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作者有話要說：很對不起前面的稿子總是有修改 嗚嗚嗚 這都是小夏火候不夠……後面的 小夏一定好好好好修了再放上去！ 求原諒【淚奔【這章出來的林筱脾氣可能有點xx 其實她也不是潑婦……哎 就是那場病……】最後附上萌妹那裏求來的大約是少年版的黎野……彼時少年 少年…………

之前還處在危險期的林筱，現在已經基本恢複了精神。

醫生說她的心情保持得十分好，恢複還不錯，照這樣下去病情發展也許會減緩很多。

扭臉就看到坐在床邊嘻嘻笑着給林筱削水果的商澤端，顏染白心裏怪怪的酸。

他最近往醫院跑得十分勤快，一張巧嘴原本就很會說話，俊臉又十分讨人喜歡，林筱對他是越看越滿意。

本就處在風頭浪口的尴尬階段，商澤端更是三天兩頭找理由約見顏染白，讓她避之不及，卻又沒有合适的理由推卻不見。

公司上下關于兩人在交往的傳聞也就更盛，顏染白不禁覺得身心疲憊。

無數次，她惱透了那晚的感性與不自持，造成了如今原本不必要的煩惱。

果然，貪心就累。

你顏染白要是沒有一點私心，管他三七二十一，當初直接開口拒絕豈不是更好。

“商澤端。”她站在門口，輕聲喚他。

商澤端悄悄起身，生怕驚醒了剛剛入睡的病人。跟在顏染白身後出門，兩人來到小花園散步。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商澤端笑着搖搖頭，說理所應該。顏染白很快接了上去：“這并不是你的應該。”

微風徐徐，帶來了一絲熱，也吹來了天邊斜陽的暖暖金色，萬物融化在這鋪天蓋地的暖色調裏，沉醉。

就在這看似唯美浪漫的風景下，顏染白輕輕開口：“我想過了……”

“我們回去吧，伯母随時可能會醒。”無情地打斷她，商澤端朗朗開口，“她最近情緒可不太穩定，很容易發脾氣。”一邊說着，已經背過身子大步離開了，并沒有等着顏染白的意思。

又是這樣。每等到一個機會想要明說，他總是擡出林筱來打斷。

照顧林筱，商澤端确實事事仔細周到挑不出毛病。這也剛好成為了他的擋箭牌——一面能夠讓愧疚和歉意完美堵住她的口的盾牌。

然而顏染白也不會坐以待斃。

即使言語上不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她在态度上的疏離也已經表明了一切。

其實如今根本無須她再開口拒絕，那純屬多此一舉。商澤端當然懂得這疏離之中的回應，如果他願意放手，根本就不需要她多說什麽。

火紅的西下圓日挂在樹梢，漸漸沉隐。貪婪地沐浴在餘晖裏，總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來轉去。

她理不出頭緒，索性搖頭想要抹去一切幻影。

然而，更清晰的，一對勾魂瞳孔浮現在腦海。顏染白一時怔在原地。随即，越來越近的，是一張放大的笑顏，三分清冷三分挑.逗，剩下的則是滿滿的驕傲。

失聲啞笑，她扭身踏上回去的路。

為什麽不願接受商澤端？偏偏這個原因，你怎麽就從來沒想過……

**

八月的城市已經熱浪滾滾，一出空調室就好似走進了巨大的蒸籠。汗珠不斷滲出，渾身膩呼呼濕噠噠的難受。

人行道，身穿嫩綠吊帶裙的窈窕女郎心情愉悅地走在路上，長長的頭發往後梳光，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晨光照在她飽滿的額面上，整個人看起來水靈清爽，又別有一番清麗風味。

顏染白特地選了大清早去醫院，空氣清新陽光靜好。

她來到病房門前，先小心翼翼地向裏面張望了一番，确定商澤端不在裏邊，才放心大膽地走了進去。

“媽——”推開門，顏染白笑靥如花，這笑卻在下一秒凝滞了。

從病房裏面的陽臺走出來的高大身影，帶出清爽的陽光氣息。他套着件白色清爽體恤，明明是很普通的休閑裝，穿在身上硬是散發出逼人的貴氣。

“黎——野？”顏染白有些疑惑地出聲，心裏轟地竄起一陣歡騰的小火苗。

黎野手上還捧着一盆她認不出的小草小花，勾着嘴，笑得純良無害地跟她招呼：“我來了，顏染白。”

