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雲濃雨急 (1)

清雅的體香萦繞,若有若有,似濃還淡,遠了又近,迷亂着人的感官。沈墨然身體裏一陣接一陣ma癢.騷.動亂竄,醉酒似的醺然侵入大腦,身體熱意湧動,隔着幾層衣料的蹭動如隔靴撓癢,越撓越癢,教人更加ji渴。

目光來回睃視着,但覺羅衣輕盈掩春筍,白柳條似的身體窈窈婀娜,沈墨然雙眸冒火,這時哪想得起初始的想法,不只不願只摸摸臉,還想……還想把人得了。

看着阮梨容皎潔柔美的臉,看着她櫻紅的嘴唇,沈墨然饑渴地吞咽着,當目光來到阮梨容随着呼吸起伏顫動的山峰時,沈墨然再忍不下去,俯下頭咬上頂端微挺的小粒,連着衣料含進口中貪婪地吮xi。

幾下吮動,那小粒硬了。

阮梨容的身體扭了扭。

梨容醒了,被自己弄醒了!沈墨然急忙撐起身體,緩緩地欲往一邊挪移。

下一刻,沈墨然整個人落進翻滾的油鍋,被熱油煮成溶漿。他看到,阮梨容輕拱起山峰,那是迎合的姿勢,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青绫褥面,有些痛苦地低聲昵喃着:“墨然……墨然……”

梨容沒有醒過來,可是,她在迷夢裏喚着他,迎合着他。

沈墨然的下面直挺挺站立起來,焦灼地左右奔突,要尋找渲.洩的出口。

把人喚醒求歡!沈墨然腦子裏這個想法轟隆隆響着,口裏卻不敢喊,行動更輕了,他輕輕地趴了上去,半伏半壓着,隔着褲子,下面悄悄地突進阮梨容的腿.縫間,嘴唇像蜻蜓點水,在阮梨容白皙的脖頸上輕啄着,嘶啞地小聲喚道:“梨容……梨容……”

阮梨容似乎聽到了,發出一聲含混模糊的夢呓,偏轉了頭,嘴唇擦過沈墨然的耳垂,又回來,咬住他的耳垂,含在唇齒間咂.弄,小手松開了青绫褥子,一只緊緊抓住沈墨然的頭發,一只覆上沈墨然脹得發疼的那處,輕輕地上下tao弄。

轟地一聲,沈墨然整個人着火。

——梨容在取悅他。

在她迷糊不清時,她不再仇視他,還一意要讓他歡.愉!

沈墨然沒去想,為什麽阮梨容套.弄的動作毫不生疏,想着此時是際梨容的手在摩弄着自己那物,他的皮肉骨血都被煮沸了。

硬物周圍的毛發沒有抹開,有幾根連同衣料一起被阮梨容裹住,撕扯着不時磨擦炙熱薄脆的硬物,帶出絲絲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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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疼,然而,再疼,也疼得人心甘情願。

滾.燙的ying物瀕臨爆發的邊緣,頂端滲出粘.液來,沈墨然挺動起腰身,一下下抵磨着阮梨容的手心,快意如烈火烹油,愈燒愈灼,內裏的激流更加需要渲.洩出來。沈墨然像跌落火堆的困獸,粗重地喘xi起來。

“墨然,疼得難受是嗎?讓它進來吧。”阮梨容閉着眼,低低地細聲說着,粉面飛紅,燦若雲霞,“太難受了就進來吧,沒大礙的,也就那紅多來一日兩日。”

