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第一,必須承認,此文慢熱。
第二,這篇文是用幾位主角的口吻分別道出的。
比如“第一節 緣聚?緣散?——釋飛瀑篇”,是以釋飛瀑的角度描寫。
“第三節 夫人?小妾?——玉微曦篇”,是以玉微曦的角度描寫。
第三,因為書目是“美人謀”,所以文的開始,描寫的會有一些模棱兩可,模糊不清的地方,不要着急,在後文中,我會極力交代清楚。
第四,文的開始可能比較像武俠小說的感覺,請不要誤會,那只是根據情節需要安排的,我保證本文是地地道道的言情小說。
第一節 緣聚?緣散?——釋飛瀑篇
我費盡心思尋了許久,終于找到了研制“飛梨花”這種劇毒的罪魁禍首——有着“醫毒雙絕”之稱的神醫鐵匡。
鐵匡,之所以被稱為“醫毒雙絕”,是因為他的醫術和毒術同樣冠絕天下。
可是他的武功實在不怎麽樣,我只帶了兩名侍從,就在談笑風生間,輕而易舉的掃平了他的鐵家莊,将複仇的寒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回劍入鞘,幹淨潇灑。
大仇得報,唇邊揚起一抹欣慰的笑,我轉身便欲離開。
可是,就在我回過頭去的瞬間,只看了站在我身後的她一眼,笑容便僵在唇邊,足下像生了根一般,再也移不動腳步。
她,黑發如瀑,白衣勝雪,眉目如畫,出塵若仙。
此刻正呆呆的站在我的身後,難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屍體,柔弱的雙肩,不停的輕顫,絕美的容顏,生不如死的悲傷。
凜冽的寒風,卷着她潔白的狐裘,纖弱的她,裹在狐裘裏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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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發出一聲哽咽的呼喚,猛的沖過去,顫抖着雙手,抱起鐵匡身邊一具年輕男子的屍體,哀哀的哭泣。
哀哀的哭泣,伴着晶瑩的珠淚滾滾而下,絕望的眸光注視着年輕男子的臉,恨不得,追随他于地下。
這一刻,陰陽相隔,生不如死,刺人肺腑,天地動容。
那名男子在我殺鐵匡的時候出手阻攔,我只好将他一起解決。
她抱着那名男子的屍體哀哀哭了好久,直到肝腸寸斷,再也無聲。
她悲傷欲絕的眸光,從那名男子的身上,移到我的臉上,那眸光之中夾雜着悲傷、憤怒、仇恨和難以置信。
看着她複雜的眸光,我仿佛被點了穴道,站在那裏一絲也動彈不得,她的眸光,讓我生出了剜心之痛,我的手一松,手中的寶劍哐啷啷掉落地上。
我,束手就擒。
她水霧氤氲的眼眸,絕望的望着我,“你為什麽要殺了鐵匡和那名男子?”
我茫然不知所措的回答,“我是為了報仇,鐵匡研制的劇毒‘飛梨花’,害死了我的父親和兄長,我要殺了他,為我的父親和兄長報仇。”
她纖體輕顫,凄婉欲絕,“那你為什麽殺了他身邊的男子呢,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
她手中仇恨的長鞭和她口中悲傷的話語同時落在我的身上。
“你真殘忍,你甚至不知道他是誰你就殺了他,他是我在這北龍國唯一的親人,他是我的哥哥,我的親生哥哥。”
我茫然不知所措,為什麽造化如此弄人?
