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論如何花式告狀(一)

紫檀束腰番蓮紋圓桌,很貴!

桌上擺着的葵口花耳白玉碗,很貴!

紫檀透雕番蓮繡墩,很貴!

繡墩上坐着她這個很貴的,號稱千金大小姐的林家七姑娘,也很貴!

嗯,都很貴!

很貴的林驕驕坐在很貴的繡墩上,胳膊肘撐在很貴的圓桌上,托着自己很貴的下巴,看着面前很貴的白玉碗,十分憂傷。

這麽貴的碗,它為毛這麽小?

比她以前跟人家感情深一口悶的二兩酒杯的容量也大不了多少!

這麽小,它還能叫個碗嗎?

不如叫杯子算了!

關鍵,就是這麽小的碗,還只淺淺的裝了三分之二的容量!

那麽問題來了,體積這麽小的一小碗粥,要多少碗才能裝滿她空洞洞直透風的胃?

對面坐着的中年男子見她盯着粥發呆,努力放柔聲音道,“嬌嬌兒,你昏迷一整天了,多少要吃一點,不可任性”。

正是林驕驕這輩子的大哥錦鄉侯林延懷。

林驕驕悶悶嗯了一聲,拿起勺子。

碗裏那少少的香菇滑雞小米粥,袅繞着妖嬈的誘人薄霧,讓人恨不得一口倒進喉嚨裏去。

但是,還要裝傷感,不能如此奔放!

人生悲催,莫過于此!

林驕驕裝作郁郁不樂的模樣,恹恹将那一小碗碗粥戳了下去,就說自己吃不下了。

對,就是戳!

用勺子一次戳那麽一點,放嘴裏來回珍惜的舔上那麽三四遍,再戳第二勺,既可以顯得自己傷感的無意于美食,又能慢慢品嘗美味,增加飽腹感!

----by林驕驕,論如何在裝憂郁美少女和美食之間取得平衡。

“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那一小碗粥能抵什麽?多吃點!”

林驕驕裝作十分為難的接過了錦鄉侯親手盛的第二碗粥,十分珍惜的再次開戳!

大哥,你還知道說這一小碗能抵什麽,為毛不直接把鍋端過來捏?

還要努力維持憂郁美少女形象的林驕驕戳完了第二碗粥,任錦鄉侯怎麽說,都不肯再吃了,哀怨的用眼角餘光眼巴巴的目送着丫鬟收拾了碗筷等物,出去了。

那麽一大鍋,她才吃了兩小碗,剩下的肯定會被她們偷着吃了!

她好不容易混成個千金大小姐,竟然混的比丫鬟還慘!

錦鄉侯也就不再勉強,見她雖然昏睡了一天,一張小臉蛋卻是白裏透紅,泛着健康的光暈,比之前氣色還要好,試探開口。

“嬌嬌兒,我不能在京城久留,最多後天就要啓程回華雍關。

你五哥說你肯定是受了委屈,又不肯說。你不肯說,我們不會逼你。

只你要想清楚了,我要是走了,定然不可能輕易再回京,你大嫂是婦道人家,你五哥又年輕。

你受的委屈,想讨回來,怕是就不那麽容易了”。

林驕驕精神一振,來了!

告狀的機會終于又來了!

這年頭,告狀也是個技術活啊!

林驕驕一跤摔到這大陳王朝,搖身一變成了錦鄉侯府的七姑娘林嬌嬌後,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終于清醒了過來。

結果剛醒,錦鄉侯夫人就問,“嬌嬌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雖然暗搓搓的想着狠狠告一狀,但到底要顧忌原主的性子以及原主與被狀告人之間的關系,所以先來了個未語淚先流。

結果——

又暈了過去o(╯□╰)o

她這一暈,又是三天。

三天後,她好不容易醒過來,錦鄉侯府的人都不敢問她了。

她作為一個矜持的苦逼苦主,自然不能主動告狀,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憋的差點要變态了,一手将原主帶大的林五郎林延平終于開口問了,林延平原本一直留在原主身邊,直到去年原主訂下親事才回了華雍關,原主一出事,他又光速趕到了京城。

面對的是和原主感情最為深厚的五哥,她為了表示心中的哀傷和不得已,又來了個未語淚先流。

結果——

又暈了o(╯□╰)o

再醒來,出現的就是錦鄉侯林延懷了。

還好,錦鄉侯要鎮守華雍關,輕易不能離開太久。

要是也跟林延平似的,等上半個月,才開始第三次盤問,她估計真的要憋變态了。

這次堅決不能哭!

