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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洛韶兒不是尋常迂腐女子。

否則也不會頂着十多年的流言蜚語活到今日。

但饒是如此, 也到底是二嫁了,被第二個男子如此親密對待時,她還是出于本能不太适應。

世道對女子的束縛長達千年之久, 有些東西早就埋在靈魂深處。

蘇長青的臉緩緩靠近,近到兩人能夠呼吸相聞時, 洛韶兒渾身僵住,心跳如鹿,不知進退。

屋內大紅火燭燃得正旺。

因着是盛暑, 婚房提前擺上了冰鑒,絲絲涼意讓人渾身舒适。

蘇長青的大紅吉袍裏面是一件絲綢中衣,兩件衣裳加起來也就只有薄薄一層,洛韶兒的手撐在他胸膛,掌心能夠感受到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

蘇長青喉結滾了滾, 兩人鼻尖就要碰觸時, 卻還多此一問, “夫人,我可以麽?”

洛韶兒要羞煞了。

她都是當娘的人了,被一個頭婚的男子如此對待, 她羞澀的同時,是無盡感動。

主動一點吧……

洛韶兒暗暗勸說自己。

兩人對視,洛韶兒緩緩閉上了眼, 她往前湊了湊,親了蘇長青的唇。

蘇長青渾身結實,唇瓣卻是極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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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溫/熱/香/軟/之感在唇/瓣/蕩漾來開,蘇長青腦子一熱, 昨夜翻看過避火圖, 再加上男子的本能使然, 他被洛韶兒這麽“點撥”過後,立刻欺身過去。

洛韶兒躺在大紅色喜被上,發冠掉落,墨發散開。

蘇長青睜開眼,又看呆了。

兩人都有些緊張無措。

洛韶兒尚有幾絲理智,擔心蘇長青的那條斷臂傷口,她咬了咬唇,目光挪到一側,問道:“夫君,你的臂膀……會不會受傷?”

她已不知所雲。

其實是想說,今晚萬不能傷了蘇長青的胳膊。

若不……還是緩緩來吧。

反正來日方長。

蘇長青沒給洛韶兒适應的機會,他一低頭就吻了上去。

這一次,和方才的蜻蜓點水截然不同。

蘇長青不知是怎麽了,他總覺得冥冥之中一切都發生過。

他從沒有碰過其他女子,可一挨近了洛韶兒,他就仿佛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此前不會的,此刻不僅都會了,竟還熟稔至極……

前院。

蘇吱吱過來時,隔着老遠的距離就看見沈勳與太子。

男女席是分開的,但今日蘇府登門賓客諸多,難免會碰面。

這個時辰還早,蘇長青是提前去了後宅。

酒饋處正熱鬧着,還有數桌正在開席。

大紅燈籠高照之下,沈勳與太子的目光齊齊望了過來。

蘇吱吱放緩了腳步,但也沒有遮遮掩掩。

她知道現在的一切,也知道今後的一切,若是按着前世,沈勳會是最後的贏家,但太子當初離着那個位置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蘇吱吱雖不想選擇站隊,可如今她是蘇家女了,繼父站在哪一隊,就意味着她是哪一隊的人。

還是沈勳麽……?

蘇吱吱有些懊惱。

不過,好在沈勳對她好像已經不再是男子對女子的占有了。

思及此,她稍稍心安。

這一世,沒人再能要挾她。

她不是誰的替身,也不是誰的棋子,更是不會被人綁到城牆上做要挾。

母親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歸宿,她不能讓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眼下,她比誰都惜命。

蘇吱吱本想繞道,可誰知太子卻站起身,朝着蘇吱吱舉起酒杯。

如此,蘇吱吱想避開也不行了。

她款步走了過去。

沈勳眸光微眯,起初還看着蘇吱吱,但随着蘇吱吱的走近,他避開視線,捏着酒杯的手指因為隐忍而發白。

太子盯上這小女子了?