在這世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可是沒想到,我無意中鑄下不可原諒的大錯,成了這世上,傷她最深的人。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可死在她哥哥的劍下,也絕不願因此傷害了她。
她看起來悲傷的甚至不能活下去,折磨我,成了現在可以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她不住的追問我的身份,雖然我很想告訴她,可是我看清了她眼中的仇恨,擔心她會遷怒我的親人,只好絕口不提。
她用盡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酷刑,都沒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只得把我鎖進了鐵家莊的地牢。
夜深人靜時,我在地牢裏閉目養神,忽然聽到有夜行人在屋頂經過的聲音,我知道那是我的随身侍衛龍刀。
在北龍國,他的輕功只在我一人之下。
我掙斷了縛在我雙腕上的鐵鏈,如同掙斷繡女手中的絲線,那些凡銅俗鐵,在武功卓絕的我手中,弱如絲帛。
我奔到院中時,她和她的手下正與龍刀戰在一起。
我飛身躍入戰圈,分開他們。
我面朝龍刀,低聲命令他,不許他插手這裏的事情,讓他速速離去,不許他對任何人提起我在這裏的事情。
她趁機把劍從我的身後,架在我的頸上。
她怒聲嬌斥,讓龍刀扔掉手中的兵刃。
我沖龍刀搖了搖頭。
我可以讓她做所有想對我做的事,無論我有多麽痛苦,甚至是生不如死,我也毫無怨言,可是我不能連累我身邊的人。
她不肯放過這個可以得知我身份的機會,将她手中的寶劍,在我的肩頭微微往下壓,喝斥我跪下。
我直挺挺的對着龍刀跪了下去,一向敬我如神明的龍刀,立刻惶恐的向我跪下。
我以眼神示意龍刀離開,雖然他很不情願,可是他不敢忤逆我,咬咬牙恨恨的離開。
第二節 峰回路轉?——釋飛瀑篇
我,再次被她鎖回地牢。
她拔掉地牢中一只燭臺上的蠟燭,用閃着寒光的燭簽對着我的左肩一陣狠狠的亂刺,動作瘋狂,眸光散亂,似乎已經被悲傷折磨的失去了理智。
刺目的鮮血伴着刺耳的異物穿透肌膚的聲音,順着燭簽紮透的細孔汩汩流出。
我緊咬了牙,雙手在鎖鏈中緊緊握住,拼命的忍着,卻仍痛的悶哼,身體不受控制的扭動。
她扔掉手中的燭臺,哭倒在地上。
她的臉色像她身上的狐裘一樣雪白,左手纖細的五指深抓入土,絕美的右頰之上沾染了地上的塵埃。
她用充滿仇恨的淚眼望着我,“為什麽,為什麽那一天我要救你?”
沒錯!
我是殺她哥哥的仇人,而她,卻是救我性命的恩人。
那是去年的春天,我在與東趙國對戰的戰場之上,被浸了“飛梨花”的毒箭,擦傷了手臂,我硬撐着沖出重圍,在戰馬上疾馳了許久,終于支持不住,在鏡湖湖畔摔下馬去,躺在湖畔的雜草之上。
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她如九天玄女,飄飄而來,紅唇若櫻,青絲如墨,缟袂绡裳,随風輕揚,給了我生的希望。
她輕柔的扶起地上的我,讓我靠坐在路邊的樹上,然後用她溫潤的唇,一口一口吸出我手臂之中黑色的毒血,吐在地上,直到我手臂之中流出的血變為紅色。
她把我帶回了她居住的客棧,每日細心照料,運功為我逼出體內的餘毒。
半月之後,我餘毒全清,功力比往日更加渾厚,而她卻因此折損了功力,日漸清減。
再無借口住下去時,我策馬離開。
她送了幾步,輕言珍重,臻首蛾眉的她,笑語嫣然,輕步翩然,婷婷風姿,奪盡了人間秀色。
我坐在馬上,依依不舍,一望再望。
那一幕,我魂牽夢繞,永生難忘。
我夢了千百回與她再遇時的情景,卻怎麽也沒想到,最終,我們會是在這樣難堪的情境中再會。
她每日想方設法的折磨我,想在我的身上套出蛛絲馬跡。
仇恨,使她如水的眸光清冷明亮。
可是,這清冷明亮的眸光,卻漸漸地一日比一日黯淡下去。
我怕了,我怕她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終于有一天,她命人将我從地牢中放了出來,給我換了新衣,洗漱幹淨。
對鏡自覽,我雖然被折磨的形銷骨立,可眉眼之間,依舊俊朗如夕。
我被她的婢子,帶到了鐵家莊莊後的回頭崖,她正站在懸崖邊上,臨風而立。
長風烈烈,卷着她潔白的狐裘,纖細的身子,随風顫抖,絕美的面頰,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如水的眸子裏,是濃的化不開的哀愁。
看着我走近,她眸光哀絕,凄美一笑,對我說,“你走吧,我,認命!在這北龍國,我已再無親人,從今以後日日形影相吊,倒不如今天一了百了。”
說完後,她轉身飛躍,白色的身影如天際閃亮的流星,瞬間墜入回頭崖下。
我驚叫了一聲,沒有片刻猶豫,随她飛躍下去。
第三節 彌天大謊——釋飛瀑篇
涯下是深泉,我落入了深泉之中,沒有想象之中墜地之時的劇痛,只有片刻的眩暈。
我來不及穩一下心神,就迅速游過去,抱起同樣落入深泉中的她。
與我不同的是,她已經暈了過去,失去了所有意識,纖弱的身子,被冰冷的泉水冰的不住的顫抖。
我焦急的喚她,又在她的掌心徐徐的輸進我的內力,為她驅寒。
過了許久,她的睫毛顫了顫,悠悠醒轉,可是她的一雙美眸之中,卻是一片茫然。
她掙紮着從我懷中坐起,右手扶額,茫然環顧四周,又看了看我,怯生生的問,“我這是在哪裏?你是誰?”
