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正好我手裏有合适的獎品”,她擺弄着精致的粉鑽◎

班得瑞的鋼琴曲沉靜悠然在宴會廳裏流淌。

安錦挽住男人的動作格外刺目,傅寒時不禁眯眼,插在褲兜裏的手緊攥成拳。立在原地定定地凝視着安錦,清冷的臉上更如寒風帶雪,冷得令人發寒。

安錦絲毫不懼與他對視。

過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往左挨着男人的手臂輕輕一晃,“要不咱們先走?”

傅寒時目光緊鎖,下颚繃得發緊,水潤的唇瓣緊抿着,不悅極了。

眼看就要忍不住擡步走過去要握住她手臂将人帶過來。

兩個人離得很近,而安錦挽着另一男人手臂也沒撒開。

還好傅寒時身形高大,擋住大半探究的眼神。

不過只要往這一瞅就知道不對勁兒。

角落裏,三個人周身的氣流仿佛凝固。

傅寒時垂眸看着她尖刺的神情,眨眨眼最終卸掉大半手上力道輕聲哄她,“我們聊聊?”

被安錦挽着一直沒動的男人眉眼一顫,眼底浮出一絲驚愕瞥眼看過去,視線掃過傅寒時無名指上玫瑰金指環心下了然,不過還有一絲拿不準,于是手上卻沒動作任安錦手臂纏着他。

安錦冷哼一聲索性對他視而不見,傅寒時垂眼遮住眼底黯然,一擡眼如常與男人颔首打招呼,“梁先生,久仰大名。”

梁已然輕輕點頭,“傅總。”

“我記得梁先生在上部電影裏演的是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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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時神情自若收回手,回身從餐臺上拿杯溫水遞給安錦,而後又自然而然的将她手中把玩的小臺芒摳出來拿在手中,低首輕聲道,“別肚子疼。”

溫熱的玻璃杯貼着掌心令她舒服不少,安錦被他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動作弄得一愣,沒來得及推拒。

怔愣的空當,傅寒時已經和梁已然聊起來。

“梁先生演的律師主攻哪部分業務?”

“婚姻法。”

“婚姻法?那可巧了。”

傅寒時也遞給梁已然一杯冰葡萄酒,繼續道,“我記得電影裏那個案例,丈夫和妻子鬧矛盾之後,丈夫出軌了?”

梁已然回憶片刻點頭,繼續道,“是的,這是故事的開端,妻子找到律師想離婚,結果在這過程中……”

話到這被傅寒時打斷,他擺擺手,又繼續請教,“您覺得丈夫的做法對嗎?”

梁已然聽之一愣與傅寒時默默對視,兩秒之後無奈搖頭低笑,側頭對安錦說道,“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情,我先去打通電話,一會兒過來。”

梁已然走得利落,直到他身影徹底消失傅寒時才回眸,望着安錦板着臉絲毫不在意,甚至往前一步與她低語,“梁已然還挺聰明,是吧?”

聞言安錦咬牙,“我又沒出軌。”

一頭狗血直潑她身上,可給他厲害壞了。

傅寒時垂眸望進她再無波瀾的眼底心口難受,思緒滑過的一瞬他低聲請求,“老婆,生氣歸生氣,在外面也給我點面子。”

可沒想到聽到這句話,安錦反倒笑了,甚至笑出了眼淚。

她按着因發笑而疼的小腹,仰頭一臉荒唐發問,“給你面子?”

“你當初給我面子了嗎?”

那一晚那樣狼狽難堪,她不要面子嗎?

那晚之後她甚至不敢聯系那群要好的同學朋友,也不敢接他們打來的電話。

她覺得她驕傲的自尊在那晚被碾碎成塵,她無法面對他們,也無法面對那晚希冀于他的自己。

愚蠢、天真。

她突然很累,不想跟他繼續糾纏。

“不是開玩笑,以後咱們自己過自己的不行嗎?”

“當初你娶我不過是為了給你增加助力,現在我因為安家得到好也不會跟你離婚,你們得目的都達到了,就放過我吧?”

