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雲濃雨急 (5)
下人奇怪他怎麽愛吃生黃瓜了,亦且東西常用,葉馬氏下面那小嘴越挑剔不滿了。
沈千山離了香檀城一次,以視察生意為名,到鄰近郡縣呆了十天,回香檀時帶回了一個小木箱。
那小箱裏面,裝了他特別求做的各式用具。
丈夫離家多日歸來,沈馬氏有了期盼,晚上一家人吃過飯後,沈馬氏明示暗示,沈千山充耳不聞,出了膳廳徑自到小偏廳喝茶。
自從膳桌底下颠.鸾銷.魂後,沈千山把家裏的花廳偏廳也放上楠木大圓桌,桌沿自也披了帷邊。他和葉馬氏這些日子,每張桌子底下都弄過。
這晚,他還打算與葉馬氏鑽桌子底下。
沈馬氏這晚卻一直跟着不離開,葉薇薇到處求偏方治臉上的疤痕花了不少銀子,怕小氣吧啦的姨父掏幾日便不願掏了,要讨好沈千山,也沒有離開。沈麗妍見母親小姨表妹都圍着老爹轉,無奈也留下來一起拍沈千山馬屁兒。
沈千山幹旱了幾日,盼着葉馬氏的雨露滋潤,亦且想看揣在袖袋裏那物折騰得葉馬氏喊爺哭娘,哪有工夫聽好話,只氣得臉黑如墨。
沈馬氏葉薇薇沈麗妍見他不高興,更不敢離開了。
“素日你們都是打馬吊玩兒的吧,打吧。”沈千山見人都不離開,心中yin念起了,偷偷笑了一下,把幾個人趕到圓桌坐下。
”老爺你又不會打。”沈馬氏有些顧忌。
“我看着你們打樂呵就行。”沈千山大手一揮,道:“開始吧。”
幾個人在圓桌邊坐定,沈千山左首沈馬氏,右首葉馬氏,側對面就是葉薇薇和沈麗妍。
玩樂開了,葉薇薇最不拘束,幺兒五六叫喝着。葉馬氏比沈馬氏更空虛着,強打着精神,忽地一只手摸到她大腿縫chuo動,葉馬氏一震,偷眼看沈千山,沈千山朝她邪邪一笑,葉馬氏會意,姐姐女兒就在一邊,雖然害怕,禁不得想要那滋味兒,把腿伸張開。
沈千山手指隔着裙子褲子chuo了幾十下,葉馬氏sao水大發,十分得趣,正要想方子讓大家都散了,自己與沈千山尋地兒玩樂,亵褲系帶一松,沈千山撩起她的裙子,把手伸到底下扯她亵褲。
人這麽多,等下提褲子不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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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褲子的那手更用力了,葉馬氏無奈擡了擡pigu,褲子順溜地滑到大腿上。
手指的chuo刺沒有如期而至,葉馬氏不解,忽感到一又硬又軟的東西貼到自己腿縫間。
沈千山與沈馬氏說着話,葉馬氏趁衆人不注意,後退幾分,悄悄低下頭看去,這一看之下,不用摸弄,下面汁水淌了一大汪。
沈千山要往她那裏面chuo的那物件恁地奇巧,粗大的一根木棒,形狀像男人那物,卻又不盡相似,蘑菇頭的冠狀溝處是一條牛筋制的皮圈,上面緾着半指長的絨毛,松松蓬着,根部也有一條皮圈,上面沒有絨毛,是一圈木珠子。
葉馬氏喉頭幹渴,見沈千山cha了幾下沒有cha進去,身體朝前挪挪,只半個pigu坐椅子上,一手探下去,扶着沈千山的手,妥妥地cha了進去。
那絨毛刮磨着穴內各處,進退來回,棒子硬磨着,絨毛再蹭撫安慰,軟硬兼施,滿滿的十分sao癢不只,任是貞女烈婦,也能折騰得十分浪yin,更不需說葉馬氏這種本就浪上天的,當下被這別致新鮮的花式作弄得身體哆嗦,欲要張口喘.息叫喚,邊上好幾個人呢!
