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帝後交換身體後28

太後眼見皇後忽然間發飙,大殺四方,毫不留情,一張臉生生漲成了豬肝色——訓斥六宮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對自己指指點點!

杜若離,哀家看你真是失心瘋了!

太後急怒攻心,猛地站起身來,伸手朝皇帝臉上一指,就覺眼前發黑,天旋地轉,身體随之搖晃起來。

淑妃離得最近,發覺的也最快,再顧不得抹眼淚了,快步上前,将太後攙扶住,叫穩穩的坐在了座椅之上。

“姑母,姑母?!您感覺如何?!”

太後只覺腦海中暈沉沉一片,嘴唇動了動,卻是有氣無力,做聲不得。

淑妃見狀慌了,剛停住的眼淚再度傾瀉而出,反倒是皇帝反應迅速,急忙近前去扶住太後手臂,叫了連聲“母後”之後,見太後無甚反應,又當機立斷道:“都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去請太醫!”

守在門口的內侍大夢初醒,一溜煙朝着太醫院方向跑了。

淑妃惡狠狠的瞪着皇帝,咬牙切齒道:“杜若離,要你來做好人?姑母之所以如此,全都是你害的!”

說完便伸手推他:“你走開,不要靠近姑母!”

皇帝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倒退一步,顧不得找東西扶住,便下意識的護住肚子。

賢妃同太後沒什麽深情厚誼,也很樂得看皇後和淑妃狗咬狗,要是杜若離發揮超常,直接把太後給咬死了才好呢,以後且看淑妃還有什麽倚仗!

太後身體那麽一晃,淑妃就沖上前去穩穩的占據了她左手邊,緊接着皇帝也上去占據了太後右手邊,賢妃懶得趟這趟渾水,便只坐在座椅之上,憂心忡忡的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焦急不已的樣子,實際上巴不得杜若離鬧得再大一點,直接把那老東西給氣死!

賢妃壓根不在乎太後的死活,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也是因此,她第一個發現了皇帝舉止中的怪異。

太後高坐上首,下方另鋪了一層紫檀木臺階,淑妃氣急之下推了皇後一把,皇後站立不穩,踉跄一步,正常人該是先抓住點什麽站穩身體才是,可皇後不是!

她第一反應就是先護住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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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賢妃心裏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別人或許不明白,但賢妃這個身懷有孕的人,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杜若離懷孕了!

一定是!

得到了這個結論,再去想方才她嚣張跋扈的态度與對自己的警告,賢妃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杜若離或許是有點彪,但是她不傻,現下如此,就是有意為腹中之子鋪路!

賢妃想到此處,心中五味俱全,若非太後還半暈半醒的倒在淑妃臂彎裏,場面一片混亂,她幾乎控制不住想要自嘲幾句,大笑出聲。

杜若離啊杜若離,你我還真是冤家路窄!

我入宮為賢妃,你入宮做皇後,我前腳有孕,你後腳讓我淋着雨罰跪,斷送了我腹中孩兒的元氣,現在我苦苦思索着該如何用這個注定保不住的孩子謀取一份益處,你卻在此時有了身孕?!

上天何等不公!

賢妃心頭憤懑,妒火中燒,恨得幾近雙目滴血,就在此時,肚子裏的孩子忽然間動了一下,她猛然回神,再看一眼滿臉焦急守在太後邊上的皇帝,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極為淺淡的,陰慘慘的笑意。

這大概就是命吧,皇後娘娘。

你的孩子來了,我的孩子卻要離開,既然如此,倒不如叫他們倆黃泉作伴,也不寂寞。

你意下如何?

……

太後身體有恙,侍從們不敢隐瞞,另有人緊急往宣室殿送信,芈秋跟太醫幾乎是一起過來的。

淑妃既憂慮于太後的身體,又害怕太後真的有了什麽,自己在宮中再無倚仗,心頭焦躁不安,如有火焚,抽泣着迎上前去:“表哥,你快來看看姑母吧,她老人家被皇後給氣暈了——”

芈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皇帝便已經變色,一把扯住淑妃,将她甩到一邊,盛怒不已:“這裏是壽康宮,本宮這個皇後都沒發話,要你越俎代庖,向陛下陳情?沒規矩的東西,還不住口!”

