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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勞煩沈世子将那小倌交給我, 無論多少銀子,我都買下來。”
馬車停靠在鋪子門口,沈勳堅持要送蘇吱吱歸來, 蘇吱吱體虛無力,懶得與他計較。
她下馬車之前, 撩開車窗簾子,對着外面馬背上的沈勳道了一句。
沈勳忽然發現,撒出一個謊言之後, 就需要陸陸續續用其他謊言來彌補。
他神色不變,頓了頓,聲線也如常,“他不是尋常小倌,不會答應跟你走。”
敢情還是個清高的。
蘇吱吱稍稍一怔, 遂又恍然大悟, “也是了, 那小倌的确不同,青澀的很。那你總該知道他叫什麽。”
沈勳,“……”
青澀?
他昨晚哪裏表現的青澀了?
男子胸膛微微起伏, 昨晚一場酣暢,他此刻對馬車內的小女子,無比溺寵, 且順從。
以至于也甚是寬容,不與她斤斤計較。
沈勳胡謅,“百裏,他叫百裏。”
蘇吱吱若有所思。
得知了小倌名字, 在京城的南風館挨個找一遍, 總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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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吱吱乏了, 神色蔫巴,對沈勳說,“沈世子,昨日有勞了,你可以走了。”
沈勳,“……”
用完了他,就直接棄之?
過河拆橋這一套,她倒是像極了蘇長青。
這時,洛韶兒從鋪子裏小跑出來,蘇吱吱撩開車簾,對她莞爾一笑,眸光明亮,雖是瞧這有些柔弱無力,但氣色極好,比晨間剛剛綻放的嬌花還要明豔幾分。
洛韶兒見女兒無恙,一個冷眼看向沈勳,“沈世子,我這裏要開門做生意,你礙道了。”明擺着逐客。
沈勳,“……”
他無從替自己辯解什麽,态度謙遜恭敬,作揖告辭,“夫人,那吱吱就交給您了。”
洛韶兒索性直接無視了沈勳,上前攙扶女兒下馬車。
蘇吱吱臉上的笑意讓洛韶兒稍稍心安。
這孩子比她心大啊。
母女兩人進屋,沈勳幹愣了一下,連口水也沒喝上,他調轉馬頭離開,眼角的餘光瞥見街道兩側好幾個探子。
沈勳收斂神色,踢了馬腹,往西城方向而去。
這廂,洛韶兒把女兒帶到後堂,仔仔細細詢問她的身子狀況。
蘇吱吱見瞞不過,老實交代了。
“娘親,這次是我太大意,再不會有第二次,你莫要傷心。再者……我、我也不算吃虧,那小倌甚是俊朗,我日後會養數名小倌也說不定。”
重活一世了,她可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聽了蘇吱吱一番話之後,洛韶兒僵愣住了。
女兒确定昨晚替她解毒的人,是南風館的小倌?
這孩子,怕不是被沈勳給忽悠了吧?
洛韶兒看得真切,沈勳的視線每回落在女兒身上,都仿佛是粘住了。
洛韶兒思及一事,正要問出口,蘇吱吱卻猜出她的顧慮,先一步道:“娘親,我服用過避子湯了。”
她甜甜一笑,想讓母親莫要操心。
洛韶兒一把抱住女兒,又是一番抽泣,片刻後洛韶兒露出狠色,“我兒放心,娘親定給你報仇!”
蘇吱吱也正有此意。
她再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了。
這一世,有仇必報。
正好趁此機會,表面自己的态度,讓貴圈那些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玄鏡司。
沈勳心情不錯,王權端了茶上來時,他一邊飲茶,唇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揚。
王權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
世子爺昨晚得償所願了,心情果真不一般吶。
這時,一身着麒麟服的年輕男子疾步前來,神色慌忙,“大人,吳首領闖進來了!”