“哈,我贏了。”葉薇薇大叫道。
“這打起來沒彩頭有點沒趣,我來付彩頭吧。”沈千山松了木棒,從懷裏摸了摸,摸出一疊銀票,檢點了一下,抽出一張。“這是一百兩銀子,誰贏了一圈一兩銀子。”
“一圈一兩銀子,姨夫,你忒小氣了,這一百兩銀子要贏光,今晚得打一晚上。”
“打一晚上就一晚上。”沈千山笑道。
“老爺,你的手怎麽濕了,給你帕子擦擦。”沈馬氏遞過一塊帕子。
濕的是你妹妹的sao水,沈千山yin笑着接過帕子。
有了彩頭,各人光致更濃,吆三喝六。沈馬氏見沈千山看得興致勃勃,也打點起精神湊趣。沈千山臉部傾向沈馬氏幫她看贏面,兩手卻沒停,一手握住自己鼓脹挺立的下物,一手十分精神猛抽葉馬氏縫隙中的木棒。
葉馬氏被弄得身體發軟,雪白的面皮上汗津津的,腮幫子卻染了兩片嫩紅,嘴裏趁着輸或贏叫嚷發洩,胸前飽脹得不到揉.搓卻痛苦不已,兩粒ru粒硬挺着,極想得到撫摸。
“表姐,你怎麽一有彩頭就一直贏?”葉薇薇紅了眼,猛一拍桌子。
沈千山不知是不是給拍桌子震着,下面那物猛一下送到最深外,根部那一圈木珠也陷進去,硌着要命那地方的門口,內裏那圈柔韌的絨毛須濡濕後似乎變成鑽動的蟲子,四下撓搔着,刺得內壁又痛又癢,珠子再那麽一嵌,葉馬氏骨頭都震酥了。
葉馬氏撐不住,身體猛然一歪,胸前硬粒擦到桌沿,疼得嘶了一聲,下面山洪暴發,樂極丢了。
“沒彩頭讓你,有彩頭了自是不讓。”沈麗妍和葉薇薇吵嘴,葉馬氏那聲嘶叫正好被掩蓋。
別人沒聽到,沈千山卻聽到了,知得葉馬氏興致盡極了,卻不住手,抽.動得更狠。
葉馬氏此番是真給弄得撐不住了,半死不活地坐着,打得要多爛有多爛,不時送了順水給下家沈麗妍,葉薇薇見沈麗妍轉眼贏了二十兩銀子,急得眼紅,站起來捋起袖子,嚷道:“娘,你是會打不會打?”
“我……”葉馬氏嫣紅的嘴唇喘着氣張合了幾下,說不出話來。
“輸贏是兵家常事,坐下坐下,姨夫明日讓清遠商號的人過人,給你們娘幾個都打造一套赤金首飾,個個人都有彩頭。”沈千山見葉馬氏那麽騷lang的也撐不住,正樂不可吱,怕葉薇薇再叫嚷下去,衆人不打了,影響了他作樂,咬牙抛出獎品。
沈千山小氣得一個銅錢掰開花,給家人十分苛刻,沈麗妍和沈馬氏飾物都不多,聽得有赤金首飾,訝異之餘,也沒多想,高興地接着打馬吊。
葉馬氏漸漸給弄得神志不清,一忽兒大叫大嚷,一分兒又細聲呢喃道:“快……點……”腰肢晃蕩,半站半坐沒個樣子。
夜已深,沈馬氏往日睡得早,眼皮打架,迷迷糊糊沒有發覺不對勁,沈麗妍和葉薇薇拼得你死我活,為了那彩頭銀子捋袖子梗脖子,看也沒看葉馬氏一眼。
沈千山被葉馬氏的春.情勾得恨不得立時作.弄死他,手上不住頂送翻轉,使出了種種手段,深沖淺刺,重磨輕挑,只弄得葉馬氏丢了一次又一次,木棒滿是汁水濕滑不溜手。
☆、42将計就計
沈千山正得趣着,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這一回,不止葉馬氏臉白了,沈千山也吓得面如土色,急急忙忙要把手上特殊物.事抽出來收進袖袋裏,誰那物滑不溜手,抽便抽出來了,卻沒握住,掉在葉馬氏褲子上。
“這麽晚不睡覺?”沈墨然皺眉掃了各人一眼,“都散了,吆三喝六的成什麽體統。”
他剛從縣衙回來,本來要回墨香院休息的,遠遠便聽到葉薇薇和沈麗妍的大呼小叫。
“這就睡。”沈千山有些顫抖,眼角斜葉馬氏,示意她把怪物收起。
“哥,聶大哥醒了嗎?”沈麗妍問道。
“你還知道問一聲遠臻?”沈墨然冷冷地瞥了沈麗妍一眼,“不能有始有終,莫不如一開始就別過去,幫了半個月忙,就打退堂鼓了,成什麽樣?”
