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還是得跟仆人分開了

這件事,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季枭,影響都是巨大的。

我是後來才知道,原來那晚老四走到老爹面前,說完了控訴季枭的話,就昏了過去。

診斷結果是因為頭部遭受重擊,輕微腦震蕩。

事情大概是這樣發展的——季枭和大哥在海邊拌了嘴,老四懷恨在心,大哥走後,老四刻意拽斷季枭脖頸上的項鏈,然後扔進海裏,季枭氣急敗壞,一拳将老四打趴在地,然後急急忙忙摸黑去找那條被扔進海裏的項鏈。

季枭那一拳,可謂威力不俗,老四是個不要命的貨,近乎難以想象當時他是懷着多大的惡意與憤怒,才忍着疼痛,不顧一切地爬起身,将季枭一頭撞進海裏。

老爹找我也就是為了這事兒,他想知道事情的全部。

而當我被他召進屋時,卻先一步自顧自地控訴一通。

老爹當時臉色很不好看,他那時可能也正為老四的傷勢發愁。

被老爹罰跪在喻家地下室內部的時候,我隐隐意識到,這下我可能如願了,季枭肯定不會再被分配到我身邊,我的救援也很有可能白費,我不信出了這事,老爹還能容得下他。

我在喻家的地下室跪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白天,處罰我的人才正式走到我面前。

看來老爹還打算留我一條命,被鞭條抽打的第一下,我意識到了這一點。

我該慶幸我身體不算強健,沒挨多少下,就直截了當地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在醫院,背上是火辣辣的疼。

傷勢雖說不重,但因為我身體向來不算好,這一罰就讓我住了很長時間的院,期間,除了大哥,沒有人來醫院看我。

季枭當然也沒有。

聽說他沒死的時候,我心中冷笑,心道看來救人也算是白救了,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Advertisement

不過想來,他也應當活不長了吧。

那時不知為什麽總是突然格外傷心,回憶着那天發生的事情,我既懊惱,又憤怒。

思量着以後回了公館或許沒人陪我,我甚至還考慮過養條狗來作為陪伴,甚至還吩咐管家買好了狗糧,要最貴的那一種。

管家負責安排我在醫院的生活起居,也是除偶爾來拜訪的大哥外,唯一能夠陪我消遣的人。

我本對養寵物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可不久後,管家卻告訴我,說老爹已經為我辦好了手續,要我出國留學。

大哥顯然比我更早知道這一消息,再次到來,他便表示這的确是老爹的意思,他試圖告訴我國外的生活有多好,他說一直以來我都悶在公館裏,是時候走出去看看了,他說那裏也會有我喜歡的一切,電影、話劇、音樂、舞蹈……在那裏老爹管不着我,我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時間。

他還說,其實那天晚上,不是老爹不管,而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轉手交給了他。

“小燈,要怪就怪我吧。”大哥執起我的手,并沒有過多的解釋,他只是柔情似水地望着我,而我看着他的溫柔的眼睛,只能點點頭,他是那麽想将老爹塑造成一個慈父,如果他願意讓我這麽相信,那麽起碼表面上,我也是願意去去做的。

老四也因為這件事受了很重的懲罰,原本我以為他會成為老爹眼中的受害者,擔任一個全然無辜的形象,可事實往往出乎我的意料。

後來我不止一次地思考,為什麽當時老爹想要将我送到國外呢?可惜直到我離開前,都沒再見過他,也沒有跟他談過話,對他的想法,自然也無從分析。

季枭,他沒聯系我,我也未曾聯系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沒死,居然還被老爹安排進了自己的手下讨生活。

對于老爹的決定,我向來是無法理解的,坐在飛機上,望着漸漸遠去的A市,那時的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我發現在我離開這片土地後,除了大哥,将沒有一個能夠日常與我聯系的人,或許偶爾我可以問候問候老三,但老爹……想想還是算了吧。

後來我不止一次地問過我自己,值得嗎?