他話音剛落,吳剛腰跨一把星月紋佩劍,身着錦緞常服,大步邁入玄鏡司堂屋,一雙鷹眸直接掃向沈勳。若是目光能夠殺人,只怕吳剛已将沈勳砍殺成肉渣。
沈勳咽下一口茶,将茶盞放下,大抵猜出了吳剛來意。
揚州城如意樓的線索都被沈勳抹得一幹二淨。
但以吳剛的智謀,不可能猜不出關鍵之事。
他鼻翼微微動了動,明顯在強忍怒意,人還未到,聲先至,“沈世子,本将有話與你說!”
這聲音仿佛具有穿透力。
王權幾人紛紛戒備。
沈勳揮手,讓衆人退下。
沒辦法,這吳剛也有可能是他将來的岳丈。
不可得罪。
沈勳吩咐道:“來人,再上一壺好茶。”
吳剛卻道:“不必了!本将不是來喝茶的!”
衆人,“……”嗯,完全看得出來,吳統領八成是來打架的。
沈勳從圈椅上起身,側眸看了一眼自己人,再度道:“你們都退下!”
王權幾人領命,人雖然逐步退下,但難免好奇,這吳統領一向不站隊,今日為何要與玄鏡司杆上?
堂屋再無旁人,沈勳倒也坦蕩,抱拳作揖,“吳統領,你有何事?”
吳剛眯了眯眼,他的人昨天追蹤過程中,跟丢了。
但他知道,是沈勳将女兒帶走,且在外面度過了一夜。
自從女兒回京,沈勳時不時到女兒面前找存在感,這已經讓吳剛很不能忍受了。
而昨日,是他的底線!
吳剛一宿沒睡,此刻眼底有血絲,令得他的眼神更是可怖肅重。
吳剛右手的拇指摩挲着長劍劍柄,“沈世子,你應該慶幸,你乃宸王之子,否則……我定會殺了你。”
他倒是半點不拐彎抹角。
沈勳也不是一個能忍事的人。
但面對吳剛,他如今還真不能順着性子。
沈勳笑了笑,容貌清隽俊朗,是男子中少見的美色。
“吳統領,你究竟想說什麽?”沈勳明知故問。
吳剛沉着臉,“你小子打算幾時娶妻?又會娶誰?”
沈勳覺得此人過于多管閑事了。
但他忽然覺得,為何不把吳剛拉到他的陣營?若是吳剛幫襯他這個女婿,他或許可以事半功倍。
沈勳道:“吳統領,其實……我知道你有可能是吱吱的親生父親,而我是真心待她的,如你所料,我與吱吱關系匪淺,我倒是想娶她,可她不同意。”
這倒是讓吳剛沒料到。
不愧是他的女兒,竟對沈勳這樣的男子也不動心。
吳剛忽然笑了,似是與有榮焉,“沈世子果然查得透徹。你既知道吱吱就是我女兒,那我也把醜話放出來,你膽敢欺她,我拼命一切,也會毀了你!”
沈勳,“……”
宸王一口咬定蘇吱吱是他的骨肉。
吳剛更是直言,蘇吱吱就是他女兒。
羅首輔那邊似乎也相信蘇吱吱是羅家千金。
大概宮裏的那位也是這麽想的。
為何?
這些人怎會如此堅定?
沈勳哂笑一聲,很想抹把臉,但他只是神色虔誠道:“只要吱吱願意嫁給我,我定八擡大轎,十裏紅妝。她若不願意,我就等。”
這話沒有半分狂傲之處,反而顯得卑微。
聞言,吳剛怒意稍稍緩和,但還是看沈勳不順眼,“她若不喜歡你,還請沈世子離她遠些!”
沈勳,“……”
吳剛不是一個話多之人,兩人的交談并不是很融洽。
威脅過沈勳之後,吳剛持劍大步離開,仿佛根本就沒把玄鏡司當回事。
沈勳暮色沉沉。
肩頭似被幾座無形的大山壓着。
吳剛離開沒多久,宸王又來了玄鏡司。
蘇吱吱在沒有認親之前,宸王與沈勳一直都是父慈子孝。
而今,宸王已太久沒有用慈愛的眼神看沈勳,但今日倒是慈眉善目,還好心提了一攢盒糕點過來。
沈勳又讓人沏茶。
宸王兀自落座,是自家人就不必那般客氣。
他打量了沈勳幾眼,見這小子氣色不錯,他笑了笑,“昨晚……你與吱吱待在一塊?你們和好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勳嫌宸王叨擾,面無他色,“父王,我不會讓她嫁給別人,就算她嫁人,也只能嫁我,你可滿意了?”
