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李叔驚了,這出去的時候好好的,暗處還跟着人,他一個大活人怎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失蹤呢。

“怎麽回事兒”他疾步從前堂走出來,蕭然快步跑過去。

蕭然也不管自己有多喘了,一跑到李叔面前,就拉着他:“李叔,公子,公子不見了!”

“你先別慌,跟我說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時我一轉身他就不見了。”

這一活生生的人,怎麽可能會突然不見。

李叔問:“你可有在周圍找過他是不是自己去哪兒玩了”

“不會的,今日出門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公子不會到處跑的,公子向來不會拿此事開玩笑,定然是出了事。”

李叔看着大喘氣的蕭然:“你先去休息會兒,我現在就派人去找。”

“不行,是我把公子弄丢的,我應當去将公子找回來。”蕭然覺得自己弄丢了林翕,是有責任的,所以自己必須也要跟着去找。

見他這般執着,李叔還是同意他一同去尋:“我先派一些人去他失蹤的周圍尋,你且帶跟他們去。”

李叔叫來十幾個人,讓他們跟着蕭然出去尋。

他見他們離府,便快步走出院子,去了雲水居,楚煜的書房。

走到案桌後面,轉動一個形似虎的銅像,兩面書架,從中分開,裏面出現一條暗道,暗道兩邊的燈火瞬間被點燃。

李叔走了進去。

他走了半會兒,面前便出現了一間極大的房間,而房間四周皆是刑具,而房間中間有一石臺,上面則架着一把白色長柄的劍。

他快步走下臺階,走到房間中間,環視四周。

“今日發生了何事!”

李叔這話一出,他的身後便出現了四人,将佩劍排放在面前,跪在地上,同聲道:“是屬下無能,跟丢了公子,請您責罰。”

“等殿下回來,你們再向他請罪吧。”他先就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以你們的能力怎會将他跟丢”

最左邊的人開口了:“京都街道巷子,我等不熟,公子知曉我等跟着,便甩開了我等,所以……”

李叔繼續問:“那他怎會失蹤”

那人又答:“屬下等人在公子周遭發現天音閣的人。”

“天音閣”這三字一出把李叔都給驚着了,他身體一頓,手撐着石臺“他們怎會在京都你們又怎知會是他們帶走了他”

“我等見他們是朝着公子的方向去的。”

李叔本想再問,但想想還是算了,當下應找到林翕才好:“現在你們馬上前往晉安,告知殿下此事。”

“屬下領命!”四人拿起佩劍,迅速離開。

李叔側過身,看着那把長劍——殿下……

城郊

一間荒廢的破房子裏,靠坐在牆邊的林翕,緩緩睜開眼睛,張望房內四周,突覺頸部一陣疼痛。

他準備伸手去揉揉,結果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繩子綁着,而後發現,腿也被綁着,他動了動綁着的手,試圖解開它,可是解不開。

他想開口叫人,可嘴卻被人用布堵住了,他試圖靠着牆壁站起來,卻不起半點作用。

一陣陣‘嘭嘭咚咚’的聲音将守在門外的五人引了進來。

五人皆戴着面紗,穿着的也都是同等淡色系衣服,他們的下身衣腳處,繡有一個白色的音字,其中最先踏進來的那個人,扯着嘴角笑道:“哦,醒啦!”

林翕驚愕地看着他們五人,他有些許害怕,但又不能太過表現出來,他想說話,他想問為什麽抓他,你們是誰,可嘴卻被堵着。

“怎麽想說話啊”

林翕連連點頭。

前先說話的那人,上前幾步,蹲下身,将林翕口中的布扯了出來,扔到一旁:“我勸你安分點,這周圍可一個人影也沒有,任你如何叫喊,也不會有人知曉。”

“你們為什麽抓我”林翕當然不會叫,他若叫了,你們五個人,一人一劍,豈不把他給捅一身的洞。

那人答:“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他又沒招惹誰,這些天也沒出過幾次門,也不幹什麽壞事兒,為何抓他。