什麽那紅多來一日兩日?沈墨然有些糊塗,突然想起來,往日帶着客人去尋歡時,有姐兒不便見客,鸨母說,姐兒身上見紅,若接客會延長見紅時間,要接也行,嫖資翻倍。

“墨然……”阮梨容低叫着,拉了沈墨然的手按到自己褲腰上,腿和背支撐,臀部拱起。

梨容在讓自己脫她的褲子!沈墨然手指抽搐顫抖,白色的軟緞的褲子柔.軟輕薄,往下輕輕一扯,夢裏渴求的那處,便會毫無遮掩地袒露在他面前。

只要一個入侵的動作,不管清醒後梨容願不願意,自己都得到她了。

想到夢中的美好銷.魂,沈墨然的手失措地痙攣,他極想,極想撕扯開亵褲系帶,或是直接将軟薄的絲物撕破,然後,趴下去,像夢裏那樣,對準,沖.刺。

陽光隔了窗扇隔了紗帳,在紗帳中籠起一層瑩潤的柔光,阮梨容沉迷在夢裏,柔順到了極點。沈墨然緩緩往下拉,亵褲點點下移,已被褪到髋骨上,光滑潔白的小腹與夢中一樣美好,泛着水色的白玉般的粉光,腿.縫間的私.密處尚未暴露出來,柔軟蜷曲的毛發半隐半露。

沈墨然直勾勾盯着,目光像烙鐵炙烤着那柔.嫩的肌.膚。胯.下那物更加硬熱,脹得要裂開了。

占了梨容,得到她!腦子裏有一個聲音不停地敦促着。在那個聲音滿占了整個大腦意識時,沈墨然驀地松了手,瀕臨死亡般仰頭深深喘.息了兩口,朝床沿一側爬過離開阮梨容的身體,一手按空,砰地一聲從床上甩到地上。

阮梨容嘤咛了一聲,沈墨然吓了一跳,手腳并用爬了起來,看到她眼睛還是緊閉着時,長舒出一口氣,慌慌張張替阮梨容拉上褲子掖好被子,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沈墨然來到院子裏,打起一桶井水,把臉埋進冰冷的水裏。

水很涼,臉頰感到寒痛,屏息使呼吸有些不暢,血液慢慢冷卻了,欲.望卻久久沒有消退,他好想返回屋裏,緊緊地抱住阮梨容,粗.魯狂.暴地吻遍她柔嫩的肌膚,哪一處都不要放過。

更想狠狠地壓趴上去,把自己深埋.入她的體內,讓她的柔.軟緊.熱密密實實地裹住自己孽根,将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與自己合二為一,從此再不分開。

不能再想了,沈墨然甩甩頭,将滿腹绮.念甩掉。

寒風吹得更急了,有些冷,沈墨然仰頭望天,日已西斜。

自己在阮梨容房裏竟已是逗留了兩個時辰有餘,沈墨然自失地搖頭。長袍衣領被井水弄濕了,裏衣剛才親密中流了許多汗,也濕透了。沈墨然進房将衣裳脫掉,換了裏衣襯褲,外面穿了雪青暗花雲錦束袖勁裝。

不穿長袍,為的方便等下做飯。

長年在外行走,有時錯過宿處,不覺便學會了野外生存的技能,做菜燒烤少不了的。沈墨然沒有一般富家子弟的纨绔之氣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毛病。有人服侍時不做,無人時,他什麽都能做得。

租房子時算好了,柴米油鹽醬醋鍋碗瓢盆俱已置買,今日來時也買了肉菜魚蝦等物。沈墨然走進竈房裏面。

梨容病着,只能做些清淡的,煮藥膳粥吧。

舀水淘洗梗米下鍋,點火,撥旺炭火,添了兩把柴,粥水沸滾後,沈墨然一味一味加進藥材,蓋上鍋蓋。

鍋裏的粥翻滾着,聲音柔和,沈墨然拉過一個馬紮坐下,看着烘烘燃燒着的火苗出了會兒神後,有些兒困了,合上眼頭一點一點打起盹來。

這些日子輾轉難眠的,不獨阮梨容,昨晚,沈墨然也同樣徹夜無眠,剛才更是冷熱交替身心焚燒過,飽受煎熬的身體倦到極點。竈膛裏的火熱烘烘燒着烤得人暖融融的眼睛睜不開,開始只是瞌睡上來,後來便睡死過去了。

***

“喂,你的武功這麽好,是哪個門派的?”

“哎呀,不要繃着臉,說說話嘛。”

……

聶遠臻長這麽大,從未見過像陶羽衣這般咶噪的女孩子。

她的哥哥,是怎麽忍受得了的?