我喉頭一緊,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只好反問她,“你怎麽了,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她使勁兒用手按了按額頭,蹙着眉說,“我一想事情,頭就好痛,我什麽也記不起了,我是誰?你又是誰?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看着懷中孤苦無依的她,心中默念,“蒼天,如果我想向你偷一點幸福,你會不會将我天打雷劈?”
我咬了咬牙,撒下一個彌天大謊,“你叫玉微曦,是我的未婚妻,我們是到這裏游玩時,不小心從崖上跌落下來的。”
玉微曦,是去年春天,她在鏡湖湖畔救我時,告訴我的名字。
而我,因為身份的特殊,在她救了我一命之後,我甚至連一個真實的名字都沒有告訴她,我的名字叫釋飛瀑,我卻告訴她,我叫龍飛。
曦兒柔弱的依偎在我懷中,聽我緩緩講述,我編織的,我們相識、相知、相戀的故事。
我多麽希望,我對曦兒所講的一切都是真的。
天色在我緩緩的敘述中,漸漸暗了下來,蒼茫的夜色慢慢的吞噬了整片山谷。
曦兒看起來對黑暗非常恐懼,她使勁兒的偎在我的懷中,緊緊抓着我的手臂,周圍一丁點兒異樣的響動,就會驚得她在我懷中縮成一團,我不住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她。
架起篝火,勸慰了她許久,她才在我的懷中沉沉睡去。
我低頭凝視她,眉目無瑕,眼睫似翼,唇若點櫻,白玉般的面頰,在篝火的映照下,微生紅暈,豔若桃花,如緞的墨發,一縷縷散在雪白的狐裘上,如同一幅巧手難描的圖畫。
我用內力驅走她身上的濡濕,只剩額前幾縷秀發,仍挂着晶瑩的水滴,我情不自禁的輕點過去,晶瑩的水滴,停留在我的指尖,散射着晶亮剔透的光芒,又顫悠悠滾落在地上。
白天還恨我入骨的她,此刻卻安然躺在我的懷中,這一切,美得那麽不真實,仿佛晶瑩的朝露,太陽出來後,就會随風蒸發,不見了蹤跡。
多麽希望,時光可以停留在這美好的一刻,多麽希望,這一晚,可以化為永恒,只是浩瀚的時光,怎肯為我一人渺小的希望停留駐步,當第一道曙色劃破天際,曦兒睜開了她秋波翦水的雙眸。
我尋了路,把曦兒帶上了回頭崖。
在回頭崖頂,我攬着曦兒的肩,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命運多麽會安排,崖底轉了一遭兒,再上得崖來,我的世界已變成了兩重天。
昨晚,我沉思良久,已經決定将曦兒帶回我的将軍府,我欠她的太多,哪怕她只有片刻忘記從前的事情,我也要讓她在這片刻之間,過最安然、幸福的日子。
何況,也許曦兒一生都不會再想起她是誰。
我知道,這是我此生最殷切盼望的事情。
我帶着曦兒來到我的将軍府,卻在門前久久的徘徊不願進去。
有眼尖的侍從看到我,狂喜的大喊,“将軍回來了!”
緊接着他飛奔進去,大聲喊着,“夫人,将軍回府了!”
夫人?
曦兒嘴裏喃喃重複着這兩個字,怯怯的眸光懷疑的看着我。
是的,夫人!