當着芈秋的面兒,淑妃才不跟她嗆聲,只委屈兮兮的紅了眼圈兒,顫聲道:“表哥……”

皇帝瞬間就炸開了。

表哥表哥表哥,你擱這兒表你媽呢!

這女人從前看着還是有點可愛的,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下毒,使小性子,拈酸吃醋,目無尊卑,煽風點火,活脫兒一個負面集合體!

承恩公府到底是怎麽教女兒的?

幸虧當年沒冊封她做皇後!

皇帝橫眉立目,就要去尋淑妃晦氣,淑妃委委屈屈,等着芈秋做主,其餘宮妃紛紛起身行禮,縮着腦袋躲在一邊兒不敢吭聲。

芈秋懶得給她們做裁判,只問太醫:“太後身體如何?”

一句話落地,皇帝和淑妃的心神都被吸引了過去,廳內這一群人,除去太後身邊的忠仆,也就是他們倆最在意太後的狀況了。

太醫小心翼翼的診了脈,眉頭微松:“回禀陛下,太後娘娘之所以會暈倒,皆因受了刺激,急怒攻心所致,臣為太後紮上幾針,再開幾服藥,吃過之後便會好的。”

芈秋眉宇間郁色稍減,叫太後身邊的人去盯着太醫煎藥,自己往上首處坐了,冷着臉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一眼可憐兮兮的淑妃,再瞥一眼憤慨含怒的皇帝,芈秋将視線轉向另一人:“賢妃,你來講!”

她會點賢妃來進行陳述,倒叫殿中人齊齊一怔,轉念一想,又不禁豁然——皇後跟淑妃已經是劍拔弩張,無論聽信哪一方的說辭,都有偏聽則暗的可能,而賢妃作為中立的第三方,身份足夠,又置身事外,的确适合陳述實情。

皇帝的神色也顯而易見的放松起來,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開心。

杜若離之前雖然跟我冷戰,但到底還是在乎我的嘛,都沒聽淑妃那個賤婦叭叭叭,直接把話語權交給了柳兒。

要知道後宮之中,不會有比柳兒更單純善良的人了。

所有目光都投到了賢妃臉上,而她遲疑再三,終于緩緩開口:“今日臣妾等人往壽康宮來給太後娘娘請安,敘禮之後,太後娘娘便說起冬至節禮的事情,厚賜諸妃,又講陛下恩德,準允母家往宮中探視,姐妹們聽了,都很是感激,只有皇後娘娘……”

芈秋眯起眼來:“皇後怎麽了?”

賢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帝,很害怕他似的,連聲音都壓低了:“只有皇後娘娘不高興,雖也受了賞,神色卻是怏怏,講太後娘娘是節禮是不是過于簡薄了……”

皇帝:“……”

蛤????

離大譜了家人們!

朕什麽時候說太後給備的節禮太過簡薄了?

說的不是她賞賜朕二十只騷雞的事情嗎?

賢妃你這是怎麽回事,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皇帝看着賢妃,慢慢皺起眉頭來。

賢妃見狀愈發戰栗,神态不安。

她扶着肚子,動作艱難的站起身來,向皇帝屈膝見禮,滿臉歉疚:“臣妾左思右想,大概是因為皇後娘娘入殿請安時太後娘娘沒有及時叫落座,所以才心生不快的。只是此事實在怪不得太後娘娘,都是臣妾身子不争氣,太後娘娘拉着臣妾多問了幾句皇嗣,方才沒注意到皇後娘娘……一切都是臣妾的錯,還請皇後娘娘恕罪,您罵臣妾幾句、打臣妾幾下都行,只希望您別因此與太後娘娘生隙,叫陛下左右為難。”

說到最後,她深情的看向芈秋,旋即又自責的低下頭去,那脖頸纖細雪白,宛如一只收到驚吓的怯怯白鶴。

空間裏邊呂雉嗤笑一聲:“這味道,一聞就知道是陳年綠茶了。”

武則天抱着手臂笑:“就是不知道皇帝陛下現在還喜不喜歡喝。”

事實上,這會兒皇帝已經懵了。

柳兒,你在說什麽?!

