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窗外煙花燦爛的綻放着,外面的熱鬧襯得室內的氣氛無比安靜。
與她相處這麽多年,他十分熟悉她的脾氣,生氣或開心,通過她的反應便立馬清楚。她并不會無緣無故的生氣,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蹲在原地,沒有急着起身,陷入沉思,回想兩人剛才的對話。
“你出去吧,我自己會按。”紀風暖見他這麽沒眼力勁兒,直接下逐客令。
他緩緩起身,向房門的方向走去,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紀風暖濕着頭發就這麽躺下了。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紀風暖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房間已經沒有他的身影。
紀風暖還以為他能解釋兩句,實在沒想到他就這麽走了。
她頭發沒幹,在床頭落了一片水跡,讓她睡得非常不舒服。剛才把人轟走了,現在也只能自力更生,她赤腳下床,沒想象中那麽疼,嘗試着走了兩步。
房門突然開了,紀風暖見江遇低着頭走進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躺回了床上,但是動作過大,閃到了腰。
紀風暖真的想罵人,今天這個生日,過得是太倒黴了。
江遇聽見動靜還以為她從床上摔下來,急忙走進來,見她臉色蒼白咬緊牙根的樣子,吓了一跳。
“怎麽了?”
雖然有些不适,但不是太嚴重,她總不好露出腰給他按摩,不管他信不信,臉不紅心不跳道,“可能小腿又抽了。”
他聞言就要把被子掀開,紀風暖緊緊拽着被子,“你要幹嘛?”
“聽說抽筋扳腳趾頭就好了。”他回答。
“不用,已經好了。”她拒絕的态度十分堅決,蜷縮着腿,不肯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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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沒有強求,退後兩步,把帶來的吹風機放到床頭櫃上,說,“有需要就叫我。”
既然他這麽說了,正好她這裏有事要他去做,便吩咐,“我被子已經濕了,你需要幫我換一套幹淨的。”
等他出去找被套,她插上吹風機,坐在床頭的邊上的懶人沙發上吹頭發,江遇帶了一床幹淨的被套進來,輕輕松松把床單換了。
頭發吹得半幹,她關掉了吹風機,江遇換好了被套,正在給她鋪床。
紀風暖看着他的背影,問道:“江遇,你以前給誰按摩過?不會是我爺爺吧?”
因為她後來想了想,江遇也算是打小來的紀家了,除了大學在外留學的那幾年,他高中可從來沒有在外過夜的情況,一心沉浸在讀書上,平日冷着一張臉,能把他同桌小姐姐吓哭,他這樣的人能給誰按摩呢?
江遇背影一頓,将枕頭擺好,聲線低沉,回紀風暖的話,“我母親。她以前腿腳不好,我每天會給她按半個小時。”
原來是給他母親按過,得到答案後,她心中舒暢了許多。
紀風暖說,“那你這麽會照顧人,也是因為你母親?”
江遇沒有否認。
紀風暖說着話感覺到浴巾有些松動,低眼看身下,浴巾快要滑落,她捂着胸口,确定江遇沒有在看她,于是往上提了提。
從浴室出來,她一直用浴巾包着,沒機會換上睡衣。想到她剛才保持着這樣的狀态跟江遇說話,她就想一頭撞死。
他處理好床上後,回頭正好撞見她扯浴巾,糾結萬分,開口道,“大小姐,要不要幫你找件睡衣?”
她卻盯着他起伏的喉結,試圖惹火,“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你覺得呢?”
江遇表示沉默:“……”
“我不相信你什麽都沒看。”她疊起雙膝,側坐的姿勢,浴巾只能包住臀部,袒露在外的腿根,白得刺眼,完美的弧線勾撩心弦。
“我還是給你找套睡衣……”
他阖上眼,将欲色掩蓋,從櫥櫃裏翻出睡衣,扔在她腿上,将春光掩下,然後幾乎是逃一般,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紀風暖看着剛好落在她手心的內衣和褲褲,表面上平靜如水,實則內心無比尴尬,誰讓他動她貼身內內了!