去年春天的鏡湖湖畔,我對曦兒一見傾心,可是卻不敢表明心跡,也不敢詢問她的家世、住處,只是黯然離去,任相思一寸寸蠶食我愛她的心,就是因為,我已經有了夫人。
我擔心,如果我知道了曦兒是哪家千金,家在何處,我終會忍不住去尋她。
曦兒,脫塵如仙的女子,怎能做我的妾?
片刻間,将軍府門前聚集了許多人,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我的将軍夫人——倪裳。
倪裳喜極而泣,緊緊抓着我的手,把我拉進将軍府中。
喜悅,甚至讓她沒來的及問一問,我身邊的曦兒是誰。
第四節 彌天大謊——玉微曦篇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失憶。
在看到哥哥屍體的那一刻,我如遭雷擊,圓睜了雙眸,無法相信,我最愛的哥哥只是一刻未見,就與我天人永隔。
片刻過後,醒過神來,是撕心裂肺、鈍刀淩遲的痛。
刻骨的悲傷令所有的思緒抽離了我的身體,讓我忘記了該怎樣呼吸,我的心墜入了冰冷的深澗,寒徹透骨,萬劫不複。
眼前浮現的,是哥哥溫文爾雅的笑,我只想死了,立刻死了,追随哥哥于地下,那樣,他才不會清冷,不會孤單……
在最初生不如死的痛苦過後,我一日比一日清醒。
我開始知道,我這樣一味的死纏爛打,根本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
我要活下去!
并且要努力的,讓自己活的很好!
我要逼迫自己忘記!忘記那些讓我痛不欲生的東西。
因為,在這世上,還有哥哥未竟的心願,還有很多比報仇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去做。
在我可以正常思考之後,我決定和命運賭一賭,去争取我想要的東西。
那回頭崖,是我自幼上下慣了的,我經常在那裏爬上爬下,為我的師父鐵匡采摘草藥,我知道回頭崖的崖底是深泉,只要不是特別走黴運,是跌不死人的。
我願意賭一賭,賭我不會死,也賭那個自稱龍飛的人會追随我跳下去。
我,贏了。
我最初的設計,是裝作墜崖失憶,騙他帶我回家,我就可以趁機接近他,達到我想要達到的目的。
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配合,騙我說,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還以為,只有自己是個高明的騙子,編了一個無懈可擊的謊言,沒想到他的謊言比我扯得還要大。
不過,
沒關系!
不管怎樣,我順利的來到了他家門前。
寫有“将軍府”三個燙金大字的寬大匾額,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門口一對威武的石獅,分立将軍府的府門左右,向世人昭示這座府邸的主人是怎樣的尊貴。
果然不出我所料,“龍飛”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在北龍國,即使是最孤陋寡聞的人,也知道這座雄偉輝煌、堪比王宮的“将軍府”中住的是何許人物。
我并不孤陋寡聞,所以,我當然知道,這座金碧輝煌的“将軍府”的主人是誰。
他叫釋飛瀑,是北龍國,戰功無數、威名赫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将軍。
我早就料到他的身份不簡單,卻沒有料到,他會是用兵如神,令所有北龍國的敵人,聞風喪膽的釋大将軍。
我還沒有料到的是,這位釋大将軍已經有了夫人。
那是一個身材勻稱,面容姣好的女子,看起來優雅閑适,娴靜端莊,即使是在驟然見到丈夫的驚喜之下,依然儀态萬方,何況這位久別重逢的丈夫的手臂之中,還緊緊的擁着,故意裝的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我。
這份雍容氣度,我,自嘆弗如!
我聽釋飛瀑喚她——裳兒!
名如其人,很美!
我被釋飛瀑擁進将軍府,在迎接釋飛瀑的人群中,我被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所吸引。
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那晚在鐵家莊與我交手的人。
很快的,我便知道了他是誰。
他叫龍刀,是釋飛瀑的貼身侍衛,也是将軍府內除了釋飛瀑之外,身手最好的人。
我知道他恨我,恨我那日在鐵家莊,那樣殘酷的對待釋飛瀑。
不過。
依然。
沒關系!
我來将軍府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把這裏,——甚至整個北龍國都攪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總有一天,這裏所有的人都會恨我。
現在只有他一個,太少!
