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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的人是這樣傳回來的,不會有假。”貼身丫鬟垂頭道。
“哼。”李貴妃冷冷哼了一聲。“要不是大哥舍不得婳婳,這事還輪不到他們小李府。她們倒是有出息,不念我跟大哥的好也就罷了,還惡意揣度人心,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您的意思是,不讓桃扇姑娘進國子學府了?”丫鬟蹙眉。
“不,要她進。”李貴妃的手指點了點不遠處的一道蒸蛋,丫鬟立刻奉上。“今日陛下來已經說了,太子似乎有什麽心上人了,咱們李府恐怕要暫時退讓一下。既然如此,就由得他們折騰去吧。若是真丢了人,倒也是好事。李家如今聲望顯赫,是該出些糟心事,免得被人惦記。”
國子學府的太子爺并不知道自己換個讀書的地方會被這麽多人在意着。眼下,他剛把東西搬到了自己的茶室裏。
昌寧勸他用些點心再去上課不遲,可林攬熙哪坐得住。自從李清婳走了之後,他一直沒見過這人。而這人又像是給他下了蠱似的,整日在他腦海裏轉。
林攬熙從前在書裏看過一句相思蝕骨。如今他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可他也不明白,那個又蠢又笨的姑娘有什麽好的。
可即便他想不通,他也違逆不了自己內心那強大的意願。一個又一個的意願。
離開惠光書院,來到國子學府。見她,今天就要見到她。
理智還在,但心攔不住。林攬熙不喜歡這種超乎自己把控的感覺,但他自認無能為力。在把自己關在多福軒的兩天裏,他就已經宣告臣服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林攬熙走到了雪沁館的門口。李清婳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他的心一瞬間收緊了。
那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一張臉。
如江南水鄉裏最溫婉動人的佳人。如壯麗山河圖裏最溫婉的一抹霞色。
林攬熙的心在一瞬間軟下來。所有的煩躁幾乎在此刻一掃而空了。
然而,看向跟她說話的那個人時,太子爺只覺得一股火氣湧上來。
其實這是李清婳來了國子學府後第二次與徐銘洲說話。因為徐氏拒絕了兄嫂的邀請,所以讓婳婳轉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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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婳不明白娘親為何忽然對表哥一家有些冷淡,可她相信娘親有娘親的道理,于是正柔柔跟徐銘洲解釋着。
自從那日吓着李清婳之後,徐銘洲很明顯地感覺到徐氏對自己的态度冷淡下來。他一邊後悔自己不敢如此急躁,一邊又怪徐氏半點機會都不肯給自己留。帶着這樣的念頭,他對李清婳愈發溫柔了。
徐銘洲生得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樣,加上手中折扇輕搖,笑意款款待人,更顯得公子如玉。李清婳紅着耳尖跟他說話,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徐銘洲見狀才安下心。到底這個表妹是心悅于自己的。帶着幾分得意,徐銘洲問道:“對了,婳婳表妹,我之前給你帶的孫淼的詩集,你可看完了?有沒有新作?”
李清婳咬咬粉嫩的唇珠,略失望地搖搖頭道:“孫淼的詩風曠達,我學不來。”
“那不要緊。表哥可以教你。”徐銘洲微微一笑。
可他的笑意很快戛然而止。因為他瞧見一位眉眼如魅的華美少年正朝自己走來。
李清婳眼裏很快閃過驚慌,竟躲到徐銘洲的身後,鹿眸裏帶着怯意道:“林,林公子怎麽也來了?”
“林公子?”徐銘洲恍然大悟,這位大概就是父親曾跟自己提過的太子。他記得父親說過太子喜歡微服的身份,不喜歡別人又跪又拜的。何況周圍人都沒動,徐銘洲便也不敢貿然問禮,只是有些詫異地看向林攬熙。
這位林公子不是在惠光書院讀書嗎?怎麽來了這?
