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王炸集合

趙匡胤與趙光義原是一道來遼國這邊兒找茬,給新來的蕭家小娘們兒一點顏色看看的,沒想到人家雖是個女流之輩,插刀的水平卻高,還專找痛處捅,還踏馬一捅一個準!

趙光義來到地府十來年,那就是水深火熱的十來年,趙匡胤聽他在上邊胡扯,弄了個金匮之約出來,心裏已經窩火,再見自己僅剩的兩根苗先後到地府來報道,這心情就絕不是“窩火”能夠形容的了。

趙光義剛從上邊下來,就被趙匡胤抓住,用籠頭套起來,拴在樹上打了個欲生欲死,以洩心頭之恨,好在他還記得外邊有郭威、柴榮養父子倆虎視眈眈,這才勉強修好,塑料兄弟攜手出擊,不曾想迎頭被蕭綽這幾十把刀捅得遍體鱗傷,心頭滴血,還得聽那邊耶律家兩口子閑聊般敘話。

耶律賢:“燕燕,看你這神情,是早就知道他們會來?”

蕭綽:“我猜的。”

耶律賢:“怎麽猜的?”

蕭綽:“兩位趙官家骨子裏就流淌着欺負孤兒寡母的血,現下我既來了,他們焉能不來?”

趙匡胤:“……”

趙光義:“……”

過分了吧!

耶律賢意味深長道:“是啊,若非欺負孤兒寡母,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怕也不會有趙宋皇朝。”

蕭綽:“當哥哥的開了一個好的先例,做弟弟的可不是要學嗎?先拿自己哥哥的遺孀兒女練了手,後邊陛下駕崩,他才率軍北征,打算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呢。”

趙匡胤:“……”

趙光義:“……”

還說!

耶律賢:“那時候我人在地府,也不曉得那場仗打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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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這誰不知道啊,”蕭綽:“趙官家高粱河飙車,一戰成名,威震九州!”

趙匡胤:“……”

趙光義:“……”

殺人也就罷了,你們還要誅心!

嗚嗚嗚嗚嗚。

趙氏兄弟铩羽而歸。

……

蕭綽來到地府之後,才知道歷代帝後将相中多有不曾投胎之人,倒有心前去拜訪,只是地府的規定使然,各朝代人氏雖比鄰而居,但出入各處卻須得有通行許可。

尤其蕭綽一人獨居,按照地府規定,前往異性家中拜訪之時須得提前遞交申請、書就請柬,種種繁瑣之處,不一而足。

蕭綽心說麻煩,只得就近去拜訪一幹後妃,奈何她出身外族,又有攝政奪權之嫌,雖是一代明後,情願與之交際的卻少。

而蕭綽性情本就剛強,哪裏肯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索性一個人過起了清淨日子,待到與秦宣太後芈秋約定的會面之日,方才備了禮物前去拜訪。

她初入地府與芈秋相見之時,雖然只是匆匆一晤,卻也覺得投契,兩人性格又都頗為爽利,經歷頗有些相似之處,言談之時自然分外融洽,賓主盡歡。

又過了片刻,等到呂雉與武則天一前一後到此,蕭綽遵從年歲與之姐妹相稱後,氣氛便愈發熱切起來。

這四人都曾經臨朝稱制,功績赫赫,絕不遜色于世間須眉,尤其武則天甚至做出了以女子之身稱帝的壯舉,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在當下時代背景的局限之下,能夠走到她們這一步,除去虛無缥缈的運氣之外,能力和手腕占據了非常大的原因,其性情相近、心智相同,經歷又難免有所相似,分外相投,便也是理所應當的了。

蕭綽乃是遼國貴族出身,三歲就能喝羊奶酒,海量自不足奇,此時痛飲一場,不禁嘆道:“不瞞姐姐們,我并非孤僻性子,先前倒有心結交一二好友,只是因為出身外族,少有人願意同我交際,或者又說我攝政多年,臨終之前方才還權于子,有失臣妾之恭順……”

話音未落,武則天便嗤笑起來:“有失臣妾之恭順——要是在人間,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這話興許還能為她掙個位分、搏些厚賞,現在人都死得透透的了,皇帝能奈人何?既不能殺人,又不能恩賜人,還舔他幹什麽!”

