話,鄭財心底犯起了嘀咕。

“勞煩韓大人了。”說着,鄭財便帶着韓場離府去了刑部大牢,今早發現的屍體全部被他運回了刑部大牢。

韓場随意掀開了蓋着屍體的卷簾,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從屍體腰間取下了令牌,眼底微閃,他依次看過去,半晌起了身,“這些人,鄭大人認識嗎?”

鄭財聞言嘆了一口氣,“實不相瞞,這些人本是我府上的下人,昨日我派他們去城外取東西,沒成想東西沒去來,人倒是死了。”

“那鄭大人可與何人交惡?”韓場問道。

鄭財低頭想了想,“韓大人有所不知,我坐在刑部尚書的位子上,交往之人大都窮兇極惡,可這麽多年過去,這樣的是還是第一次發生。”

“大人。”

正在兩人交談的功夫一名衙役從外跑進來,“大人,外面來了一個老漢,說他看到了殺人兇手。”

聞言,鄭財立刻讓人把老頭帶了進來,老頭衣衫破敗,蓬頭垢面,一看便是靠乞讨為生之人,“小人,見過大人。”

鄭財端量了他一陣,“你說你看到了殺人兇手?”

老人低了低頭,“是。”

“在何地,何時。”

“昨日,在鳳山廟下,小人碰巧路過,看到一位年輕公子和屬下下手殺了這些人。”

“年輕公子?你可看清那人容貌了?”鄭財追問道。

“看清楚了,而且那人的馬車,我也認識,那是京中孟府的馬車。”老人說道。

鄭財聞言回頭看了眼韓場,“韓統領,如此,我們倒是要去孟府走一趟了。”

韓場靜默的看了他一眼,鄭財莫名的感到一陣涼意,在看過去,韓場已經移開了視線,“孟府,想必就是這幾年在京內崛起的孟家吧。”

聽到這話,鄭財總感覺哪裏不太對,韓場卻是面無表情,冷冷淡淡的開口,“那便去看看吧。”

鄭財和韓場兩人浩浩蕩蕩的往孟府趕去,與此同時,孫景清正在準備東西,殘心之毒已經開始發作,今明兩天,便是最難熬的日子。

曹玗希守在江楚杭身邊,看着對方泛白的臉色,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也随着疼了起來,她緊抓着江楚杭的手。

孫景清抽空看了一眼,“行了,你要真為他好,一會兒就別心慈手軟,該綁就把他綁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無念從外走了進來,斟酌了一下,“主子,鄭財和韓統領帶着刑部的人馬,馬上就要到府了。”

孫景清聞言看了眼江楚杭,“老實待着,哪都不許去。”

曹玗希聞言看了眼江楚杭,捏了捏他的手,“我出去處理,你好好休息。”

江楚杭聞言點了點頭,曹玗希起了身帶着無念走了出去,孫景清隔着窗看了看,“果然是司璇培養出來的,這生氣起來,殺氣外洩的樣子跟她挺像。”

“師傅,這是在誇她?”江楚杭好笑的問道。

“我這是欣慰,也就這樣的能壓得住你。”孫景清說着,便開始在江楚杭的身上下針。

曹玗希帶着無念和曹妍來到了孟府門外,府內的侍從也都一臉肅然的站在院內。

鄭財帶人趕到,看到門口的曹玗希愣了一下,“你是何人?”

曹玗希帶着面紗,将冷笑掩蓋,她十分得體的行了一禮,“小女子曹念惜和孟杭孟公子定有婚約。”

鄭財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番,繼而負手而立,“京內發生命案,如今有人證親口指認,殺人兇手便是孟府孟杭,本官為黎明百姓的安全着想,今日請孟杭協同調查。”

曹玗希聞言冷笑一聲,依舊态度謙和,“我同孟杭一直在一起,他有沒有殺人我比你更清楚,鄭大人若是說有證人,那就請證人出來,與我在此對峙一番,可好?”

“大膽,居然敢惡意阻攔,來人。”

鄭財冷聲開口,一旁的侍衛便紛紛掏出了刀劍,曹玗希見狀從曹妍手中将劍抽出,泛着冷意的劍鋒似乎将四周劃開了一道口子,讓人不自覺後退一步。

曹玗希單手持劍,目光清冷,“鄭大人,我只不過是要求與那證人對峙,你便說我惡意阻攔,豈非笑話。”

“今日,我便就在此,如果你們拿不出證據,就休想從孟府帶走一個人,你們的腳就休想踏進孟府一步。”

“你……”鄭財怒不可遏。

韓場看了眼他,複又看向了曹玗希,“這位姑娘所言不錯,鄭大人,不妨就讓那老者與這位女子對峙一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誰說真話,誰說假話,便也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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