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邪惡之約

格拉茲特在被艾利歐格的巨大魔力震飛出去的瞬間，就收回了那副高大英俊的模樣，又變回了一個瘦小的少年，趴在桌子上可憐兮兮的看着艾利歐格怒氣沖沖的臉。

艾利歐格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家夥和天真可愛這種詞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是中年老板表示指責的目光看來的時候反而顯得是艾利歐格欺負了這個更加瘦弱的少年。

艾利歐格一口惡氣憋在胸口咽不下去，心裏默默的詛咒中年老板，你看他可憐是吧，小心他也把你收到天鵝之域裏去。

“艾利歐格，我們可以換一個地方談談嗎？”格拉茲特估計艾利歐格也是忍到極點了，見好就收的擺出一臉的正經，“我想我已經拿出了足夠的誠意了，那麽我們需要一個更加舒适而且安全的地方詳細談談不是嗎？”

艾利歐格盯了他一會，讓格拉茲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少年形态的烏黯主君顯得有些羞澀，這個發現讓艾利歐格心裏直暗罵變态。

兩人出門，街道上還飄着大雪，格拉茲特流連于兩邊流彩的燈火，看着一言不發的艾利歐格，忽然突發奇想的問道，“你還是處男吧！”

艾利歐格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看着格拉茲特一臉賤笑的樣子，“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不會還是個處男吧！”格拉茲特笑眯眯的看着目瞪口呆的艾利歐格，這小孩實在太不經逗了，看他那副蠢蠢的樣子就讓自己開心，“看來還真是啊！真是太可悲了，啧啧啧！！！”

艾利歐格抽搐着嘴角，對于這個異世界來的強大惡魔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真是邪惡.....”發現格拉茲特那一臉看笑話的淫.蕩表情出現在一個少年的臉上，艾利歐格還是覺得有點接受無能，“惡魔！！”

“多謝誇獎！”格拉茲特心裏美滋滋的做了一個脫帽禮。

且不說兩人如何扯皮，格拉茲特如何無恥，艾利歐格心裏如何想抽死這個家夥。兩個人的話題終于在烏卡魯城的中心廣場上的一條長椅上開始了正題。

格拉茲特依舊是目中無人的用了那個騷包的隔音魔法，然後像是變魔術一樣的從口袋裏摸出了兩個杯子，一瓶沒有開瓶的夏日紅。

艾利歐格注意到這是他從中年老板的酒店裏順手牽羊拿來的。

“雖然沒有你喜歡的麥酒，但是醇香的夏日紅配着冬日裏浪漫的雪景，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格拉茲特恬不知恥的說道，“要是親愛的艾利歐格願意坐的離我近一點我就更高興了。”

艾利歐格不理他無聊的調情，從那個天鵝之域就能看出來，這個強大的惡魔君主除了力量上的恐怖在很多事情上是懶得動用他的腦子的時常都是被下半身支配行動的，白生了這麽一個聰明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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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表明身份，又做了這許多沒有意義的事情，你的目的是什麽？”艾利歐格皺着眉頭道。

格拉茲特見到話題已經談到正事，立刻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

“我的要求其實不是很多，但是卻只有你能辦到。”他一臉嚴肅的說道，艾利歐格隐隐可以察覺到這語氣中帶着一點擔憂。

艾利歐格挑起眉毛，故意不說話等着格拉茲特的下文。

“你應該是一個神靈對吧！”他繼續說道，“那麽你應該知道力量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時候我們可以分出一個化身出來，在這個世界的魔法體系中有點像是思念體的存在，但是我們的化身要比起人類的思念體更加強大，我們的化身是擁有實體的，同樣的，化身的死去會影響到本體的狀态，而本體的死亡化身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本源。”

艾利歐格點頭，“那你是怎麽回事？我記得你似乎聯系不到那個位于三重國度的本體了。你的意識怎麽還沒有消散？”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格拉茲特苦笑，“我聯系不到本體，就失去了本體給我的力量源頭，可是我的本體沒有死，但我在這個世界卻又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認可。”

艾利歐格皺起眉頭，“一定程度的認可？”

“就是說，這個世界認可了我，卻又沒有完全認可我，它在允許我生存的情況下又給了我一定程度的制約，我的力量本就沒有本體那樣強大，在不屬于深淵的地方會受到制約，而在這個地方可以說是被剝奪了絕大部分的力量，就連剩下的那一丁點也在被世界不斷的蠶食。一旦我的力量被這個世界完全同化，我又沒有得道這個世界的認可，就是我真的消散的那一刻了。”

“等等！”艾利歐格打斷他，“可是你只是烏黯主君的一個化身而已，即使是消散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吧！你的本體是強大的可以直接摧毀位面的恐怖存在，消散了你一個化身也不是什麽損失慘重的事情吧！”

格拉茲特神色有些讓人捉摸不定，“要是我說，我現在已經不完全是格拉茲特了呢？”