沈勳內心煩悶。

眼底掠過一絲殺氣。

不一會兒,蘇吱吱走上前,福了福身,“臣女拜見太子殿下。”

一言至此,蘇吱吱看向沈勳,“師叔也在呀。”

沈勳這才擡眼,他見小女子眉目清媚,笑起來,唇角隐約有兩只小梨渦,人畜無害,宛若春日裏野地的小雛菊。

這個小傻子,她豈能靠近太子?

她難道不知道太子是什麽人?!

罷了,她大抵是不知。

沈勳內心一番天人交戰,表面風平浪靜,還厚着臉皮應了一聲,“嗯,這麽晚了,你身邊的下人呢?你也該早些歇下,莫要亂跑。”一副長輩姿态。

蘇吱吱心裏呵呵了幾聲。

她故意喊他師叔,他真把自己當做長輩了。

時辰哪裏晚了?

天才黑沒多久。

女席那邊不少賓客正談笑風生呢。

太子眸中掠過一抹異色,笑了笑,“沈世子,你年紀輕輕,竟已是叔輩了。”

沈勳暫時沒法用其他身份管制蘇吱吱,師叔這個身份,倒是恰好合适,“讓太子見笑了,這孩子……頑劣得很。”

蘇吱吱小臉一僵,“……!!”她若是孩子,那他豈不是天理難容的禽/獸?!

太子又朗聲一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蘇吱吱也懶得繼續與這二人周旋,再度福身,“太子殿下,師叔,你二位慢慢喝,我先去女席上了。”

太子倒是想繼續與蘇吱吱“糾纏”,但眼下沒有适當理由,只能暫時放過她。

太子留意了沈勳的神色,見沈勳不再關注蘇吱吱,他又是眸光微眯。

沈勳,你又在演戲給誰看呢?

婚房內。

洛韶兒揪着身後的繡/鴛/鴦/戲/水的枕頭,差點驚叫出聲。

蘇長青也怔了怔,他俊臉微紅,嗓音喑啞的不行,燭火之下,美人處處妩媚,他柔聲問道:“可……疼、疼麽?”

洛韶兒也詫異。

她明明生過孩子了。

許是早已過于生疏,才會如此,她與蘇長青對視,早已媚眼如絲,忽然噗嗤一笑,“夫君,我無事的。”

她話音剛落,蘇長青松了口氣的同時,再也沒法顧及太多。

他不知如何形容此刻感受,就仿佛此時此刻才真正明白活在人世的快樂。

須臾,蘇長青嘴中含糊不清,“夫人,我實在歡喜。”

洛韶兒已是雲裏霧裏,她很想說,她也實在歡喜。

武将與文臣當真不同,哪怕羅湛當初年輕的時候,也不及蘇長青一半。

半個時辰後,洛韶兒明顯有些吃不消。

但她不忍心阻止蘇長青。

她擡手,理了理男人鬓角的濕發。

蘇長青俯身時,她蹭了蹭了他俊朗的側臉,兩人相視一笑,饒是屋內燈火通明,洛韶兒到了此刻也再不含蓄……

門外,小翠與春桃遠離了稍許,兩人實在臊的慌,幹脆在庭院中納涼。

小翠捧着自己的臉,賊兮兮笑道:“将軍和夫人不知幾時才能歇息?”

春桃打趣道:“反正你我今晚守夜,就是到了天明也無妨的。”

小翠,“……你這個丫頭,嘴巴怎的愈發沒個把門的,也不知羞!”

春桃吐吐舌頭。

她是替夫人高興呢。

大将軍可比首輔優質太多!

京城誰人不知,首輔選在今日納妾,就是為了寒碜夫人。

但那又如何?

