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識破

團建只有兩天時間，明天就得回總部上班，大家決定今天晚上一場海灘派對狂歡狂歡。

……可能是今天玩了一天太累了，出現幻覺了吧。

“彌衣小姐，幫！”柴崎突然冒出，“是不是很燙手啊，快給，皮厚耐燙。”

“謝謝柴崎君……不過已經把盤子放到桌上了。”

彌衣被分到了燒烤的隊伍裏，她忙着端菜，跑跑的途中忽然感覺怪怪的，像是有誰在注視着她。

可視線越過人群，到的只有正埋頭給烤肉塗醬料的中原中也等人。

“對哦……沒關系，接下的任務是什麽，替幹。”

彌衣覺得要是不答應是不會的：“那可以幫把那兩盤香菇端過嗎，辛苦了。”

“好嘞！”

送情緒高昂的柴崎，她又折返回自己負責的攤位，不料途中手機響了一聲，她只好停下查。

同事嘈雜的笑鬧，烤肉的熟香以及風吹海浪的聲音在清郵件內容的頃刻間蕩然無存。

【要的東西找到了。】

是她委托的那個偷渡業者發過的。

沙灘派對一結束她便跑找森鷗外遞交調休申請，這團建活動才剛結束就又要休假，就算是森鷗外也沒辦法理解。

“是有關失蹤的朋友的事。”她鐵了心要，“拜托了森先生，明天無論如何都要赴約！”

——有關式神下落的線索，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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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衣呼吸微窒，竟一時間覺得有些不真實。

“就算不同意，明天也會想盡各種辦法離開總部，說得對嗎？”

彌衣的眼神中浮現起一絲掙紮。

森鷗外知道自己猜中了，停了一會兒後才道：“那就吧。”

和長久利益相比短期的工作放一放也無傷大雅，反正還有一個太宰君，彌衣休假了，智商要求超标的任務大可以都勻給。

聞言，彌衣大喜過望，激動之情難以抑制：“萬分感謝。”

“天色不早了，回房間吧。”森鷗外笑着說，“別忘了，明天還需要早起。”

“如果強迫留下在心不在焉的狀态下開展工作，效率一定會被影響，在此基礎上說不定還會出現失誤，拖累整個部門的進度。”男人出對方的堅持，“但是，下不為例。”

彌衣難得開一次口，要是不同意，這份人心可就留不住了。

“是！”

實際上睡得再早也沒用，彌衣巴不得上一秒閉眼下一秒就天亮，別人睡覺的時候她醒着，別人醒她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回程了。

在車上時她把昨天買的赤砂糖和其伴手禮交給了同事，托她轉交給夢野久作和尾崎紅葉。

和偷渡業者見面的地點在東京，那座令人神往的世界級城市，奢侈與繁盛的代名詞。

具體位置是一家咖啡廳，彌衣早在約定時間之前趕到了這裏。

半晌，偷渡業者才到包廂，是個身材瘦小的男人，肉眼可見的營養不良。

一開門，桌上堆得跟一小山一樣高的咖啡和蛋糕直接給了個視覺沖擊，眼睛都差點花了：“這是……”

所以幹脆把菜單從頭到尾都點了一遍，上了哪樣拿起就能吃，不用再糾結。

“得出真的很急哈。”菊地哪見過這麽豪氣的陣仗，頓時有些發虛，“們坐下說，坐下說。”

待坐上沙發後，彌衣開口道：“花開院家的涉事者名單和偷渡路線，先生直接開個價吧。”

“關于這個……可能要讓失望了。”

“為什麽，不是說已經找到線索了嗎？”

“日安，菊地先生。”彌衣站起迎接，“喜歡什麽就随便吃吧，請客。”

她沒有刻意讨好的意思，只是不想對方在點單上浪費太多時間。

菊地的話讓彌衣很是費解，她因為不悅和迫切身體微微前傾：“騙？”

“不不不，哪兒能呢，先冷靜一下，慢慢跟解釋。”

男人繪聲繪色地講起自己的經歷，為了幫彌衣辦事是如何如何辛苦，找了多少門路又吃了多少閉門羹，最後終于收獲了線索。

能回答彌衣一切疑問的人兼任着國家的采購員，據所說，花開院分家用的出境方法相當隐蔽，牽涉到了其成分複雜的組織，還需要調出警察當局管理的名單做對比，無論哪一方的調查都是大工程。

