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借花獻心上君子

拉着芸兒溜出殿外,就要灰溜溜地走掉時。

被阿柒她娘捉了個正着:

“不好好看煙花亂跑什麽?”

阿柒讨好地笑:

“煙花年年都有,女兒明年再來看吧。”她是真沒臉待下去了。

哪知煙火聲太大,把她的聲音淹沒了,閣老夫人沒聽清她女兒說啥,便一推阿柒,将她推到孫氏幾個的身邊。口型:

“好好相處。”少年人嘛,自然是比較處得來的,總好過跟她一個老婆子待一塊。方才看她們聊得也投機,想着阿柒有幾個閨中朋友也好,免得一天就知道舞刀弄劍。

阿柒欲哭無淚。

孫氏笑眯眯地拉住她:

“妹妹算是第一次正經兒參加挑金宴,讓姐姐帶你熟悉下規矩吧。”逮着她就從人群裏鑽了出去,把芸兒遠遠甩在了後邊。

“你要帶我去哪?”

“妹妹一會兒就知道了。”

倆人到了一個僻靜的所在,馮氏卻已在那兒候着。她手裏拿着一株荷花輕嗅,擡頭看見阿柒二人,巧笑倩兮:

“可把你們等到了。”

“他們還在麽?”

“在。”馮氏臉頰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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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柒卻注意到了她手中的荷花,白如美玉,精美無暇,卻比一般的荷花小些,應當是自家培育的特殊品種。

倆人走了過去,馮氏把荷花遞給孫氏,孫氏卻搖搖頭,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讓楊妹妹代勞吧。”說着把阿柒推了上去。阿柒不耐煩,正想這些人怎麽都喜歡推推搡搡,手裏卻被塞進了荷花莖子。

“去吧。”背上又被人一推,馮氏讓了讓,阿柒就從假山後跌跌撞撞出了來。

這一出來傻了眼。

面前站着江懷。

還有榜眼探花二人站在那一片空地上,瞧見了她和她手裏拿着的荷花,都是一愣。

楊阿柒忙把手背在身後。

馮氏孫氏這倆人,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楊阿柒咬牙切齒,芸兒給她說過,挑金宴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女眷可向心喜之人獻花表達心意,若對方接了,則表示願意與之相好,反之則是拒絕。

馮氏無膽,見江懷已拒絕多人示好,便讓孫氏來替,孫氏卻又将燙手山芋丢給了自己。若成了自然是好,只需表明此花乃馮氏所有,畢竟宴上沒有不許他人代贈的規矩,若被拒絕,丢臉的也是楊阿柒,與她二人無幹。

真真是可惡!

可反應過來,聞着前方那人清冽的熟悉香氣,她的頭已是低的不能再低。

榜眼打趣道:

“懷兄你行啊,這已經是今夜第五個了。懷兄好豔福!”

探花酸溜溜道:

“這福氣可真真是想羨慕都羨慕不來。”随即倆人笑作一團。

阿柒頭一次覺得自己這樣懦弱,竟然會被逼到這麽一個窘迫的境地。除了兩腿發軟,她竟是不敢有別的動作。

那人離得是那麽近,好像一擡頭,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也許是這輩子最近的距離了。

她恍惚地想,哪知一語成谶。

“你是楊阿柒?”

清冷又溫和的聲音。

她發着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發抖,握着荷莖的手指蜷縮着,又略略松開,只讷讷點了點頭。

“跟傳聞有些不一樣。”

第二句話。阿柒微微退了一步,開始思索,他說的不一樣,是指傳聞中癡傻的自己,還是傳聞中病好的自己?

“诶,不是,”榜眼走了過來,看着垂頭當烏龜的阿柒,“花,獻花呀,咱還有正事呢。”

楊阿柒咬着牙,就要把荷花遞出去時,江懷卻轉過身,只道:

“走罷。”

仨人這便離開了,其間榜眼叽叽喳喳問了什麽,江懷淡淡一句,世界便安靜了。

馮氏從假山後走了出來,走到呆呆愣愣的楊阿柒旁,埋怨孫氏道:

“還不如我自己去呢。”

孫氏從阿柒手裏奪過荷花,輕蔑地看了阿柒一眼,道:

“誤事的家夥,本以為變聰明了,誰知道比以前還傻。咱們走吧。”

倆人并肩走遠。

楊阿柒擡頭望一眼月色,風過時,遍體生涼。

只覺得。

秋了。

……

榜眼:

“怎麽就這麽走了,倒是說收不收啊,把人家小姐晾在一邊,你這狀元郎當的忒沒良心。”

“懷兄那是幹大事的人,怎麽會拘泥于兒女情長,是吧懷兄。”

江懷:

“收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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