夫人還不是安安穩穩嫁過來了。

指不定三年能抱兩呢。

羅府。

雲婳剛剛洗漱,被庭院中的動靜吓了一跳,小女童也聽見了,立刻像受驚的小老鼠一樣躲進了自己母親的懷裏。

“娘親,我怕。”

雲婳看了一眼懷中女兒,眉心蹙起,“吖吖,以後不能再喊娘親了,你得喊姨娘。”

這已經不是雲婳第一次提醒女兒。

但女兒總是會忘。

自己的娘親卻只能喊姨娘,她小小年紀也能感覺到心中酸楚。

她連連點頭,“姨娘。”

雲婳這才心安。

她将之前的丫鬟與婆子也一同帶進了羅府,丫鬟急急忙忙過來通報,“雲姨娘,大人來了!大人他……喝多了!”

雲婳立刻了然,她看了一眼女兒,将丫鬟将女兒帶出去。

她今日剛剛擡進門,孩子還沒上羅家家譜,女兒能否有一個好的前程,全看羅湛的心情了。

她畢竟不是洛韶兒,沒法讓羅湛愛屋及烏,只盼着羅湛能看在骨肉血親的份上,給女兒一個身份即可。

小女童一雙大眼亮晶晶的,她仿佛什麽都明白,父親是個大官,鮮少會露面,每次父親出現,她都要離開。

屋內再無旁人,羅湛醉意闌珊,踉跄的走了過來。

他素來穩重自持,一派清風朗月,而此刻,卻是丢了數年來養成的端方矜貴,發冠也歪了些許。

他經常醉酒。

但今日格外嚴重。

雲婳走上前攙扶,燈火如豆,羅湛眼前一片淡淡光暈,他看不清楚眼前人,此刻腦子裏想這誰,眼前就能看見誰。

雲婳墨發及腰,不久之前剛剛洗發了。

羅湛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洛韶兒。

那時年華正好,他們舉案齊眉,彼此真情流露,滿心滿眼皆是對方。

“韶兒……”

羅湛喊了一聲,嗓音沙啞極了。

雲婳在他眼睛裏看見了淚痕。

這個男人,乃當朝權臣,多少人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此刻,他為了一個女子哭了。

雲婳心中不可謂不震撼。

她有些豔羨洛韶兒了。

夫人那樣的女子,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雲婳默了默,道:“大人,妾身在呢。”

羅湛把她打橫抱起,大步送到床榻邊,又是一場荒唐……

子夜時分。

婚房終于叫水了。

小翠與春桃吃了半夜的點心,一直在飲茶,精神倒還算好。

她二人擡水進屋時,石楠花的氣息讓人面紅耳赤。

茜窗稍稍打開些許,婚房內擺了鮮花,不多時,浮香四處飄散。

大紅色紗帳落地,透過半開的縫隙,小翠忍不住裏看了一眼,只看見一條雪膩纖細的胳膊,那上面紅痕斑駁。

小翠,“……”

她暗暗啧嘆。

古話說的沒錯,老房子着火,一發不可收拾啊。

何況,将軍與夫人都是老房子呢,那火就燒得更旺了。

蘇長青身上披着中衣,正在親手用綁着紅綢的剪刀,仔細的剪去龍鳳燭燃燒掉的火芯,還重新點燃了幾根。

龍鳳火燭燃到天明,寓意長長久久、白首不離。

他當真是處處在意細節。

這場大婚,幾乎完美到無處挑剔。

小翠與春桃擡入熱水,就被蘇長青屏退,“你們出去吧。”

他毫無睡意,到了後半夜還處于亢/奮/歡喜之中。

每一刻都仿佛是偷來的時光。

蘇長青撩開紗帳,擡手輕撫洛韶兒的發絲,見她微微睜開眼,但又因着太過乏力,很快又睡下,男人低笑了兩聲,“夫人,我給你擦/拭。”

其實,洛韶兒是有意識的。

可她委實太累了。

是年紀大了,這才如此經不住麽?

