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雷歐?
當交響曲響起的時候聽者是什麽感受?
是被那暴風雨一般摧枯拉朽的節奏所震撼?還是在那如同被死神緊緊扼住喉嚨般的緊迫感束縛?
相信我,無論你聽到的是一首怎樣慷慨激昂的交響樂,在你見到日日夜夜恨得肝腸寸斷(?),恨得咬牙切齒的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怎樣的形容詞都無法表達出那種複雜的情感。
憤怒?滿足?急迫?仇恨?還是.......緊張?
也許你的第一反應只是滔天的怒火,或者是釋放出足以把地獄冰凍的殺氣,但是在你真的反應過來到底怎麽一回事的時候,反而束手無策。
一個你在心裏殺了無數遍,甚至虐了無數遍屍的家夥,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的時候,你反而不知道怎麽辦了。
艾利歐格的身影瞬間定格,他愣愣的站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要去報仇的,不能就這麽站着。
于是他跟在那個軍綠色的身影之後,看着他的舉止。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心裏就仿佛是打起了一陣快節奏的軍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好像那些偷偷做壞事的孩子一樣,害怕被大人猛地回頭抓包,他埋着腦袋,戴上了一頂不起眼的貝雷帽,悄悄行動。
從日升跟到日落,一日就這樣過去。
艾利歐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究竟是哪裏不對呢,他一時間想不起來,耳邊好像總是傳來一些稀奇古怪的音樂在幹擾他的思想,還有些女人的□□和低喘總是像蒼蠅一樣揮之不去。
哦!是了,自己現在是在一家夜總會....
擡頭看着那個自己一直跟着的家夥,他在大口大口的灌着酒,那身影看着似乎很落魄?
人間的酒灌醉星靈的可能性太小了。艾利歐格皺着眉頭似乎想把耳邊那些伴随着爵士樂的嘈雜趕出去,但是事與願違的是他就是想不到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可這個問題卻又一定存在!
艾利歐格依舊清楚的記着在自己出生的那個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雷歐,他手裏托着熾熱華麗的光,那光是那樣的耀眼,就好像.....天空的太陽!
他也記得自己看着他就露出笑臉什麽都沒想的就叫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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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自己的是什麽?兄友弟恭的和諧景象?呵呵...是那團光!
他從沒想過代表着光明和溫暖的光居然可以變得那麽冰冷和讓人痛苦!那團光是多麽的刺骨他早已領教過,那是他出生的第一課!
“你怎麽會這麽落魄呢?”想到那個光芒萬丈的獅子王,艾利歐格垂下眼眸,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帶着無意間就流露的嘲諷,“哥哥!”
他輕輕的敲着酒杯,在酒杯發出叮叮的清脆響聲的同時他讓侍者加了一杯鮮紅的夏日紅。記得格拉茲特喜歡這種酒,艾利歐格看着鮮豔如血液一般的酒水,勾起一抹笑意,随意變化了一個樣子走到了那軍綠色的身影邊上的吧臺座椅坐了下來。
如果想要徹底摧毀敵人就要把他從裏到外摸得一清二楚,這是格拉茲特的原話,顯然在陰謀學上格拉茲特是一個成熟的大師級人物。
“嘿!老兄!有什麽傷心事嗎?”艾利歐格變化得是一張成熟的臉看着讓人覺着很面善,“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雷歐擡起腦袋,一雙艾利歐格記憶裏金棕色的眼睛在他藍色墨鏡的暈染之下變成了海一樣的深邃的藍。
如艾利歐格所料,人間的酒醉倒星靈的可能性非常之小,但是對于雷歐來說卻也并非沒有效果,他看着眼前陌生的青年,似乎是有些模糊,臉頰也變得有些酒醉的微紅。
他一把搶過艾利歐格手裏的酒杯,把那一杯夏日紅直接灌倒了肚子裏,然後打了一個酒嗝,晃晃悠悠的在吧臺上趴着。
艾利歐格心裏冷笑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打了一個響指讓服務生再一次把自己的酒杯滿上,靜靜的思考着一些問題。
他終于明白了雷歐現在的情況,他是星靈但是這周圍明顯沒有他的主人,甚至在他的感知之下,這周圍連一個像模像樣的魔導士都沒有更別提什麽稀有的星靈魔導士了。這家夥在沒有主人的召喚情況下單獨出現在人間無非是一個可能。
他也被星靈界放逐了出去!
真是好笑,自己怎麽想方設法的布置計劃,發展蒼白之夜不就是為了向他複仇嗎?現在倒好笑了,還沒等自己動手人家自己就遭報應了。
離開星靈界的力量支持就變得這麽弱了?他皺着眉頭看着被幾瓶酒灌倒的雷歐,弱的讓他報複的心思都沒有了。
雷歐的嘴裏喃喃的說着幾個字,艾利歐格側耳聽去,卻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卡蓮......”
卡蓮?似乎哪裏聽說過。
夜幕拉上天空的時候,那些璀璨的星辰就好像是天神随手撒下的寶石。
從喧鬧的夜總會離開的時候已然是深夜,烏黯的夜空總是叫艾利歐格想起那個六根手指的惡魔,那家夥總是會在這樣星光璀璨的夜空裏說着一些不痛不癢的笑話,然後左擁右抱着幾個酒吧裏的應召女郎笑的肆無忌憚。
酗酒的味道就在鼻子邊萦繞,但是酗酒的人卻不是記憶裏的那個惡劣家夥。
喝酒的人總是有不同的理由,艾利歐格喜歡大口的喝麥酒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過去,格拉茲特喜歡細細的品味不同年份的夏日紅是因為這酒和他故鄉的某種毒汁(雙足飛龍毒汁)顏色很相似(惡魔吃毒)。
眼前的這家夥,估計是為了逃避現實吧!