本朝因太後娘家便是商賈,故而商賈地位甚高,陶家每年除了應納賦稅,還不時捐銀子給朝廷,皇帝接見賞賜過陶勝風,聶遠臻見過,一個面無表情木頭一樣的冰山人。

想不到冰山的妹妹卻是個話匣子,而冰山寵妹妹之名,京城裏怕是無人不曉。

“剛才你把我肩膀弄好,怎麽就能一點不疼了。”陶羽衣的視線巴巴看着聶遠臻,從上船後就沒離開過聶遠臻的臉。

聶遠臻很想點上陶大小姐的啞穴,如果他會點穴的話,他一定點上了。此時,他格外想念阮梨容。

清淺的笑容,溫婉的言語,一句不多,一字不少,每一句都嵌進人的心窩。

回去後,請爹托人到阮家提親,不知梨容肯答應嗎?聶遠臻默想着,他還不知阮莫儒與聶德和已口頭議好親事。

想着阮梨容,聶遠臻臉紅了,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大手攥住腰帶,無意識地越收越緊。

哇!這麽好玩!高大壯碩如山的漢子居然會臉紅!

陶羽衣興致倍增,看着聶遠臻跟沈墨然清冷自持完全不同的另類柔情款款的臉龐,她好想摸上一摸。

這個是不是就是說書先生所講的秀色可餐?陶羽衣流口水,嘀嗒落到船板上。

嘩地一聲響,小舢舨靠岸了。

“陶小姐,官爺,香檀城到了。”

“到了,這麽快啊!有沒有騙我?”陶羽衣大叫,她還沒摸上漢子呢。

聶遠臻回神,擡頭看,香檀的城門就在不遠處。

真快,曙光初現時從安平州起程的,那時寅末卯初,現在也不過巳時中的光景,兩個多時辰,小舢舨竟能走了二百裏地,難怪有的人圖方便,高于陸上行走或是坐官船的百倍價錢,也願意坐這種舢舨。

本來要随即帶着這六人回安平錄案的,可方才想起阮梨容,聶遠臻迫切地想先看看她,哪怕只看上一眼,說一兩句話。

“把你們的戶籍姓名都寫下給我,回轉時,自己到安平州備案。”聶遠臻命令道。他爹聶德和需避嫌,這事,得交給安平府來辦。他也不怕這幾人不照辦,他們若敢不照辦,逃不過他的抓捕。

“是,官爺,小的們一定照辦。”那六人點頭哈腰,忙不疊摸出紙筆。

“壯士大俠,你是武林人士還是官差啊?這麽威風!”陶羽衣連連贊嘆,覺得聶遠臻一時臉紅,一時又酷酷地讓人無不從命,委實厲害。

聶遠臻正眼不看她,吹幹紙張上的墨跡,收入懷中,大步朝城門走去。

“壯士,你不能丢下我啊!”陶羽衣小跑着追上,緊抓住聶遠臻袖子。

聶遠臻猛地抽回袖子,皺眉道:“你哥沒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

“什麽男女授受不親,都是胡扯的。”陶羽衣把手放到衣領上,打算往肩膀拉衣領,讓自己露出雪白的鎖骨香肩誘人,略頓了一下又無力垂下手。

她扮成男裝逛過青樓,請教過青樓姐兒各種勾引男人的法子。姐兒說,男人骨子裏都是酒色之徒,半掩半露可以讓男人失去強裝的自制。沈墨然在她家住着時,她拉低衣領露過香肩,穿過薄如蟬翼的薄紗衣,甚至假裝害怕,半夜穿着抹胸小短褲兒闖進沈墨然的房間,勾引行動卻都以失敗告終。

