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穆恩

且不說格拉茲特心裏多麽悲催，艾利歐格倒是真的開始研究起格拉茲特給的那條長長的契約了，他買下了基本關于法律學的書本，每天走路的時候都在精心的閱讀。

格拉茲特為此事心裏不大痛快，但是也只能祈禱該死的艾利歐格不要發現契約裏的那些疑點。除了每天憂心這些事情之外，格拉茲特還很讨厭那個叫做安潔爾的小女孩。

明明是一個和魔鬼為伍的家夥，怎麽偏偏叫這個讓人讨厭的“天使”的名字。而且那個小丫頭自從知道自己會加入他們的隊伍一路同行之後就一直在和他鬧騰。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這小丫頭在把玩着那幾朵可憐兮兮的虛空火焰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陰測測的。

格拉茲特一直都是以自己的魅力而自豪，放眼多元宇宙誰的情人會有他烏黯主君的多？哪一個女性或者男性在見到自己的時候不是貼着往前上？（作者：你忘了魅魔女王陛下和女巫王了嗎？格拉茲特：滾！）

好吧！安潔爾現在還處于幼童階段，不明白他偉大的格拉茲特的無敵魅力，這一點可以勉強原諒，但是那個叫艾利歐格的小鬼又是怎麽回事？那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是什麽意思，老子比你大不知道多少萬年，你一個新生的神祗...不對連神祗都算不上，連一丁點神性都沒有的東西而已，居然敢懷疑自己？

沒有品味的家夥！格拉茲特心裏腹诽着，但是臉上還是一臉的笑容，努力不讓艾利歐格把注意力放在契約上。

“吶！艾利歐格，你沒發現那個一直跟在我們後面的家夥嗎？”

“啊！他都跟了快一個多月了。”艾利歐格把眼睛從書本了擡起來，笑着看着一邊開心的玩着鑰匙的安潔爾。

安潔爾手裏拿到了兩把星靈鑰匙，一把雕具座是在烏卡魯城買下的，而後那把金色的鑰匙是黃道十二宮的天蠍座，格拉茲特拿出這把鑰匙本來是打算讨好安潔爾的，只是安潔爾很不客氣的拿走了鑰匙之後卻沒給他好臉色看。而艾利歐格在看到那把金色的天蠍座鑰匙之後臉色更是變得很難看。

“你怎麽忽然問起這件事了？”艾利歐格皺起眉頭，但是最終還是決定把之前和安潔爾的那些事情告訴格拉茲特，“其實也沒什麽，當時在一個山賊窩裏看到了一個使用禁忌魔法的痕跡，後來我殺了很多山賊之後那個人就一路跟着我來到了烏卡魯城，我也懶得理他一個小人物而已，不過沒想到現在他居然還在跟着我。”

格拉茲特見到艾利歐格終于不在死磕那本大部頭的律法書之後，心裏勉強舒服了一點，“那你就不打算和他說說話？畢竟這也算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了。真可憐！”

“你只是對他的靈魂有興趣吧！”艾利歐格沒有什麽表情，只是哼哼的說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陋習，你們這些高位的惡魔不就是喜歡看到一個靈魂堕落到無助的過程嗎？”

格拉茲特邪邪的一笑，“這可不是惡魔的專利哦！其實幾乎所有擁有力量的邪惡生物都會對拷問靈魂有一定的興趣，不管是惡魔還是魔鬼！”

“我不是你們那裏的魔鬼！”艾利歐格懶懶的道。

“那你也夠邪惡的！”格拉茲特嬉皮笑臉的貼上來，“難道這一點你不承認？”

“安潔爾，哥哥邪惡嗎？”艾利歐格擺出一個很嚴肅的表情問道一邊玩着鑰匙的安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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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

甩了一個高貴冷豔的白眼以後，艾利歐格再一次把視線轉移到了書本裏。

“.......”

說到底，在格拉茲特的加入後，艾利歐格的複仇大計真的成熟了很多。

格拉茲特無愧于他三重國度之主的稱號，烏黯主君在謀略方面比起艾利歐格真的可以說是甩開了不知道多少條街的距離。

在研究完了艾利歐格的複仇計劃之後，格拉茲特只是随意的在計劃上勾勾畫畫兩下，就把艾利歐格原本計劃幾十年的複仇縮短了一半就能夠完成。

格拉茲特的意見是，建立一個自己可以随時發力的據點，當然是在人間的，因為了解到了艾利歐格和星靈們不得不說的狗血複仇情節，格拉茲特把這些話說的相當委婉。

“那個，親愛的艾利歐格，既然你的目的是向黃道星靈複仇，那麽你就必須有一個可以幫你聯系到他們的情報網，畢竟黃道星靈只有十二個，而人間的世界又是這樣的大。反正......你暫時回不了星靈界.....”

艾利歐格倒是沒有格拉茲特想象中的那樣一提到星靈就暴跳如雷，他反而是換了一種優雅的姿态談論着這個話題，好像苦大仇深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他裹緊了身上的黑色長袍，“但是我不懂得如何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情報網，當然也不懂得怎麽經營一個情報網的運作。”

“這個很容易，我們只要找到對的人就可以了。”格拉茲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杯夏日紅，一邊喝一邊說道。

“你是說？”艾利歐格皺着眉頭，“可是我不了解他。”

“這個沒關系的。”可能是寒風的原因，讓格拉茲特手裏的美酒的味道有些不大如意，這讓綠眼睛的少年心裏煩悶了一會兒，他毫不猶豫的把手裏精致的玻璃酒杯扔掉，“他既然這麽大老遠的一直跟在你後面就一定是找你有事，既然有求于你，那麽就很容易拿捏了，畢竟人類總歸是被欲.望控制的動物。”