說罷安錦無力擺手,一副不想與他多談的模樣。

傅寒時強迫自己沒有追過去。

因為他發現自從她決意離開自己之後,他的每次接近反而将她推的更遠。

他似乎應該重新想想法子。

可他不想放過她。

兩人能在這個宴會遇見并不是碰巧。

這是國家演藝協會組織的宴會,以郁清河的地位必然受邀,在知曉安錦也許會來之後傅寒時就一同過來。

本是想着借着機會跟她談談。

自從那日之後,他倆的事情已經在安弼懷岳夢面前捅破,她就更沒什麽可顧及的。

不就是不離婚麽,不離婚過法還不多。

她就像一尾入水的魚一樣,每次都從他身旁逃得飛快。

他在她的店外,還有她寫劇本的辦公樓外都等過。

每一次都等不到她。

他也尋思不能縱着她的心意,要不然将人強擄回來好好談談。

可之前他已經傷過她,總是不忍心。

也怕她更生氣,一生氣徹底斬斷二人聯系。

原本他不怕,可現在他覺得這些事她都做得出。

他如今也有怕的事情,患得患失不像以往的他。

宴會後半程,傅寒時眼神幾乎黏在安錦身上。

陪在一旁的公司老板看着之後立馬明了,對着侍應生使了個眼色。

不一會兒安錦的聯系方式就被娛樂公司老板一臉谄媚的送過來。

傅寒時接過來之後面色霎時冷下來如寒冬冰峰,彎起當初唇角沒有一絲溫度瞥過去,小心将卡面放入懷中後才沉聲道,“有趣,我妻子的聯系方式輪得到你給我?”

滿面紅光的男人瞬時面色發白,嘴唇止不住發顫,眯成縫的眼睛震驚得瞪得渾圓。

“你還給誰了?”

“沒,沒給誰。”

“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敢給誰。”神情不悅轉身要走,剛擡步又頓住回身交代一句,“我妻子最近在寫劇本。”

然後就大步離開。

不想惹安錦不開心,更不願看她跟別的男人說話。

傅寒時坐在車裏神色郁郁,郁清河在旁邊不斷感嘆,“哥們兒,你這掩耳盜鈴大法練得好啊!”

傅寒時沒應聲,牢牢地盯着剛出現在門口的那抹窈窕身影。

她站在門口和那個男人笑着說話,冷風簌簌吹拂她的裙擺,松散挽起的發絲也被吹起來。

隔着夜色,傅寒時看到她擡臂環胸,于是不滿的視線劃過她身旁身形高大的男人。

啧,這人還知道躲在下風口呢。

沒點紳士風度不知道把外套給女士披一下嗎?

他胸腔裏火燒火燎地難受,可又無法動作。

口腔裏滿是苦澀的味道。

搭在擋杆上的手指輕輕摩挲,掀起眼皮看向副駕駛,揚起下巴往那邊點了點,“這是誰?哪個公司的?”

不是梁已然,這又是哪個男人?

傅寒時不悅極了,想把他們通通都趕走。

正緊盯着門口的郁清河聞言一愣,緩了兩秒鐘驚颚張開嘴,英俊的臉扭曲一瞬,“不是吧大哥,你現在占有欲這麽強?”

“嫂子跟別人說話都要封殺啊?”

“倒不是因為說話。”

傅寒時目光深遠,凝在她踮起的腳尖。

她怕冷時才會這樣。

想想又覺得難堪又可笑。

他好像幹的事情,比這過分多了。

有什麽資格說別人。

見她腳尖一直點着,最終傅寒時忍無可忍推開車門将外套脫下來要擡步過去給她披上。

可剛走兩步就見安錦已彎腰上了另一輛車。

藍色跑車馬達轟鳴呼嘯而過,傅寒時緊握着黑色大衣孤零零地立在原地,手勁愈發大青筋暴起。

一口氣哽在胸口不上不下,噎得他劇烈咳嗽,等終于平息之後,一擡頭,紅色尾燈一閃而過,藍色跑車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

光線昏暗的房間裏酒氣濃重,窗簾露出一絲縫隙,太陽似劈開深淵一樣倔強地塞進一道金色陽光,空氣中的灰塵浮浮沉沉,渾噩不堪。

一如他。

傅寒時收回視線,垂眼望着捏在手裏的棕色啤酒瓶,酒名叫做擊沉俾斯麥。

是郁清河給他推薦的,酒精濃度41,又不像白酒那樣辛辣難入喉。

不知道他從哪翻出來的牌子,怕也是因為心情不順。

他倆現在倒是患難兄弟。

輕晃酒瓶,氣泡碰撞玻璃瓶壁炸裂的聲音。

就是除了他呼吸聲外,房間裏的唯一聲響了。

偌大的別墅太安靜,靜的驚人。

在結婚之後,他已經習慣熱鬧,安錦像只勤勞的小蜜蜂一樣總在家裏穿梭。

每隔幾天都會買花放在家裏各處桌面小幾上,每晚給他煲湯,時不常還會“鑽研”出點黑暗料理。

傅寒時笑一聲仰頭靠在床邊,望着天花板出神。恍惚就想到了之前,夜晚兩個人相擁在一起躺在床上聊天,也是望着同樣的景致。

景致相同,人已不同。

她那決絕不屑的眼神,想一下他心口就又酸又疼。

苦笑着扯唇嘲笑自己,“你也有今天。”

