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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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導主任這一聲吼把周圍還在偷偷摸摸牽手說小話的情侶吓得四散, 平時被遍地監控管着不敢貼貼就算了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結果教導主任又來抓人。

寧辭也被吓了一跳忙不疊推開裴燼的手，搞得裴燼很不滿地扭頭和教導主任大眼瞪小眼，皮笑肉不笑：“主任。”

大晚上太黑了, 教導主任這才看清又是裴燼和寧辭, 上次這倆就公然在教學樓下牽手, 今天又來了, 教導主任捂住心口：“怎麽坐一起呢？”

“椅子壞了。”裴燼撒謊面不改色，說着還真踹了一腳自己拎下來的那張椅子。

椅子還真的晃了幾下。

教導主任想管管不了：“……行, 稍微注意點，就算是兩個男生啊, 也不要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這不是大庭廣衆，夜黑風高誰也看不見我們。”

裴燼還在那兒嗆人, 教導主任又壞他好事，換以前他可能都懶得搭理，但現在要做個好學生，他就只能換個法表達自己的不滿。

然而話音剛落下, 衣擺就被扯了一下, 寧辭坐到了裴燼的那張椅子上抱歉地對教導主任說：“我們會注意的，裴燼說他以後都會遵守校規校紀, 是嗎，裴燼。”

裴燼表情僵硬了瞬間, 沉默片刻, “是。”

一旁的陳放他們：“？？？”

四周豎耳朵偷聽的同班同學：“？？”

幻聽了？裴燼消失的這段時間進修去了嗎？本來還以為他和寧辭分手了結果回來後怎麽感覺兩人地位一下子颠倒了？？？

當事人寧辭聽見這個回答也很滿意，對着感覺自己現在在夢游的教導主任再次承諾：“老師, 我和裴燼談戀愛不會影響學習, 下次考試裴燼的成績一定會提升的。”

裴燼感覺現在有一把刀，不對是幾把刀懸在自己頭頂, 一把是寧辭不允許以後兩人有什麽親密行為，一把是當着教導主任的面承認自己以後要改過自新，一把是下次月考得有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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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寧辭說的他都得聽，所以他在戴上痛苦面具的同時也點頭算是認了。

看得陳放他們目瞪口呆，差點以為裴哥被奪舍了。

而教導主任在經歷了這種“他們學校的刺頭大哥居然有一天說要改過自新”的沖擊之後終于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是嗎？”

“那這樣吧，你倆早戀，先寫個檢讨書交上來！學校不允許早戀！別讓我再看見！”

本來他還想用他倆社會主義兄弟情糊弄過去。

寧辭耳朵一下就紅了，還好天黑看不出來什麽，他感覺自己好像不打自招了，忍不住有些緊張地攥緊了裴燼的衣角。

“多少字？”裴燼習以為常，還順便解釋：“我們這不是早戀，我們這叫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天作之合。”

一下子就把火力給吸引過去了。

寧辭：“……”

教導主任氣得臉紅：“你兩千！寧辭五百！”

“讓我看看還有誰這麽明目張膽在那兒勾勾搭搭！高三了！還在這兒嬉皮笑臉是吧！看我幹什麽！看節目啊！”

直接把不敢對裴燼撒的火氣對着其他人撒了，然而轉了一圈都沒能成功收獲第二對小情侶，又氣得回到了寧辭他們這邊，幹脆就站在他們身後看節目。

被教導主任這麽一搞，裴燼想再貼過去都不行了，尤其是寧辭嚴防死守，還坐得離他遠了點離陳放近了點，搞得陳放老感覺脊背發涼。

涼也是真的涼，一晚上下來都能聽見操場上此起彼伏的打噴嚏聲，而校領導還在慷慨激昂地在那演講。

寧辭也一直在打噴嚏，裴燼想把自己身上的校服脫給他，寧辭看了眼自己的毛衣和厚外套再看了看裴燼單薄的襯衫校服，覺得更需要衣服的應該是裴燼。

然而裴燼一點事都沒有。

當校領導講到：“我校全心全意為我校師生提供最優質的學習環境……”的時候，葉平拎着一大箱子的姜茶過來了，看得其他班級羨慕得不行。

“每個人一杯，覺得再難喝都得喝！”

當然沒什麽人拒絕，除了極個別真的特別讨厭生姜的，比如裴燼。

在寧辭喝完暖心暖身的姜茶之後，裴燼還在盯着姜茶冷臉，寧辭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你不喝的話感冒了就更加不能碰我了。”

