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輕掩香帏
洗漱了上床,想着沈墨然就在一牆之隔,阮梨容心頭又亂了起來。
靜谧裏似乎能聽到他清淺的呼吸,隐約還有前世的昵喃細語,阮梨容輾轉難眠,模模糊糊方有一絲睡意,忽聽得一聲風騷之極的低吟:“官人恁大東西,叫奴家怎能承受得下?”
阮梨容霍地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拿繡鞋往腳上套,一只手中風了似的不停顫抖,半晌繡鞋還套不進小足裏面。
“若小了,怎能讓你吃飽,小娘子且放寬心,管叫你只快活不吃苦。”便在此時,又傳來暗啞的男聲。
阮梨容怔了怔,這聲音粗聲粗氣,分明不是沈墨然的聲音。細一凝神,辯出來了,聲音是從右側傳來的,沈墨然是住在左側。
啪啪撞擊聲傳來,間着撲哧水流聲,女人造作地呼呼大喊:“快活死奴家了,官人再狠點。”
男人得意笑道:“心肝,讓你快活了不是,你下面淫.水兒放閘似的,快把我淹沒了。”
女人哎喲亂叫,道:“好哥哥,你下面抵住了我的花心,這麽用力抽頂,我渴死了,你再吃吃我嘴巴罷。”
手裏的繡鞋落到地上,阮梨容眼裏淚水大滴大滴雨滴一般止不住,落在鞋面上嫣紅的梅花瓣上,點點斑斑,暈染得那花瓣鮮血似的紅豔。
無力地頹倒床上,阮梨容被子也不蓋,睜大眼失神地看着帳頂的一朵朵雲霏繡花。
“我剛才很氣憤,我想過去拖拽起沈墨然,我不允許他和別的女人尋歡作樂!”阮梨容一遍遍自語,然後,痛苦地咬住下唇。
沈墨然是家門仇人,他尋歡作樂與已何幹?
隔壁窯姐兒賣力地叫着,叫得嗓子幹啞,阮梨容腦子裏空茫茫的,眼角淚水沒有停過,下半夜很冷,她冷得不停打顫,卻想不起要拉被子蓋。
心知那些淫.蕩.風.騷的叫喊定會擾得阮梨容睡不安穩,敲開門看到阮梨容的形景,沈墨然還是止不住吓了一跳。
阮梨容眼眶紅腫,碧水似的一汪明眸不見了,眼底滿是血絲,面色枯黃萎敗,腮幫子卻泛着赤紅。
“你生病了?”沈墨然驚叫,伸了手要觸摸阮梨容額頭試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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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梨容側身避過,嘶啞着嗓子道:“走吧,到衙門去。”
“時辰尚早,用了早膳再去不遲。”沈墨然側身,身後兩個小二忙端着膳食進房。
早膳甚是豐盛,光粥就有四種,小菜六碟,還有五式糕點。
阮梨容着了涼,喉嚨腫疼,一點食欲沒有,挑了一箸子酸白菜,瞟了眼滿滿當當的桌面,忍不住淚水又掉下。沈墨然因少小離家,極能吃苦,也或許是沈家家風儉省有所影響,他本人極不喜鋪張浪費,然而他們成親後,她的飯桌上從來都菜式繁多,脍精脍細。
阮梨容本不欲吃的,要掩飾窘态,只得端起碗低了頭,狠狠地往嘴裏舀粥。
“慢點吃,小心燙着。”沈墨然見阮梨容一口接一口,更慌神,自己不吃了,搶過阮梨容手裏的碗,舀了幾勺進自己的空碗,用湯匙仔細翻攪散熱,末了舀了一口,送到自己唇邊試了試溫度,方遞給阮梨容。
沈墨然,我要嫁給聶大哥,你作小伏低也是枉然。阮梨容想刺上一兩句,喉嚨卻酸堵得說不了話。
本沒胃口的,給沈墨然這麽細心服侍,阮梨容也吃了兩碗粥。吃得太快,吃出了一身細汗。
小二撤下物什後,阮梨容恍恍惚惚也沒想起要換下濕裏衣,跟着沈墨然出了客棧大門,寒風一襲,機淩淩打了個冷顫。
“冷嗎?回去再加一件夾襖吧。”沈墨然有些後悔,不該弄那一出鬧哄讓阮梨容睡不安穩。