“你好像很懂得人性？”

“啊！這個啊，多品嘗些靈魂就知道了，雖然靈魂被讀完一次後一般來說就壞掉了，但是有的時候遇到些精彩的故事還是讓人喜不自勝啊！（1）”

“那這個任務就給你完成好了！”艾利歐格不大願意和那人說話，皺着眉頭試圖把皮球踢給作死的格拉茲特。

“不行呦！”格拉茲特笑眯眯的道，“我沒有義務幫你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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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卡魯城的小酒館。

格拉茲特再一次把他的那個騷包的隔音防護罩放了出來，也成功的把小安潔兒的位置給丢了出去，安潔爾氣呼呼的回樓上房間睡覺，而格拉茲特則若無旁人的調戲艾利歐格。

艾利歐格只是瞅了瞅格拉茲特一眼，也不多說什麽，身上那根鎖鏈把他的雙手綁了起來勒緊，看到格拉茲特暗暗叫痛才漸漸松手。看着眼前的年輕男人，他帶着幾分笑意，幾分疏離，“那麽，我覺的我們現在至少不該熱情的喝酒閑話。”

年輕人嘆了口氣，他全身上下沒法使出一丁點魔力，這是格拉茲特的手筆，那家夥似乎在得到了承認之後力量就恢複了不少，他只是輕輕的對着一百多米外空氣的某一處點了一下，就把這個藏頭露尾的年輕人給丢了出來。

這一手倒是讓艾利歐格詫異，果然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惡魔的手段不能随意小看嗎？

“先說說你的名字吧！”艾利歐格給他倒了一杯麥酒，“談話總是從相互了解開始的。”

年輕人看起來有些扭捏，但是看到格拉茲特的臉色之後似乎是被吓到了，“穆恩，我叫穆恩。”

“好聽的名字不是嗎？你的名字的寓意是月亮的守護。”艾利歐格帶着很假的笑臉，“那麽穆恩，我想知道一些更多的信息，比如你為什麽要一路跟着我？”

這個問題似乎觸及到了什麽，穆恩沉着臉，不說一句話。

“什麽都不說，真是難辦啊！”艾利歐格露出一個苦笑，“如果你不說，我也沒辦法，但是我的這個朋友的脾氣可不如我這麽好說話，他精通刑法學，要是你不好好配合的話我真不知道他會在你身上施加怎樣的酷刑。”

他的語氣裏滿是惋惜和無可奈何，但是眼睛裏戲谑的笑意卻一直存在。

“怎麽樣，你考慮的時間不多！”艾利歐格笑道，“不如我給你增加點信心吧！”

他手上亮起一團柔和的光暈，慢慢的這光暈裏顯現出一個鏡像，這是格拉茲特給他看的記憶裏的一部分，也就是刑房。

說格拉茲特精通刑法學也不是空穴來風，至少在那段關于刑房的記憶裏，艾利歐格算是大開眼界，那些手段簡直是把刑罰升級到了藝術的高度，各式各樣的刑具足以讓一個普通人沒有直面第二次的勇氣。

效果果然是好的不能再好。穆恩的臉瞬間就變得慘白慘白的。

“吶！我猜你現在可以說了？”艾利歐格帶着笑意說道。

格拉茲特看着艾利歐格的作為，眼裏忍不住流露出笑意。但是随即心裏就生出幾分疑惑，眼下這算是什麽？本來打算勾搭到床上的少年成了他的徒弟？但是格拉茲特很快就打消了這份疑惑，畢竟誰說徒弟不能一起勾搭到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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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靈界。

雷歐在獅子宮裏獨自漫無目的的行走，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麽了，只是覺得心裏很慌，他不害怕艾利歐格的報複，但是他恐懼面對艾利歐格。

在很多年前，在第一眼看到那個初生的生命的時候，雷歐就知道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一個錯誤的讓他會後悔一生的決定。

那個小小的男孩，看着他全身閃亮的光輝，咿咿呀呀的對着他笑。

他不是那個暴虐成性的古神，他是一個新生的星靈。可是他身上的力量已經無法抑制，這股力量已然不受他控制。

小男孩一頭黑色的頭發，頭上長着一對朝上彎曲的角，漆黑的瞳孔看起來很清澈，雷歐甚至在那雙充滿初生喜悅的清澈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在渾身上下揪扯的力量湧動的聲音下，他隐隐約約還聽到了小男孩來到這個世界發出的第一聲。

“哥.....哥哥。”

雷歐眼睛裏流出淚水，沒人知道那是怎樣的感覺。

看着小男孩驚恐又痛苦的臉旁，那顆剛剛誕生的星辰被炸的粉碎，小男孩的身形也變得透明，漂亮的臉上挂着絕望而凄厲的淚水，緊接着就是黃道十二宮一起使用的放逐魔法，這個無辜的小男孩被永遠放逐到了無盡的虛空裏，就仿佛他的名字一樣：虛空之星。

他因為他的固執和恐懼成了一顆沒有家的星星，他因為他成了一個被人詛咒的存在，他以為他被放逐到了虛空之中孤獨的呆了無數歲月。

他在他還沒出生就判定他“有罪”。但是真正有罪的那個人到底是他，還是他。

雷歐想到那幾簇小小的幽藍色火焰，那虛空中的力量除了他還有誰能用的了？除了他還有誰能掌控？

“艾利歐格....”雷歐攥緊了拳頭，緊閉的雙眼裏劃過了一道柔和的水光。

這是他一生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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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靈魂拷問通常會使靈魂崩壞，除非是深淵□□女妖或者是地獄厄瑞尼斯女妖這種術業專攻的存在可以重複使用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 您輕輕一次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