葉平正好在巡視誰沒有喝，正好從他倆身邊走過，聽見這話，眉頭一皺，就看見裴燼一口把姜茶喝幹淨了，不僅如此還挪着椅子貼到了寧辭身邊，開始說悄悄話。

葉平努力順了順氣，告訴自己千萬別管，就怕裴燼為了報複自己問自己題目，板着張臉趕緊走了。

“怎麽碰？”裴燼說話立馬沒個正經。

寧辭：“……”寧辭沒覺得自己這話是允許他碰自己了，還沒反駁，就打了個噴嚏。

姜茶也沒有用，大概是這段時間經常睡不着，也沒吃好，當天晚上回去，寧辭就發起了高燒，半夜被裴燼送到了醫院挂了點滴。

挂了點滴之後不知道是藥物作用還是身體确實很累了，寧辭睡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翻弄他的手。

“小帥哥，有什麽事情可以再找我。”護士看着裴燼把熱水袋貼在寧辭手臂邊上，心裏感嘆現在的高中男生可真會體貼人，整夜陪着不睡不說，熱水袋稍微冷了點就在那兒忙活起來，生怕把人給凍着了。

裴燼低低說了句謝謝，看着寧辭蒼白的側臉開始懊惱自己到底為什麽不願意提前告訴寧辭。

醫生剛才說寧辭有點營養不良身體素質跟不上才會突然病得這麽嚴重，從陳放他們口中也得知寧辭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上課有時候也會走神犯困。

裴燼忍不住壓了壓寧辭的頭發，寧辭感覺到了，往他這邊轉了下腦袋，額頭已經沒有那麽燙了。

裴燼貼着他的耳朵：“抱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也不知道寧辭有沒有聽見，又朝他這邊歪了歪上半身，就好像本能地在尋找他的氣息一樣。

寧辭的燒來得快去得也快，早上因為生物鐘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完全退燒了，他動了動，倒也沒有有什麽身體不适，就是身上不太舒服，然而他的右手動不了，被一只手緊緊握着。

寧辭愣了下，低眉一看，裴燼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後半夜寧辭都感覺有人在給自己蓋被子，但即使睡着了，裴燼的手也緊緊抓着他的手，因為他剛剛動了一下，裴燼好像也有要醒來的趨勢，寧辭立馬就不敢動了，就這樣靜靜地看着裴燼的睡顏又再次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裴燼已經醒了，還買了粥，喝完粥之後，寧辭看了眼時間：“我覺得我們該回學校了。”

裴燼正摸着他額頭測量有沒有再燒起來，寧辭說話還帶着鼻音，聽見這話完全不認同：“我請了假。”

寧辭抿了抿唇，眼皮向上，感受着裴燼從額頭摸到他臉頰再到下巴的手，忍了一會兒：“我已經好了。”

“你沒有。”裴燼态度堅決，寧辭猶豫了一下決定退讓一步：“但是你沒有感冒。”

寧辭眨了眨眼，眼睛漂亮得像是盛了星星，裴燼趁機摸着他的臉的動作僵住了，片刻後：“你要趕我走。”

寧辭點點頭：“你沒有感冒。”

裴燼嘶了聲：“你真的要趕我走？”

“嗯嗯。”

裴燼：“……”

寧辭覺得他現在這副樣子有點好笑，以前哪裏能看到裴燼這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裴燼靠在巷子的牆邊上那個吓人的模樣好像早就變得模糊起來。

“別笑。”裴燼冷着張臉突然就站了起來，然後迅速低頭在寧辭唇上親了一下：“回去上課了。”

寧辭也就在醫院躺了一天，确認沒有再發燒之後也回到了學校，馬上就要月考了，落下一天就已經很嚴重了。

月考之前的一段時間，教導主任幾乎每天都往他們班跑，也不像以前一樣進教室就在外面待着，看起來就好像閑逛一樣，但這麽搞搞得他們班上的同學整天提心吊膽的，雖然他們班學習氛圍很好，但也架不住教導主任每天都來啊還是隔幾節課就來一次，還有人在那吐槽教導主任是不是年底kpi不夠了所以特意跑他們班來抓人。

然而他們班最調皮搗蛋的那幾個人最近安分得不行，尤其是裴燼，上課認真聽下課還在學習，而陳放他們幾個現在想開小差睡個覺都不行，被裴燼抓到估計就是一頓伺候。

裴哥最近學習壓力大，非常需要有人發洩。

作為可能知道教導主任為什麽總是往他們班跑的真相的寧辭只能守口如瓶，就連許倩提起來的時候他也只說不知道，許倩只好嘆了聲氣：“馬上就月考了，聽說過完年開始就要模考，感覺我要完蛋了。”

她話鋒一轉：“你男朋友最近學得也好認真，我覺得我考不上985大概率是缺一個你這樣的對象督促我！”

寧辭眨了眨眼：“你朋友不是在督促你嗎。”

“算了吧她，你沒看她一進自習室眼睛就黏你倆臉上了嗎，以前一個月才舍得來看我一次，現在好了，每周都想來。”

