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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愛慘了你的自戀

年關将近，下了将近兩天的大雪終于停了下來。

一大早文修煜和馄饨穿戴整齊，今天帶着文婷出去采買，文婷在他這兒住了十多天，一直不願意回去，她自己說如果她就這個樣子回去，他們的父親一定會打死她的。

文修煜知道文婷害怕什麽，以前的自己也怕過。所以最近文婷一直在他耳邊叨擾着一起回去，有他在起碼能給文婷壯個膽子。

文修煜看着一臉擔驚受怕的文婷，嘆氣道：“我會跟你回去，不過要到了初八以後。”

文婷一臉糾結，道：“那、那咱媽要我回去呢？”

“我會給他們打電話的，你別急。”文修煜電話打過去，不出意外的聽到他媽的埋怨，意思是自己走了現在還拐帶的妹妹也不着家了。文修煜耐着性子好言說了幾句，電話就被他父親搶了過去，一頓大罵不說，連帶着威脅，什麽回來了看我不打你們兩個......

文修煜冷冷一笑，冷聲道：“你不用吓唬我，早在我踏出家門那一步不就已經沒了關系？這麽多年我寄錢回去，你以為是給你的？”

話筒了正亂七八糟的詛咒，文修煜按了挂斷鍵，世界清靜一片。

大年三十馄饨讓文修煜回他家，文修煜搖頭道：“我不适合出現，你去吧！”見馄饨黑着臉，一臉不痛快，文修煜親了一口笑道：“明年一定去好不好？”

馄饨還是不痛快，卻駕車回家了。

三十晚上，文修煜見文婷無聊，特意拿出早都買好哄小女孩的煙花，揉着妹妹的腦袋，“一起？”

倆人在小區花園底下，興致缺缺的放完了煙花，文修煜一走六年，兄妹關系早不是以前那麽親密了，同吃一根冰棒的日子早都不會回來了，文婷也早早長成了大姑娘，對于煙花這種玩意不複了從前的熱情。

文修煜默默看着天空，嘆口氣，他從來沒有後悔過離家出走，哪怕是在最煎熬的那段日子也沒有，可是面對這樣陌生的妹妹，他心裏有痛卻不後悔。

“走吧！回去給你下餃子，我包了你愛吃的豬肉白菜餡的。”文修煜拍拍文婷的肩膀，兩人并着肩，文修煜問道：“年一過不過幾個月就高考了，好好複習，一切有我。”

文婷點頭。

文修煜想了想最終還是問道：“小偉呢？現在做什麽？”

“二哥當年考了個三本想複習，咱爸不讓，現在在鋪子裏幹活。”文婷的聲音回響在電梯裏。

文修煜皺着眉，低聲道：“他就沒讓小偉找份正式工作嗎？”

文婷搖搖頭，低聲帶着仇恨道：“二哥只是工人，鋪子他打算留給賤、鄉下女人的孩子。”

“那女人有孩子了？”文修煜皺着眉低聲道。

文婷聲音很低，燈光很暗也看不出什麽，低聲道：“我聽媽抱怨的，說我們很快就要被趕出去了。”

文修煜心裏煩躁的很，當年文忠養小三玩女人，開酒水鋪子賺了錢卻從來不給家裏花，他被餓暈在學校這種事情不是一兩次了，他恨得要死，他媽提過一次離婚，被打了後再也不敢提，當年他離家出走，他媽只會在一邊哭，卻一分錢也沒有給，沒開口說一句話。他不恨他媽，只是可憐而已。

吃了餃子，文修煜洗了碗，兄妹倆人窩在沙發上看春晚，文婷偷偷看了文修煜一眼，害羞道：“大哥能不能給我幾張簽名照？”

“嗯？”文修煜心不在焉的發呆，回過神道：“幾張？”

文婷臉上露出幾分少女的興奮，不在顯得死氣沉沉，笑道：“王婉婉剛開始喜歡任逍遙，後來就喜歡大哥了，我要送給她，她是我的好朋友。”

文修煜樂于看見這樣的妹妹，不禁打趣道：“你沒有告訴王婉婉我是你大哥麽？”

“咱爸不讓我們提起你，誰都不行，我說了也沒人信。”文婷撇撇嘴。

文修煜沒說話，他以前不叫這個，叫文煜，後來簽約，雲逸請了算命大師，大師說文修煜能旺，功成名就大紅大紫，他就改了名字。

“我好像還有幾張《任逍遙》主演的簽名照，你要誰的？”文修煜笑着哄文婷。

文婷一下子跟打了雞血一樣，笑着跳起來，拉着文修煜的胳膊，道：“都有嗎？大哥你好厲害！”

文修煜哈哈大笑，進了房間拿出收納盒，裏面全是他參演的劇照，裏面也有別人送的簽名照，文修煜倒在沙發上，豪爽道：“自己挑！”

文婷像是發現寶藏一樣，翻一張喜歡一張，最後翻到《突擊》裏楊墨青穿着軍官衣服的照片時，更是喜歡的犯花癡。

“你一個不過十八歲的小姑娘怎麽喜歡老大叔呢？”文修煜故意逗着文婷。

文婷氣的臉蛋通紅，見文修煜眼底的笑意，哼了一聲，嗔怪道：“楊墨青才不是老大叔！我從小就喜歡他，那個時候村裏放電影，大哥不是也喜歡他？”