眼前這個人看起來觀念很正統,比墨然哥哥還不開竅,不會是什麽酒色之徒的,要讓他失去自制,人來人往的地方露香肩,只怕是枉然。

“這宅子就是沈府,你到了。”聶遠臻收了腳步,指向路過一處高門大宅。

“呀!到了啊!”陶羽衣沒承想不知不覺走着走着就到了,不緾聶遠臻了,高聲大喊着“墨然哥哥我來了”往大門裏面沖。

聶遠臻搖了搖頭,看了看,此處去阮府更近些,按捺不住,不回縣衙,先往阮家而去。

送阮梨容去安平的镖師,因是坐馬車回轉的,尚未回到香檀城,阮莫儒還不知女兒沒遇到聶遠臻。

“阮姑娘去安平找我了?”聶遠臻微微一晃,腳下幾乎站不穩。先是欣喜,而後不解,這種落人話柄聲名有毀的事,阮莫儒怎會同意。

他嘴唇動了動沒問出來,眼神卻将疑問表達。阮莫儒心念一轉,知聶遠臻尚未回縣衙,還沒聽說議親一事。

未回縣衙先來自家,對女兒的感情不可謂不濃,阮莫儒心中喜悅,笑着将自己同聶德和已講定婚議一事說了。

梨容會成自己的妻,不是奢望。聶遠臻剛棱的臉部輪廓變得柔和,重重地彎腰行禮:“遠臻見過岳父大人。”

“免禮免禮。”阮莫儒更感欣慰,這個女婿忠厚實誠,卻不是沒眼色之人。“還沒回過衙門吧?用過早膳沒有?吃了飯再回去。”

“多謝岳父,不吃了,我得趕緊趕去安平接梨容。”

“按行程,梨容昨日就到了,沒遇到你,可能回轉了,你再去,路上也錯過了,不必擔心,揚威镖局的人護送她去的,找不到你,會護送她回來。”阮莫儒笑道。

“揚威镖局的人?”聶遠臻想起,自己先時跟揚威镖局的人見面時,是住同通客棧的。“岳父,我得馬上趕回去,我在客棧中的房間還沒退,梨容定會以為我還要回去,不會回來的。”

匆匆說完,聶遠臻急往外奔,那艘小舢舨不知走了沒有,若沒有,搭乘了去安平,下午便可到了。

☆、31寬盡羅衣

城外河上小舢舨還在,劃槳的人卻少了兩個。

“官爺,不瞞你說,這長年累月在外,沒有婆娘陪着,寂寞啊……”一人擠了擠眉,意有所指地笑着道。

“知不知道上的哪個窯子?”聶遠臻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下去。

“聞香閣,官爺稍等,我去聞香閣找他倆回來。”一人道。

“聞香閣?”聶遠臻深眸幾不可察地一閃,問道:“停船後便去的?”

“吃了幹糧後去的。”

“不知何時能回?”

“日落時分吧,爺,你稍等,我去找。”一人熱心道,上了岸去尋人。

聶遠臻哦了一聲,跳上船板,坐下來與餘下的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你們每隔多久能拉到一位客人?”

“這個不一定,有時三五天就拉到客人,有時一整個月都沒拉到客人。”

“搭乘一次費用這麽高,乘坐得起的人都是大州郡裏的人吧?”

“是的,基本上都是京城裏的人到下面各地。”

“到安平和香檀的人不多吧?”聶遠臻狀似無意道,一面松着衣領。

“安平有,香檀還沒人來過,昨晚的陶小姐是第一位客人。”答話之人有微不可察的一瞬停頓。

聶遠臻似乎沒有發現,道:“怪道你們只聽過聞香閣的大名,卻不知聞香閣已關閉了。”

“啊!關閉了?”那人大張着口,這一回,那驚訝不是裝的,雙手微顫,那訝異,隐着驚怕。

“嗯,那聞香閣的鸨媽,逼良為娼,作惡多端,半個月前被懲治了,樓裏的姐兒,良家子回了家,官賣的和自願的都去了別的窯子。”聶遠臻解了頭上發帶攏頭發。

他的話說完,那人手不抖了,笑道:“逼良為娼的,其實各個青樓不少,光是自願的,尋不到多少絕色,官府也管不了那許多。”