聯姻一開始對她好,只是因為他重視契約,既然跟安弼懷已經約定好,他就不會虧待安錦。

用更俗的話說,拿錢辦事,他覺得自己一路做得都很好。

不知何時她已入心,他還以為自己是“身份信念”強。

不以為意,最終在失去她時才恍然。

不是因為契約,也不是因為聯姻,是因為他已經不能失去她。

可似乎已經,晚了。

叮咚。

門鈴響。

傅寒時手撐膝蓋拎着酒瓶緩步下樓,恍惚從門口磨砂玻璃看到熟悉的身影,呼吸微滞連忙快步過去,猛地拉開門。

下一眼一看,亮起來的鳳眸瞬間黯淡,疲憊地掀起眼皮來人一眼。

“你怎麽來了?”

他剛從宴會回來沒多久,傅寒時沉悶難受喝起悶酒。

只有醉了才不想,不敢想現在安錦在幹什麽。

梁以晴瞧着傅寒時紅彤彤的眼尾和密布的血絲心裏不是滋味,攥着手擰起娟秀的眉頭柔聲開口,“安錦呢?還沒回家嗎?要不然我去跟她解釋一下。”

傅寒時聞言,正摩挲玻璃瓶的動作頓住,靜默半晌才說,“先不用。”

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他和安錦走到今天這步跟外人關系實則不大,主要原因都在他身上。

更何況,如果梁以晴此時出面,估計會将他與安錦的關系推向更無法挽回的另一面。

“還有事嗎?”他不耐蹙眉。

他現在實在沒有心情跟人聊天。

說完不等梁以晴回答,垂眼轉手就要将門合上。

突然,啪一聲,門板被另一只手擋住,令他關門的動作頓住。

傅寒時本就心情不好,這下僅剩的耐心徹底告罄,目露寒光橫眼掃過去。

是郁清河,郁清河不知從哪冒出來,從梁以晴身邊擠過來,又板着身子躲她生怕挨到她似的,跟她身上有病毒似的都顧不得跟她說話就推着傅寒時手臂往屋裏擠,傅寒時霎時洩力,郁清河趁機擠進來反手利落将門關上。

然後隔着門跟外頭的人道歉,“晴姐對不住啊,我最近不敢跟異性挨太近!”

他最近在修男德,以最高标準約束自己。

門外的梁以晴:……

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大門燙出個洞。

靜立半晌,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離開。

一門之隔郁清河沒精打采地耷拉着腦袋,瞧見傅寒時手裏的酒瓶子直接上手搶過來仰頭灌了大半瓶,然後扭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唉聲嘆氣跟兄弟訴苦。

“寒時,簡析好像……不要我了。”郁清河英俊的臉皺成了苦瓜,愁得他又仰頭灌酒。

傅寒時垂眸看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手,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問道,“何出此言?”

他倒是想聽聽郁清河的失敗樣本,這樣他好參考。

“她好像真要攢錢還給我媽。”

“你也知道,這些年一生氣我就鬧她,但是我……我真沒想到她會走”

郁清河眼裏流露出止不住的悔意,他擡手遮住潮濕的眼,低聲道,“畢竟她把郁家當作自己的家啊!”

都不管不顧還錢也要離開郁家,那得多傷心啊!

聽到這傅寒時往後靠在椅背上嗯了一聲,沒甚興趣。

這段對他沒什麽參考意義。

随即起身往酒櫃走,剛走兩步就聽到郁清河繼續道,“而且她前兩天把我開個苞拍拍屁股就走了!!!”

傅寒時腳步一頓,心道這跟他的經歷倒是差不多。

光一聽就跟往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似的,疼得厲害。

“寒時,你過來跟我聊聊,我這心裏堵得慌啊……”

傅寒時聞言瞥他一眼,瞧這話說的,好像他現在心裏多好受似的。

“我去拿酒”,傅寒時想想時腳步一轉,難得耐心地開口詢問,“你喝幾瓶?”