朕什麽時候因為座位的事情怪你了?!

就算之後跟太後掰扯起來,也是因為淑妃那個碎嘴啊!

叫你這麽一說,怎麽顯得朕是個小肚雞腸、毫無孝悌之道的悍婦?

皇帝腦袋裏邊兒嗡嗡的,臉上神情一片空白。

芈秋心下冷笑,卻寒着臉問六宮:“事實可是如此?”

衆妃以淑妃為首,紛紛起身離席,恭敬道:“賢妃娘娘所言甚是。”

皇帝呆坐在座椅上,木然的看着廳中那一片低垂下的發頂,滿心錯愕,震顫非常。

你們——

你們明明知道賢妃說的不是真的,卻助纣為虐,聯合起來陷害朕!

他滿心失望,痛心疾首,再去看怯怯低着頭的賢妃時,語氣裏不禁平添幾分難以置信的顫抖:“你……不,不是這樣的!”

賢妃擡起頭來,神情單純而無辜:“皇後娘娘,您的意思是臣妾在撒謊嗎?可是方才發生的神情,大家都看在眼裏,您因為節禮的事情不滿是真,入殿時沒被太後娘娘顧及到賜座也是真的,臣妾所言,安有半句假話?”

皇帝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有口說不清。

賢妃說的都是事實,他無從反駁,可實際情況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

他有心辯解,不遠處向來附從于淑妃的一個宮嫔卻适時的揩了揩淚,哭訴道:“誰不知淑妃娘娘與賢妃娘娘一向都是恭謹侍上的标杆?諸位姐妹不敢明說,賢妃娘娘顧及皇嗣,深懼皇後娘娘,只是臣妾實在不忍見太後受辱,身心蒙痛……”

說完,又抽抽搭搭的将方才之事講了,掩蓋住淑妃的挑釁與譏诮,只講皇後無禮,辱罵宮妃,指摘太後,氣焰滔天,六宮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衆妃嫔聽到最後,齊齊更咽,有拿着帕子拭淚的,有小心翼翼看一眼皇帝,又忙不疊将視線挪開的,還有的一直低着頭小聲抽泣,好像他是個會吃人的怪物一樣。

皇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去看這群花一樣的、自己曾經寵愛過的女人,更深覺往昔不過一場噩夢,紅顏即是惡鬼,反轉兩面,不過如此。

芈秋對此早有預料,靜靜聽賢妃和那名宮嫔說完,神色冷厲,目光如電:“皇後,你可有什麽想分辯的?”

皇帝木然轉過頭去,正對上她的眼睛。

淡淡的,漠然的,含着嘲弄與譏诮。

他懂杜若離沒有說出口的話。

陛下,你也有今天!

你也有見識到後宮真面目、蒙冤受屈的時候!

你的淑妃,你的賢妃,還有那些你寵幸過的女人——你真的了解她們嗎?

不見得吧!

皇帝的情緒深陷在無力之中,有些慌亂的轉過頭,躲避開杜若離的視線。

他聲音澀然:“臣妾,無話可說。”

芈秋唇角勾起輕微的弧度,吩咐左右:“送皇後回椒房殿,抄錄宮規百遍,閉門思過,無召不得擅出!”

皇帝心如死灰,應了一聲,起身離去,步出廳內之時,尤且聽見淑妃嗚咽着見縫插針:“表哥,姑母直到現在都沒有醒,你怎麽就這樣輕輕放過她了呀……”

曾幾何時,他正是那個無知無覺的表哥,被表妹抱住手臂,被母後蒙蔽住雙眼,不分青紅皂白,便将心頭的不滿與憤懑盡數傾瀉到杜若離身上……

想到這裏,皇帝忽然間笑了起來。

周遭侍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容吓了一跳,面露悚然,不約而同的離他更遠一些。

皇帝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怪不得他會跟杜若離交換身體,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