林翕接着問:“誰”

那人覺着林翕的問題太多了,起身将扔到地上的布撿起來,沒給林翕掙紮的機會,又塞回他的口中。

五人又出去,在門口守着了,林翕看着他們——‘天字誰要抓我’

林翕看着自己被綁着的手腳,現在就求一件事兒——蕭然啊,你可千萬別回永寧候府,別讓芸兒知道我失蹤了。

——現在蕭然應該回寧王府找人來尋我了吧。

林翕想着,雖然有人會來尋他,但是他們又不知道他在哪兒,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哪兒,所以自己不能在這兒幹等着,應該做點什麽。

但是吧,他能做什麽呢留下點痕跡,還是怎麽得逃!!

可是現在還不行,等天一暗下來,他們睡着了,他就必須想辦法逃跑。

他想着,覺得自己一定能跑的時候,面前卻出現了個人,那人是他們五人中的一個,他拿着鞭子,看不見他的臉,但看他的眼睛,能看出他在笑,那是嘲笑,他在嘲笑林翕:“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可能逃得掉的。”

說着,他就揚起鞭子,抽在林翕的腿上,一下,兩下……等抽出血來了,他才停下手,看了一眼林翕,便拿着鞭子往外走。

外面的四人見他出來,都往房內看,此時的林翕有疼不能喊,只能忍着,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的兩條腿,雖未傷到筋骨,也算不得皮開肉綻,但是吧……

它這個樣子,若是不早些治療,恐怕以後都不能久站了。

——不讓逃,就多綁幾次啊,為什麽要用鞭子抽他的腿啊。

林翕都快委屈死了,就算他想跑,他們五個人,抓他一個,那不就是輕輕松松的事兒嘛,他又跑不掉。

這一等,天漸漸暗了,那五人輪着去撿了些柴回來生火,準備弄點東西吃,在一旁靠着牆的林翕因為從小到大不經常吃飯的原因,所以看着他們吃也不會覺着餓。

但是,因為今日被鞭子抽了腿,再加上他們并未給他處理傷口,受了風,所以傷口有些感染,而且自己似乎也因為傷口的原因,得了風寒。

他的臉色有些差了,可那五人管都沒管他。

翌日晨,

林翕因為風寒和傷口的原因,早早的就醒了,他還不死心,還在試圖解開繩子,可誰叫他們綁得太緊了,掙不開。

他累了,臉色也比昨夜更加的差了,他将頭靠在牆上,等着他們醒來。

好在他們訓練有素,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段醒的。

林翕見他們醒了,立即停下來,看着他們,眼中滿是渴望,渴望他們能快點給他松綁,或亦幫他處理一下傷口之類的。

不巧,他們沒看見,他們醒了就只是淡淡的瞟了林翕一眼,看他有沒有跑,然後就又出去了。

以為他們是去弄吃的,結果不是,他們就只出去了一小會兒,很快就回來了,然後一回來,完全不考慮林翕的情況,其中那個抽他退的人,抓了他的衣領,一把拎起他。

因為腿上的原因,再加上他們完全不給林翕反應的機會,所以站起身那刻,林翕都快疼死了。

還險些摔倒,好在那人抓得緊。

那人見林翕是真的疼,臉色也着實不太好,原本他是打算,先給林翕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再出發的,但是礙于上面有命令,所以他放棄了,直接将林翕扛在自己的肩上,扛着走。

林翕都快瘋了——這群人完全不考慮他有什麽想法的。完全遵着自己來。

他被扛着,想反抗,但又不敢,生怕自己一動,扛着他的那人,一氣之下就……了結了他。

幾時了。

他們帶着林翕也走了許久了,想着要不然停下來歇歇,他們把林翕放下來,靠坐在一棵樹下,他們也準備坐下來,結果一陣馬蹄聲,讓他們立即謹慎起來。

他們拔出劍,環顧四周,只見一匹馬停在了他們的正前方,那馬上還坐着一個人。

原本有些想睡覺的林翕,見他們謹慎起來,也精神了,他朝那匹馬看出,詫異地盯着那人——楚煜?他怎麽在這兒?

