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仆人不懂得怎麽報恩
身體很累,借着姿勢,季枭甚至肆無忌憚地撫摩着我的腰部,從剛開始的單手,到雙手,甚至含有品鑒意味地細細把弄……
我多麽恨他竟這樣對我,可同時我更恨的是我自己。
我只能在心裏暗暗發誓,我要遠離他,我要遠離他,等拿到公館,我就要遠離他。
肌肉開始酸痛,身軀甚至忍不住打起顫來,我自是再不敢為大哥、甚至我的那封信說話。
直到季枭輕輕笑出了聲,我的腦海中的警報才稍微解除。
“松開。”我壓低聲音警告,可氣勢卻明顯有些不足。
“是你自己送到我手上來的。”季枭的聲音半笑不笑,聽不出情緒,我只能确認他現在或許沒有方才那麽生氣了。
于是我進而說:“你憑什麽把我關在這裏?”
季枭答非所問,他說:“我看過錄像帶。”
“放開我。”
“如果任由你這麽滑下去的話,你知道會觸碰到哪兒嗎?”
“什麽錄像帶。”費力地掙動着拖累在我腳上的鐵鏈,我聽見細微的,金屬之間相互碰撞的聲音。
“這裏原本是審訊室,有特殊監控,每一次有人受罰,過程都會被記錄下來。”
已經隐隐意識到季枭指的是什麽,可笑之餘,我又不免感到幾分羞惱,“我不想被束着腳。”
季枭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請求似的,他抱住我的力道只是更緊了些,我簡直懷疑,我的身軀會就這樣被他折斷。
“你還真是弱不禁風。”他的聲音低低地,響在我的耳側,“被抽了那兩鞭子就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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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蒼可鑒,他為什麽非要在這種時候提起那時的事?
合緊拳頭,牙齒因為用力咬合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戰栗,又像是切骨的恨意,“那都是因為你,季枭,那都是因為你,因為我救了你。”
他為什麽能笑着說出這件事?我不能明白,我咬住他的肩膀,甚至恨不得側過臉,将犬齒放到他的脖頸上,咬穿他的氣管。
當初為什麽非要救他呢?我不明白了,也記不清了,“季枭,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像是安撫嬰兒一般,季枭的手在我的後背上下撫摩拍動着,“這麽不甘心?”他甚至輕輕咬住了我的耳垂,“跟你說過了,那或許是你做過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你是不在想,為什麽當初,沒有就讓我一死了之?”
“你害了我冉燈,你讓我對你的恨變得不再純粹,我明明是個睚眦必報的小人,卻非要讓我背負所謂的救命之恩,可我想不出任何報恩的方法……冉燈……”他的舌尖輕輕撥弄着我的耳垂,帶着些許情色的意味,“我向來賞罰分明,這次你錯就錯在不該去見喻青書,你有沒有想過,他或許只是用你來窺探我手中棋子的數量?他明明知道我不會放你走。”
“你放屁!”捶打“m”“'f”“x”“y”%攉木各沃艹次在他的背上,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明明是那麽發狠的力道,季枭卻望着我,表情都未曾改變分毫。
“你和喻景澄都被他利用了,從喻景澄母親背景被曝光的那一刻起……罷了,反正他向來是最懂得如何收買人心的,現在他的手上多了兩名人質,我的手下又有人受了傷,冉燈,如果你這次不去,我們這邊原本不必承擔任何損失。”
才不要聽他們任何一邊的一面之詞!我拽住了季枭的領帶,用力,“現在你倒是又怪起我來了?”
季枭笑了,他的笑聲黏膩而潮濕,帶着些許令我不明所以的意味,“不不不,這當然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想放過你。”
最終,直到我走出那個房間,蒙在眼睛上的黑布都一直沒有取下來,我也不知道那個房間究竟長成什麽樣子,或許今後得了空,我有機會能夠再次光臨,可一想到在裏面發生的事情,我果然無論如何都不願再踏進內裏半步了。
坐在回公館的車輛上,季枭就在我身側,我倆各據後排的兩端,我黑着臉,他則淡淡然,我們二人好像誰都沒打算先一步說話。
臨近公館的時候,“還有兩個月。”看了眼日期,對着車窗上倒映出的側臉,我說道。
季枭轉過眼來看着我,答非所問:“以後跟任何人見面都要提前通知我。”
我呸!你以為你是誰?