猛地，艾利歐格明白了格拉茲特的意思，他站起來大驚失色，“你是說.....你有自主的意識？這不可能！你只是化身而已！”

艾利歐格感到渾身冷汗直冒，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他現在也是化身的狀态，但是他的意識卻依舊是本體的意識，一旦化身有了自主的意識，那豈不是就等于多了一個自己無法掌握的人？擁有自己一部分力量....還有自己所有的秘密？？

“所以，即使我想回去也不敢回去啊！”格拉茲特雙手抱着腦袋嘆了口氣，“一個有了自主意識的化身，估計是一個意外吧！呵呵，那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所以你的目的呢？”艾利歐格皺着眉頭問道。

“我可以和你簽一個契約。”格拉茲特說，“我們定下一個契約，我你給我提供庇護，我就給你提供幫助，畢竟我擁有的知識比這個世界所有的知識都要多得多。”

艾利歐格冷笑一聲，“你是讓我做你在這個世界的擔保人？好讓世界對你不在排斥，讓你真的擺脫格拉茲特化身的身份？真是好買賣！”

“你也不虧啊！你只需要付出一句話而已，這是一個雙贏的條約。”格拉茲特看着艾利歐格的眼睛，一臉志在必得的道。

“的确。”艾利歐格想了一會才說道，“你說的非常正确，這的确是一個雙贏的契約，但是前提是，我能相信你嗎？”

他冷着臉，“你給我看的記憶裏，就在你的宮殿裏，那些因為和惡魔交易而被惡魔無恥的背叛出賣成為奴隸的家夥還少嗎？你們惡魔好像說過一句話，契約就是用來撕毀的，所以我完全不能相信你。”

“這是種族歧視！”格拉茲特不滿的叫道，“你這一套簡直和那些讨厭的魔鬼一樣！真讓人頭疼。”

“這是謹慎。”艾利歐格看着格拉茲特吃癟心裏一陣痛快，“這個契約不是不可以幫你實現，但是在實現的時候我有一個要求，我要一個可以約束你不毀約的東西。”

格拉茲特挑起眉毛，期待着艾利歐格可以說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艾利歐格的所有推測都沒有錯，如果沒有制約，他是不會遵守那些契約上繁雜的條條框框的，他本身就是一個欺騙的大師，那張他心裏拟定好的完美契約也是藏着無數漏洞。

艾利歐格陰測測看着眼前變成少年的惡魔君主，“我要你對冥河發誓！”

格拉茲特心裏一苦，冥河還真是流經所有下層位面，怎麽這個世界也有？

“我在你的記憶裏得道的信息可是很多呢。”艾利歐格笑道，“我要你發誓如果違約，那麽你将被剝奪所有力量困在無盡虛空的最深處，刑期是永遠！”

格拉茲特陰着臉，好看的綠色瞳孔也發出陰沉沉的光芒。這是他無法反抗的誓約，冥河的誓言就算是多麽強大的神靈都無法反抗，通常違反了冥河誓言的神靈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被這個誓言約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呢？似乎是和地獄的那個魔鬼頭子的交易吧！為什麽所有人都這麽不相信惡魔的信譽呢？格拉茲特郁悶的想，不過想到那張可以鑽無數空子的條約，他就開始興奮，如果艾利歐格簽下了這份契約，格拉茲特也就沒有違約的必要了，畢竟裏面可以鑽的空子實在數不勝數，而且每一個空子都被完美的遮掩起來，格拉茲特是一個很博學的惡魔，雖然法律這種東西不是惡魔擅長的，但是為了和魔鬼交流他依舊學的相當精通。

艾利歐格本質上就不信任這個一臉奸笑的惡魔，即使現在的這個家夥已經不是在那團記憶裏看到的格拉茲特了，但是畢竟是那個狡詐的惡魔的化身，和惡魔講道理即使是艾利歐格也不覺得自己會得道什麽好結果。

冥河的誓言很快就開始了，冥冥之中艾利歐格察覺到一條無形的河流流過兩人之間，但是艾利歐格卻看不見它的存在，卻又感知的道它的确存在。很快的，就在亘古無數靈魂的注視之下，格拉茲特完成了屬于他的誓言，他瞬間感到世界對他的壓制立刻減小了很多，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他不只是從哪裏摸出了一張長長的羊皮紙，上面用鮮紅的液體寫滿了文字。

“這就是我拟定的契約，只要簽下它我們的合作就開始了。”格拉茲特努力保持鎮定，看着艾利歐格拿着羽毛筆的手，心情忽上忽下。

艾利歐格看着寫滿密密麻麻小文字長約十幾米的羊皮卷，嘴角抽搐了兩下，“這是我簽下的第一份契約，我還不太懂，不過看你的臉色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我要先研究研究，額....至少要等我先看完這個.....契約。”

格拉茲特覺得他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內心有一個小人大吼，“這一點不重要，你就直接簽了吧！！磨蹭什麽！”

但是他只能努力保持一張笑臉，笑容可掬的對艾利歐格說道，“你不用急，慢慢看，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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