我說不清究竟是為了什麽而值不值得,因為我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救人在我看來天經地義,我敢說就算當時溺在水裏的人不是季枭,而是我最讨厭的老四喻景盛,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做出相同的選擇。

然而事實卻告訴我的的确确,我是做錯了什麽的。

那麽到國外來的這一切,将算作是懲罰嗎?

大哥說得沒錯,國外的生活是無拘無束,沒有管制的。

不用每周參加喻家的家庭聚會,不用出席在所謂“必要”的社交場合,甚至不用聽命于老爹,非得去完成某項任務。

我去見識了許多我未曾見過的東西,也認識了很多我向來不會結識的人。

談戀愛?如果硬要說的話,留學的那段時間,我的的确确算是談過幾場戀愛的,有男人有女人,他們無一例外都美貌過人且擁有優雅的氣質。

我發現我格外偏愛優雅的人,特別是與我一樣,對藝術有着一定鑒賞能力的人。

在他們的引導下,我如願以償地參演了幾場話劇的演出,無論角色是什麽,只要能夠在舞臺上表演,我總是很高興的,我喜歡大家一起讨論“劇情內容”的氛圍,那讓我感到享受。

前所未有的享受。

從沒有浪漫而激烈的告白,我發現戀愛的界線是模糊的,有時候跟一個人單獨走在街上,我內心就會知道,這是在談戀愛的。

我享受那種浪漫的氛圍,也樂于去學習如何使得對方開心,但約摸是因為內心深處知道自己終究跟別人是不一樣的,所以很多時候我并不會有進一步的打算。

顯然,我的這一想法會令我的約會對象感到失望,但他們中的大多數最終都選擇誠懇地接受這段關系的結束,是否願意以友情的方式維持關系,我往往将選擇權交到他們手中。

我從不打算去主動招惹誰,但如若有令我感到愉悅的人願意接近我,我也不會拒絕,哦,值得說明的一點是,我是那種專一的類型,從不打算多線操作。

當然,在國外我也會遇到麻煩。

大概是因為我這類人天生就會讓另一種類型的人不對付吧,偶爾,我會被一些小混混找麻煩。

他們大概覺得像我這種文弱書生會格外好欺負,特別是當我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其中的某些人會推我的肩膀,說一些不太文明的話,類似于“娘娘腔”“賤人”這之類的,他們總是令我想起季枭,但不知為什麽,內心深處,我知道這些人跟季枭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說,我會打心眼裏瞧不起這些欺軟怕硬的混混,卻覺得季枭日後一定會有所作為。

哦對,他們中還有人,說什麽,要幹’我?

我當時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只坐在原地,雙腿交疊,說:“用你的小香腸嗎?來啊。”

那是我第一次主動攻擊人,并且見了血。

當然,最後還是由大哥的人出面為我收拾爛攤子,第二天我自然照常去學校報到,那也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喻家所能夠帶來的好處。

那時候,季枭已經死了。

或者說,在我認知中,季枭已經死了。

他死的消息是由三弟帶給我的,說是一次老爹下派了任務,他中途反了水,最終被大部隊遺棄在了對方園區內,然後從此就不見蹤影,大概率是死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我心中麻麻的,沒有哭也沒有笑,只覺得原來竟然還是這麽個結果,我還以為這些年過去事情會不一樣些,沒想到還是這樣。

這結局,說不合理,倒也合理,我從不奢望季枭成為什麽逆天改命的英雄,而只為他死得這麽不出乎意料而感到略微震驚。

搞得好像有什麽通天的本領,結果最後卻與常人沒什麽區別,我內心這樣想着,神差鬼使地,卻問了三弟一句:“有沒有葬禮?”