聶遠臻點頭,那人殷勤地給聶遠臻倒水,問起香檀的風情,問聶遠臻年齡妻室等等,不再給聶遠臻問舢舨行走情況,聶遠臻也沒再提起。

上岸尋找的人連同那兩人回來得極遲,道是聞香閣關了,又去別的窯子,聶遠臻也沒追問。

舢舨到達安平時已是戌時,天上月牙隐隐,岸上蟲鳴聲聲,想着一時半刻就能見到阮梨容,聶遠臻恨不能帶上翅膀傾刻間飛到客棧裏。

那幾人不收聶遠臻的銀子,聶遠臻搖頭,硬塞了五十兩銀子過去,道了謝,讓那幾人等着他,還要坐他們的舢舨回香檀。

“确是有一位美貌姑娘來找過客官。”掌櫃的這一日忐忑不安着,見了聶遠臻,心肝緊縮,不等聶遠臻詢問,把阮梨容住店的經過說了,後面,就有些結巴了。“客官,小的也是後來才發現事有蹊跷的……”

阮梨容昨日到來時,長途跋涉,也還是水靈靈的一個姑娘,歇了一晚,今日早上離開時,卻兩眼紅腫神色萎頓步履飄浮像雨打落花,這便罷了,沈墨然退房後,小二去收拾房間,竟從床底下發現幾粒珍珠。

阮梨容頭上戴的那珠花珍珠散發着星星點點的粉色熒光,是特殊制作的,将夜光粉弄成溶液從穿孔裏滲到珍珠裏面,因制作極麻煩,價錢不匪。

掌櫃的給婆娘買過,知道價值不匪,昨日多看了幾眼阮梨容頭上的珠花,記得清。

住店時人好好的,離開時卻如開敗的枯花,頭上的飾物又弄壞,剛到時明明說着要等人的,卻匆匆離開了,退房時還是沈墨然一個人回來的,由不得掌櫃不想歪。

“你懷疑,那姑娘給同鄉那個人強了?”聶遠臻擱在櫃臺上的手收緊,他樣貌氣質原本便冷硬,這一瞬間更如利劍出了鞘,寒氣逼人,掌櫃的像是被抛到極地寒冰裏,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把那位同鄉的形貌說來聽聽。”

“……”

沈墨然這幾日等着阮梨容,無意識地做出風流倜傥的模樣要引誘阮梨容,如昨日從樓上下來,腰帶不系衣裾飄飛,着實不是他一慣作風。掌櫃的講完,聶遠臻一顆心沉到無底洞。

這人,像是沈墨然,細節處卻又不是。

會不會有人扮成沈墨然模樣,加害阮梨容?

是不是繞盤崖裏那夥人?

盈盈月牙被烏雲遮蔽,沉暗的天幕上似是染了漫天血色,一個個猙獰的惡鬼魑魅從各個角落鑽了出來。阮梨容的慘白的面龐在火光血色後飄浮,忽近,又一下子飄遠。

不!不可能的,不會的,聶遠臻握起拳頭,繞盤崖裏那樣攝魂駭人的幻術,阮梨容尚能挺住,她那麽機靈敏睿,不會遭難的。

心底堅定的信念在擴散,聶遠臻逐漸将絕望壓下。

不敢置信也不願相信阮梨容遭受不幸,懷着三分希翼奢望,聶遠臻顧不得夜深,一家一家敲開安平城的車馬行,詢問這日白天,有沒有這麽一位姑娘搭乘馬車到香檀。

聶遠臻這廂急得丢魂失魄焦頭爛額找人,沈墨然租來的小院那邊,卻春光無限旎昵暧昧。

阮梨容日間喝了安神藥,睡得很熟,迷夢裏卻又與沈墨然溫存恩愛,出了一身薄汗,燒退得很快,一挨不發燒了,身上蓋的厚被子就把人捂得悶熱難受,又兼睡夢裏沈墨然喂喝了藥汁,內急了,迷迷朦朦醒了過來。

解決了三急,恍惚中看到房門是虛掩着的沒有上闩,阮梨容又羞又怒,沈墨然什麽時候摸進來的?