淡若天邊行雲的一句問候，卻仿佛是期待已久，來得心照不宣。

之前的相處插曲又冒出了水面，跟她心底那點秘密的小心思糾結纏繞，但又不能當着林筱的面真正表露。

各種曲曲折折的情愫反射回她心裏，反而起了一絲絲莫名的小別扭。

顏染白隐而不發，選擇沖他笑笑，颔首點頭。

落在林筱眼裏，這樣的不言不語則甚是冷淡，便開口斥責了她幾句。

瞧見她有些灰白的面容，顏染白了然此刻的林筱心情不佳。可即便如此，顏染白也免不了些些尴尬。

“伯母，不礙事。我把這個弄好再進來。”柔和的聲線像溪水蜿蜒，配上那對桃花眼，更是人見人愛。

原本是為她解圍的舉措，撞進此時顏染白的心裏，偏是最見不得他這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她一臉的不以為然。

裝吧！看你就裝！

心中這樣想着，她一面用眼睛剜着他走向陽臺的背影，一面狠狠削蘋果。手上的刀子削得一下比一下深。

“別在這呆着，去幫黎野擺一下陽臺的花盆。”林筱皺着眉頭開口。顏染白乖乖聽話，并不忤逆她的意思。

陽臺的空氣比室內好很多，有清早濕濕的涼意，又有混合的草香，聞着十分安神。

顏染白看着正彎腰蹲在地上忙活的黎野，看他烏黑的短發在晨光下閃着微光，還有側臉柔勁的輪廓和好看的下巴。

“顏染白，你就站在那裏看着吧，不用幫忙了。”黎野頭也不回，大聲說道。

此話一出，她哪裏還敢閑站着偷懶。果然，房內立馬傳出一個火大的聲音：“小染，要好好幫忙！”

賭氣地蹲在這個害人精旁邊，顏染白移動花盆的時候故意不輕不重砸了他的腳。黎野悶聲哼哼，也不做反抗。

見他老實了一點，顏染白心裏才舒坦了大半。

“你買的這些？”

“嗯。”

“我媽住院的消息沒向外公布，你怎麽知道？”

“巧合。”

“那你又怎麽知道她在這裏？”

“緣分。”

問了等于沒問，顏染白幹脆緘口。

她抱着瓷盆起身，想要把它搬到那端牆角，走了兩步卻感覺腳下一絆，手中的瓷盆應聲落地，人也踉跄着向前傾去。

眼看身子就要撲倒在滿地的碎片上，顏染白喉頭竟哽住了不能出聲，只閉着眼咬牙等待痛楚的到來。

當然她并不會真的摔上去。

某黎計算好時間跟角度以後，飛快地伸出雙臂接住了她，順便讓自己的手臂跟碎片親密接觸，留下一道鮮紅的口子。

“嘶——”黎野還是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

完全不同于上次落入他懷裏的驚慌失措，顏染白并未急着起身，反而鎮定地睜開眼睛，一雙眸子黑白分明，眼珠靈活而有神。

其實，褪下職業裝的顏染白，真的很像一朵剛剛打上露珠的花苞。

清新，又水靈動人。

黎野用澄澈的眼神看着她，認真道：“怎麽辦呢顏染白，為了救即将摔倒的你，我光榮負傷。”

顏染白這才不慌不忙站起來。只見她擡眼直視黎野，一字一頓口齒清晰地不屑說道：“黎野，是你絆倒我。”

他深深吸氣淺淺一笑，不置可否。

“怎麽了？”微微揚高的詢問從屋內傳來。

“小染摔倒了！”

“我……沒事……”

顯然，前者的聲音遠遠雄厚于後者，直直傳進房間內。

顏染白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她心虛，不為其他，而是聽見黎野的那聲“小染”後，對自己自然而然降下來的語調心虛。

他從來，沒這樣親昵的稱呼過自己。

兩人并肩靠近床側，林筱将顏染白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安然無恙才算完事。

“人越大，做事越要小心。”唠叨一句，林筱眼神很快瞄到了黎野并沒有打算遮蔽的傷口，“哎呀！黎野，你的手臂怎麽劃傷了？”

“沒事沒事，一點小傷，接住小染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聽他故意強調，顏染白輕輕冷哼，耳語道：“奸詐。”

黎野毫不客氣地回複：“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那邊林筱一副滿臉過意不去的模樣：“小染，黎野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你帶他去包紮一下。”

顏染白知道反對無效，準備提起包包就走人。

手機叮叮咚咚适時響起。

“喂——”顏染白沒看電顯示，直接接起。

“染白，是我。”這樣有生氣而又深情款款的聲音，自然是商澤端。

“哦。”