阮梨容斜也不斜他一眼,沒聽到般,疾步朝前走。
“不知道有這麽一個案子,走走。”府衙的差役态度很粗暴,一聽口語就是外鄉人,沈墨然又有意沒塞好處,差役見兩人雖衣飾富貴,卻小氣巴巴,連話都懶得說。
“我們要見知府大人。”沈墨然正了正顏道。
“知府大人是想見就能見的嗎?”差役鄙夷不已。
沈墨然不遞好處,阮梨容曉得這些門道的,見他被話堵死,忍着頭暈目眩從他背後走了出來,摸了一塊銀子遞給差役,溫聲道:“差大哥,請行個方便幫忙通報一聲。”
差役得了好處,換了聲氣,笑道:“姑娘,摩羅婆廟會在即,大人忙着指揮布防,以使那三日不出事端,還有一衆小販的攤位收費等等,忙得不可開交,這個時候,除非是上頭來人,下面求見的,一概不見的。你若是打聽案子,不用着急,這幾日不定案的,等廟會過了再來。”
阮梨容愣住,沈墨然早知要無功而返的,道了謝, 對梨容輕聲道:“不定案就好,等幾日亦無妨。”
不想等也得等,阮梨容悶悶地轉身。
想起昨晚隔壁的光景,阮梨容一陣煩悶,對沈墨然道:“回去我和你換房間。”
“睡地上你哪受得了。“沈墨然連連搖頭。
睡地上再受不了,也比聽到那種聲音好。阮梨容沉默片刻想駁斥,兩人已行過兩條街道,沈墨然安排好的租房房主在路邊守着呢,迎過來殷切地問道:“兩位是外鄉人來看廟會的嗎?要不要租房子?整個的院落,一個月只需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租一處院子只住幾日,擱在尋常人身上許舍不得,對阮梨容沈墨然卻不是大事。
阮梨容正給隔壁聲音困擾着,聽得有房子出租,問也不問沈墨然,跟着老婆子走進胡同裏看房子。
房子是沈墨然精心布置過的,阮梨容一眼看到低矮斑駁的院牆,心中有幾分不喜,待轉過入門影壁,登時喜歡起來。院牆裏面剛粉刷過黃泥的,透着泥土的清新氣息,天井中擺着柳條編就的椅子桌子,桌子上柳條瓶裏插着一大棒小野花,牆邊一水井,旁有桔槔、辘轳,意趣十足。牆根一角野花開得正豔,如噴火蒸霞。屋裏收拾得很潔淨,門簾窗簾被褥什麽都是簇新的,剛漿洗過的,帶着清新的皂子味道。
阮梨容當即付了銀子。
“我看你臉色不好,你不要回客棧了,就在這住下,我回去拿行李。”沈墨然體貼地道。體貼是真的體貼,可也是另有心事,怕聶遠臻回客棧了與阮梨容碰上。
阮梨容早上便有些起不來,記挂着聶遠臻強撐着上衙門的,腿軟頭重走不動了,點頭應下進了裏面睡房,闩上門一頭倒到床上睡覺。
沈墨然進了客棧先打聽,聽得聶遠臻尚未回,暗松了口氣。進房檢點好衣物,細細檢查,沒遺漏什麽,連同自己的衣物一起提了,下樓退房間。
阮梨容昨晚摔了頭上珠花,散落地上滾進床下的珍珠,他沒有往床底下瞄,卻沒有看到。
掌櫃的見兩人出去一人回來,好奇地問道:“公子的那位同鄉姑娘呢?”
沈墨然不欲多言,随口道:“今日一早回鄉了。”
往賃下的院子走,路上,沈墨然進了醫館請了一位大夫。
叫了幾遍叫不開門,想着阮梨容今日的面色,沈墨然慌了神,左右看了看,幸而這種小院因外面有院牆,裏頭圖敞亮,窗戶開得極低,也極大,把木隔窗扇掀起,一個大人貓腰爬進去還行。
站在床邊連叫了幾聲,阮梨容還是一聲不吭,沈墨然顧不得她會惱了,掀開帳子摸了過去。帳子裏熱氣烘烘,,沈墨然一摸額頭,着火般燙,急得搖了搖,叫道:“梨容,梨容……”
阮梨容喉嚨中滾出一聲低微的一聲細哼,臉頰蹭上沈墨然微涼的手,睫毛顫抖了一下,嗚咽着含混地不知喊了聲什麽。
似是在叫墨然!
沈墨然愣了一愣,拉了一只小手出來,把被子捂嚴實,回身抽開門闩請大夫進來。
“尊夫人是受了風寒。”大夫搭了會脈,搖頭道:“尊夫人這風寒事小,五內郁結不散,卻不易治。”
“那如何是好?”