“我去了又能做什麽?”沈麗妍紅了眼眶,哽咽着道:“都當阮梨容是聶少奶奶了,上下都聽她的話,還有你那個小衣妹子,每次見了我夾槍帶棒的,就怕我碰着聶大哥的衣角。”
“就算那些是實情,遠臻生死未蔔,你在這裏吆喝玩樂,不覺心中有愧嗎?”沈墨然不想多說,轉身大踏步離開。
葉馬氏趁着衆人都看着沈墨然離去的機會,忙撿怪棒子,不敢收進袖袋,怕等下離開時沈馬氏要挽她手臂,急切間不知收到哪裏好,一咬銀牙,把怪棒送入自己體內,彎着腰提上褲子。
“散了罷。”沈千山眼角見贓物收好了,率先走了出去。
這個樣子,就是晚上又不到她房中歇息了,沈馬氏失望不已。
“姐姐,夜深了,睡覺吧。”
沈馬氏低嘆,道:“你姐夫兩個月不進姐姐的房間了。”
“府裏也沒姨娘,姐姐何必憂心這個。”葉馬氏勸道,又是驚怕又是心虛,下面還有一物擠頂着身體,遍身汗水淋淋。
“也是,反正不怕騷狐貍上位,他愛來不來。”沈馬氏想通了,回了葉馬氏一個微笑,挽起葉馬氏手臂一齊往外走。
葉馬氏走動間底下那物擠着敏.感處,騷.水大發,味雖不重,隐約也能聞着,怕沈馬氏聞到,不敢同行,苦思脫身之計,卻想不到辦法。
沈馬氏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下,喊住前面的沈麗妍,問道:“阮梨容這些日子都在縣衙照顧聶遠臻嗎?”
“嗯。”沈麗妍點頭,有些不解地看沈馬氏。
“你明日再去縣衙幫着照顧聶遠臻,看看聶遠臻身上手上有沒有佩戴什麽,觑着無人注意,偷了回來。”
“姐姐,你要做什麽?”葉馬氏不解,讓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偷一個男人的貼身物品,忒不要臉了吧?
“自有用處。”沈馬氏微笑,沈麗妍若有所悟,紅着臉低低應下。
“妹妹,準備一下,過兩日陪我去拜訪阮肖氏。”
“姐姐,你要跟阮肖氏說,麗妍已和聶遠臻?”葉馬氏佩服地看着沈馬氏,心頭轉動念頭,要不要讓女兒也如法泡制一番,氣走陶羽衣。
“嗯,阮肖氏雖是後娘,我看着,因為無一兒一女,把阮梨容當心肝寶貝疼着,我去和她這麽一說,她即使将信将疑,為了阮梨容不受委屈,也會反對婚事的。”
“阮梨容不會聽肖氏的話的。”沈麗妍失落地搖頭,往日她與阮梨容相交頗深,知阮梨容心中把肖氏當仇人,她還不知阮梨容與肖氏已經和解。
“阮梨容不聽,阮莫儒聽便成,你也說了,先前阮梨容要與聶遠臻沖喜成親了,後來怎麽不了了之?”
