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Sherlock

我把John丢進屋子裏最安全的角落，我不會允許有人看見他剛剛瀕臨高潮後燒熟了似的可愛模樣，他一副欲求不滿的表情，好像還不夠，要不是時間倉促，我真想再給他多一點。

我将黏糊糊的手指頭背在身後，站直身體看著John請來的小保姆抱著孩子走上來，Sherly放學了，她背著一個小書包，也站在我面前。

下一秒，小保姆看見我褲子聳起來的高度倒抽一口涼氣，伸手捂住了兩孩子的眼睛。

我有點尴尬又抱歉的站在她面前，腦袋裏想的不是該怎麽向她解釋，而是要用什麽借口才能讓她把兩孩子帶出去，最好半夜才給我送回來。

我提出延長今天的看護時間時，她不出所料的拒絕了我：“我不是這兩孩子的媽，我只是個出來兼職的大學生，而且，我已經盡我所能幫助照顧他們了。”

“好吧。”我只能幫John到這裏了，我聳聳肩，朝她走過去。

小保姆大叫了一聲，舉高雙臂，把手腳亂蹬的小男孩擋在她身前，想要用小Johnny當武器和我這個3歲就開始練習拳擊的業餘拳擊手打上一架，她閉上眼睛狂喊著：“你這個變态的勃起怪胎不要靠近我！！！！”

我皺皺眉繞過她，往浴室前進，用背影鄙夷的對她說話：“別自作多情了，我勃起又不是為了你。”

為了John，全部都是為了John。

很明顯的，我和John又逐漸回到了以往那種“靈魂伴侶”的相處模式。

兩個月以來，我碰他的次數可以用一只手的手指頭數清楚，Sherly經常捧著一本愚蠢到掉牙的插畫本黏在她父親身邊，纏著他講上面沒有邏輯不可理喻的故事。

而我原本擺著無數福爾馬林藥水瓶的餐桌已經變成了正經吃飯的地方，所以我為了實驗得碾轉於離這裏17分锺車程的醫學院，在那裏一過就是一整天。

逮到房東太太心情好并且很清閑的時候，John會難得發揮一次他的機靈，從孩子堆裏開溜，跑過來在我實驗室裏傻坐上一會兒。

我在數之不盡的儀器間擡起眼皮尋找他的身影，他背著雙手，裝模作樣的徘徊在櫃子底下，假裝他看懂了那些瓶子裏的東西。

“這是一塊趾甲？泡在藥水瓶裏的腳趾甲？”他湊近那個瓶子用他有限的智商揣測那驚為天人的神奇趾甲是犯了什麽事兒，才會被我逮捕到瓶子裏關起來泡著。

“前公爵就是靠它定罪的。”我輕描淡寫的回答，“這是我年輕時的案子，那會兒你還在倫敦大學的醫學系裏專心的泡妞。”

“哼，我可是滿分畢業的。”John驕傲的看了我一眼：“我至今還是他們的榮譽校友。”

我一心二用的對付著滴管，回應John的視線，“你喜歡看我做實驗？嗯哼？你已經在這個小空間裏閑逛了3個小時了。”

John傻乎乎的抿了抿他薄薄的嘴唇，仰著頭略帶純真的說：“除了追電視節目我充滿了堅忍不拔的毅力以外，我偶爾對科學也是有鑽研精神的。我很好奇你在做什麽實驗。”

“我在測試植物的血液，你知道植物也是有血型的，我最近對這個感興趣。”我說完以後，将目光收回來，繼續專注在我手頭上的步驟，但我沒有放棄和他聊天的美好時機，我也詫異，并不擅長和人類交際的我居然能和John聊上一天一夜，出遠門時，我們經常能從坐上火車的那一刻開始一直說到下火車為止。

他非常有耐心的聽我說話。

我覺得他是世界上對我最有耐心的那一個人，我覺得他生命中的每一絲每一分的耐心都耗盡在我身上。

等我從實驗中回過神的時候，John不知不覺已經從桌子對面走到了我的肩膀旁邊，全神貫注的觀察著玻璃片上的植物血液融化在特殊藥劑裏的暈染情形，他看的神态過於關注顯得他此刻非常迷人，桌面上的臺燈燈光折射在他金色的短發上，産生了一圈奇異的光暈。

我有點想吻他，還沒有思考在此刻接吻的時機是否最佳，我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朝他傾斜過去，John吃了一驚，瞪著我朝他靠近的臉，我忍不住笑了：“你看上去像在等著我給你一拳。”