宸王終于露出欣慰之色。
沈勳是他自己親手養大,他知根知底。
這臭小子雖是偶爾惹人生氣,也不茍言笑,但無論是容貌、能力、品行,男子當中都算是翹楚。再者,蘇吱吱以後嫁到別人家,宸王哪能放心?!
他這輩子還想聽蘇吱吱喊一聲“父王”呢。
宸王沒有久留,笑着離開,“那你忙吧,為父先回去了,今晚讓後廚給你做幾樣你愛吃的。”
仿佛是看在沈勳表現好的份上,給他打賞。
沈勳,“……”
他忽然覺得,自己日後在王府的待遇,都得指望着蘇吱吱。
而事實上,沈勳的确将蘇吱吱的事擺在了首要,這便立刻命人去查昨日之事。
玄鏡司是京城最大的情報組織。
晌午剛過,沈勳指派出去的屬下就帶着消息回來禀報了。
“大人,昨日的确有人在詩會上對蘇姑娘的茶水做了手腳。”
沈勳眸光一凜,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誰人?”
男子如實道:“是禮部侍郎家的庶女,名張心蘭。不過……”他略有遲疑。
沈勳一個眼神掃過去,仿佛男子再繼續拖延,他就要動手了。
男子立刻道:“張心蘭是受東宮的人指使,只是不知是太子?還是太子妃?”
若是太子所為,那太子的目的委實龌龊。
而太子妃又是沈勳的前未婚妻。
那麽,眼下事情就尴尬了。
堂屋內陷入一刻詭異的安靜,男子擡眸一看,只見沈勳眸光陰冷,不知在思量什麽。
片刻,沈勳吩咐,“盯着張家,得了機會就将那女子綁出來,記住,要活的。”
蘇吱吱現在氣性甚強,他得讓張心蘭跪到那小女子面前去。
男子這便應下,“是,大人。”
今日天氣煩悶,眼看着又有一場雷雨将至。
沈勳剛坐下沒多久,宮裏的禦前小太監就前來請人了,“沈大人,皇上讓你速速入宮一趟。”
沈勳正執筆閱卷宗,聞言,他的唇抿成一條線,臉色不再遮掩,略顯難看。
“……”蘇吱吱的幾個爹,一個個都想敲打他麽?
朔帝召見,沈勳沒有不入宮的道理。
他只是好奇,這幾人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到了如今,沈勳也很想知道,蘇吱吱的親爹究竟是誰。
皇宮。
沈勳步履如風,小太監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得上他。
不知是不是小太監的錯覺,他總覺得沈勳今日煞氣甚重,不久之前入宮門,沈勳上交佩劍之時,他手背青筋凸起,似是不情願。
禦書房,朔帝已靜等半個時辰。
聽聞沈勳已在禦書房外候着,朔帝坐上了龍椅,臉色十分肅重。
這個沈勳,是宸王之子,倒也是個可用之人,可他惹誰不好,偏要惹自己的女兒!
洛韶兒對朔帝而言,是年少時候一個十分特殊之人,她給他生的女兒,對他而言,也自然是格外與衆不同。
只可惜,他不能認女兒!如此,就更覺得虧欠了那孩子。
朔帝嗓音低沉,聽起來有些愠怒,“宣他進來!”
沈勳是朝中為數不多的青年才俊,但朔帝每次見他,都有些不适。
這個年輕人,過于孤冷陰狠。
朔帝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沈勳時,他還只是個七八歲的孩童,但那股眼神卻宛若一把利刃,能把人割傷。
不過,玄鏡司正好需要這樣的人。
朔帝也一心以為,沈勳天生就是這股性子。
不多時,沈勳邁入大殿。
他斂眸,看不清眼底神色,走上殿中,抱拳行禮,“臣叩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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