要裝憂郁隐忍的苦逼苦主,憤怒而隐忍的表情,通紅的眼眶,哀怨的眼神,想要滾出來,卻又生生憋回去的眼淚也很有表現力嘛!

不一定非得要珠淚滿面加成的!

太醫說切忌情緒大起大落,醫生的話還是要聽的。

暈倒什麽的,沒關系,就怕錦鄉侯府的人吓的再也不敢問她了,她怎麽告狀?

林嬌嬌迅速垂下頭,咬着唇,不說話,也不擡頭看他。

嗯,對,就是這樣的動作,就算沒有表情加持,也絕對有表現力啊!

錦鄉侯也不着急,提起茶壺,為林驕驕倒了杯蜂蜜-水,“你躺了這麽久,再喝一點水,吳太醫吩咐了,你最近的飲食還是要清淡一些,不能貪嘴,損了身子”。

林驕驕默默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了。

嗯,剛剛的白玉碗不叫杯子,而叫碗,絕對是有道理的!

這裏的杯子還沒有乒乓球大!

錦鄉侯笑了一聲,又給她滿上,“你大嫂寫信來說,你這一年性子變了很多,不但變文靜了,話也少了,還能耐得下性子看書做女紅了,倒是這喝水的豪放姿态還沒有變”。

林驕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還是端起了他倒好的水,又一口氣喝幹了。

其實,她更想拎着錦鄉侯手裏的水壺豪放一番!

這一杯還沒有四分之一口,急死人了!

原主從小在民風彪悍的風雪城長大,身邊全是大老爺們,家中上下又都寵着,寵的她無法無天,性子潑猴子也似的。

到老錦鄉侯夫妻雙雙離去,性子才稍稍收斂了些。

原主從一出生就受盡寵愛,父母的離去可算是她人生中第一道坎。

她人生中的第二道坎就是現在的未婚夫,日後的夫君淩玉衡,上屆春闱的狀元郎。

而這一道坎,原主用了一輩子也沒跨過去,落了個香消玉殒,連帶着那位狀元郎也沒落得什麽好下場。

原主一縷香魂不知歸了何處,換成了她林驕驕,卻是回到了原主十四歲不慎被那位狀元郎的親妹妹推下水的時候。

原主和那位狀元郎的愛恨情仇,林驕驕沒有資格去點評。

她只确定一件事,她林驕驕,不是林嬌嬌,不想跟那位心機深沉、手腕翻天的狀元郎扯上一分一毫關系。

而這次落水大病,明顯是最好的機會和理由。

她要等的是時機,一個讓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她對淩玉衡的“一往情深”的時機。

上輩子,原主顧忌着自己的未婚夫,選擇隐瞞事實,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滑進了池子裏。

林延平左右盤問,她只咬死了不改口,再加上她也只是燒了兩天就好了,林延平也就沒多深究。

這輩子她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只怕就算她也想隐瞞,錦鄉侯也絕對不會輕易被糊弄過去。

更何況,她可沒有原主對原主未婚夫的那份情深不悔——

錦鄉侯看着她又喝下一杯,狀似無意道,“對了,淩玉衡的母親來看了你好幾次,你大嫂怕打擾你休息,沒讓她們進你院子”。

林驕驕擦嘴的動作一僵,勉強笑了笑,哦了一聲。

“聽說淩姑娘也病了,到現在還不能下床,淩太太說是那天你在淩家花園子裏嬉鬧時,不小心踩空,滑進池子裏,淩姑娘跟着跳下去救你”。

錦鄉侯照着林延平的叮囑不緊不慢說着,緊緊盯着林驕驕的反應,“她年紀小,身子又弱,病的比你還嚴重。

你大嫂還在說要将她留着防老的八百年人參送過去給淩姑娘補身。

總是你以後的小姑,她做了這份人情,你進門也好在婆婆和小姑面前做人”。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