“噢該死，你總是喜歡這樣慢吞吞的，你再不行動就該換我給你一拳了。”John熱情又主動的說著，雙手捧住我的腦袋，将他可愛的小嘴重重的碾在我的嘴唇上。

我不得不說這個吻我滿意極了，這是繁瑣的實驗過程中我得到的最好的中場休息。

John心滿意足的吻過我之後，一屁股坐進我旁邊的圓凳子上，雙手層疊在桌面，在旁邊盯著我進行每一個步驟，他現在這樣，有點像在大學裏追過我的那些小女生，噢這種不重要的事我從來沒有在John的面前提起過。

在John眼裏，我和女人發生戀愛關系等於半個世界末日，我也很難想象我要和John以外的人進行這些肉麻的舉動，那一定會讓我發瘋或者生病。

John忽然間嘆了一口氣，淡淡的微笑著，雙眼裏閃耀著我看不懂的碎光，他低聲的說：“媽的，這樣安靜的看著你，我覺得好幸福。”

我挑了一下眉，“為了獎勵你這句話，今晚我們下館子？”

“非常好。希望我晚點回到家以後，仁慈的Hudson不會殺了我。”

“不不，她肯定不會計較的，她喜歡小孩。”

“啊，”John悲觀的搖搖頭，“也許今晚以後她就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我在旁邊哈哈笑了兩聲：“她連我都能忍受下來，世界上沒什麽能難倒她的。”

John擡起一根食指，纏繞著我額前的劉海，“是啊，”他溫柔的說：“不過，她能忍受你，也因為你是如此獨特和美好，Sherlock，你簡直配得上所有美好的名詞。”

這贊美像陽光一樣照進我心裏，我全身暖洋洋的，湧上一陣暖徹心扉的感受，我放下手裏所有的工作，展開雙臂抱住John，讓John像個布娃娃一樣倚靠在我肩膀上，他輕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呼吸聲就像在對我訴說別人都聽不懂，只有我一人能夠聽見的情話。

我想，我這塊萬年堅冰早已在他懷裏融化成海洋。

我們照老規矩去以往那一家餐館吃晚飯，John看上去興致很好，面對老板一如既往的調侃他看起來蠻不在乎的。

換做平時，John早就幹瞪著眼用雙拳砸著桌子拼了命的辯解“他不是我男朋友，而我是直男！”

可今晚，John很腼腆的對老板說：“謝謝你的蠟燭。”

老板略帶訝異驚喜的看了我一眼，用菜單擋住John的視線，在胸口偷偷的對我豎起一根大麽指，“哦，Holmes，你終於把到手了。”

我白了他一眼，用不耐煩的眼神趕走他。

“你們在打什麽暗號？”John從手裏的菜單擡起眼掃視我們。

“沒什麽暗號，醫生，我祝你們幸福。”老板說著趕緊溜進櫃臺裏躲了起來。

John呆呆的望著我，“Sherlock？”

我鎮定的說：“John，別在意了，你得慢慢習慣，我相信你會習慣的，成為Holmes的女朋友什麽的，這件事總會公諸於衆的。”

“噢蒼天。”John擡起雙手撐住額頭，“我盡量适應。等一下……”John遲鈍的腦袋反應了過來，他瞪著我，不滿的抗議道，“嘿，我才不是女朋友！怎麽看也是你比較像女的，你的頭發都能紮辮子了。”

我聳聳肩，“随你啊John，”我微笑道：“不過我認為，就床上這方面而言，你喜歡我把你當成女朋友一樣呵護。”

“去你的……”John的聲音小了下去，他努力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菜單上，居然老實巴交的不再反駁我。

晚上9點我們回到家，Mrs Hudson從樓上靜悄悄的走下來，低聲的說：“我還以為你們去酒店開房，今晚不回來了。”

John一下子就臉紅了，兩只小耳朵像凍壞了似的紅通通的，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老太太這話裏頭有值得讓他害羞的點？

我們在起居室裏面對面的脫了外套，我陪著John走上三樓，他蹲在小木床旁邊，吻了吻他女兒的額頭，然後把他的小兒子從嬰兒床裏抱起來，John狠狠的用他的胡渣将那胖嘟嘟的小臉蛋虐待了一遍，差點把孩子弄醒，John趕緊把咕嚕咕嚕說著夢話的小奶油放回床裏面去，細心的幫Johnny蓋上被子。

他的孩子有他的基因融合在裏面，Sherly有John的頭發和鼻子，而Johnny有John的眉毛和嘴巴，他們是John血脈的延續，是John美好的産物，他們長大後，将會擁有John的優點，也會有John的影子在其中。