雷歐喝的酩酊大醉,倒在地上綠色的外套沾染了塵土顯得整個人都狼狽極了。那一頭曾今耀眼無比的橙色頭發上滿是地上的灰塵,一點也顯現不出當初的那個神采飛揚的樣子了。
“給我......給我酒!”他伏在地上,摸着一個空酒瓶一臉迷醉,嘴裏嘀嘀咕咕着不知道什麽話語,但是偶爾能聽清的也就是這麽幾句。
艾利歐格不知道怎麽面對這樣的仇人。他不是格拉茲特那樣的可以随意的處置仇敵的人,如果是格拉茲特,想來他不會有絲毫猶豫的直接把他抓住然後充分發揮他的刑罰藝術,在折磨夠了之後再把對方的靈魂榨幹,或者直接砍掉他的腦袋,然後用神乎其神的黑魔法技藝讓他的腦袋保持生命,最後把剩下的腦袋關在一個金籠子裏挂在客廳讓他日夜哀嚎。
但是艾利歐格....做不到!
即便格拉茲特說他的性格很像那些什麽巴托九獄(1)的魔鬼,但是事實上他終究不是一個純粹的魔鬼。
他恨雷歐嗎?當然恨,恨到骨頭裏,恨不得食肉拆骨。但是在他的計劃裏是和那個獅子王一樣的男人正面的,沒有陰謀詭計的,像兩個英雄間史詩級的複仇一樣把他徹底打敗,把他踩到塵埃中,讓他萬劫不複。
可是這個在地上掙紮的爬起來的男人,這個被幾個酒保趕出夜總會的家夥,這個如同乞丐一般落魄的可悲家夥......
這還是他的仇人嗎?
艾利歐格心裏忽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一來看着這個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家夥堕入塵土,他的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快意,二來這個一直被自己視為頭號敵人的家夥忽然一夜之間變得讓他連打都打不下去,這.....還真是讓人不爽。
要不直接把他殺了算了?也省的自己忙來忙去的搜集星靈的訊息,但是如果這樣的話似乎之前的一切功夫都成了白費的了。
是要過程還是要結果?艾利歐格是一個貪婪的家夥,他不想失去兩者之間的任何一個,他要的是徹底的讓眼前這家夥痛苦無比的跪在他的腳下,親吻他腳邊的塵土,讓他永遠失去那刺目的光輝和驕傲。
艾利歐格揮手打暈了還在吵嚷着要喝酒的雷歐,手裏逐漸形成了一個圓滑的光幕,上面出現了一個唯一讓他覺得可能提出參考性建議人的臉。
“格拉茲特,好久不見。”難得的,在面對格拉茲特,艾利歐格沒有嘻嘻哈哈或是大怒起來,“我有件事需要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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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太陽已然消失不見,一個少女手裏提着一個包裹行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她的身後跟着兩個和她年歲相差不多的少年。
“喂!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金發的少年似是不滿,只是他的表情顯得很難看。
領頭的白發少女只是不緊不慢的一絲不茍踏着她的步子,就好像走路是一件很值得用心的事情去做一樣。
“噠噠噠噠.....”女孩的步伐很有節奏,像是在跳着一支舞蹈。
“喂!”少年脾氣很暴躁。
“斯汀!”另一個少年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們跟着我做什麽?”安潔爾滿臉冰霜,她在一個轉角處停下了腳步,“我不認識你們。”
黑發的少年拉住斯汀的手,他直直的看着安潔爾,“那個...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公會是什麽嗎?”他顯得有些窘迫,“我們....想加入公會!”
安潔爾依舊沒有表情的直視着他們,“你們是菲奧雷的人嗎?”
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古怪,但兩個少年點了點頭。
“我的公會不是這個國家所屬,在遙遠的北方大陸,那是一個冰天雪地的雪國,你們不屬于那裏。”安潔爾說完便轉身走了,“很可惜,但是抱歉!還有,這個給你們吧!”
她抛出之前俄壩盧公爵給的一堆用不上的玩意。
“喂!”少年們大聲的喊,“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叫什麽呢!”
“安潔爾!”
當安潔爾再也看不到那兩個身影之後,她倒在黑暗的陰影裏,痛苦的喘着氣,白天的魔力消耗實在太大,後來那兩個家夥又死死地跟了一路,現在的她早就魔力透支了。
“真是狼狽呢!”她有些苦笑的看着天空中璀璨的星河。
想到那個女人腦子裏的信息,安潔爾終究是嘆了口氣,回公會還真得找那只貓好好算賬,想不到對方居然橫跨大陸來追殺蒼白之夜。
不過說起來,這些家夥還真強呢,即使是自己也都差點被....說起來還真得謝謝那兩個不只是所謂的家夥,斯汀還有....羅格?
安潔爾站起來,看着遠處在黑夜中模模糊糊的山巒,這個時候.....哥哥在做什麽呢?
(1):巴托九獄,即下層位面的一個,和無底深淵算是相對的地方,魔鬼頭子阿斯摩蒂爾斯和一幹大魔鬼小魔鬼不大不小魔鬼的老窩。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發現番外那章點擊很詭異的說.....
看妖尾文的人好少......
上一個暮光之城的坑六萬字的時候收藏都過百了....
flop嚕.....欸~~~(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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