堂屋和另兩間房都不見人,阮梨容奔了出去,怒沖沖要問責的,待看到爐竈前沈墨然挺拔的身體坐在一只小馬紮上,兩條腿伸不直,曲歪着,眼睛緊閉,頭一點一點時,不知咋的,一肚子火消得無影無蹤。

沈墨然給腳步聲驚醒,霎地跳起來,揭起鍋蓋,拿起勺子翻攪幾下,舀了一勺起來細細察看,還好,沒睡過頭,藥粥香軟細滑。

滿意地唔了一聲,沈墨然擱下勺子蓋上鍋蓋,抽掉竈膛裏的木柴插.進下面柴灰裏弄熄。

阮梨容靜靜看着,沈墨然熄了火,伸手到一邊木盆裏洗了手,準備拿碗盛粥,猛然間看到阮梨容立在竈房門口,急得扔了碗,幾大步沖過去。

“你怎麽起來了?才捂蓋着被子要出來怎麽不加件披風,快回屋裏躺着。”

一面說着一面去攏阮梨容衣領,怕寒風灌進領口中,目光所及卻見阮梨容嘴唇有些紅腫,想着那是給自己吻的,一時又癡了。

兩人離得太近了,氣息交融,視線裏沈墨然修長幹淨的手指搭在她領口上,阮梨容忽想起前世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就是這雙手在她身體各處撩拔,火熱緾綿,把她弄得欲.仙.欲.死。

那些片段讓人身體發燙,阮梨容略呆得一呆,方擡手抹開沈墨然的手,淡淡道:“沈墨然,咱們是鄉親,還請守着禮些個。”

沈墨然尴尬失落地唔了一聲,難言的沉悶無法遮掩,在空氣裏無聲地流動。

門外刮來一陣風,柴房門嘎嘎晃動了一下。沈墨然回神,急速地一拉阮梨容,把她拉進竈房裏,推到竈臺前。

“這裏剛燒過火,暖,你先坐着,我去給你拿件披風。”

不過天井那十來步路,阮梨容啓唇,沒有駁斥,坐了下去。沈墨然走了出去,出門時還不忘把柴房門送上。

“沈墨然,你非要再一次把我逼死嗎?”捂住臉,清淚從指縫流出,阮梨容肩膀抽搐,無聲地哭了起來。

夢裏的緾綿,前世濃如蜜糖的恩愛,已經讓她夠苦了,沈墨然還在那苦上再加一把火,把她再盡情煎煮一番。

腳步聲去而複來,阮梨容飛快地擦掉眼淚,擦掉已經流出來的,卻止不住再次湧動的。

“來,披上披風先回房,我裝了粥就過去。”沈墨然溫和地遞過披風,他心中極想親手替阮梨容系上的,極想将阮梨容眼眶裏打滾的淚珠抹掉,卻強自抑制着。

把粥端進屋裏,給阮梨容舀到碗裏,沈墨然沒有坐下一起吃,又回到竈房中。他要熬藥,還有,阮梨容今日捂被子捂出一身熱汗,雖說不能沐浴,擦擦身子還是要的,得燒熱水。

“這藥怎麽這麽苦?”阮梨容蹙眉,捏着鼻子喝了一口,不想喝了。

中午那時半暈迷着,喂她喝很容易,想不到清醒時,卻像小孩子一般。沈墨然無奈地笑了笑,哄道:“快喝吧,現在涼熱适中,熱了喝太慢更苦,涼了喝下去胃腸不舒服。”

他痰盂清水都準備好了,還有蜜糖。喝完了漱漱口,再吃一顆蜜糖,嘴巴就不苦了。

“嘴巴說誰不會。”阮梨容嘟囔,有些苦澀地想起,上輩子因一直無子,多苦的藥湯也喝過,臨死前那半年,更是每日三碗藥汁,沈墨然每每心疼得眉頭緊蹙,都是一口一口渡入她口中的,說是要同甘共苦。

這麽想着,忽想起葉薇薇講的,自己一直無子,就是沈墨然下藥所致。

這人好陰狠,一面給自己下藥讓自己無子,一面卻又情意綿綿親口嘗藥。

阮梨容端藥碗的手顫個不停,她想,把藥碗扣到沈墨然臉上。

☆、32怒濤狂浪

“怎麽啦?這麽害怕喝藥?”沈墨然笑着接過藥碗,調侃的語氣道:“要不,我喂你。”

這藥,不會是加了什麽吧?阮梨容手不抖了,皺眉道:“太苦了。”

這聲太苦了帶了撒嬌的意味,沈墨然身體微顫,雙臂張開差點要摟上阮梨容,勉強忍住收回,咳了一聲,微微一笑道:“要是替喝你的病也能好,我就替你喝。”