文修煜揉着文婷的腦袋，笑道：“逗你玩呢！”當初懵懂時看《繼子》，看一次哭一次，那個時候他特別想要個繼父，像電影裏一樣，對着他們兄妹照顧有加而不是拳腳相加。

文婷翻着以前的劇照，邊給文婷講一些好笑又八卦的話題，文婷特別喜歡聽，文修煜不由暗暗道：原來女孩子真的都很喜歡八卦啊！

午夜一到，天空又響起霹靂巴拉的炮聲，文婷正聽的興致勃勃，文修煜看了看窗外，笑道：“去睡吧！挑上你喜歡的。”

文婷抱着自己喜歡的明星劇照噠噠回到房間，文修煜站在窗口看着璀璨的煙花，也不知道小馄饨現在幹什麽？

“小修！下來！”話筒裏是馄饨的聲音。

文修煜想莫不是馄饨在樓下，他穿了衣服鎖了門，到了樓底下一把被人抱着，文修煜聞到馄饨身上的味道不由笑道：“年夜飯好吃嗎？”

“好吃。”馄饨咬了一口文修煜，低聲道：“正在吃！”

“哈哈哈，小馄饨變壞了啊！”文修煜打趣道。“啊！下口這麽重！”文修煜推了一把馄饨，被馄饨摟的更緊，馄饨帶着歉意的舔了舔文修煜的耳垂，呢喃道：“不疼了不疼了。”

文修煜心底軟軟的，剛才馄饨更本就沒使多大勁，他不過都逗着馄饨，可馄饨當真了。馄饨拉着文修煜的手，偷偷道：“咱們放煙花吧！”

“多大了！”文修煜說是這麽說，還是陪着馄饨放了煙花，倆人看着璀璨的煙花，文修煜吻了吻馄饨的唇，笑道：“新年快樂。”

初一，馄饨帶着文修煜回了家，文修煜這次沒有推辭，帶着文婷一起去了。

文婷見了楊墨青高興地像個小姑娘，一雙眼睛帶着光芒，神采奕奕，一點也看不出當初在火車站第一次見面頹廢喪氣的影子，文修煜揉着妹妹的頭發，笑道：“楊叔，我妹文婷特別喜歡你呢！文婷叫叔叔！”

文婷結結巴巴叫了楊墨青，一臉懊惱自己表現不好，李子木直樂，道：“你哥哥八面玲珑有你這麽個直率的妹妹。”

楊墨青捶了一把李子木，笑道：“小煜那是待人有禮！”

馄饨黑着臉站在李子木身後，怨念的叫了一聲幹爹，李子木當下拜服，“行了，不說了！”而後啧啧有聲，“戀愛中的傻瓜啊！”

午飯很豐盛，文修煜見到了李子木‘讨厭’的孫子，胖乎乎的四個月大的小子，可愛的大眼睛，肉呼呼的小胳膊，孩子他爸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着金絲邊眼鏡，斯文得體，妻子懷裏抱着孩子，因為生産過後還沒有恢複的微胖，看起來很有母愛。

李方儒笑笑道：“修煜很喜歡小孩子啊！”

文修煜搖搖手，笑道：“可愛乖巧的孩子誰都喜歡。”

李方儒的老婆木靈一聽，笑道：“你可是沒見小家夥哭鬧的時候，那個時候方儒恨不得把鈴铛塞進我肚子裏呢！”

雖然是這麽說，文修煜還是能從話裏聽出木靈對鈴铛的愛，不過一個男孩子小名怎麽叫鈴铛？

“鈴铛？”文婷好奇道：“不是男寶寶麽？”

李子木在一邊嘎嘎笑，李方儒無奈道：“爸！”李子木眼睛一橫，罵道：“要不是你沒本事，現在我也不會抱孫子，早說了要孫女的！”

木靈抱着兒子逗趣道：“你爺爺口是心非，他還是很愛小鈴铛的！”

李子木哼唧唧的看了眼睜大眼的鈴铛，一臉自信道：“看見麽！鈴铛很喜歡爺爺起的小名啊！”

李方儒無奈的看了眼方俊，方俊淡淡道：“別惹你爸。”惹了他也救不了。

鈴铛就是李子木一心期待的孫女，結果生下來是個帶把兒的，李子木一氣之下還是維持原本的小名鈴铛，李方儒要抗議，李子木涼涼道：“大名小名二選一！”

最終李方儒還是覺得小名鈴铛就好，如果大名真的是李鈴铛，他怕兒子長大了會做些想不開的事情啊！

每當在黎家看到楊墨青和李子木互相鬥嘴的時候，心裏都很羨慕，倆人一個導演一個影帝，合作無間私下裏也是至親好友，這麽多年了，倆人還能沒有禁忌的聊天，彼此的兒子後代關系也這麽親密，文修煜真的很羨慕，馄饨生在這樣的家庭，真的很幸福。

轉眼間過了初八，文修煜馄饨在這其間給文婷買了不少衣服，當初文婷背的小書包根本裝不下。家裏有個大行李箱，文修煜裝的滿滿當當，小弟、他媽的衣服禮物還有一些特産零嘴，已經決定要回去了，文修煜早都不是當年那個沖動的毛頭小子，該有的禮節都有。

馄饨心情愉快的打包行李，文修煜看了不敢說沒想過讓馄饨前去。

只好握着馄饨的手，嘆息道：“原本這次回去就是我和妹妹的。”果不其然馄饨一下子臉黑了，文修煜心裏樂了，面上嚴肅認真道：“可是想來想去我舍不得你，馄饨我們一起回去吧？！”

馄饨眼睛亮亮的，面上裝的一副‘我就知道你很喜歡我舍不得我’之類自戀的表情，文修煜看了更喜歡。

“不過到了家發生什麽事，你一定要聽我的！”文修煜鄭重道。

馄饨點頭，忙着收拾行李也不知道聽進去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