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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回家起争執

“等下換我開。”文修煜将水遞給馄饨。

原本計劃坐火車回去的，最後因為種種原因，倆人決定還是互相換着開車回去。京城到眉縣根本就沒有飛機，更別提因為一部古裝偶像劇走紅文修煜，現如今正是名氣大漲，春運火車魚龍混雜，萬一出了什麽事，文修煜能不能平安另當別論。最後馄饨拍板決定開車回去。

眉縣到京城十六個小時，開車再怎麽說也要十八個小時，三人從早上七點出發，路過休息站買了速食在車上解決，到現在天麻麻黑，早上出發文修煜開的車，下午換馄饨，現在到了晚上該文修煜了。

馄饨看了眼天氣，皺着眉道：“找最近的酒店住一晚，明早在走。”

高速路上不安全，尤其天氣不穩定，下了雪路滑不說，到了晚上容易疲勞。文修煜點頭，他并不急着回家。車停的地方是一個小城市，文修煜開車出了高速站口，找了家酒店。

開了兩間房，文修煜将文婷送進房裏，囑咐道：“關好門，誰敲門也不要看，有事情喊我，我就在隔壁。”

文婷關好了門，文修煜回到房間，馄饨已經洗好澡了。暖氣很足，馄饨穿着浴巾坐在床上鬥地主，文修煜洗了澡，馄饨已經放下手機，摟着文修煜低聲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文修煜側着頭，問道：“看出來了？”

“你一路上心不安，是想說些什麽嗎？”馄饨親了親文修煜的唇，“我想和你當親人，像爹和涼像幹爹和幹爸一樣，一直一直在一起。”

文修煜反手摟着馄饨，兩人吻加深，文修煜摸着馄饨的腦袋道：“和你相處時間越久，心裏越怕你知道我......”看着馄饨認真的眼，文修煜道：“我怕你嫌棄我，我沒有家世、沒有文化、心計很重......”

馄饨越優秀，他心底隐藏下的自卑就會時不時的冒出來。

馄饨冷着臉沒有說話也沒有安慰。

文修煜心裏卻暖暖的，要是馄饨真安慰起來，他心裏更難受，起碼現如今他還能保留自己的自尊。

當晚，馄饨将文修煜抱得很緊，兩人肢體交纏。翌日，太陽出來了，殘雪慢慢化了，溫度更冷了，文修煜穿戴好，馄饨又給文修煜加了一條圍巾。

當天下午三點到了縣上，文修煜戴着口罩圍巾，看不出來樣貌，不過歷時六年，全身氣質早已和這裏格格不入，縣城變化很大，卻在文修煜眼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小、破舊，他一直不喜歡這裏，如今也是。

文婷卻顯得很開心。文修煜熟門熟路的将車停在小區門口，他父親唯一對他們大方的事情就是給他們母子三人留有一片遮身之地。小區房子是在他上初三的時候買的，八十多平，他和小弟一個房間，文婷和他媽一個房間，他爸自從有了鄉下女人，就不願意和他媽睡在一起。

文婷臉上帶着笑，敲了門，開門的是小偉，文修煜站在門口看着他的二弟有點認不出來。一米九的個頭，臉蛋遺傳了他媽的好相貌，高高壯壯很帥氣。

小偉看了文婷，笑着大喊：“小妹回來了。”在看到身後的文修煜，臉色怪怪的，跟着來了句‘大哥回來了’，很快門口站着一位中年女人，穿着樸素，頭發花白，一笑皺紋很多。

文婷怏怏的叫了聲媽，緊接着道：“我爸呢？”

文母看了眼文婷，而後看着多年未見的大兒子，笑道：“快進來快進來。”

客廳裏人很多，今天初十家裏來人走親戚。沙發上文父坐着正在聊天，見了文修煜冷哼了一聲，道：“當初硬氣的說不回來！現在還不是給老子乖乖的回來，家裏的鋪子房子別想我留給你一分。”

家裏的親戚尴尬的不行，文修煜早都習慣了，他父親從來沒有給他們留面子的習慣，不管在哪裏不管多大，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文修煜早早身經百戰，既然已經不在乎了，這樣的話心口自然不疼。面上帶着笑，道：“大姑姑父。”

“小煜回來了就好，過年麽熱熱鬧鬧的才好。”大姑笑笑打着哈哈。

他大姑是個農村女人，很熱情，當年都是窮的時候，他大姑一給就是五塊，照顧他吃飯。文修煜記着這份情，自然給大姑面子。

“我朋友，黎屹然。”文修煜介紹道。

馄饨乖乖叫了聲大姑，大姑吓得答應了一聲沒說別的，文婷早早轉移戰場去了房間收拾，大姑跟着文母去了廚房幫着三人做飯。

文父一看文修煜這個樣子，拍了茶幾一把，罵道：“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老子麽！”

文修煜心裏嘲諷，你何時把我當過兒子？！面上沒有笑笑，拐了個話題，道：“我這次來不是和你吵架，你愛怎麽玩鄉下的女人是你自己事，我也不愛管那些龌龊的事......”