第五節 是非之地?——玉微曦篇
釋飛瀑把我安排住進了将軍府的後院,并且分派了兩個侍女侍奉我。
這兩個侍女,一個叫白蘭,一個叫紫竹。
白蘭告訴我,将軍府的後院是将軍府的禁地,只有釋飛瀑本人和龍刀,還有負責保護這裏的侍衛才可以進出這裏。
我明白釋飛瀑的意思,他是怕我來歷不明,被将軍府的人欺侮,只要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将軍府的後院,就不會招惹是非。
可是,我入将軍府是做什麽的?
我來這裏,就是來找是非的,怎麽會怕是非找上我!
自打進了将軍府,我就愁眉不展,茶飯不思。
釋飛瀑小心翼翼的問我,“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低着頭,輕聲說,“我沒有想到自己在失憶之前,居然是這樣一個人,會為了這裏的榮華富貴答應做你的小妾。”
“你不是為了什麽榮華富貴,”釋飛瀑急急的辯解。
“那是為了什麽?”,我追問。
我看的出,他想回答我,我是真心喜歡他,可是總算他臉皮不算太厚,這句話哽在嗓子裏,沒能謅的出來。
我不依不饒的說,“你也回答不出來了吧?我以前一定就是這樣的人,可是我現在已經忘了以前的事,所以我不會再答應做你的小妾了,我要做你的将——軍——夫——人——!”。
我一字一頓的說。
釋飛瀑聽了我的話,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呆了半響,釋飛瀑才艱難的說,“曦兒,我什麽事情都可以答應你,可是,這件事不行。裳兒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是指腹為婚,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一直對我很好,平日裏也沒什麽不良的行跡,我不能無緣無故的休了她。”
我故作天真的說,“我沒有讓你休了她呀,讓她做小妾不就好了。”
釋飛瀑搖了搖頭,“裳兒從小父母雙亡,身世很可憐,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是這樣呀!”我失望的說。“可是我也不能做你的小妾的,那樣我會一輩子都瞧不起自己的。”
釋飛瀑急急的說,“我明白,你天仙一樣的人兒,怎麽可以做一個凡夫俗子的妾室呢,你就安心住在這裏,我會像對待親妹妹一樣待你,直到你找到一個與你匹配的人家,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我,滿意的點點頭。
這是我住進将軍府內之後,最想聽到的一句話。
釋飛瀑以我不願意承認的謊言,把我帶進了将軍府,而我住進将軍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破解這個謊言。
釋飛瀑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絕不會是我今生的歸宿,即使是迫不得已,我也絕不會委身與他。
有了他這句話,住在将軍府的日子,我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清白。
“未婚妻?”,見鬼去吧!
第六節 翻江倒海——玉微曦篇
第二天,釋飛瀑召集将軍府所有的人,向他們宣布,我是他的救命恩人,現在他已經認了我做他的義妹,要将軍府上下喚我做大小姐,命令他們像尊敬他一樣尊敬我。
我看到,那位将軍夫人——就是那位喚作倪裳的女子,在釋飛瀑宣布認我做義妹時,立刻舒展了眉宇,就連那臉上時刻挂着的,儀态萬方的微笑都變得生動起來。
舒展眉宇?為時過早了吧?
釋飛瀑同時宣布,要龍刀做我的貼身護衛,保護我的安危。
龍刀在接到這個命令時,是謙恭的接受,甚至沒有流露一丁點的不悅。
盡管,他是那樣恨我。
看得出,釋飛瀑在将軍府一言九鼎,将軍府中的所有人,看釋飛瀑的目光都是既敬畏又崇拜,那些目光不像是在看一個人,而像在看一尊神。
釋飛瀑的書房,就設在将軍府的後院之中。
我經常可以看到釋飛瀑手下的一些大将,出入那間書房。
而我,或有意,或無意,總能聽到一些,我想要聽到的,最新的消息。
北龍國就要出兵征讨大西國了。
北龍國的王——龍嘯天,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
他對風光優美,氣候宜人,物産豐渥的大西國早就觊觎已久。
只是大西國的太子——西陽麒,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将才,大西國的軍隊在他的統領之下,數次打敗了北龍國的進攻,粉碎了龍嘯天稱霸大西國的夢想。
可是,據最近北龍國安插在大西國朝野之中的眼線回報,西陽麒抱病在身,已經很久沒有在朝野之中現身了。
這,可是征讨大西國的,千載難逢的良機!
