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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平安說到這兒,喬臻臻捂着自己腸子都絞在一起的肚子,笑倒在喬夫人的懷中,眼淚都出來了。
喬夫人也是又好笑又好氣,抱着女兒,在她肩膀上拍拍,問她:“你真真兒從段景辰的賬上取了十幾萬兩銀錢來搭救喬家?”
喬臻臻大笑着揩了一把眼淚,答道:“他那個一毛不拔的摳門行貨子,怎舍得給我喬家花這麽多錢?!他就出了一千兩銀子的血,還是我百般威逼利誘,才诓得他拿出來的!”
喬夫人一聽此話,立刻就明白了:“感情他這是作假騙你爹呢!”
“可不是!”喬臻臻應着喬夫人道,“想來段景辰是算準了爹爹好氣性,不愛與人唱黑臉,就算知道他是作假也未必會當場拆穿他。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把七賢王也一并請了來!眼下看來,這個七賢王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喬夫人笑吟吟地在女兒的臉頰上揪了一把,一邊替她順着氣,一邊問那平安道:“後來呢?後來段景辰怎麽答七賢王的?”
“後來,段家姑爺是這般說的……”
平安又繼續說了下去。
————
七賢王一番話說得段景辰臉色大變,吓得他立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沖着七賢王連磕兩個頭,急忙解釋道:“王爺誤會了!這些都只是下官開給內人取款的字據!然則內人體恤下官為官不易,并未從賬上取走這許多銀兩!再、再者!就算她真的要取,賬房裏也沒這麽多錢吶!”
七賢王冷哼一聲,把那字據随手往桌上一拍,道:“空口白話,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段景辰垂着頭,恨得只差點沒把一口銀牙咬碎:“也、也并非全無兌換!這裏面就有嫣然身邊的丫鬟爾桐兌了現銀的佐證!”
喬元山“呵呵”笑了一聲,道:“你自己說吧,多少錢!就不勞爹爹翻看了!”
段景辰忙答:“一千兩!”
說完這個數,段景辰自己也覺得有些少,連忙又找補:“原是爾桐只取了這些……若是嫣然想要,家中賬房裏的銀子,她愛取多少便取多少!”
眼看現場局面稍顯尴尬,喬侯轉頭看向七賢王,替段景辰說情道:“王爺,既然景辰說得這般懇切,我們便信他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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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喬侯說話,七賢王眼底寒色登時變作了霁日光風:“既然侯爺替他求情,那便信他這回罷。”
說完,七賢王命段景辰道:“你起來說話。”
段景辰應諾一聲,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自歸席位上坐下,不敢再提自己納妾之事了。
後來衆人又飲酒暢談,段景辰少不了要向喬侯表明衷心,稱喬家被封之時,自己如何如何心焦難捱,如何如何煞費苦心周旋雲雲。
喬侯只自飲酒,不予應答。七賢王在一旁邊冷嘲熱諷,說得段景辰好幾次下不來臺。
這一席酒只吃到日側方散。
上車辇離去前,七賢王忽而轉頭對段景辰說到:“段大人,你與喬姑娘成婚七載一無所出,興許原因并非出在喬姑娘身上。本王識得一位男科聖手,最是會看男子氣虛氣滞、精脫精瘀等症狀。你何時有空?本王命他前往段府,替你好好診治一番。”
————
聽到這兒,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笑淚的喬臻臻登時又笑倒在喬夫人身上。
饒是喬夫人這般見多識廣的人物也忍不住莞爾:“七賢王好毒的一張嘴!我若是段景辰,氣都要氣死了!”
喬臻臻笑得眼淚盈盈的,問平安道:“那段景辰作何反應?!”
平安答道:“段家姑爺登時紫漲了面皮,好半晌說不出話來。王爺見他不言語,又問:‘段大人可是羞于啓齒?無妨,本王替你遮掩便是。’段家姑爺沒奈何,只得謝了恩,送王爺離去了。”
平安的回答又惹得喬臻臻暢快大笑起來。
喬夫人命人賞了平安,打發他出去了,這才轉頭同女兒說到:“看來七賢王也瞧這段景辰不順眼。”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誰能瞧他利利爽爽?!”喬臻臻吐槽段景辰道,“七賢王這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随後母女二人又閑話幾句,喬臻臻伺候着母親午間歇息去了。
日漸西斜。将近日落時分,喬侯同喬家兩位少爺這才家來。
雖然已經聽平安說了一遍現場情形,但是喬臻臻猶覺不痛快,扯着二哥喬元山讓他又說了一遍。
喬元山所言與平安今日回報的內容大抵相同,但依舊惹得喬臻臻摟着喬夫人笑作一團。
待到喬臻臻樂過勁兒,喬侯從袖兜裏摸出一沓字據,遞給女兒道:“嫣然,這是段景辰在席上說的立給你取銀錢的字據,你自拿去,把這些錢都取了來罷!”