又道,“要下酒菜嗎?”

郁清河:“……”

淚眼朦胧,咬牙切齒,“有沒有五香花生米?”

一個小時以後,郁清河已經哭過兩場,精致的狐貍眼紅彤彤的別提多誘人,要往日簡析一看,肯定第一時間送上熱乎乎的溫毛巾,還要幫忙擦一擦才好。

可現在,只有郁清河自己可憐巴巴地拿手紙胡亂抹眼淚,動作粗暴地将眼尾都擦得更紅。

郁清河抽嗒着平複心情,靜了一會兒扭頭問,“嫂子原諒你了嗎?”

傅寒時眉眼一沉,郁清河就知怕也是情勢不好,不過他剛剛一進屋聞到漫天的酒味就知道不能好。

這別墅原來被嫂子布置得多麽溫馨恬淡,現在全是孤家寡人的氣息。

紅木矮幾上花瓶裏水幹涸,花也成幹花了。

怎麽瞅怎麽覺得慘。

他倆真是同命相連啊!

郁清河心裏被苦澀的石頭塞得滿滿當當,被簡析痛擊冷落痛擊之後他腦袋徹底清醒,尋思着自己兄弟情路突然坎坷,汽車爬不上陡坡嗖一下滑下來的過程,頗有點感同身受。

“兄弟,你跟哥們說實話,你之前真把安錦當老婆嗎?”

似乎聽到滑天下之大稽的話,傅寒時不悅挑眉,臉上明晃晃幾個大字——不然呢?

他是一路知道傅寒時怎麽走過來的,也知道傅寒時和安錦的過往,對自己的感情是個糊塗蛋,但是郁清河覺得他可以給傅寒時當情感導師。

“我覺得,你倆的問題是你從來沒把嫂子放在跟你平等的地位上。”

“嫂子想進個圈拍電影,你怎麽就不幹了?”

“就咱倆左右護法,別說嫂子一個人,幾個人咱們護不住啊?”

郁清河跟開連珠炮似的,把簡析給他弄出來的郁悶都噗噗噗地發射出去,心裏頭才能好受那麽一點點。

“我的問題呢,是被寵壞了不知道珍惜。人家撂挑子不幹了我才恍然大悟。”

“你說咱倆是不是犯賤啊。”

傅寒時本垂眼聽着,聽到這句話時終于沒忍住掀起眼皮沒好氣白他一眼。

不過他倒是被郁清河點醒,他之前為什麽那樣排斥安錦想擁有更廣闊的事業呢?

等郁清河走後,傅寒時又拿幾瓶酒上樓回到卧室裏。

她走了許久,房間裏屬于她的氣味依稀淡了不少。

一口一口地抿着苦澀的啤酒,黑眸在暗夜裏孤單寂寥。

之前的熱鬧仿佛是短暫的幻影,被風一吹就散了。

郁清河離開前停在門口悶聲問他後悔嗎?

他說他後悔以往對簡析不好,總對她兇,當簡析真要離他而去時,他以為她會糾纏一輩子的篤定瞬間崩塌。

他後悔嗎?

傅寒時仰靠在床尾,大概是酒精攪動心緒令他眼周發熱,忽地他又想起她跟別的男人離開時對他的那抹笑。

她走之前,看到他了。

甚至還對他笑了一下。

就是笑容恣意冷淡,又有些嘲諷。

他終于品嘗到今生以為不會體味的悔恨和苦澀。

傅寒時仰着頭,有什麽東西順着瘦削的臉頰落下來。

後悔了,可此時再說後悔有什麽用?

第二天一早,在門外久等不見總裁出來,助理又等五分鐘之後只好惴惴不安拿出備用鑰匙進門。

進門之前還在胸口劃個十字架低喘口氣保佑自己。

希望一會兒能看到一個“正常”的傅總。

自從老板娘離開之後,老板就……

不太正常,整日陰雲缭繞,氣壓低得他人不敢近身。

這之前說老板娶老板娘只是聯姻沒有感情的人,他想挨個拎着他們耳朵過來看看!

都瞪大他們的狗眼看看!

腳步輕輕踏上臺階往二樓走,酒氣愈發濃重,助理的心啊也提的越來越高。最近公司裏的氣壓着實低的驚人,多少高管跟他打聽老板到底怎麽回事,他哪敢說老板後院失火啦!