“你是何人?”

楚煜沒回答他們,直徑看向坐在地上的林翕,冷聲問他們:“誰讓你們綁他的?”

他們你瞅我,我瞅你,知曉他是來救林翕的,便讓一人去,拉起林翕,擋在身後。

林翕被他這麽一拉,猛地強行站起來,腿上更疼了,林翕咬着牙,微微皺起眉頭,臉色比起先,還要難看。

而此時的楚煜已經下了馬,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不知為何,他走得很慢,他向他們走一步,他們就向後退一步,畢竟他們還是能看人的。

楚煜整個臉都沉下來了,他們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也簽過死書,但是吧……一個人在真的面臨死亡時,又怎會不害怕呢,所以他們還有些慫的。

最前面的一人,邊退邊問,他的聲音都帶着顫抖的語氣:“你……到底是誰?”

“本殿再問一遍,誰讓你們綁他的”這一次,楚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說得很清楚。

剛才那人一硬氣,拔出劍:“與你何幹!”

他見楚煜兩手空空,便握着劍,朝楚煜沖過去,他欲刺楚煜胸口處,卻不想被楚煜赤手擋住。

那人劍被打落,被楚煜掐住脖子,他在掙紮。

楚煜單手掐着他,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後面的四人:“本殿不想再說第三遍!”

被掐着脖子的那人,緊緊抓着楚煜的手,企圖從楚煜手中掙紮出來,那人青筋暴起,眼睛斜着看他們,說話有點喘不過氣:“你們……一起上!”

楚煜此時已沒了耐心,直接将他掐死了,将他扔在一旁,瞥了他一眼,便轉向看剩下的四人,說:“只要你們放了他,本殿便不追究,若是不放,下場嘛,跟他一樣!”

四人有些猶豫,看了看對方,點頭一致同意放了林翕。

抓着林翕的那人,拉着林翕走上前,到一定距離後,便直接将林翕推了過去。

楚煜連忙上前接住他,林翕兩眼帶淚花的看着楚煜,那眼神說不上是在表達自己疼,還是害怕,但不管什麽,楚煜是真的心疼了。

他把林翕口中的布扔掉,小心地将繩子解開,緊緊抱住他:“沒事兒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被他這個一抱,不說楚煜抱得緊,讓他喘不過氣,就這一動作,弄着他的腿了,他有氣無力地開口:“疼。”

楚煜以為是自己把他抱太緊,能疼他了,便松手:“抱歉,沒事吧?”

“沒事兒。”林翕搖頭,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腿,扶着腿,太疼了。

楚煜也看到了他的傷,眼中帶火,他急了!!

“将眼睛閉上,捂住耳朵,我不叫你睜開便不能掙,手也別放下來!”楚煜見他擡頭要問為什麽“別問!照做!”

雖不理解楚煜到底要做什麽,但他還是乖乖地照做了。

楚煜見他聽了自己的話,心中暗喜,他又看向對面将跑的四人,心中又是怒氣,他沉着臉,彎腰撿起前先那人落地的劍,他看着那四人,冷聲道:“現在,本殿不想讓你們活了!”

片刻後,楚煜拿着那把染了鮮血的劍,站在倒地的四人中間,他擡手将濺到自己臉上的血擦淨,将那把粘了血的劍扔得遠遠的,見自己的衣服一角有血漬,便從他們的劍中,尋了一把未染血的劍,将那一角割去,把劍扔到一旁。

他走到林翕面前,看着這麽聽話的林翕,覺着有些好笑,又有些高興,于是他又想逗逗林翕了。

不過這次,逗他的方式不同,而且這次,逗他逗得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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