沒料到父親居然還留了這一手,喬臻臻驚詫萬分,忙将那沓字據接過來看。只見張張都寫着大數目,三千四千的,想來那段景辰作假也要充面子,胡亂寫幾千兩撐門面。
喬臻臻略算了算,這沓字據足有二三萬兩之數,只樂得合不攏嘴:“爹!七賢王只是毒舌,您這完全就是辣手了!”
喬侯風輕雲淡地瞥了女兒一眼,道:“順手牽羊罷了。”
喬臻臻笑問:“爹爹拿了這許多,不怕那段景辰發現嗎?”
喬侯淡定地抿了口茶,答:“他拿出來的那一沓字據足有四五十張,我這兒就拿了不到十張,他發現不了。”
言畢,喬侯又吩咐喬臻臻道:“明日一早讓爾桐去他段家賬房取錢。那會子他正在上朝,想來管不到家裏。”
喬臻臻笑吟吟地應了一聲,把字據遞給爾桐收了。
事情交付完畢,喬侯對着女兒招了招,将她喚到跟前,問:“嫣然,爹認為這個段景辰不是良配,想讓你同他和離,你意欲如何?”
沒想到父親居然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在想的事情,喬臻臻微微一怔,繼而眼眶一酸,立刻倒頭拜下,對着喬侯磕了兩個頭,然後扶在他的膝頭,淚眼盈盈答道:“爹!女兒不想繼續留在段家了,女兒要和他和離!”
聽到喬臻臻這句回答,喬侯松了一口氣,伸手來在女兒的頭上拍了拍,道:“爹爹還擔心你愛他,不願意離開他……既然你也是這般想的,爹爹便放心了。”
一番商議完畢,喬侯命人喚來了家中管事李管家,将喬臻臻要與段景辰和離一事告知與他,命他安排後續一應事務。
吩咐停當,喬侯對喬臻臻道:“這些日你就別回那段家去了,更不用和那段景辰見面。所有的事情交給爹爹來處理便是。”
喬臻臻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答道:“一切悉聽爹爹安排!”
————
原本喬臻臻還擔心喬侯如那些迂腐的男人一般,認為三妻四妾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為人妻子當大度才是。
就算那個妻子是自己的女兒,亦要求她忍氣吞聲。
現如今看到喬侯将女兒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寧願外頭的人罵喬家養女無教,也要将女兒帶出火坑,喬臻臻頓時放心了。
放心的同時,也有感動。
喬嫣然原本就有這麽好的家人,只是嫁錯了人、信錯了人,命運待她不公,讓她落了個凄涼橫死的下場。
還好,現在一切都改變了,她依舊能夠得到美好的人生。
————
第二天早上,待到喬侯父子出門上朝,喬臻臻便命爾桐帶上幫手,前往段府領錢。
段府管賬的賬房先生是識得段景辰的字跡的,一看白紙黑字,着實是段景辰的手筆,便拿鑰匙開了箱籠,給爾桐拿銀子。
賬房先生數了數庫房裏的現銀,只有兩千八百兩,遲疑了一下,回頭看爾桐道:“爾桐姑娘,我這兒銀錢不夠啊……”
喬臻臻一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早吩咐了爾桐應對之策。
故而爾桐坦然答道:“無妨,咱家又不止是銀子能使。早前別人給爺送的那些绫羅綢緞、珠寶玉器,搬些兒湊夠數便是了。我們家夫人着急着用錢,自拿去當,不須先生操心。”
聽聞爾桐這般說來,賬房先生應了,帶着爾桐在段景辰的庫房裏查看了一番,挑東西。
爾桐自幼就伴在喬嫣然身邊,什麽金銀珠寶沒見過?只挑了一刻鐘,便将庫房裏最為值錢的物件都挑了走了。
只留了許多爛銅破鐵給段景辰。
賬房先生自拿字據抹賬不提。
爾桐帶着人,大箱小箱地擡着正要出門,不巧撞上了來賬房先生這兒算銀子的白茉香。
看到爾桐這架勢,白茉香微微一怔,快步迎上來:“爾桐姑娘這是要往哪兒去?”
爾桐輕蔑地瞟了白茉香一眼,丢下三個字:“回侯府。”
白茉香追問:“恁多東西,都是要帶去侯府的嗎?!我怎麽沒聽爺說過?!”
爾桐沒理她,自顧自地帶着人往外頭走去。
被爾桐這般抹面子,白茉香一時間有些惱怒,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了爾桐的袖子扯她:“狗奴才,我和你說話呢!你沒長耳朵嗎?!”
白茉香話音方落,爾桐立刻轉身揮手,對着她的臉就是一巴掌甩過去!
“啪——!”
寵妾滅妻段渣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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