電話那頭的三弟微微一愣,像是沒聽明白我在說什麽,于是我便知道這人死得毫無聲息,甚至連屍體都沒放在棺材裏給埋了。

“哦,還有,這段時間大哥應該沒時間跟你打電話,老爹帶着他出遠門了,好像有什麽要緊的事,具體什麽內容我們都不知道……冉哥,你以後要是想通電話了,給我打就行。”

我暗笑這小子幾年不見倒是懂事了不少,挂斷電話後,卻陷入了短暫的呆滞。

那之後,十分令我自己想不通地,我消沉了相當一段時間。

難以說那是為什麽,實際上我并不覺得季枭和我有什麽情深義重的聯系,只是偶爾回憶起在公館裏的一些小事,好笑之餘,還是會感到悵然。

甚至會懊悔當初為什麽沒有好好對他。

不得不說,人真挺可笑的,我是說我自己。

因為我無比确定就算他複活了,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依舊難以真正對他“和顏悅色”起來,究其根本,大概就是因為我跟他天生八字不合吧,他說的每句話,他的每一個行為,都能讓我本能地感到不爽。

之後,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國外的日子很悠閑,似乎沒什麽可以專程拿出來說的。

哦,忽然想到一個。

約摸是在臨近畢業的時候,我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行為舉止乃至長相都酷似季枭的家夥來追求我。

他名叫東思遠,跟我一樣是亞裔,不得不說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被狠狠震懾到了。

更別提這家夥還在認識的第二天,就告訴我他喜歡我。

照往常,我一般是不會跟這類人有過多交涉的,可不知是不是“m”“'f”“x”“y”%攉木各沃艹次因為季枭那家夥的死或多或少地影響到了我,我答應他可以成為朋友。

僅僅只是朋友而已,畢竟我向來對自己定位清晰明确,情愛方面,我只會對貌美優雅且矜貴的類型産生興趣。

當然,這話我也原原本本地跟那人說了,東思遠卻好像并不介意,眼也不眨地,他回道:“沒關系!我不介意!朋友就朋友吧!”

不得不說,跟這類人交朋友又是一種別樣的感受,他總是有無限的活力,跟他說話也不用字斟句酌,因為考慮到他的興趣問題,所以一般出行的地點我不會選在慣常的藝術展或者劇院,電影院我也會覺得掃興,因為我認知中的好電影,我不希望在我觀看的時候,旁邊某位正呼呼大睡。

于是我只能想到旅游,跟他一起出門走走,是個不錯的選擇,這家夥是個運動健将,也是個什麽新鮮玩意都喜歡嘗試的“年輕人”。

最令我難忘的,大概就是他教我潛水的那段經歷吧。

這人很适合當朋友,但其實相處久了就能發現,哪怕最初的印象再相似,東思遠終究也不是季枭的,他沒有季枭的靈魂,也就是那張面對我時格外欠揍的嘴。

那時的我總是不禁暗笑,這算是什麽紀念老友的方式嗎?真是有夠虛僞的。

不過,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當初老爹沒有叫我那樣苛待季枭,那麽我跟他的關系會不會像跟這個人一樣友好呢?

跟東思遠相處沒多久,我就發現他好像是喜歡女人的,當然是因為在拜訪他家的時候,我看見了他藏在床下的色情雜志,很正常的直男審美,我當即就知道他當時說喜歡我是騙我的,他也很快承認了,但卻并不告訴我原因。

我并不介意。

那之後我也經常邀請他去看我演的話劇,他很好辨認,觀衆都離了場,最後剩下的那個仰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一定是他。

他果然跟季枭是不一樣的,那一刻,我想,他或許只是我理想中季枭的模樣。

挺好的。

作為朋友,我本以為東思遠能夠陪我更長時間,那時候我發現,自己或許還蠻害怕孤獨的。

可就在畢業前的約摸一周,突如其來地,他告訴我:“我得離開了,抱歉騙了你。”

并非面對面,那是一通電話。

那之後我便再也沒見過他,他就像是一個匆匆的過客,在我生活的舞臺上兀地出現,自左到右誇張地轉了幾個圈,便下臺,再也沒有蹤影。

我并沒有為此神傷的時間,因為一周後,我忽然接到了老爹那邊的通知,說,我該回國了。

與此同時是三弟主動打來的電話,他的語氣極為緊張,像是在提防有什麽人會聽見。

“大哥惹惱父親了。”他告訴我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