“你個小王八蛋！怎麽說你阿姨的！”文父大罵。

“阿姨？”文修煜嘲諷道：“一個不幹不淨小三也配我叫阿姨！我叫她阿姨怕她沒臉應！”

文父一向在家裏說一不二，從來沒有人忤逆這樣和他說話，當下摔了茶杯，怒罵道：“不愛回來就滾！”

文修煜站在，看着他父親怒不可遏的臉，如果是以前估計早都抄起動氣抽他了。文修煜心裏平靜的很，未動身前他就怕馄饨看見這個場面，看見他尖酸刻薄的嘴臉，可現在不怕了，他戴着面具夠久了。

“我這次回來是看我媽和小偉的，你不要生氣，以後鄉下女人卷了你的錢財，又沒有兒子給你養老的時候，我會出錢照顧你的，不為別的，只為還了你生恩。”文修煜冷冷道。廚房裏文母走到客廳，一雙眼滿是淚。

文父見了怒罵道：“看你生的好兒子！”

文母懦弱的只會哭，文修煜走到他母親身邊，問道：“媽，你願意和我去京城生活嗎？”

她媽擦了擦眼淚，哭道：“文煜別氣你爸了，我去什麽京城啊！家裏都要有人照顧，你跟你爸好好說話，還有你阿姨再怎麽說也是長輩......”

“媽！”一直站着的小偉開了口，怒道：“那臭1婊1子算什麽阿姨！”

文父離小偉近，還沒說完就一個巴掌上去，小偉一雙眼怒紅，吼道：“就是賤1貨賤1貨！”

文父還想動手，文修煜一把扯過小偉，拉倒自己身後，冷笑道：“小偉說的哪裏錯了？哪個正經女人會勾搭別人的丈夫？當了婊1子就不要怕被人戳脊梁骨！”

“一個個的都給我滾，這是老子掏的錢，都給我滾！”文父氣的臉色漲紅。

文婷扒着門，雙眼通紅。

大姑在一邊小聲勸着文修煜，姑父在哪坐着抽煙不說話。

文修煜摟着大姑，笑道：“大姑我們家的那些髒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別勸了，我聽勸當年也不會走。”

馄饨并排站着，文修煜接過馄饨手裏拎的袋子，遞給大姑笑道：“當年我餓的暈過去，大姑給我一口吃的，住校沒有夥食費也是大姑和姑父偷摸給的，我文煜不是不懂感恩的。”将手裏的袋子塞到大姑手裏，“京城帶的特産，大姑別嫌棄。”

坐在沙發上的姑父站了起來，嘆口氣，低聲道：“孩子大了，是非都懂了，別委屈了孩子。”轉身對着文父道：“一輩子清清白白的，老文啊！何必弄得家宅不寧，為了那麽個貨色！我也不礙你的眼！”拍着文修煜的胳膊，姑父道：“好孩子，別急着回京城，這兒不留你，到姑父那住幾天。”

文修煜點頭，姑父拉着大姑走了。

客廳一下子安靜不少，文修煜開口道：“小偉今年二十二了，還有的前途，留着你那酒水鋪子當工人不是長久之計，我不圖你的錢房鋪子，估計小偉也是，你願意留給那個野種随你意。”看着小偉，“咱兄弟倆六年沒見，我只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文母在哭訴道：“你把小偉帶到哪裏去啊？！”

“京城。”文修煜好好道：“要上學還是學技術都随他，總不能待在這裏當一輩子的小工，以後誰給他買房娶媳婦兒？”

文母一聽立馬閉上嘴，她心裏明白文父不會掏一分錢給小偉買房子的，當下偷偷看了眼文父，也沒敢說話。

文修煜已經對他媽心涼了，當下道：“小婷今年考高，不管考得如何都看小婷的意思，她想接着上別怕錢的事。媽你自己好好照顧好自己，我打的錢是給你的家用。”

文修煜拉着文婷，摸着文婷的頭發，低聲囑咐道：“你好好加油，争取考到京城，哥能照顧你，這個家都要自己給自己争口氣，哥能拉你一把，不能拉你一輩子，懂嗎？”

文婷點點頭，哭道：“我會掙氣的。”

“大過年的我就不在家裏鬧心了。”文修煜從包裏掏出一萬塊，放到茶幾上，對着文父道：“這是一萬，給家裏的家用，你買些吃的喝的随意，不過這錢要是給了那女人花，這輩子你別想我在給你一分錢。”

文父冷冷哼了一聲，臉色很難看，卻沒說話。

“媽、小偉我就不住家裏了，有什麽事到鎮上最大的酒店找我，小偉收拾好咱們就走，我十一號就走。”文修煜低聲道：“這個家我果然不能回來，大過年的破壞了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