離開椒房殿的時候,皇帝是雄赳赳氣昂昂,再回來的時候,就成了戴罪之身,雞冠子耷拉着,周身都透着一股萎靡。

莊靜郡主心疼壞了:“這是怎麽了?走得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她打發了宮人和內侍出去,又拉着皇帝落座,遞了一盞熱湯到她手上,關懷備至:“瞧你,出去一趟臉都白了,快喝幾口暖暖身子,懷着身子呢,可別大意了。”

皇帝被凄風冷雨捶打了一上午之後,終于再度感知到了人性的溫暖,可給予他這樣柔情的不是別人,正是杜若離的母親、杜太尉的妻室,他曾經想除之而後快的杜家主母……

一股酸澀湧上心頭,懊悔、歉疚,還有難以言喻的痛苦糾結在一處,皇帝低着頭慢慢啜飲那碗熱湯,眼睛裏忽然有什麽東西熱熱的湧出,打在湯碗裏,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莊靜郡主看得心疼極了:“孩子,到底是出什麽事了?”

皇帝一句話都不說,死死的咬着嘴唇,只是拿着湯匙的手不住地顫抖。

莊靜郡主劈手将湯碗從他手裏奪過,一把将他摟住了,聲音發顫,卻很溫柔:“若離,你要是難過,就哭一會兒吧,沒關系,娘在這兒,娘在這兒!”

隐忍了許久的情緒傾巢而出,皇帝抓着莊靜郡主的衣襟放聲大哭。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

皇帝被禁足在椒房殿,芈秋也沒有再去看他。

太後醒過來之後見了兒子,不禁老淚縱橫,頭一句話就是:“何不殺了那個不孝不悌的賤婦,好叫哀家洩心頭之恨!”

芈秋紅着眼睛,用力握住她的手:“母後暫且忍耐幾日,待到冬至,朕必然發作杜家,皇後……”

她冷笑一聲。

太後聞言,遂不再提,只是見淑妃被皇帝那些話傷透了心,一連幾日萎靡不振,免不得要悄悄将此事告知,寬慰于她。

“且再等等,杜氏正如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的,待到冬至,便是她的死期!”

這消息告訴了淑妃,便等同于送到了玉英殿的案頭。

賢妃細細品味着“冬至”二字,手撫肚腹,唇邊溢出一絲幽冷笑意來。

皇後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嗎?

未必。

別忘了,她肚子裏還懷着孩子呢,那可是正經的嫡子。

太後厭惡杜若離是真,卻未必會厭惡她肚子裏的孩子。

杜若離想必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明明有了身孕,卻一直瞞而不報,因為她很清楚天家對于杜家的提防,身懷有孕這張王牌,要在合适的時候打出去!

只是皇後娘娘,我又怎麽會讓你如願呢?

現在,咱們兩個真正是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候了。

……

國朝有三個大日子,聖壽節、元旦,還有冬至。

這一日,不僅宮內要舉辦慶典,宴請百官和外命婦,民間也會舉行一系列的慶祝活動,普天同慶,共襄盛事。

內宮之中宴請外命婦的宴會,是由淑妃做主操持的,有太後身邊用慣了的嬷嬷在,一切都料理的井井有條,毫無錯漏。

只是淑妃再如何得寵,終究也是妃,中宮尚在,斷然沒有叫她做主位招待命婦的道理,故而芈秋在跟太後通氣之後,暫時解除了皇後的禁足,把他給放了出來。

除了皇後和淑妃之外,同樣位居四妃之位、又身懷有孕的賢妃也被恩準出席這場宮宴,與淑妃一左一右,端坐在皇後身側。

向來宴飲之時,貴人到的最晚,外命婦被女官們牽引着往相迎席位上落座,皇帝與淑妃、賢妃則在不遠處偏殿中靜坐,等待入席時辰的到來。

或許是上天都在幫助賢妃——淑妃初次操持這等盛事,唯恐哪一處出了纰漏,甚至無暇在偏殿安坐,帶着人風風火火監事四方。

皇帝叫人陪同着往偏殿去時,賢妃已經到了,見中宮至,她面帶笑意,舉止謙卑,近前去向他請安。

皇帝看她雖然身懷有孕,腰肢卻仍舊纖細的仿佛楊柳,行動之時也頗有艱難之态,難免心生不忍,不等賢妃蹲下身去,便出聲道:“起來吧,你身子重,不必如此拘禮。”