老板躺在老板娘那側的地毯上,別問他怎麽知道的,實在是床頭櫃上粉色的發箍太明顯。還有許久未動的馬克杯,明明放那許久,但一絲灰都沒落。

能看出被精心“照料”。

助理在心中默默嘆氣,老板這真是,早幹嘛去了。

這些日子他也瞧明白了,老板娘才在食物鏈的頂端,就是那心啊可硬可硬了。

英俊非凡的老板雖然躺在地毯上,也跟仙人墜入凡間似的充滿了清冷出塵的味道。

就是,怪狼狽的。

聽到聲響,傅寒時眼睫顫顫,蹙眉緩慢睜開眼,恍惚看到人影時黑眸一亮,待看清來人時眸光又黯淡下去,擡手按住痛脹的太陽穴啞聲道,“你怎麽來了?”

助理忙躲開眼低聲解釋,“一會兒有董事會,我來接您。”

“哦,差點忘了”,傅寒時緩緩坐起身抻抻襯衫領口靜默半晌後突兀問道,“她要拍的電影叫什麽?”

“老板,您這是……”

助理心中一驚,立刻反應過來。

“你去查一查,然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的老板。”

助理下樓等着,不一會兒見老板洗漱完畢下樓,換上一身質地極佳的西服,一如往日奪目。助理小心翼翼瞅着老板消瘦的背影,總覺得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

安錦今日被謝衍按着寫劇本寫到昏天暗地頭昏腦脹,擠出來的幾版被謝衍先後無情斃掉。

熬到下午兩點,她覺得自己已經被掏空,再也無法擠出來一星半點兒的字,于是趁着謝衍出去接電話時趕緊逃了。

她得去咖啡廳喝杯加雙倍糖雙倍奶油的咖啡緩一緩。

漫步到咖啡廳門外,熟悉的綠色logo,她垂首打開手機app準備點餐,一會兒走到櫃臺時估計就已經做好。

點完一杯,她想了想給衛也和謝衍也各帶一杯。

不過起了壞心思,給倆人點了冰美式,苦死他們!

退出app之後,安錦沒進去,雙手插在大衣兜裏仰頭望着昏沉黯淡的天空。

今年氣候很奇怪,明明一整年都很暖,結果有股寒流從西伯利亞下來,怕會是個寒冬。

中秋後那場雨,嫩黃的銀杏葉被吹落大半。

如今梧桐樹大大的葉子也漸漸枯黃,估計再冷幾場或是再遇到大風,這放眼所及的樹都要變得光禿禿的了。

多熟悉的天氣,去年這時候她義憤填膺地拎着棒球棒去砸車呢。

今年啊,好像有點更慘呢。

安錦牽動唇角,無所謂地笑笑。

如今她一身輕松,這些她已經不再在乎。

手機震動,她拿出來一看是衛也。

衛也激動的不得了,“錦啊,我搞了個直播宣傳咱的新劇本!”

“不是一般的直播,正八經的官方號!”

“就是時間有點緊。”

“你尋思尋思,這邊時間急,就今天晚上,我尋思弄個抽獎造造熱度,你看看咱手頭有沒有什麽跟劇本有關的東西能當獎品的?”

能當獎品的,還跟他們劇本相關的?

在口袋裏亂摸的指尖碰到一個金屬圈,動作微頓,最終将它拿出來。

她的訂婚戒指,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這件大衣裏了。

她之前找了許久。

就它吧。

留着徒增不悅,當作獎品送給別人也許能得新主人喜愛重見天日。

也算是個好去處?

它喚醒的回憶撲面而來,有往日欣喜也有近來的苦澀。

安錦喉嚨哽住,重重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清明。

“正好我手裏有合适的獎品”,她擺弄着精致的粉鑽戒指無謂笑了笑,“就它吧。”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他輕輕晃頭,無聲地祈求她。

大家猜猜,戒指到底~~~~

◎最新評論:

【越看越覺得這男的真惡心,這貨居然是男主,這本書還是破鏡重圓】

【虐死他】

【加油】

【咱就是說be吧直接我無法想象後面he的場面】

【快更新啊~讓我看傅狗追妻火葬場,嘿~傅狗玩不起了】

【讓傅狗心痛死吧,大男子主義要不得】

【情人節還在各種虐狗……】

【安和簡兩位真是太棒了狗男人滾!】

【好家夥,這火葬場我看的太爽了,一點也不憋屈】

【作者大大,虐吧!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好這一口】

【難兄難弟勇敢飛!】

【虐死狗男人沖沖沖】

【送出去了,送不出去我就穿書】

【牛啊牛啊】

【簡析好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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