我站在床邊，看著他幫孩子掖上被子的動作，一時間心裏在強烈的悸動著，我不知道我為什麽心髒怦怦直跳，我覺得他此刻實在是太溫柔了。

我拽住他的胳膊，看著他。

John在嬰兒床旁邊回過頭，疑惑的望向我，“怎麽了，我的Sherlock？”他悄聲的說。

“John……”我發現我的聲音竟然正在奇異的發抖，我将另外一只手塞進我的大衣口袋裏，捏了捏絲綢襯布裏頭藏著的那個硬硬的小盒子，我看了他漫長的幾秒，鼓起勇氣将盒子拿出來，我看見我的手指也在抖。

而John整個人都僵硬了，他不知所措的望著我變出這麽個吓人的小玩意兒。

我打開藍色的天鵝絨小方盒，裏面有一枚式樣很簡單的戒指，我用兩根手指頭捏起戒指，放在他鼻尖下，低聲的詢問他，“可以嗎？”

John發出一聲奇怪的嗚咽，他立即用手捂住嘴，生怕吵醒孩子，他含糊的說：“你突然間這是見鬼了……”

我的情緒激動得不得了，顫抖著手，抓起他的左手，再次問他：“John？可以嗎？”

“該死……”John忽然哽咽了，我看見他點點頭，他連續點了兩次頭，沙啞的像個說不出話來的人，“可以，天啊……”

我把戒指往他無名指套了上去，尺寸剛剛好，不大不小，非常合适。

John擡起手看了又看，我懷疑他在觀察這戒指是不是真實的，從他的表情看來，他也許覺得他在夢游。

“我愛你，John，我們結婚吧。”噢，為了對應這句話，我應該單膝跪下，我應該這樣做，正當我要彎曲膝蓋跪下去時，John撲過來将我熊抱住。

“你這麽詭異的使出這招，把我心髒弄的要跳出來了。”John在我懷裏輕聲的說。

我擁抱著他，手指揉著他的後頸，在他耳畔邊用氣流說：“我原本想明天晚上再說的……沒忍住。”

我說的是真心話，我連餐廳和鮮花都訂好了，結果剛才看見他替孩子們道晚安的情景，我覺得這人我非得立即娶了他不可，立即，馬上的，刻不容緩，於是我剛買了不到24小時的戒指盒就從我口袋裏探出腦袋來徹底露餡了。

我秉持不安的心情又問了一遍，“那麽John……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John沈默了一小刻，這一刻對我而言猶如煎熬的幾星期，幾個月。

他起初短促的恩了一聲，然後才說：“願意啊，Sherlock，我都把戒指戴上了不是嗎？我願意和你結婚。”

我高興的簡直要蹦到天花板上去了，我摟住他，讓他雙腳離地，眼看又要抱著他在房間裏歡快的轉圈，John趕緊制止我，“嘿！我不想吵醒這些愛哭鬼！”

“噢，你說的對。”我乖乖的放下他，和他手牽著手朝樓下走去，John一路上都在看他的戒指。

他像被抽空了靈魂，不敢置信的說：“你真厲害啊，Sherlock，一開始是先請我回來住，然後讓我和你睡同一個房間，接著把我倆小孩也弄到這裏來了，然後你……向我求婚了……經歷了這麽多，我怎麽能拒絕你……這些事你都計劃好了的是吧。”

我否定他，“這可不是我這輩子最有自信的計劃，我的John，你随時可以說NO，随時可以，你可以拒絕和我再次同居，你也可以抗議我和你同一個房間，即使我們睡在了一起，你也可以把我踹下床去，你要是知道我讓你搬回來之後有多麽的提心吊膽，你肯定會抓著我這個小辮子笑話我半年的。我擔心你會走，就如你之前和別的女人走掉兩次一樣。”

John站在樓梯邊看著我，“於是你想用一個戒指套住我？”

我微笑了，“是的，John，我想套住你，讓你一生一世都在我身邊，這樣一來你不會再被別人搶走了。”

John的臉蛋都在燃燒，他嘟囔著說：“真有你的，在那房間裏這麽突然，我都沒有思考的餘地。”

我用手指去試探了一下他臉頰上的溫度，燙到讓我心疼，我俯低嘴唇，烙印在他滾燙的臉頰上，然後把嘴唇挪到他嘴唇上，每一次和他親吻得到的反應都會給我帶來驚喜，John Watson從不會讓我厭煩，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