“難道是因為肖氏反對?”沈麗妍眼睛一亮。“娘說的有道理。
“姐姐,聶遠臻昏迷近一個月了,你們就不怕他一直醒不過來嗎?”葉馬氏忍不住問道。
“把阮梨容與聶遠臻的親事破壞掉,趁着聶遠臻昏迷先定下親事,不要成親,再過三五月還沒醒過來。”沈馬氏陰陰一笑,“那就讓他永遠也醒不過來,尚未拜堂成親,麗妍要另嫁他人也不受影響。”
沈麗妍捂着嘴,低低地啊了一聲,然後垂首無言,不知在想什麽。葉馬氏贊嘆道:“姐姐想的這主意好。”
“窮人家忙于生計,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彼此愛重,反比咱們這樣的富貴人家安逸,我嫁進沈家時,你姐夫也有幾個通房,後來死的死賣的賣,方得了清靜。”沈馬氏長嘆,接着又道:“那聶遠臻想必是個不會納妾的,只望麗妍嫁給他,不似我這般勞心費力。”
葉馬氏聽得剛止住的汗水又出來,沈麗妍則一震,有些意外地看沈馬氏,總覺得母親不關心她,想不到其實暗中幫她打算着。
沈麗妍翌日讓沈府竈房給她炖了紅棗雞湯,提了個食盒,放了炖盎去的縣衙。
大清早的,沈墨然尚未過來,沈麗妍暗叫了聲好。沒有沈墨然在場,要行事方便許多。
“這雞湯味道不錯。”陶羽衣嘗了嘗,讓初一扶起聶遠臻,“大木頭,喝雞湯了。”
陶羽衣搶着喂食,卻喂不好,一盎湯喂完,聶遠臻脖子上圍着的布巾濕完了,衣領也微有油膩之色。
“你們倆給大木頭擦擦脖子換掉上衫。”陶羽衣指揮初一和十五兩個,這些日子被阮梨容拖着回避也有些知覺,拉了阮梨容往外走。
沈麗妍卻不回避,反擠上前一步,站到床前接了初一手裏的布巾替聶遠臻擦拭脖子。
她先時就注意到了,聶遠臻脖子上有一根細銀絲拴着一個銅哨子一樣的飾品,形狀獨特,應是貼身特別稀罕之物。
聶遠臻脖子上那哨子,是特制之物,捏住底部放到唇邊輕輕吹動,可向附近百裏的暗衛發出長短不一或是示警或是求救的信號。
沒有按住機關,誰也解不開的。
哨子的用途和解下之法,聶遠臻上輩子跟阮梨容說過。阮梨容這些日子覺得哨子戴着抹擦不便,幾番要摘下來,想着那是聶遠臻暗衛身份的标識,便沒有摘下。此時她口中和陶羽衣說着話,眼角透過窗戶縫隙看到沈麗妍緊張地解那哨子,心念一動,按了按額角,對陶羽衣道:“我有些頭暈,你進去看護聶大哥,我回家歇息。”
看着陶羽衣進去沈麗妍松了手,阮梨容轉身出了縣衙。
阮梨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清遠商號。
把聶遠臻脖子上的哨子樣子畫下來,阮梨容讓譚道遠照模樣打造一個,再在凹肚處加上細小的不易覺察的幾個字——謝硯秋。
“勞煩譚當家盡快做出來,價錢好說。”
“我這就讓師傅開始做,明日下午你過來拿。”譚道遠一口應承。
阮梨容欠身道謝,又叮囑保密。
出了清遠商號,阮梨容沒有回家,又往縣衙而去。
剛進縣衙,沈墨然從後面奔過來,怒道:“你沒有回家又去的哪?怎麽步行不坐轎子?也不注意一下安全。”
“你去過我家找我了?”阮梨容皺眉,看到沈墨然光潔的額頭上密密的汗珠,忍不住冷笑,“怎麽?我以後連走動都不能?縮着躲着?是誰要害我你不是清楚着嗎?把源頭解決了,不就得了,用得着害怕得一會不見就到處奔跑尋找?”
“她們是我的家人。”沈墨然微仰頭,痛苦地低喃,“你讓我怎麽做,把她們送官?或是殺了她們?”