換而言之，菊地這次只是做中介的活，具體的還得彌衣和那個人當面談。

“也是們這行的從業人員？叫什麽名字？”

“嗯，囑咐過不能暴露的身份信息，叫A先生就行了。”

不小心對上少女的目光，菊地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能告訴的都告訴了，剩下的自己考慮吧。”

“還有件事。”菊地讓服務員打包咖啡蛋糕時，彌衣問，“這裏離住的地方有些遠，能麻煩捎一程嗎？”

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下:“沒問題，待會兒取車，到路口等就行。”

們是大客戶，打包好的東西服務員都幫忙拎着，和菊地一起在前面，彌衣則跟在隊尾，從人與人之間的縫隙中凝視着菊地的背影，神色逐漸凝重。

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相比，這人對她的态度變化是不是太大了點？

都調查到這種地步了，沒理由停下。

彌衣同意了。

她讓菊地先回信，雙方商量好時間地點再會面。

……

“到這裏就可以了。”

“噢噢，好。”

“謝謝的車，見到A先生後請替向問個好。”

“沒問題，包在身上。”

把彌衣送下車，确認她已經遠後菊地的笑臉瞬間切換成如釋重負般的表情，忙不疊打轉向燈。

由于太緊張，背部的衣料已經汗濕了，黏糊糊地附在皮膚上格外難受。

連操作着車載支架上的手機的手指都在顫抖。

菊地暗暗罵了幾句：“她答應了，讓先跟聯系，商量出合适的見面時間和地點。”

【……這麽容易？她沒起疑心？】

“事情順利還不高興，非得她穿在撒謊把就地槍決了才滿意？！”

彌衣的長相雖然是柔弱可欺的那一類型，但在這行幹了這麽久，早就知道以貌取人害死人的道理了。

畢竟能在黑市裏找到，出手就是百萬定金的能是什麽良家少女。

不過手機裏的人沒能理解這點，甚至還覺得反應太大有些可笑。

【喂。】

電話通了，卻更慌了：“是，菊地。”

【知道是，事情辦得怎麽樣？】

另一邊的人完全不關心的情況。

【都說們幹偷渡的膽子小，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聽動靜，男人好像給自己點了支煙。

【這小鬼是不可能殺人的。】

用詞絕對，語氣也篤定，這倒讓菊地摸不着頭腦了。

“要是真的，怎麽不親自抓她？叫幾個能打的直接打暈帶不就行了，非要兜兜轉轉一大圈下套。”後者問。

這位A先生是跑業務的時候認識的，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并不好，因為別人談生意都是站在利換利的基礎上，說話還算客氣，可A一上就認準了，用上位者的口吻說要跟筆大生意。

而這的确也是筆大生意，大得只是接過存有定金的銀行卡都會雙手發軟腿肚子打顫。

‘知道有個金頭發的女人找過。’

仿佛洞悉了一切。

‘不會擋的財路，但必須幫個忙。’

這忙還挺好幫的，只需要說幾句謊話，騙小女孩兒跟別人見上一面就能拿到兩千萬円。

可菊地遲疑了，這種好事怎麽會平白無故落到身上，該不會有什麽陷阱吧？

為讓放心，A透露了一點身份信息，說自己自盤星教，金發女人是從宗教儀式上逃跑的活聖女，被派出找人，要是找不到的話上面會嚴懲。

一邊是金錢的誘惑，一邊是理智的抗争，菊地糾結了好幾天，終于還是答應了。

哪怕心裏清楚男人說的不全是實話。

【不該問的不要問。】

菊地不耐煩地敲敲方向盤。

【長話短說，這邊還有其問題要解決……中介左腿摔骨折了？怎麽搞的，居然在這麽重要的時候！】

【……行了，會派別人跟接頭，不用管了。】

簡單交代兩句，A擱下聽筒，又跟菊地談起。

A不喜歡的問題。

【直接告訴她，後天晚上九點半在澀谷的代代木公園見……】

鈴鈴鈴鈴鈴——

【等會兒，接個電話。】

【現在在哪兒？】

菊地探了探腦袋，望了眼周圍的地标，把大概地址告訴給。

【掉頭，賽馬會場找一個叫禪院甚爾的男人，黑頭發，長相是很會騙女人的那一類型，很好認。】

“這算什麽？？可沒答應會接其的活啊！”

【這次只需要傳個話，一百萬。】

……呸！

菊地當即握緊方向盤，調轉車頭，朝賽馬場的方向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