同樣難聽的話,呂雉聽得多多了。

芈秋與武則天還好,別管怎麽說,後世子孫身上都流着她們的血脈,心裏邊再不爽,也要承認這是他們的母系先祖,可她呢?

兒子早亡,少帝被殺,其餘幾個孫兒都死在永巷,她的血脈早就斷絕了,劉氏天子——尤其是她之後那一代天子來到地府之後,她遭受過的流言蜚語遠比其餘幾人苛刻。

只是幾百年過去了,翻來覆去還是那麽幾句話,她聽得耳朵都要生繭子,這時候再聽蕭綽如是言說,神情中便更有三分從容:“你活你的便是,理會別人做什麽?找找自己朝代的史書一翻,咱們幾個占多少篇幅,她們才幾個字?”

芈秋深以為然:“骐骥不能與罷驢為驷,而鳳凰不與燕雀為群,妹妹可別覺得今日就咱們四個在這兒,是因為咱們四個遭人排擠,只是其餘那些都不是同路人罷了,倒不是說其餘後妃們便沒有好的,只是她們都與咱們志向不同。”

“正是!”武則天道:“男人總說什麽‘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都是人,将心比心,憑什麽咱們女人就得久居人下?”

呂雉臉上閃過一抹嗤色:“男人坐了天下,說他們是憑自己本事做到的,女人憑本事攝政臨朝,他們又不服氣,非得想法子推翻你。男人奪權時狠下殺手,說無毒不丈夫,女人奪權時狠下殺手,就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即便事過多年,再度提起戚夫人,呂雉仍舊恨得牙根發癢:“我死之後來到地府,劉季罵我心如蛇蠍,劉盈竟也附和他父親,說我的行徑不是人所能做出來的——昔日戚姬意欲逼死我們母子三人的時候,他劉季說什麽了?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有放在眼裏嗎?還有劉盈!天殺的王八種子,生養他出來,倒不如養條狗!就算是條狗,養上十多年,我也喂熟了啊!”

說到動情之處,呂雉且怒且哀,潸然淚下。

劉季是個什麽貨色,打從成婚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是無賴,是混混,是沛縣的地頭蛇亭長,他大她十幾歲,外邊還有個私生子,呂雉知道他是個人渣,對他也沒有那麽深的期許,所以後來發生那些事,她只會覺得憤怒,心生痛恨。

可劉盈不一樣。

那是她的兒子,是她十月懷胎之後、身上掉下來的肉。

她為這個孩子嘔心瀝血的時候,劉季在做什麽?

戚夫人謀取的難道不是儲君之位嗎?

劉盈不會真的以為如意成了太子,他們母子還能得活吧?!

可是後來,他居然成了戚姬母子的保護傘,對如意百般庇護,又因為戚姬被做成人彘,而與自己這個生母離心離德,即便是到了地下,也寧肯親近父親,不肯親近母親!

這樣的兒子,要他何用!

芈秋與武則天同呂雉相處的時間更久,自然明白她的心傷,此時見狀,不禁為之嘆息:“高處不勝寒,向來權位巅峰,只能容得下一人罷了,父子也好,母子也罷,骨肉相殘的難道還少?好妹妹,看淡些吧。”

“是啊,權位跟兒子往往是不能并存的,若是只能選一個,那沒用的兒子該丢就丢了吧。”

相較之下,武則天就更加拿得起、放得下:“你們看,同樣都是太後攝政,只有我殺過兒子,也只有我以女子之身登基稱帝,俗話說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要不是用兒子祭天,我的稱帝之路決計不會那麽順利。”

芈秋、呂雉和蕭綽聽得若有所思。

武則天則繼續道:“還是那句老話,都是人,男人能做的,女人憑什麽不能?男人想建立千秋功績、名垂千古,女人為什麽不能有這樣的志向?與其在後妃列傳中泯然衆人,又何妨冒天下之大不韪,聲震天下!”

