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初見的少年

不知是睡了多久，雷歐只覺得渾身難受的要死。

腦袋裏仿佛被重錘狠狠的敲擊着，一陣一陣的鈍痛一直讓他難以保持冷靜。下意識的把手掌蓋在雙眼之上，試圖不被過分刺眼的陽光傷害。

呵，如今自己就連陽光都要躲避嗎？

轉眼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似乎是一家酒店，也不知道是誰把自己帶到這裏的，屋子裏空無一人，雷歐皺着眉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咽下，他有些無所謂的看着一身髒兮兮的行頭又看到了床櫃上一疊整整齊齊的衣服。

啊拉啊拉！就去洗個澡吧。

勉強爬起身來，跌跌撞撞的爬到了浴室裏面，一頭摔進了放滿了水的浴缸裏，雷歐才舒服的嘆了口氣。

似乎這個時候自己可以在這種暫時的享受中放松自己緊繃的弦，忘記卡蓮，忘記艾利歐格，忘記自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星靈。

他随手在浴缸裏撥弄着清澈的水，讓水面上劃出一道一道的波紋，白皙的皮膚在水的浸泡之下顯得白的透明。雷歐晃了晃腦袋，只覺得宿醉的頭痛減輕了很多，他撓了撓髒兮兮的頭發，把自己全身都浸泡在水面之下。如今他的頭發很短，只是輕輕的撥弄兩下就可以觸摸到頭皮，水流的刺激讓他渾身上下都一陣激靈，似乎全身毛孔全都張開，溫暖和舒适傳遞到了四肢百骸。

等到他過着浴袍濕漉漉的出了浴室的門的時候，聽到了酒店客房的一聲門響，這是正主出現了嗎？雷歐晃了晃依舊有些發暈的腦袋，頂着一頭還在滴水的頭發把床櫃上的衣服套好，然後頗為嫌棄的把之前的那一套衣服扔了出去。

艾利歐格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麽一副美人出浴圖，只可惜當你看到一張恨得咬牙切齒的臉的時候無論這個人的臉多麽傾國傾城你也沒有興趣去欣賞。

“阿拉！昨晚真是麻煩你了！覺得很不好意思呢！”雷歐摸了摸鼻子，頭上的水珠順着他的臉留下來，在下巴處打了一個圈滾入衣服的領口裏。“我叫洛基，很高心認識你。”

艾利歐格嘴角劃出一個莫名的笑意，他幾乎隐藏了所有的魔力，別說是現在的雷歐，就是他最鼎盛的狀态也無法從力量上察覺到自己的身份，他把頭上巨大的兜帽摘了下來，笑眯眯的看着他，“洛基嗎？我叫西迪斯。”

看到少年的那張臉，雷歐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這個人的臉很陌生，但是那唯獨一雙眼睛....那一雙眼睛如同天邊的星河盡頭一般漆黑的雙眼，如同無底深淵一般難以看透的黑眸。

“艾利歐格.......”他的聲音極低，但是艾利歐格的耳朵何其敏銳，準确無誤的聽到了他的這一聲低語。

“多謝你了，西迪斯。”雷歐不敢看那雙眼睛，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昨晚上真是麻煩你了。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他居然還記得我，他居然還對我有這麽深刻的印象！艾利歐格的嘴角扯出一抹不易被察覺的冷笑，他的拳頭捏的緊緊地，生怕自己忍不住就上前把這家夥從裏到外揍一頓。勉強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起碼自己的臉上不會被看出什麽情況，他才緩緩的笑道，語速不緊不慢，“哪裏麻煩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我是一個旅行者，昨晚才到了這座城市，那麽，看你的打扮，洛基先生也是旅行者吧！接下來要去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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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洛基的那身打扮的确很像一個落魄的吟游詩人什麽的，一張漂亮的讓女人尖叫的臉，衣兜空空如也一分錢沒有，又喝的酩酊大醉一看就很像那些靠騙女人吃飯吟游詩人。

雷歐被這麽一問顯得有些窘迫，他大可不理這個少年的問話揚長而去繼續自己那種行屍走肉的生活，只不過顯然是對方照顧了自己還讓自己免得露宿街頭，而且那雙似曾相識的雙眼.....

雷歐都懷疑如果是在之前，只要這個少年說自己是一個星靈魔導士恐怕他會直接成為這個少年的星靈。

太像了！那雙漆黑的瞳孔，那個眼神清亮的少年，黏黏糯糯的童音對着自己叫“哥哥....”雷歐的思緒一瞬間就回到了那個遙遠而又古老的年代。

他就這麽直直看着艾利歐格，直到艾利歐格心裏不耐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反應過來，“啊！抱歉，你的眼睛....很像一個故人。”

艾利歐格歪着腦袋，漆黑的眸子裏看不出情緒，“是嗎？很重要的故人？”

雷歐聳了聳肩，想辦法讓自己變得輕松一點，他的語氣變得有些低落，“是啊！一個....本應該是親人的家夥。不過，應該是沒可能了吧！”