“她們是你的家人,沈公子愛護着,那還站這裏做什麽?”阮梨容淡淡一笑,回轉身往家中去。
沈墨然跑家裏去找她,一驚一乍的,可別又急壞肖氏了。
“遠臻還沒醒嗎?”肖氏見阮梨容平安,放了心,心疼地道:“方才去哪了?要不在家歇兩日再過去。”
“路上看了看東西,到家慢了,一會就過去。”阮梨容往軟榻上倒下,揉了揉額角,想了想,把沈麗妍方才的舉動講給肖氏聽,“娘,你說,她要拿了聶大哥的哨子對人宣稱她與聶大哥已經互定終身,是不是?”
“有這個可能,不然,拿哨子做什麽。”
“聶大哥又不喜歡她,她費盡了心機,就算坐實了名份,聶大哥醒了也不會娶她的。”阮梨容不屑地道。
肖氏想說聶遠臻昏迷了那麽久,不一定能醒過來,沈麗妍喜歡,就給了她罷。這麽負情薄義的話,不好意思講出來,嘴唇蠕動半晌,一聲不吭只聽阮梨容抱怨。
翌日下午,拿到清遠商號仿制的銅哨子後,阮梨容悄悄解下聶遠臻的哨子收進懷中,把假哨子挂到聶遠臻脖子上。
沈麗妍第三日早上又來了,她走後,阮梨容發現哨子不見了,暗暗冷笑,摸出真哨子替聶遠臻戴上,攏了攏衣領,把哨子遮住。
阮梨容以為沈麗妍要拿了聶遠臻的東西作信物向聶德和表明與聶遠臻已私訂終身,卻不料沈馬氏打的是釜底抽薪之計,要先解決掉她這頭,而她的親娘肖氏愛女之心拳拳,怕聶遠臻醒不來,誤了女兒終身,存了心要讓聶阮兩家親事作廢。于是沈馬氏拿着銅哨子登門,宣稱自己女兒與聶遠臻私訂了終身,要阮梨容退讓時,阮肖氏裝出萬分氣憤模樣,不只不像沈馬氏想的那樣忍氣吞聲靜悄悄地找阮莫儒吹枕邊風反對,反吩咐丫頭婆子出去叫嚷,拉了沈馬氏去見聶德和講清楚。
前面甫嚷嚷開來,陶羽衣就知道了,跑進聶遠臻房間大驚小怪叫嚷:“梨容,怎麽回事?聶大哥真與沈麗妍私訂終身了?”
“胡言亂語的你也信?”
“可是沈伯母手裏拿着大木頭的哨子。”
“聶大哥的哨子不是好好的在他脖子上嗎?”阮梨容輕拉開聶遠臻捂得緊實的衣領。
“呀!就是,那個哨子又是哪來的?”陶羽衣蹙眉思索。
“興許是別的人送沈麗妍的,沈太太以為是聶大哥送的。”阮梨容淡淡道。
“有道理,我去看看。”陶羽衣一跳一跳離開。
阮梨容笑了起來,斜眼看一邊皺着眉頭的沈墨然,道:“沈公子,你娘要公開把你妹妹強塞給聶大哥,你不去看看嗎?”
兩人這些日子一起照顧聶遠臻,阮梨容有禮疏遠,跟和陌生人說話一般,沈墨然悶着一口氣,陶羽衣剛才跑開了,他忙支開初一十五,想和阮梨容說會兒話,想不到她又冷言譏諷。
“我去看看。”沈墨然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語畢,濕.熱的唇舌貼上阮梨容耳廓,沉聲道:“把房門上闩了,我不在的時候,不要給修七進來……”
☆、43陷身泥淖
為什麽不要給修七進來?阮梨容沒問。
寧海天每日把脈都說聶遠臻一切正常,阮梨容心裏也有了疑惑,只是想着聶遠臻是修七從安平救回來的,又覺得修七不可能害聶遠臻。
但是,能讓聶遠臻一直昏迷不醒,嫌疑最大的,就是有武功的修七。
把房門闩上,阮梨容在床前坐下,想着前面的鬧劇,再看聶遠臻因消瘦而更加棱角分明的臉,凄涼地嘆了口氣。許久後,伸出手去想撫平聶遠臻緊蹙的眉心,指尖堪堪貼上,自己吓了一跳,急忙縮回手。
把頭埋進床沿褥子裏,阮梨容正懊喪舉止失措,忽聽得房門輕細的一聲響,未及想明白,身體已作了反應,站起來猛撲到聶遠臻身上,把他連人帶被子抱住。
“阮姑娘,聶公子怎麽樣?”