這日幾人說得盡興,頗覺投契,此後難免交際更多,或者結伴同游地府,或者設宴飲酒調香,日子過得熱鬧而平和。

直到數月之後,幾位異界來客的到來,打破了地府裏原有的平靜生活。

……

蕭綽正與武則天相對而坐,凝神對弈,便聽芈秋難掩歡暢的笑聲由遠及近,也不知是瞧見了什麽樂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呂雉在她旁邊,一只手在揉肚子,又用另一只手擦拭因為大笑而湧出的淚花。

蕭綽心裏納悶兒:“這是怎麽了?”

武則天也沒了對弈的心思,随手将手中棋子丢進棋笥:“可是古怪呢。”

這二人不問則已,一問之下,芈秋與呂雉禁受不住,又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

這下子蕭綽跟武則天按捺不住了:“到底是怎麽了?別光笑不說話啊,真是急死個人!”

芈秋笑的停不住,只得伸手去推呂雉:“妹妹,你來說,我不行了哈哈哈哈——”

蕭綽:“……”

武則天:“……”

好在呂雉控制得住,勉強停了笑聲,揉着肚子道:“你們可不曉得今日地府出了什麽熱鬧,那邊——”

她指了指皇帝們居住的區域:“嬴政、劉徹、李世民他們一群人出去閑逛,抓住一個系統,你們知道系統是什麽嗎?嗨呀,不過這也不重要啦,重要的是這個系統知道後世發生的事情,他們還特特問了,以為自己在後世也該是雄才偉略、名垂千古,哪成想……哈哈哈哈哈哈!”

呂雉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蕭綽跟武則天真是要氣死了,這話怎麽總是只說一半兒呢!

好在這時候芈秋恢複過來了,揉着笑歪了的嘴,跟兩個姐妹分享自己聽到的樂子。

蕭綽:“什麽,後世居然流傳着始皇帝跟巴寡婦清共天下的傳聞?!”

芈秋:“嗨呀你是沒看見啊,這話說完,我們家阿政差點原地裂開!”

武則天:“還有人說始皇帝修阿房宮是為了緬懷一個叫阿房的女人?!”

芈秋:“是呀是呀!”

蕭綽:“還有人說始皇帝接盤荊軻,還替荊軻養兒子?!”

芈秋幸災樂禍道:“是呀是呀!這事兒一出,我看他都快自閉了,估計最近這千八百年都不想出門了!”

“不止這些呢,”呂雉道:“那系統還說了許多,什麽劉徹是鳳凰男啦,霍去病是他的男寵啦,哦,你們知道什麽是鳳凰男吧?天可憐見,他三歲就被封了膠東王,王夫人更是頭一個丈夫還活着就成了王太後的女人呢!不過他這個人太讨厭,大家都在看笑話,壓根沒人幫腔的!”

“還有還有!”芈秋迫不及待的接了下去:“還說李世民的真愛是楊妃,是弟媳婦,是突厥公主,反正就沒有長孫氏,李世民那個氣呀……”

幾個人同時笑了出來。

武則天這個太宗皇帝的迷妹實事求是的說了一句:“太宗皇帝心裏最在意的,當然是文德皇後了。”

看看文德皇後孩子們的待遇就知道了,沒道理愛一個人,反而對她的孩子不好吧!

幾個女人興致勃勃的議論着這場來自後世的最新八卦,空氣裏充斥着快活的氣息,武則天越聽越覺得心癢難耐,禁不住問了出來:“卻不曉得後世人如何評說我們呢!”

幾人彼此交換一個眼神,神情有些雀躍與希冀,還有幾分忐忑潛藏其間。

芈秋最愛熱鬧,當下大手一揮,英姿飒爽:“走,我們也去抓一個系統問問!”

……

一個時辰之後,四個人直接麻了。

好一朵善良純潔、美麗無暇的白蓮花!

芈秋:“姐姐黃段子講的可溜呢,我不光跟情夫講,我還在朝堂上跟使臣講,我可不是白蓮花!”

武則天:“我十四歲入宮,辭別母親的時候,便講‘見天子庸知非福’,擺明車馬就是沖着富貴權位去的,我可不是白蓮花!”

蕭綽:“野心和手腕這種東西難道還能‘咣當’一下從天上掉下來?沒那兩把刷子,攝政是攝個寂寞嗎?我可不是白蓮花!”

呂雉:“呵,笑死!壓根沒人把我當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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