艾利歐格嘴角咧開一絲嘲諷，只是雷歐此刻背對着他看不見這絲笑意。他若有所思的慢慢踱步，手裏把玩着一朵酒店房間送來的早餐車上裝飾用的玫瑰花，玫瑰花上還帶着清晨涼澈的露水。

“那麽洛基之後有什麽打算呢？”艾利歐格問。

雷歐怔了怔，他也不知道以後到底應該怎麽辦，不使用力量的話大約還可以在人間呆上很長一段時間，只是這樣如同行屍走肉的一般活着又有什麽意思呢？自己的罪孽已經無法贖盡，還不如像卡蓮那樣活過自己的最後時日，到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刻讓卡蓮來審判自己的罪孽。

“我.....想做魔導士。”

艾利歐格眼角的笑意愈來愈深，這是打算找死嗎？一個無法使用星靈力的星靈去做長時間消耗魔力的職業？這樣下去，只怕能活過三年就已經是算他走運了。

雖說心裏冷笑，但是臉上還是一副笑臉，“這樣啊！洛基居然也是魔導士呢，我也是打算去找一個公會去正式從事魔導士職業呢！”

“西迪斯也是魔導士？”雷歐吃驚的問道，他之前沒有在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什麽強大的魔力啊。

“是啊。”艾利歐格手中光芒一閃，就好像那些蒼白之夜的魔導士們常常使用的那些魔法一樣，一個純藍色的光環閃現，一個個奇怪的符文就出現在手中，“我是來自北方大陸的冰之符文魔導士，洛基用的是什麽魔法呢？”

艾利歐格這話實則是在有意的刁難雷歐，星靈能使用的那些能力在失去了星靈力的加持之後會變得很難确定屬性，而他自己的那手冰魔法在菲奧雷雖說比較稀罕，但是到了北方大陸卻算不上少見也算不上常見，是冰之魔法中比較中庸的一種。蒼白之夜裏有一個和穆恩關系不錯的女孩子是叫羅賓還是什麽的，用的就是這手魔法。帕蒂斯安那只喜歡多管閑事的貓似乎很看好那個女孩子，經常替那個小丫頭問自己一些關于這種魔法的問題，一來二去他自己對于這種魔法也就變得非常熟悉了。

“我是持有系的魔導士，用的是戒指魔法。”雷歐笑了笑。

艾利歐格心裏暗暗地癟了癟嘴，嘴上依舊是不要命的故意接傷疤，他恬不知恥的把安潔爾拉出來做擋箭牌，“持有系嗎？我在家鄉認識一個姐姐就是持有系的魔導士，她可以召喚出好多有趣的星靈呢！”

雷歐渾身一僵，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他端起一杯咖啡做起掩飾，試圖躲過這個讓他尴尬的話題。

艾利歐格看着雷歐眼睛裏那些被藏起來的痛楚，心裏暗暗的覺得舒服，不過這也不好逼得太緊，倒時候蠢獅子被惹急了就不好玩了。

“阿拉阿拉，洛基想加入那個公會呢？有沒有什麽中意的地方，不如我和洛基一起去吧？”

雷歐總是可以在這個叫西迪斯的少年的身上看到一些印象裏艾利歐格的樣子，開朗（？），善良（？），或許是那雙神似的雙眼的緣故。他幾乎是貪戀的看着少年的雙眼，而思緒卻一直漂浮在不知是多久之前的過去裏。

“啊！”聽到了少年的問話，他想了想，整理了一番關于人間魔導士公會的信息，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舒服的出了一口長氣，“就去妖精尾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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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靈界。

“你說的是真的？”阿奎利亞斯看着眼前可愛的兩個小人，她的表情非常嚴肅，“你确定你看到的沒有錯？”

小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非常肯定的點着腦袋，一邊說一邊發出“哔哩哔哩”的聲音。

阿奎利亞斯旁邊站着的是天蠍座的斯科皮恩，她甩了甩魚尾，似是想到了什麽，随即皺着眉頭，“斯科皮恩，我記得傑米尼和你現在的主人似乎是一個人吧！”

“安潔爾小姐麽？”斯科皮恩有些懶懶的回憶着，顯然他還沒有意識到阿奎利亞斯想的那些事情有多嚴重。

“傑米尼沒看錯的話就麻煩了，一個可以召喚出虛空之火的星靈魔導士，現在雷歐又出事了，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麽應付。”阿奎利亞斯眉頭狠狠的揪在一起，她煩躁的甩動着那條漂亮的藍色魚尾巴，“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關系，虛空的力量是可以直接傷害到星靈的本源的力量，不行，這件事不管是不是和‘他’有關系都必須告訴星靈王。”

斯科皮恩似乎是反應過來了，“你是說安潔爾小姐和......艾利歐格.....”

他沉默了，即使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怎麽去評價當初的那件事。

阿奎利亞斯嘆了口氣靠在斯科皮恩的肩頭，閉上了雙眼，這些事情真是....真是讓她心煩！

作者有話要說： 這發展似乎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