給沈墨然料中,修七果然來了。
按理說,他每日都來的,也沒什麽可疑,不知為何,有了沈墨然那句話,又想着他不叫門靜悄悄挑開門闩進來,阮梨容不想給他接近聶遠臻了。
“聶大哥呼吸平穩,想來是無礙。”阮梨容低叫道:“修大俠,我有些不便,勞你回避一下。”
修七遲疑了一下退了出去.
聽到房門阖合的聲音,阮梨容松了口氣。撐起手肘想起身,不料方才起得太急,擡頭間天暈地轉,身體一軟,重重地跌到被子了,也是跌在聶遠臻身上。
腦袋被撞得昏黑,意識空茫,沉浮許久再次有意識時,阮梨容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她似乎被人抱在懷中,那個懷抱溫暖寬闊,烘烘暖意趕走了她的不适她的寒冷,将連日來得不到好好休息的疲憊也趕得無影無蹤。
“梨容……”沉黯嘶啞含混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地叫着,聲音很飄渺:“我……我終于如願以償了……”
是誰?在說什麽?
胸膛的暖意變得灼熱,熱得阮梨容感到心窩有點疼,腰部被箍得很緊,那縷飄忽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晰起來:“梨容,我是不是在做夢,你咬我一下。”
這是聶遠臻的聲音,聶遠臻蘇醒了!
胸膛裏壓了多時的沉重的巨石落地後,欣喜過後,随之而來的是慌亂,阮梨容挪了挪身體,想從親密的緊貼中掙開。
房門就在這時噠地一聲被推開。
修七又回來了嗎?
阮梨容下意識地松了支撐着要爬起身的手,又跌回聶遠臻身上。
沈墨然呆呆地看着床上緊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浮塵潛伏在從門縫照進房間的陽光中,在空間裏招搖地舞動。沈墨然覺得自己眼花了,視線裏的一定是幻像。他閉上眼,揉了揉眼睛,希望再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就會消失無蹤。
眼前的一切并沒有因為他的盼望突然消失湮滅。
雖然隔着被子,可也是親密的擁抱,看着聶遠臻圈在阮梨容腰肢上的大手,沈墨然瞬間心灰意冷,他一直以為,阮梨容不可能與別的男人親昵接觸的。
沈墨然默默地轉身離開,輕輕地關上房門。
修七轉了一圈恰好回來,正要往房裏走,沈墨然伸手攔住他,淡淡道:“不需進去,遠臻已經醒過來了。”
不可能,還有一刻鐘才到穴道解開時間,修七面色陰沉,一掌隔開沈墨然擋道的手,沈墨然無視他的逼人氣息,道:“站住聽一聽,再決定要不要進去。”
女人低細的哭泣聲,還有男人傻呵呵的笑聲,修七高揚的手落了下去。
“你和遠臻是什麽關系?”沈墨然定定看着修七。修七對聶遠臻沒有惡意,卻讓聶遠臻昏迷不醒,又一直揣掇沖喜成親,令人着實費解。
“我要是你,這時要想的,是以後讓自己的家人不要再丢人現眼。”修七咧嘴一笑,斜了沈墨然一眼。
“多謝提醒。”沈墨然淡笑,轉身看了身後的房門一眼,袍袖裏的雙手攥緊,大踏步離開。
“皇上交待的任務,看來只能從陶羽衣身上下手了。”修七自言自語,依靠在廊柱上,看着天邊翻卷的白雲思量着。
這幾日沈墨然似是發覺聶遠臻的昏迷是人為的,看守得極緊,他算着時辰點穴的機會不多,只能總是提前點上聶遠臻的昏睡穴,今日躲在暗處守了許久,看着沈墨然走了才進房的,不料阮梨容卻明言要他離開。
才轉了一圈差得這麽片刻工夫,聶遠臻卻醒過來了。
“修七,你怎麽在這裏?給大木頭檢查過了嗎?”一聲大喝,陶羽衣從前廳回來了。
修七不回答,笑了笑道:“剛才,我看到你的墨然哥哥很傷心地走了。”
“都怪沈伯母,沒問清楚就來胡攪蠻緾,這下好了,聽人家議論,好像沈麗妍名聲完了,墨然哥哥肯定傷心。”陶羽衣一面說,一面朝房門走,一只手觸到門板了。
修七身形一閃捉住她的手往後拖,“你墨然哥哥現在那麽傷心,你不追上去安慰他?”