咦?他眼睛怎麽紅了?徐銘洲終于意識到,這位太子爺好像心情不太好。
何止是心情不好。林攬熙簡直要被李清婳氣死了。看着她跟個小鹌鹑似的躲在徐銘洲後頭,林攬熙恨不得拽着衣領給她領出來。
他是個什麽東西?你當他是個好人?林攬熙瞪了徐銘洲一眼,又瞧着李清婳磨牙。
李清婳更害怕了,伸手扯了扯徐銘洲的袖子。“表哥,你送我去茶室吧。”
還敢上手?林攬熙氣得一把扯過徐銘洲。
他雖然年歲不大,卻自小跟着将軍習武,因此身材健碩,根本不是普通的文弱公子能比得了的。因此他不過稍稍用力,徐銘洲就已經趔趄似的被扯到了一邊。
離李清婳足有五尺。
“表哥!”李清婳的嗓音依然那麽軟糯,林攬熙聽着心癢。可她眼裏只有徐銘洲,林攬熙又覺得煩躁。
徐銘洲正不知是哪裏得罪了林攬熙,忽然瞧見太子爺微微上挑的眼尾和那盛滿李清婳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徐銘洲正想着要不要躲出去的時候,李清婳忽然展開雙臂站到了自己身前。“林公子,您在惠光書院的時候就恃強淩弱,如今到了國子學府還要如此嗎?這可是天子腳下,連皇子皇女尚且要規矩做事,您以為自己是什麽人?”
林攬熙蹙蹙眉。我是什麽人?天子腳下,我不更應該如此嗎?等等。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林攬熙看向徐銘洲。
徐銘洲看出他的疑問,不敢不答,便點了點頭。徐氏跟他念叨過這事。
林攬熙忽然就笑了,笑得無比嘲諷。他一直以為李清婳為的是太子妃之位,沒想到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果然,全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林攬熙的牙根咬得死死的。李清婳,很好,李家,很好!他記住了。
可再一擡眸,望着李清婳纖瘦卻仙姿缥缈的氣質,看着她護着徐銘洲的緊張,看着她眼裏揮之不去的畏懼。
潑天的惱火全都化作了無奈,深深的無奈。
而李清婳看着林攬熙猩紅的雙眼,卻是充滿了陌生。她總覺得自己已經認識他了,可好像又從來未曾認識過。
林攬熙的拳頭攥得死死的,胳膊上青筋遒勁。他恨不得現在就痛打徐銘洲一頓,可李清婳站在那,像是當初保護自己一樣保護着徐銘洲,讓林攬熙的胳膊沉得如石頭一般,根本擡不起來。
堂堂的太子爺,活了這麽多年,頭一回覺得窩火,覺得憋屈。覺得什麽權勢威嚴,在一個小女子面前,根本毫無用武之地。
甚至連太子爺的頭銜都是個笑話。人家壓根都不知曉。
像是重重的一拳砸在棉花上。林攬熙被李清婳攪得整個人都亂了。
而周遭的旁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太子爺似乎心情極是不好。故而衆人只敢遠遠地瞧着,連靠近聽個聲都不敢。
不過,這不妨礙衆人用欣賞絕色的眼神看着林攬熙。他的雙眸實在太過魅惑。
“我要是李清婳,一定陷在那雙鳳眸裏了。”
“我看徐公子也有點自愧不如了。”
“不過,林公子怎麽回來了?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陛下不準他回來讀書嗎?”
“不會是為了這位李府嫡女吧?”
“好像,不是,沒有可能啊。”一位貴女看着林攬熙猩紅而傲慢的雙眸直勾勾地鎖在李清婳的臉上,半是羨慕,半是嫉恨道。
瞧着李清婳那雙剪水雙眸裏微微泛着淚花,林攬熙恨不得将人一把扯過來哄着。可她眼裏的畏懼與疏離,讓林攬熙動彈不得。
他咬着牙,何止眼底一片猩紅,簡直連嘴裏都快泛出血腥味了。
“主子。”昌寧适時打破了僵局。
林攬熙用鼻子嗯了一聲,眼神漸漸聚攏到徐銘洲身上。
那微微上挑的眼尾能寫盡魅惑,自然也能寫盡冷意。
徐銘洲只覺得渾身一抖,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可林攬熙只厭憎地看了他一眼,就重新把目光全都交給了李清婳。徐銘洲看得一清二楚,那眼神裏帶着濃烈的強取豪奪的意味。
在他面前,婳婳就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
他想幹什麽?徐銘洲的血莫名有些熱了,自己不能眼睜睜看着婳婳表妹被這種人毀掉,更不能讓婳婳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作者有話說:
嗯,所謂的強取豪奪,所謂的婳婳是待宰的羔羊,全都是徐銘洲自己臆想的,哈哈哈
其實,林攬熙這貨啥也不是,哈哈哈
還強取豪奪呢,他都快愁死了,這媳婦太難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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