那天的事情他仔細想過了,賢妃在杜若離面前春秋筆法,将所有罪責都扣到自己頭上,雖然有挑唆是非的嫌疑,但是轉念一想此前雨夜裏杜若離下令掌嘴賢妃、令她罰跪的事情,倒覺得她如此為之也是在情理之中。

雖然那一晚皇帝的身體下的命令,但是在賢妃看來,這一切可都是杜若離挑唆的,也難怪她會有這樣的報複心了。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皇帝扪心自問,若有人背後使壞,撺掇着尊長扇了自己十數記耳光,又逼迫自己跪在冷雨之中,顏面掃地,他也做不到心平氣和的接受,更不必說諒解了。

倒也不必因此将賢妃一杆子打死。

皇帝心中如此作想,臉色也顯得和善,賢妃見他仿佛不曾因前事生恨,心思急轉,當下堅持拜了下去:“先前在壽康宮,妾身胡言亂語,冒犯娘娘,雖非本意,卻也害得您身陷囹圄,實在是愧疚難當……”

什麽叫“雖非本意”?

難道賢妃當日說那些話并不是出自她本人的意願?

可是,為什麽……

皇帝聽得微怔,低頭去看,便見賢妃面有愧色,神态哀婉,玉白的面孔上彌漫着一層戚色,不勝可憐。

他心頭一軟,頓生憐意,趕忙伸手攙她:“你先起來……”

賢妃幾不可見的搖搖頭,以目光示意殿中仆從,近乎哀求的看着他。

皇帝瞬間便會意過來,當下直起腰來,吩咐左右:“本宮同賢妃敘話,你們且退下吧。”

侍從們皆有異色,面面相觑。

皇帝見狀,不禁作色道:“怎麽,本宮身為後宮之主,難道還使喚不懂你們嗎?退下!”

衆人這才遲疑着退了出去。

皇帝重又彎腰攙扶賢妃,壓低聲音,語帶憐惜:“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賢妃仿佛有些腿軟,搭着他的手臂站起身來,踉踉跄跄的往殿內那兩把八仙椅處挪動,聽皇帝這樣講,不禁苦笑:“娘娘慈悲知我。”

她本就身量纖纖,體态嬌弱,即便是靠在皇帝身上,也沒多少重量。

皇帝扶着她到了八仙椅前,便要叫她坐下,賢妃卻搖搖頭,轉過身去面對着他,手撐在桌案上,俯首到他耳邊。

“皇後娘娘,”她聲音又輕又柔,宛若情人間的呢喃:“我講個秘密給你聽,好嗎?”

皇帝聽得微怔,下意識道:“什麽秘密?”

賢妃低低的笑了一聲,右手穩穩的抓住了案上那只長頸花瓶,左手發力猛推皇帝一把,下一瞬,狠狠将花瓶砸到了他肚子上!

一下,緊接着又是一下!

皇帝猝不及防,踉跄着倒退幾步,跌倒在地,等他再回過神來,便覺小腹劇痛,仿佛是有一把鉗子捏住肚內腸子,一寸寸抽出來,絞得稀爛。

一種來自于自身的慘烈訊號告訴皇帝,在方才的重擊之下,他究竟失去了什麽,而那種外力導致下的剝離,此時仍在繼續……

皇帝臉上的血色慢慢淡去。

他死死的抓住衣襟,手背上青筋跳躍,以此抵禦那股利刃剝肉的劇烈痛楚。

而與此同時,賢妃用那只花瓶痛擊她已經隆起的肚腹,繼而軟軟的倒在地上。

她臉色慘白,到了這等地步,尤且在笑。

皇帝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條突然顯露出本來面目的斑斓毒蛇、一只猙獰恐怖的惡鬼。

“為,”他顫抖着問:“為什麽?”

賢妃輕聲細語的回答他,眉眼含情:“當然是為了送你下地獄啦,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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