“我先看看大木頭。”
“大木頭比你的墨然哥哥重要?”
“這個……”陶羽衣咬手指,半晌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先去安慰墨然哥哥。”
陶羽衣被堵在沈府門口進不了,直到沈千山從作坊回來才把她帶了進去。
“你來做什麽?”沈馬氏和沈麗妍在廳堂中大哭,見了陶羽衣,沈麗妍眼裏都要噴出火了。
“這是什麽态度?”沈千山見沈麗妍仇視自己的財神爺,二話不說,揚手就想賞沈麗妍一耳括子。
“老爺,這個陶羽衣今天把麗妍的名聲全敗壞了。”沈馬氏扯過沈麗妍後退,呼天搶地哭喊起來。
“我只不過說哨子上有謝硯秋三個字,那把哨子是謝硯秋的不是大木頭的,又沒做別的說別的,怎麽就說我毀了她聲名。”陶羽衣不服地嘀咕,縮到沈千山背後躲沈馬氏的唾沫星子。
“謝硯秋?怎麽扯上謝硯秋了?”沈千山變了臉,面目猙獰。
沈麗妍嘶聲痛哭,沈馬氏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說了下午的醜事。
下午她拿着沈麗妍從聶遠臻脖子上解下的哨子去找阮肖氏,道聶遠臻送了信物給自己女兒,已與自己女兒訂下終身,要阮梨容退出。她以為依阮肖氏性子,只會靜悄悄跟阮莫儒進言,悔親毀約,豈料阮肖氏使了四五個丫鬟婆子,一路叫嚷着拉她去找聶德和理論。從阮府到縣衙路上跟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她想悄悄溜走,卻被阮府的婆子扯着袖子衣裳脫不了身。
等到了縣衙,聶遠臻昏迷着,聶德和也說不清,快遂願之時,陶羽衣擠進去,要了哨子察看,然後大叫,哨子不是聶遠臻的,上面有名字,哨子的主人叫謝硯秋。
沈馬氏講到此處,沈千山額上青筋畢露,一腳朝沈麗妍踢去。
“啊!”沈麗妍一聲慘叫仆倒地上。
“沒腦子的東西,拿了哨子過來,不查看一下就出去招事,這下好了,香檀方圓百裏,誰還敢娶你,沈家的名聲也給你丢光了。”
“麗妍……”沈馬氏尖叫着撲過去抱女兒,心疼地喊叫了幾聲,轉頭看向陶羽衣的眼光像利刃,要把她紮出千百個窟窿。
“伯父,謝硯秋是什麽人?”陶羽衣害怕地問道。
謝硯秋是香檀城一個有功名的秀才,綽號玉面郎君,玉樹臨風俊俏秀麗。
半年前,香檀城的郭寡婦突然大了肚子,郭姓族親大發雷霆,一番調查,奸夫竟是謝硯秋。
郭姓族親十幾人沖到謝硯秋家捉拿他,在他房中卻發現許多閨閣女子穿過的亵褲抹胸。郭姓族親拳打腳踢,謝硯秋交待,那些衣物是與他相好的女子送給他的,他招出了十幾個妙齡女子的名字。
那些女子後來或是懸梁或是喝藥,沒有一個活着,謝硯秋也在幾日後自絕死去。
沈麗妍有刻有謝硯秋名字的哨子,誰都會想,她也是與謝硯秋相好的女子中的一個,只是當日謝硯秋愛她,沒有說出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會這樣啊!”陶羽衣聽說與謝硯秋相好的女子都自絕死了,吓得身體顫抖,拉着沈千山袖子不停表白。“伯父,我絕對沒想要害死麗妍的……”
“世侄女別害怕,不關你的事。”沈千山安撫財神爺,沖痛哭的沈馬氏斥道:“拿着哨子去和人家說,你的女兒與人私訂終身,你就不怕傳揚開了丢臉嗎?”