“她這些日子,應是常常的整晚無眠,開些安神藥配在治傷寒的藥裏頭,讓她好好地睡上幾日……”
“有勞大夫了。”
香檀那大夫也說阮梨容五內郁結無眠,這裏的大夫也是這般說法。沈墨然給半是暈迷半是困頓眼皮都沒有睜開的阮梨容喂了食物和藥湯後,就一直坐在床前呆看着她不能動。
五內郁結無眠?阮梨容在糾結什麽?
北地的陽光有些清冷,陽光從窗隔扇裏幽幽照了進來,像從細縫兒鑽出的輕煙,袅袅飄落。
沈墨然透過紗帳縫隙,一眨不眨看着阮梨容露在青花被子外面那張冰雪似清透的小臉。
初見那日,她的下巴圓潤光潔,也才一個多月,卻瘦得尖刀似的。
阮梨容嘴唇蠕動,輕細的飄忽的墨然兩個字逸出,屋裏很靜,靜得繡花針落地也能聽到,那兩個字清晰地傳進沈墨然耳,在他心髒上炸出悶響,沈墨然聽到自己滞澀的心跳,血液被凝住,呼吸在那聲低喊後亂了。——本文獨家發表晉.江原創網
沈墨然站起來,緩緩地掀起紗帳,緩緩地在床沿坐下。
睡裏夢裏流連不舍的人兒近在咫尺,摸一下,就摸一下,想必不會弄醒梨容的。梨容喝了帶着安神藥成分的藥湯,睡得很沉的。
沈墨然一只手伸出,緩緩地輕移了過去,撫上阮梨容嫩若花瓣的臉龐。
他的指尖本是微涼的,瞬間卻被炙烤得冒汗,酥.麻的感覺從指尖傳到血液裏,身體泛起了令人戰栗的興奮。
夢裏的春.情在眼前缭繞,霎時間像是真實的映現了,軟綿綿的無形細絲纏繞到他的身體那處,夾絞起已經在幻覺裏感受過的洶湧的欲.念。
沈墨然無法自制地顫抖起來,胸膛中的渴望強烈而怪異,他理不清,但是,欲.念卻促使他低下頭,那兩瓣柔軟的唇近了,更近了,沈墨然顫抖着貼了上去。
四片唇相貼的瞬間,沈墨然腦袋嗡地一聲炸響。
似乎,年月深處,遙遠的記憶裏,他曾無數次親吻過底下的這兩片清冽明淨冰雪一般的唇瓣。
沈墨然想要捕捉住記憶裏溫存的感覺,可那絲飄忽的記憶卻像浸在水中的月亮,朦胧搖蕩着看不真切,微一接觸,便渺無蹤跡。
貪婪地吮住那兩瓣柔軟,慢慢舔.舐,沿着嘴唇的紋線一圈圈來回勾勒。細微的舌頭舔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被無限放大,清晰地刺進沈墨然的耳膜。
“我在吻着梨容,梨容。”感受着心頭失而複得的狂喜,沈墨然想不起初衷的淺觸即止,他來回輾壓舔吮,直到阮梨容淡粉的嘴唇泛起鮮潤明豔的紅色。
“梨容,我在親你,你知道嗎?”将臉貼緊了馨香溫軟的臉頰,沈墨然閉了眼,蹭摩着,小聲道:“梨容,你別對我冷臉了,好不好?”沈墨然坐起來舉起手,“梨容,我發誓,不會再給我的家人傷害你,我會永遠對你好……”
沒有回應。阮梨容呼吸勻稱,睡得正沉,黑濃的眼睫覆下來,像小扇籠罩了沈墨然愛極的那兩汪清泉,淺淡的陰影襯得粉面更白。沈墨然呆呆地凝視許久,下床去褪了外袍,脫了靴襪,緩緩地爬上床,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被子一角掀開時,那只手抖得厲害,也不知是因為期盼,還是害怕。
梨容發現我與她鑽一個被窩,會很生氣。沈墨然腦袋這樣想着,想退下床,身體卻自主地做出決定,傾側着鑽進被窩。
阮梨容發燒着,被中烘得暖熱,沈墨然冷着,抖然熱氣襲來,恍恍然腦袋更暈了。
撫過柳條似綿軟的腰肢,想起夢中趴在那上面縱情的如伏雲端的感覺,沈墨然喉頭一陣幹渴。他蹑手蹑腳爬了上次,虛虛地覆在阮梨容身上,手肘撐着身體,輕輕貼着,貼着阮梨容柔軟的雙峰,胸口随着阮梨容的呼吸起伏蹦跳。
☆、30雲濃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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