以前怎就沒發覺這事這般累人……

之後的事,她已完全不知道,就這麽心安的昏睡了過去。

翌日,卯時,雞鳴聲響。

洛韶兒是被癢醒的。

她睜開眼,就看見了一顆黑色頭顱。

所有記憶紛至沓來,她臉色一紅,“你……”

蘇長青擡首,對她笑了笑,“夫人,你可算是醒了。”

洛韶兒見他精神極好,哪裏會知道他幾乎沒睡。

她有些懊惱,好像被他一暗示,她又身子/無/力。

今日要敬茶,蘇家老太太好歹也算是婆母。

洛韶兒想起榻,可蘇長青卻忽然摁住了她,男人神色灼燙,他知道洛韶兒在憂心什麽,直接讓她打消顧慮,“夫人,如今我是家主,有我在,無人會讓你難做,敬茶……不急于一時。”

洛韶兒愣了愣。

随即,她就明白了蘇長青的意思。

可更讓她詫異的是,她也被蘇長青帶歪了,根本無法拒絕。

兩人很快又/沉/醉/其中。

……

大半個時辰後,天光破曉。

小翠和春桃早已困得不行。

聽到房中動靜,兩人對視一眼,這回再也沒法打趣了。

難道将軍與夫人不知道早晨有認親禮?

況且,這都鬧了多少回了……

同一時間,蘇府上房。

蘇老太太以及蘇家衆多女眷,早就起榻洗漱,看在蘇長青的份上,女眷們皆盛裝出席,對認親禮十分重視。

但被告知将軍與夫人還在榻上,衆人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是該繼續等?還是先散了去。

蘇吱吱也驚呆了。

她倒是自來熟,坐在下首的位置上,身後跟着外祖母給她的幾個丫鬟,她單單是坐在那裏,就獨一份的惹人眼。

她跟着母親嫁到蘇府,就連姓氏都不必更改,她現在隐隐懷疑,一切都是天意。

不然,揚州如意樓的老/鸨/怎就那麽巧合給她取名叫蘇吱吱。

新婚夫婦沒有露面,衆人只好吃茶靜等。

蘇老太太也不方便着人去催促。

事到如今,她更是不敢小觑洛韶兒在蘇長青心目中的位置。

日後,這執掌中饋之權,遲早會落在洛韶兒手裏啊。

蘇老太太一臉憂色,委實笑不出來。

不甘心放權,可又的确搞不過蘇長青。

蘇老太太掃了一眼,明顯發現,蘇家女眷對蘇吱吱客客氣氣,哪怕她不是蘇家血脈,也沒人敢輕待了她。

蘇老太太只能暗地裏嘆氣兒了。

婚房。

洛韶兒委實不敢繼續拖延下去。

她艱難下榻,蘇長青從淨房出來,将她差點跌倒,立刻走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兩人一挨近,對視的瞬間,視線之間又有不同尋常的氣氛在蔓延。

蘇長青低頭親了一下。

洛韶兒迎合。

這一接觸,又差點分不開。

洛韶兒不是那種死板的女子,蘇長青足夠主動時,她也不會被動。

故此,自打昨晚開始,他二人都心知肚明,彼此都十分滿意對方,甚至說有一定程度的迷戀。

蘇長青低低一笑,“夫人,要去敬茶了,你莫要再繼續招惹我。”

洛韶兒嗔了他,又在他身上輕輕捶了一下。

到底誰招惹誰了?

不過,洛韶兒自己頗為吃驚。

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女子啊!

越活越不成體統了。

日頭愈發烈了起來。

認親禮設在前院,堂屋坐着幾個德高望重的女眷,其他人都在庭院中。

衆人早已悶熱不堪。

新婚夫婦終于從永道走來時,衆人視線紛紛望了過去。

只見,蘇長青高大颀長,他單臂摟着懷中人,步子極緩。明眼人都看出來,蘇長青是在刻意庇護洛韶兒,處處遷就她。

蘇長青一襲寶藍色錦緞長袍,豐神俊朗。

而他懷中人,身着煙霞銀羅花绡紗長衣,下面是曳地飛鳥描花長裙,發髻上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鸾點翠步搖閃爍着金光,無比矜貴。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只赤金扭絲镯子,她單手持一把泥金真絲绡麋竹扇,步子輕緩,宛若從畫中走來。