寧辭和裴燼現在每周都和許倩還有她朋友去自習室，自習室很适合學習，也沒有其他人打擾，比在公寓好多了，在公寓裏裴燼老安分不下來。

月考如約而至。

對絕大部分學生來說這次月考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月考，但對寧辭來說，這是檢驗裴燼這段時間學習成效的重大考試。

考試總共兩天時間，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收拾完東西，寧辭剛想出去找裴燼，他倆之前的月考分數不一樣現在也不在一個考場，手腕就被拽了一下。

猝不及防被人拽進了樓道裏，寧辭反抗都沒來得及反抗，裴燼就一手撐着牆一邊盯着他：“現在能說話了嗎？”

表情冷淡語氣恐怖。

路過的人都感覺裴燼這個語氣像是下一秒要打人一樣，立馬離他倆遠了點，果然之前感覺裴燼變好了還聽寧辭話什麽的都是錯覺吧？

寧辭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有被吓到，而是回看過去，還沒有說話，裴燼就立馬：“我錯了我就是忍不住了。”

寧辭訂了規矩考試這幾天兩人都不能說話，就連宿舍都是各住各的，不管裴燼發多少消息寧辭都不願意回公寓住，還威脅他說再發就把他拉黑了。

裴燼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地位低成這樣了，想當年可是他誰都懶得理心情好了就施舍兩句心情不好找都別想找他，而現在，風水輪流轉。

寧辭只覺得裴燼這樣還有點可愛，故意點點頭，朝身後看了下，現在差不多是晚自習結束時間，也是教導主任巡查的最佳時機，樓道裏的攝像頭還在積極的運作着，寧辭湊到裴燼耳邊小聲道：“等回去再說。”

“我不想寫檢讨了。”

雖然那五百字檢讨還是裴燼幫他寫的，還是裴燼親手交到了教導主任手上，也不知道裴燼寫了什麽，教導主任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感覺不像是什麽好詞。

但教導主任都沒有再追究，寧辭也不想知道了。

聽見這話裴燼的眼睛亮了起來，老實說自從開始好好學習之後他感覺自己沒有以前那麽強壯了就連精神都受到了痛擊，現在終于又有動力了。

寧辭說的回去是回公寓，一進屋寧辭都沒來得及把書包放下就被裴燼摁着肩膀摁在門板上，裴燼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給他就親了下來。

寧辭懵了下主動張開了嘴。

這段時間裴燼的努力他也不是沒有看見，每天都學習到深夜，學習結束才會回他自己宿舍睡覺，寧辭以前也見過老師批評教育那些不聽話的刺頭，真的是怎麽說都不聽，而像裴燼這樣有自控能力的已經很少了，雖然裴燼現在好像完全失控了，不知道是太久沒親吻了還是什麽，寧辭感覺自己被親得有點喘不過氣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以至于被裴燼抱到鞋櫃上面坐着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裴燼的手搭在他的腰上，腦袋卻低了下去。

“別！”寧辭慌慌張張想要把人推開，但裴燼很強勢，根本不允許他反抗，寧辭根本沒辦法拒絕。

……

“舒服嗎？”

裴燼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寧辭爆紅着臉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裴燼也不需要他說話，只是朝他笑了笑：“以後考完試可以都有這種獎勵嗎？”

這算什麽……獎勵。

迫于羞恥心，寧辭實在是沒法說出關于這種問題的話，只能在那兒搖頭。

裴燼：“沉默就是默認了。”

聽裴燼這語氣，寧辭感覺裴燼好像賺到了似的，他張了張嘴視線往下看猶豫了下：“你……”

“我去洗澡，我不行，我怕我忍不住。”這種事一旦開了個口子肯定就會上瘾，在寧辭面前，裴燼對自己的自控力還有點自知之明。

寧辭只好眼神躲閃着哦了聲。

月考的成績在周一就出來了，公布分數的時候最積極的不是裴燼也不是寧辭，而是陳放他們，在葉平把成績單貼好以後三個人就擠在了前面。

“第一名……好的寧辭，這不稀奇了。”寧辭成績一直屬于穩步上升的那種，年級排名已經比第一次月考高了十幾名，這對普通班的學生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裴哥……裴哥，在這！”陳放激動了一下：“卧槽！裴哥居然第三十了！！！進步了十名！！”

正在做題目的裴燼聽見這聲頓了頓，握緊了筆。

“進步了好多。”寧辭拉了張椅子在他身邊坐下，高三想要再進步是很難的，尤其是裴燼這種基礎很差的，寧辭是真心實意在誇他，眉眼笑得彎了起來，“給你的獎勵。”