“只有一塊蜜糖,再拿兩塊來。”阮梨容掃了一眼桌面,嘟嘴假意撒嬌。

“好,我去拿,你快點喝,別放涼了。”沈墨然寵愛地笑了笑轉身走出堂屋。

看着沈墨然背影出了廳門,阮梨容飛快地走進房間走到後牆,把藥汁從窗戶倒出去。

堪堪回到桌前,沈墨然拿着蜜糖進來。

這晚,沈墨然怕自己控制不住,沒打算偷溜進阮梨容房間。

他想偷溜也進不去,阮梨容檢查過,看出他下午是從窗戶爬進去的,晚上睡覺時把窗戶闩上插梢了。

才喝過一次藥,且不只是傷寒症,阮梨容病情又加重了,這晚周身肌肉骨頭都疼,腦袋一抽一抽像重捶在砸,身體暈沉眩轉,難受得蜷縮成一團翻來覆去片刻不得安寧。

朦朦胧胧睡過去些時,又做起夢來,夢裏忽兒是前世的缱绻緾綿,忽兒是烈火焚身的絕望,極樂與極悲交替,身體一會冷一會熱。折磨了一宿,至翌日早上,阮梨容只覺一絲撐起身子的力氣都找不到,連爬下床都難,更不肖說起身梳洗了。

沈墨然煮好粥熬好藥湯,過來敲門,阮梨容被吵醒了,不想搭理,也沒力氣說話。

“梨容,開門……”沈墨然開始還阮姑娘阮姑娘叫着,後來發急,避諱也忘了,大力扣起門板,直呼名字了。

“吵什麽?”阮梨容被吵不過,粗喘着挪下地,把門闩拉開了,卻支持不住,堪堪跌倒進沈墨然懷裏。

“大夫,怎麽比昨日還嚴重了?”不放心離開留下阮梨容一人,沈墨然拿出狐裘披風,把阮梨容包好,打橫抱起直奔醫館。

“不喝藥,這病能好嗎?病情最忌反反複複……”大夫很生氣,沈墨然沒說出口,可那緊張疑惑的問話,可不就是在質疑他的醫術?

“吃着的啊……”沈墨然皺眉。

“大夫,那藥湯太苦了。”阮梨容截住沈墨然的話,強打起精神問道。

“怕苦就不喝了?命也不要了?”大夫氣哼哼道:“光診脈不吃藥病就能好,在下沒有這個能力,你們另請高明吧。”

換一家醫館診罷,就在醫館裏熬了藥喝,便不怕沈墨然搞鬼了。阮梨容艱難地站了起來。

腦袋一陣迷糊,身體剛站直,腿卻軟得撐不住,一頭往地上栽去。

眼看就要啃上地面了,一股大力把她攔腰抄起,随後,帽子粗暴地套到頭上,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沈墨然,放……我下來……我……要去別的醫館。”阮梨容悶在狐裘裏喘.息着斷斷續續道。

“用不着。”不同平常的溫語,沈墨然一聲暴喝。

天旋地轉間,阮梨容還來不及再說話,沈墨然抱着她已回到租屋中。

呼地一聲,阮梨容被抛到床上。底下是厚厚的錦被,身體不疼,頭卻更暈眩了,阮梨容身體發抖,迷朦的腦袋也理不清到底是憤怒沈墨然的粗暴還是恐懼他的冷冽。

“睜開眼睛看着我。”沈墨然趴壓住阮梨容,周身的重量都放到她身上,沉沉的,而他的雙手捧住她的頭,雖然沒有用力,卻讓她生出自己要被夾碎的惶然。

“你防備我,我無話可說,你不該拿自己的身體糟蹋,你可以和我直說,說你不放心我,我可以抱你上醫館拿藥,在醫館熬藥喝,甚至,找個人送你進你進你随意找的醫館,我只遠遠看着……”

沈墨然黝黑的眼眸銳利像利劍,要将她紮出窟窿,高昂的壓抑的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幾乎震碎她的耳膜,阮梨容覺得委屈,咬緊了嘴唇,睜着霧朦朦的雙眼瞪沈墨然,想罵他,卻怕一開口就會失聲痛哭。