紀風暖失眠了。
她半夜給江遇發消息,“江遇,我睡不着。”
【你過來陪我聊天。】
江遇今晚不敢再登她的門,就連沒送出手的禮物,乖乖呆在他房間的桌上。
【我可是你上司,你不回我微信是怎麽回事?】
【你心虛不回微信,你肯定看到。】
她這麽問,讓他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江遇按滅了屏幕,就當做睡着了沒看到。
翌日清晨,紀風暖被樓下十分熱鬧吵醒,她從床上起來,打開房門,正巧撞見江遇從她房門口經過。
兩人相視無言。
紀風暖先打破尴尬,“早。”
“早,張媽做了早餐,叫你下去吃。”江遇說。
他剛晨跑回來,一身汗水,說完就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紀風暖退回房間,進衛生間洗漱。
當紀風暖整理好儀容,從房間出來時,又正好撞見沖了澡後的江遇。
紀風暖:“……”
兩人一同下樓,張媽看到兩人一同進出,以為事成了,做主把兩人的餐位安排在一起。
入座時,張媽樂呵呵的招呼江遇在紀風暖身邊的位置坐下。
“這是你的,這個是你的。”張媽按照兩人的口味,将早餐分配好了,遞到他們面前。
紀風暖小口喝着牛奶燕窩,努力眨了眨眼,擠出幾顆眼淚,向張媽哭訴,“張媽,我昨天生日,回來發現,你們一個人都沒有,還有爺爺,竟然為了釣魚,都不回來為我過生日……”
張媽看了紀國強一眼,然後支支吾吾的說,“這個……我剛好有事嘛,這不是還有阿遇昨天陪你過生日,也挺好的。”
看張媽的反應,紀風暖挑眉,她就知道,哪有那麽巧合。看來大家是計劃好的,特意離開的。
紀國強仿佛瞬間失憶了,“什麽?你昨天生日?我還以為是今天呢。”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原諒爺爺忘了你的生日,這是爺爺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收好了。”
卡塞到了她的手裏,紀國強便匆匆下了桌,轉眼就溜沒影了。
紀風暖看着手中的卡,無語至極,她就這麽被打發了。
“你們快吃,吃完還有。”張媽樂呵呵地說,然後躲進了她的廚房。
紀風暖、江遇明顯感覺到他們特意給出來的空間。
兩人無聲對視了一陣,紀風暖提到,“江遇,你怎麽不回我微信?”
“睡着了沒看到。”江遇将粥一飲而盡,起身準備逃離紀風暖的追問。
“是真的沒看到還是假的?”紀風暖一語雙關。
江遇喉結上下滾動,轉移話題,“你要去機場嗎?我送你。”
飛機上,紀風暖內心蒼涼:他肯定看到了。
六月初,紀風暖進了劇組拍戲,回老宅的次數越來越少,江遇只能通過視頻向她彙報工作。
片場收工後,紀風暖坐在化妝間裏休息,等阿香收拾好,跟她一起回酒店。
導演約大家吃夜宵,紀風暖禮貌的拒絕了。
她回到酒店,洗完澡後,早早上床休息。
睡前都要看一會兒手機,員工正在群裏聊天,聊得很歡樂,她頗有興趣的翻看前面的聊天記錄,她隐隐感覺有些奇怪。
就比如財務部的小張,談起之前公司被卷走的一億巨款,想起來有很多疑點。
這麽多錢,肯定要通過轉賬,提現金是不可能的,那麽這筆錢轉到哪裏去了,好好追查一下,一定會有線索。
紀風暖正想跟江遇說起此事,江遇正好給她發的微信消息。
【江遇:張琦這邊沒有任何進展,項目接近收尾了。】
【紀風暖:張琦還不肯說實話?】
張琦之前招的,明顯存在說謊的嫌疑,編的故事邏輯不通。至于他不肯招供,正是因為那一億多的巨款還沒有線索,當證據擺在他面前,他才會死心。
【江遇:警方正在調查。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張琦給的線索混淆了警方的判斷,現在應該重新展開調查。
紀風暖告訴他,“紀風雪參加了一個選秀的綜藝節目,這個舉動很異常,你應該注意一下,沒到最後一刻,張繡是不可能放棄争取紀氏的機會。”
江遇簡單回了一個字,“好。”
紀風暖看過消息後,按滅屏幕,把手機放床頭充電,翻了個身,閉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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