寧辭把今天早上就去買好的小蛋糕放到了裴燼桌上。

裴燼瞬間感覺自己被哄到了，內心啧了聲，怎麽回事，他怎麽這麽好哄，然後當着寧辭的面一口一口開始吃。

“裴哥你以前不是說蛋糕這種甜的東西都是……唔唔唔！”剛看完成績回來還在替裴燼高興的陳放被路讓捂住嘴救了一命。

如果眼神能殺人，裴燼當然已經把路讓刀了好幾次了，然而現在當着寧辭的面他還是乖乖把蛋糕吃掉。

在寧辭看着他吃完離開之後，裴燼撸起了袖子：“不說話會死是吧？”

一離開寧辭，裴燼就恢複了本性。

陳放連忙求饒：“裴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腦子！”

還很有自知之明，搞得裴燼居然沒有理由罵他了。

而陳放在求饒之後視線突然落到了裴燼的手腕上，這段時間天冷了，大家都穿上了毛衣厚外套，裴燼也不例外地在寧辭的監督下穿上了毛衣，要知道以前他都是一件襯衫一件薄外套過冬，當然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裴燼手腕上的手表。

“裴哥哪來的手表？還挺好看。”

陳放也就好奇地問一下，結果下一秒剛剛還在兇神惡煞的裴燼突然就勾起了唇角：“想知道？”

陳放：突然也不是很想知道了，感覺自己又多嘴了。

“寶貝送的生日禮物，好看？”裴燼盯着寧辭的背影說：“知道為什麽送手表嗎？”

路讓和江禮見很識相地開始裝作很忙，只有陳放還在那兒傻兮兮的聽着：“為什麽？”

“他說為了一直和我在一起，天天戴着就是天天想着。”裴燼撒起謊來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寧辭壓根就沒說過這話，甚至因為那件事他連禮物都不想看着裴燼拆。

陳放：“……”

早就和葉平溝通好把裴燼的卷子先給他，正在看裴燼錯題的寧辭莫名其妙突然打了個噴嚏，他也沒有受凍啊為什麽會突然打噴嚏。

上課之後葉平就開始複盤這次的月考了，着重表揚了裴燼的進步。

“高三了！現在不努力什麽時候努力！還有一個月不到就寒假了！你們看看有些人！比裴燼考得還差！”

裴燼這輩子第一次被老師表揚，感覺葉平在拉踩自己，無所謂地笑了笑。

之前和陳放他們還有許倩說過等月考成績出來以後一起出去吃一頓，時間就定在了這周五晚上，考慮到許倩是唯一一個女生，裴燼讓江禮見把女朋友給帶來了。

江禮見的女朋友已經上大學了，聽裴燼說是江禮見家裏安排的，女生看起來很溫柔，許倩都不太好意思和她說話，江禮見在她面前也有所收斂，一直在給女朋友弄東西吃。

路讓和陳放兩條單身狗只能互相取暖，路讓還在那唉聲嘆氣地說自己也要找個對象，陳放附和：“為什麽我家裏不給我安排未婚妻？”

路讓一言難盡地看他，沒有說話。

反正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

聽見他們的話，寧辭想起之前裴遠和他說過的：“你爸爸之前告訴我，他給你找了未婚妻，等你以後回國了就可以直接結婚生子。”

裴燼眉頭一跳：“有這種事？我不知道。”

“那如果你沒有遇到我，會這樣嗎？”寧辭是真的想知道，曾經他以為自己和裴燼有着天壤之別，也怕裴燼只想遠離他，如果自己沒有遇到裴燼，大概也只會平淡地一個人生活下去，或許變成一個永遠懼怕人群永遠膽小永遠活在黑暗裏的人，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不會。”裴燼毫不猶豫道：“我不會跑去禍害女孩子。”

寧辭認真地看着他：“所以，你和你爸爸不一樣，不要再把自己和他放一起了。”

裴燼以前确實渣，這不可否認，但他并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對方的事情，也沒有做像裴遠那樣傷害人的事情，寧辭一直記得裴燼說他髒。

但他覺得裴燼并不髒。

裴燼沒有料到寧辭會突然說這個話，原來他以前那些自卑的話，寧辭一直都記着。

回去的時候，陳放他們先走了，留下了相處的空間給兩個平時上學都要努力裝成不熟的人，在路燈下牽着手，因為晚風凍得發冷的手暖和了不少，月光明亮，照着回去的路。

“《蜀道難》背下來了嗎？月考你全錯了。”

本來美好的氣氛直接被寧辭這句話給破壞掉。

裴燼立馬接上：“蜀道之難……”

他這麽熟練，寧辭都忍不住想笑，裴燼背着背着自己也勾起了唇角，撓了撓寧辭的手心。

誰能想到他還有這麽一天。

然而笑容很快就消失在嘴角。

校門口，一輛熟悉的車停在那兒，裴遠站在車邊，定定地盯着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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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