“阮肖氏平時怯怯懦懦,說話都大聲不了,妾也沒想到,她竟然要把這事捅開。”沈馬氏悔恨不已,哭道:“老爺,你想想辦法,麗妍不能這麽就給毀了。”
沈千山挫敗地跌坐椅子,“把那個哨子拿給我看看。”
“哨子給墨然拿去了。”沈馬氏道。
“當時墨然在場?”沈千山焦急地問道:“他怎麽說?”
“墨然是後來才來的,他當時拿了哨子過去看了看,問聶大人聶遠臻是不是有一個跟那個一模一樣的哨子,聶大人說是。”
“還好還好。”沈千山道。
“老爺,這麽說,人家就不會說麗妍了?”沈馬氏不解。
“閑言少不了的,不過沒那麽糟了,聶大人承認聶遠臻有一模一樣的哨子,足以讓人疑惑不清了。”
“怎麽就弄不清楚?”
“謝硯秋出事前,跟香檀城裏各家子弟稱兄道弟交情很好,朋友來往,佩飾弄混了也是有的。”
沈馬氏籲了一口氣,拉了沈麗妍站起來,沈千山恨罵沈麗妍:“你盡做些丢人的事,每次都吃了虧,還不死心,下回再弄出這樣的事,不拘張三李四年輕的年老的,我逮着一個就把你嫁了。”
她不過做了這一遭,以前的事都是葉薇薇做的,怎麽盡算到她頭上了?沈麗妍緊咬住下唇不敢反駁。
那哨子明明是從聶遠臻脖子上摘下的,怎麽會刻着謝硯秋的名字?
沈麗妍想不明白,沈墨然卻已理清一切。
自己的妹妹不會糊塗得随便找一把哨子就賴說是聶遠臻的,定是從聶遠臻脖子上偷摘的,然而聶遠臻脖子上的哨子卻沒丢失。
——興許是別的人送沈麗妍的,沈太太以為是聶大哥送的。
阮梨容狀似無意地提醒了陶羽衣,陶羽衣于是跑去拿了哨子過來看,看到了上面細小的沒有特意瞧見不到的謝硯秋三個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哨子定是阮梨容察覺到自己妹妹的不良居心後,特別定做的。
阮家與清遠商號交情深厚,這哨子,應是譚道遠幫阮梨容做的。
出了縣衙後,沈墨然看了看手裏的哨子,大踏步往清遠商號而去。
只要清遠商號的人承認阮梨容曾定做了這麽一個哨子,便可洗刷自己妹妹與謝硯秋不清白的污名。
只是,即使洗刷了沈麗妍與謝硯秋有私情的嫌疑,沈麗妍那哨子的來由,也說不清楚。她的聲名,怎麽也不可能清白無瑕。
阮梨容此次,設下的是一個無法破解的死局。
沈墨然暗嘆,他到清遠商號去,除了證實心中所想,還有一事要辦。
威脅譚道遠不得洩露此事。
他妹妹聲名狼籍無法挽回,他不想因此事再賠進阮梨容。
“沈公子說的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清遠商號只打造首飾,從沒做過什麽哨子。”譚道遠矢口否則做過哨子。
沈墨然聽譚道遠否認,心中暗喜,用不着威脅了,微笑着轉身走了,後來,觑着無人注意,把那哨子扔進了街道中的香檀河。
譚道遠在沈墨然走後,愣站了許久,撿了幾樣首飾裝進錦盒出門而去,去的是阮府。
“太太說,暫時不買飾物。”碧翠出來回話。
譚道遠哦了一聲,從錦盒裏拿出一支金簪遞給碧翠,笑道:“你把這個交給你家姑娘,跟她說,先前那物做的粗糙,在下今日聽了沈府公子的批評,想收回來重做,讓她交回來給我。”
碧翠舉着手裏的金簪贊道:“好精致的簪子,你們商號做的,哪有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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