這一刻,仿佛所有天光都集聚在這對夫婦身上。

而洛韶兒更是叫人驚豔。

人人都知道洛韶兒生的極美。

可如今這把年紀了,竟還叫人挪不開眼。

蘇家女眷們暗暗抽了口涼氣,不由自主的自漸形穢。

蘇老太太勉強擠出笑意,洛韶兒才剛進門,她就開始擔心枕邊風的威力了。

蘇家子嗣皆不成氣候,若是蘇長青要分家,那麽蘇家就只剩下坐吃山空的空殼。

看來,還得讨好洛韶兒!

衆人臉上紛紛浮上笑意,仿佛是在由衷祝福這對新人。

蘇吱吱一邊吃茶,一邊将一切納入眼底。

她暗暗笑了笑,愈發明白為何活在世上,就需得強大的道理。

蘇吱吱人美嘴甜,“父親、母親,你們可算是來了,祖母等了許久了。”

她嗓音沁甜。

蘇老太太立刻笑出了花,就好像是打心底喜歡這個初來乍到的孫女,“吱吱這孩子呀,嘴巴真甜,一看就是個機靈的,我老婆子年紀大了,就喜歡你這樣的小丫頭。”

蘇吱吱展顏一笑,“祖母,你喜歡我準錯不了,我可是個人見人愛的寶貝。”

她此言一出,惹得衆人哄堂大笑,所有人都在用和善的目光看着她,也都紛紛拿出了見面禮。

蘇吱吱卻知,這些人是在做給繼父和母親看的。

不過,她來之不拒。

蘇家人所給的見面禮,她一一收下。

蘇長青這個繼父也出手闊綽,恨不能把最好的東西都掏出來給繼女。

敬茶禮一過,蘇家女眷們找機會和洛韶兒唠嗑。

要知道,洛韶兒可是将軍夫人吶!

以後的蘇家主母,非她莫屬。

可不得巴結着麽!

蘇長青起初還不放心将洛韶兒留在女席處,但見蘇家衆人都敬重她,他離開之前,還特意吩咐了幾個婆子跟着洛韶兒,似是擔心愛妻會丢了一樣。

今日認親,蘇家族中的男子也登門了。

蘇長青雖是庶出,可如今蘇家門楣都是他一人在支應,嫡系也得對他畢恭畢敬。

那些年欺負過他的嫡出兄長們,而今一個個戰戰兢兢,生怕蘇長青報複。

男席這邊,蘇長青少言寡語,其他人也不便多說什麽。

沈勳登門時,直接被蘇府小厮領到前院。

認親禮并沒有邀請他,他是不請自來。

沈勳剛剛踏足前院,一眼就認出了蘇吱吱,她并不在席上,而是耷拉着腦袋,整個人仿佛是挂在了千步廊下的美人靠上,身子一晃一晃的,十分悠閑。

沈勳狐疑,她是如何做到……如此柔韌?

看着淑女,實則頑劣的很!

下一刻,沈勳立刻皺眉。

他這是給人當師叔,當上瘾了麽?

竟時時刻刻想教她好好做人。

沈勳正要靠近蘇吱吱,蘇長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師弟。”

沈勳怔了怔,他回過身,就看見蘇長青長身玉立,氣色甚好,如浴春風,眼神帶光。

仿佛大婚之夜過後,他整個人都會發光了。

沈勳,“……師兄,恭喜啊。”言辭酸澀。

蘇長青看了一眼不遠處姿态古怪的蘇吱吱,這才靠近沈勳,道:“師弟,你如今是吱吱長輩,有些事莫要僭越了,我也不會允許你胡來。”

沈勳唇角猛的一抽,“……”過河拆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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