“哦？”商澤端反問了一遍。

“說吧，什麽事。”

商澤端心頭針刺般寒了一下。盡管知道她對自己一向如此，但是每次聽見這樣冷淡的回應，還是難以避免的心酸。

商澤端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犯賤。

深吸一口氣，他在電話那頭保證自己面帶笑容：“待會有空嗎，我們去看電影，順便中午一起吃個飯。”

“不了，今天有約。”終于可以幹脆爽快地拒絕一回，顏染白說得很有底氣。

那邊的聲音明顯低迷了下去：“噢，那好吧——”就在顏染白即将挂斷電話那一刻，商澤端還是很沒骨氣地忍不住添了一句：“跟誰啊？”

“你不認識。”顏染白淡淡一句，然後道別扣機。

電話那端，商澤端則是狠狠地踢了垃圾桶一腳。

“操.蛋！”

“你不認識”之于商澤端，就是“不關你事”，或者說“關你屁事”。

越想越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哪點好，自己怎麽就跟着她不放了。他熱着臉追了大半年，到頭來還是這麽個結果。

不就是女人嗎？！離了你顏染白，爺爺我還活不成啦？

“岚，找個女人帶過來，頂風.騷的那種！”

“你管我幹嘛，叫你找你就去找！十點送她到xx商場來。”

**

挂斷電話，顏染白面上難得地輕快。

“阿澤？”林筱沉聲問道。

顏染白聞言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黎野的眼神則閃了閃。

“這小夥子不錯，你也沒別沒事忽悠着人家玩。”

顏染白皺眉：“我沒有。”

她不愛林筱插手這事，但林筱卻并不這樣認為。“你沒有你幹嘛躲着他？！”聲音突然地拔高，拎得站着的兩人心裏俱怔。

她原本脾氣就不太好，因為這病，性子更加孤僻，性格也變得更加喜怒無常。有外人在場都還好，私下裏卻時好時壞。

對此，顏染白從不抱怨什麽，也總是忍着。然而像今天這樣當着旁人面失态，卻并不常見。

“人家來醫院照顧我的時候，你就不見個影兒！生個女兒，還不如外人貼心！養你來做什麽的？”

死死咬住嘴唇，顏染白不置一詞。

林筱還越說越來勁，話題東拐西拐，嘴皮子翻飛字詞直往外飛。

黎野心裏的訝然不小。撞破別人家裏的私事，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終歸是不太好。他未曾想過，顏染白母女的相處，竟會是這樣。

剛要回避，目光偏巧不巧落上了她的側臉。

登時，黎野的視線再也無法挪開。

那白皙的面容上呈現的，是多麽令人想生生折斷的不屈，是多麽熟悉的倔強表情，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

讓時光掩埋掉的過往通通被風吹開。

黎野又看到了那些曾經。眼前的面孔跟當年的他，兩個影子相疊而成，其中的隐忍不差分毫。

唯一不同的是……

他隐忍之下的心，蘊育着無限的恨意與瘋狂，而顏染白，從她的雙眼中，黎野找不到恨，唯獨只讀出兩個字——委屈。

林筱還在說道不停，扯得老遠，話也很不好聽。

“還不如當初沒有你，如果沒有你的話，顏輝也不會……”這一語未完，她竟然低低嗚咽起來。

“媽！夠了！”像一只被刺激到的刺猬，顏染白突然開口，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她語調冰冷，說出的話也同樣沒有溫度。“爸爸的死，你真覺得怪我嗎？”

林筱愣住了，她第一次看見顏染白這樣盛氣淩人的模樣。

她的小染，從來的都是乖乖聽話的，最多不過頂一兩句嘴，看見自己不開心又會馬上閉上。

可是現在，她生氣了。

顏染白嘴唇微微翕動，似乎還想說什麽，黎野卻伸手拉住了她，淩厲百倍的眼神跟冰刀子一樣射來。

以暴制暴的效果就是，顏染白乖乖住了嘴。

她身子輕顫，瞳仁緊縮。一咬牙，甩手扔開黎野，轉身離開了病房。

“伯母，您保重身體要緊。我去看看她。”黎野平靜地說。

林筱讷讷點頭。“你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方便停留太久，他追着顏染白的身影跟出去。迎面撞上在外候着的陳管家跟桃姐。

見兩人面上有擔憂，黎野鎮定交待：“伯母的情緒不是很好，勞二位多留心。不過，她暫時不希望被人打擾。”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