龍嘯天龍顏大悅,下了旨,命令釋飛瀑調兵遣将,拟定戰策,擇吉日帶兵西征,進攻大西國。
這是我意料之中的消息。
可是在我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的心還是會有被撕裂般的疼痛。
為了那些即将血灑戰場的,北龍國和大西國的兵士。
為了那些又要受戰亂之苦的,大西國的無辜百姓。
更為了那個,我心中絕不可對人言的秘密。
第七節 牛刀小試——玉微曦篇
初冬,寒風還未能刺骨。
這日裏,陽光明媚。
我甚至還覺的,裹着白色狐裘的身子,暖暖的,要出些微汗。
我褪掉狐裘,在釋飛瀑為我準備的衣物中,選了一件粉色的披風披在身上,喚過白蘭,要她陪我,去将軍府的後花園去散心。
将軍府後花園的美景,美不勝收。
花草樹木,亭臺閣宇,回廊小築,風格各異,既有塞北怪石嶙峋的粗犷豪放,也有江南小橋流水的清雅靈秀。
我最喜歡的,是位于這後花園正中間的碧水湖。
湖如其名,一湖碧水晶瑩可愛,讓人一望之下,神清氣爽,心神舒暢。
我在湖邊一個滑如鏡面的石櫈上坐下,吩咐白蘭去給我燙壺茶來。
看着白蘭回身遠去,我從懷中取出一粒龍眼兒大小的夜明珠,攤在掌心。
渾圓的珠子,猶帶着我的體溫,散發着迷人的光暈,在我的掌心之中滴溜溜打轉兒。
我背轉身子,面向碧水湖,把那粒夜明珠,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翻轉手掌。
閃着柔和珠暈的夜明珠,頓時從我的掌心滑落,落入了碧水湖中。
“呀!”我驚叫了一聲。
瞬間,龍刀悄無聲息的出現。
我沒有絲毫驚訝。
因為我知道,他一直在不遠處盯着我。
可以說,是保護我,也可以說,是監視我。
那又怎麽樣?
我拿着夜明珠的右手是他視線的死角,我說夜明珠是我在把玩時,不小心掉下去的,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不小心掉下去的?”龍刀望着湖中兀自一圈一圈蕩開的漣漪,皺起了眉頭。
“大小姐,我們将軍府的藏寶庫,奇珍異品,珍寶古玩,也有一些,大小姐如果喜歡,我帶你去挑選一些,我相信将軍一定不會介意。”
“不用了。”我淡淡的說,“那顆夜明珠我一直貼身帶着,那也許是我親人留給我的東西,我已經忘了我是誰,我絕對不能再失去它,我在這裏等釋大哥,我相信他一定會給我想辦法的。”
龍刀咬了咬牙,沒再說話,解下身上的佩劍,飛身躍入湖中。
初冬的寒風雖然還不能刺骨,寒水卻可以寒徹骨髓。
在偌大的湖中找尋一粒珠子,談何容易。
半個時辰過去了,龍刀一無所獲。
釋飛瀑回來了。
向我問明了原委,釋飛瀑把龍刀喚上岸來。
此刻的龍刀,已經凍得雙唇發紫,牙齒打顫。
釋飛瀑解下身上的披風給龍刀披在身上,吩咐白蘭扶龍刀回去,給他煮上一碗姜湯,讓他好好休息。
釋飛瀑柔聲安慰泫然欲泣的我,“曦兒,你放心,如果我給你撈不回珠子,我就命人把這碧水湖淘幹,直到給你找回那顆珠子為止。”
一個時辰過去了,釋飛瀑一直在锲而不舍的為我打撈那顆夜明珠。
我看着他不斷的出現在水面上,又不斷的鑽入水底,心中五味雜陳。
如果,他不是我殺兄的仇人,我一定會被他感動。
不自覺,想起與哥哥相處的快樂時光,遙遠而朦胧,拜他所賜,那樣單純美好的日子,已是隔世,一去不返了。
壓下了心底喚他上岸的沖動,他欠我的,死在這水中,也還不清。
終于,釋飛瀑再次浮出水面時,沒有緊接着鑽進水中,而是舉起他的右手,向我揮手致意。
他躍上岸來,把夜明珠放入我的掌心。
他的指尖,如玄鐵般冰冷。
失而複得夜明珠,沾着水滴,在絢麗的陽光下,流轉着珠暈,更加的明媚動人。
雖然他已經冰的渾身發抖,可是他的喜悅之情,還是溢于言表。
我的淚,不經意間,滴落在那顆夜明珠上。
心,真的在疼。
只是,我自己也已經分不清楚,是為了給我打撈夜明珠的釋飛瀑,還是為了送我這顆夜明珠的人。
我唯一清楚的是,我的計劃,仍要繼續下去。
第八節 功敗垂成——玉微曦篇
雖然釋飛瀑內力深厚,可是因為侵了太久的冷水,還是得了風寒。