“你怕我在藥裏下什麽?”沈墨然牙齒咬得格格響,這一刻他是一頭憤怒的豹子,他的眼神虐殺着阮梨容,“阮梨容,我告訴你,我要得到你或是要毀了你,根本用不着下藥。”

他瘋了,兩輩子加在一起,阮梨容從沒見過這樣子的沈墨然,她隐約的,有些恐懼地猜到沈墨然憤怒的原因,這個原因使她的心冰涼到極點。

我要離開他,我不能忘了上輩子家破人亡的仇恨。阮梨容扭動着,要從沈墨然的身下逃離。

“你要做什麽?想離開?不顧自己的身體,只想着要離開我?”沈墨然低低的問,身體壓得更緊。

“不要你管,放開我,沈墨然,你別忘了,你沈家與我阮家門第相當,你敢傷害我,我爹不會放過你。”阮梨容失了理智,口不擇言。

“沈阮兩家門第相當,不用你提醒,我記得。”沈墨然清冷地笑了,唇角微微下垂,“阮梨容,告訴我,因為葉薇薇兩番設局害你,你就把帳都算到我頭上嗎?”

那兩次禍,她都躲過去了,只那兩次,她不會如此恨她,阮梨容咬緊牙,很想大聲哭罵。

——沈墨然,你還我弟弟妹妹,還我爹娘,還我清白純淨不受傷害的身心!

“葉薇薇上次驚馬要害你性命,你自己沒有深入追究,連你爹都沒告訴。你明白,阮沈兩家門第相當,硬扛上了,成為仇敵,對彼此都沒好處。你為什麽就不能想想,我不追究葉薇薇,原因與你相同。”

“這次你陷身聞香閣,我可以對天發誓,事先我是真的不知情。”沈墨然停了下來,惡狠狠看着阮梨容,抿了抿唇,一字一句極緩地道:“阮梨容,我去聞香閣,是因為,那日前一晚,我……我夢到與你恩愛緾綿,那種感覺熟悉溫暖,像是……像是久遠的存在你我之間的感情。”

做戲!他在做戲!阮梨容腦子裏這樣對自己說着,可心口卻疼得抽搐。

“我走南竄北,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可我從沒動情動心過,我奇怪,為了試探我對別的女人有沒有感覺,才去的聞香閣。”

沈墨然的聲音小了下去,慢慢地俯下頭,咬住阮梨容的脖頸,嘴唇吮.吸舌頭舔.舐,粗.暴狂躁。

“沈墨然你放開我。”阮梨容驚叫了一聲,拼命掙紮,然而,面對瘋子一樣的沈墨然,她的反抗猶如螳臂擋車。

沈墨然是瘋了,他像一只狂怒中的豹子,壓抑着的情感無處發洩,極度的憂急使他完全失控。他死死地按住阮梨容,無視她的掙紮與嘶喊。只緊緊扣住阮梨容綿軟的腰身,在阮梨容細白的脖勁上啃咬,留下一個個透着牙印的紅痕……

阮梨容掙紮了片刻沒掙開,沈墨然緩緩地柔和下來,從脖頸來到阮梨容的耳朵,舌尖沿着耳廓輕舔,緩緩地往耳洞裏鑽,阮梨容牙齒沒咬住,含糊的一聲呻.吟從喉嚨深處逸出,在唇邊搖蕩飄移。

“梨容……”沈墨然嘶叫了一聲,撐起身體,妃色的紅唇明潤優美,唇邊微染津液的水漬,說不出的淫.靡惑人。

“你有感覺了。”沈墨然低低道:“你自己摸摸,是不是有感覺了?”

☆、33意動情迷

“沈墨然你混蛋……”淚水從阮梨容鮮豔胭紅的臉頰滑落。

“我混蛋?”沈墨然胸膛急劇起伏喘.息着,緊盯着阮梨容,阮梨容被他看得膽寒,眼珠轉動想找自衛的武器。

沈墨然呵呵笑了,無盡的蕭索,從阮梨容身上移開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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