公館大門敞開,飯已經準備好了,公館內部一切如常,看着餐桌上慣常的菜式,這一天好像跟往日并無不同。
除開客廳裏,坐着個平時不會在這個時間見到的東思遠。
并沒有坐到餐桌上,季枭大概是先一步注意到了一早等在客廳內部的東思遠,略微向我示意,便擡腳走了過去。
東思遠的地位很特殊,因為他跟我和季枭的關系都不錯,所以他是唯一一個能夠時常等在公館內部的下屬,季枭給予了他一些較為特殊的權力,讓他能夠将一些不能在喻家內部說出口的秘密工作放到公館來說。
他們的交流很簡短,聲音很低,就算我仔細去聽,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注意到我的視線,東思遠轉過臉沖我微微笑了笑,後便跟着季枭往圖書室的方向走去——那是他們商量喻家要事時慣常去的地方。
“晚餐,可別一個人吃光了。”走上樓梯之前,季枭頓住腳步,半笑不笑地對我說道。
就知道他不會說什麽好話,橫他一眼,我拿起餐具,并不回話。
用餐的時候,就今天公館內發生的小事,張管家簡略地同我交流起來。
望着他已略顯蒼老的面龐,發現今天的飯菜也一如往常地維持在最适宜食用的狀态,這麽說來,張管家應當是一早便知我們會什麽時候回來的。
所以——今天發生的這些事,他究竟知道多少?
內心中,我隐隐期望着自己仍是他偶有偏袒的小主人,可如今的事實卻赤裸裸地擺在眼前。
他向來是聽命于家主的,而如今真正的家主,是季枭。
“張管家,”放下碗筷,我擡眸望着他,“過段時間,如果季枭搬出這間公館,你……怎麽打算?”凝望着他,我想,對于張管家,我的籌碼或許只有這些年的感情以及……這個地方。
張管家的神情明顯有幾分凝滞,“怎麽了?忽然說起這些?”
“你帶了我這麽多年,這間公館,是我一直想要的,而你……你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是将你當做……”
話還沒說完,腳步聲便令我止住了話頭。
從樓梯上方重新走到我面前的人不是季枭,而是東思遠。
“阿枭哥在處理事情,就叫我先下來了。”像是意識到自己打斷了我與管家的對話,他的臉上顯現出幾分羞澀,“你們接着聊,我去外面逛逛。”
“吃了嗎?”我問他。
“啊,吃了。”東思遠笑着,而我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說的是客套話,“過來陪我吧,一個人吃飯怪無聊的。”
倒也不推辭,東思遠拉開椅子,坐到了我旁邊的位置。
張管家很快心領神會地讓阿姨多添了一副碗筷,還給東思遠“m”“'f”“x”“y”%攉木各沃艹次盛了滿滿一碗米。
以往東思遠到公館來的時候,我也經常留他吃飯,只是那時季枭一般不會同在公館。
待張管家走開後,東思遠朝周遭觀望片刻,便壓低聲音對我說:“今天的事情,你別怪阿枭哥。”
果然,我暗暗頭疼,季枭派到我身邊的頭號洗腦分子要開始發功了。
“喻青書的人早就料到阿枭哥會派人跟過去,提前借用了其他家族的人埋伏在機場附近,身邊好幾個弟兄今天都受傷了,還好沒有生命危險……”東思遠望着我,語氣認真,因為看着傻裏傻氣,所以給人感覺格外具有說服力。
其實類似的話季枭也同我說過,可他的話太過簡略,顯得不近人情,所以帶給人的感覺跟東思遠極為不同。
或許的确,正如季枭所說,如果我不去的話,或許他們就不用受傷。
“不過燈哥你也不必自責,”東思遠極為認真地望着我的眼睛,“阿枭哥一早就懷疑喻青書跟其他幾大家族有勾結,但一直沒有證據,這次行動算是坐實了,以後同那幾個老家夥談判,我們的底氣也就更足一些。”
聽出他話裏的安慰,我不免笑了笑。
叫東思遠來同我套近乎,或許是季枭做出的,最正确的決定。
雖然總體上對季枭并沒有改觀,但聽了他的話,不知不覺地,我忿忿不平的心情居然真的逐漸平靜了下來。
東思遠吃飯向來很快,待他将一晚米飯幹完,我還沒吃到一半,我本要他再添些,他卻連說不用,只像是記着先前我說“無聊”的話,他開始時不時說個笑話來逗我開心。
他的确是個活躍氣氛的老手,在我第三次被他逗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因為一直聽他說話,我的飯都還沒吃完。
季枭下樓的時候,看到的約摸就是這幅景象。
一看到季枭,東思遠這小子立馬就跟耗子見到貓似的,略顯局促地站起身,嚴陣以待的樣子,就差直接跟季枭敬個禮了,“糟了,阿枭哥剛還給我派了任務,我先走了,燈哥,阿枭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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