按釋飛瀑的體質講,他應該很快就可以康複,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病反而一天比一天重。
為了表示我的關心和歉意,我每日殷勤的給他端湯送藥。
轉眼到了征讨大西國的黃道吉日,釋飛瀑的病情還是沒有什麽起色。
臨陣易帥是不吉之事,所以釋飛瀑堅持帶病出征。
可是國王龍嘯天卻頒下旨意,命釋飛瀑留在将軍府養病,由他的長子——太子龍禦雲,挂帥出征。
我在将軍府遠遠地看到過龍禦雲,那是一個氣勢尊威,豐神俊朗,飛揚驕傲的男子,舉手投足間都是渾然天成的王者氣質。
我知道他和釋飛瀑之間私交很好,他在将軍府就像在自己的太子宮中那樣随意。
我還知道,龍嘯天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兒子,因為怕他有絲毫的閃失,從不肯輕易的讓他上陣殺敵。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龍禦雲居然也是一名難得的将才。
龍禦雲挂帥出征後,數日之間,捷報頻傳,他一連攻克了大西國三座城池,還生擒了大西國威名遠播的守城大将張遠,張誠父子二人。
這,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以為,只要釋飛瀑不能統兵挂帥,北龍國西征的軍隊就會铩羽而歸。
所以,我在送給釋飛瀑的湯藥之中做了手腳,讓他的病情時輕時重,經久不愈。
作為“醫毒雙絕”鐵匡的入室弟子,這點小事,輕而易舉。
我萬萬沒有想到是,龍禦雲居然也有這種經天緯地之才。
不過,龍嘯天和龍禦雲沒有高興的太久,大西國的大将岳臨淵率領援軍趕到邊關。
幾日間,岳臨淵與龍禦雲交戰數次,雙方互有勝敗,北龍國西征的隊伍從此止步不前。
龍嘯天唯恐他的愛子有什麽閃失,萬分焦急,把釋飛瀑接入宮中,讓宮中的太醫為他診脈醫病,希望釋飛瀑可以早日痊愈,率領援軍趕去支援龍禦雲。
釋飛瀑入宮,我失去了在釋飛瀑湯藥之中做手腳的機會,釋飛瀑的病很快痊愈,回到了将軍府中,開始排兵布陣,制定支援龍禦雲的行軍計劃。
看着每日裏頻繁進出釋飛瀑書房的大将,我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着急。
第九節 峰回路轉——玉微曦篇
在釋飛瀑領兵出征的前一日,龍禦雲手下的部将,把張遠、張誠父子押解回了北龍國。
釋飛瀑在将軍府擺下盛宴,宴請那名部将,
席間,那名部将為了彰顯自己的功績,命人把張遠、張誠押了進來。
張遠和張誠是大西國頗有威名的大将,雖然今日已是敗軍之将,做了俘虜,可是身上豪氣幹雲,無所畏懼的大将之風,還是讓人神奪。
釋飛瀑起了愛才之意,吩咐左右部将、文士,誰若能勸降二張,賞他黃金百兩。
那些部将、文士用盡了渾身解數,二張始終不為所動。
釋飛瀑惋惜的搖搖頭,吩咐左右将他們帶下去,準備明日用他們的人頭祭旗。
二張沒有絲毫畏懼,相視一笑,大踏步的往外走。
“二位将軍請留步。”我朗聲喚住他們。
是我主動要求釋飛瀑,參加晚上的宴會。
我對他講,總呆在将軍府,又憶不起從前的事情,我有些煩悶氣苦,想看看熱鬧。
釋飛瀑對我總是有求必應,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的請求,并且怕我不自在,也讓他的夫人倪裳作陪。
我在身後侍立的白蘭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然後翩然走到二張的面前。
二張看到我,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但在片刻之間,便恢複了尋常神色。
“這位小姐有什麽吩咐?”張遠客氣的問我。
我在唇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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