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F by Ferragamo Black /[限] (1)

★好孩子的道德宣傳★

★本篇18禁有,未成年者請勿觀看★

6.【F by Ferragamo Black /夜色】

前味:青蘋果、薰衣草

中味:胡荽種子、馬達加斯加黑胡椒

後味:勞丹脂、薰草豆

每個人都有規則。你的,與我的。

可是有些時候,那些規則并不重要。

「所以,該怎麽聯絡你?」呆呆地躺在草地上,直到蔚藍的天空開始出現夕陽,費南德才打破幾乎長達半個小時的沉默。他懷疑羅伊已經睡着了,也許在中央公園睡午覺感覺不錯,但他半點也沒有在這裏過夜的意願。

過幾秒羅伊終于回答,聽起來不像是回答。「費南德?法布雷加斯?」

單手撐起身體低頭睨他,「我以為你很清楚。」不會真的睡一覺醒來迷糊掉了吧?

把浏海往後撥,羅伊從口袋撈出手機按幾下,惺忪的眼睛停在某個頁面看了一會兒。

然後問題就來了。

當你的約會對象突然說出某些你的個人資料(以他的情況是科系),可是這項資訊你并沒有對那名約會對象透露過,這時你該有什麽反應?

A你調查我?(發怒)

B你怎麽知道的?(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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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你好厲害!我崇拜你!(脫衣獻身)

D以上皆非

……C是個不适當的選項,不在意被人撞見和當衆表演是兩回事,他倒是很樂意兩人單獨相處時脫給對方看。

「我不記得……有告訴你。」A和B的反應太直接,他想問但是不想追問,于是他選了D。

「你的記憶很正确,別擔心。」羅伊把手機塞回口袋,躺在豐厚的草皮上搖手指,看起來就像個痞子……長得很好看,卻硬是要故做神秘笑得一臉欠揍的那種。「來打個賭如何?我們的下次見面是下星期二。」

「約定好了何必打賭?」

他雙手枕在腦後,眯着眼,「不必約時間地點。」

「哦……這麽有自信。」費南德翻身坐起,盤着腿撫了撫下巴思考。羅伊肯定掌握某些他不知道的資訊,這種無法捉摸的感覺……很爛。他扯動一邊臉皮,皮笑肉不笑。「賭注是什麽?」

「好問題,我想想。」要賭什麽羅伊也沒想,他只是想玩個游戲來為生活添加一點娛樂。

「如果你輸了,告訴我你怎麽知道……」羅伊看着他的眼神帶着笑意,費南德忽然停下不語,他發現他說出來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這賭注小得可憐。

他可以假設所有可能的答案,最嚴重也不過是羅伊與中情局或聯邦調查局有關系。而說實話,真要有關系,對他來說哪裏嚴重他也不知道。

又或者羅伊雇偵探調查每個他認識的人、再更糟糕一點,可能羅伊的家族與他家有過節——好個莎士比亞的浪漫——費南德嗤笑;當然還有可能羅伊是個靈媒、也許他們的前世有過交集,要真是這種原因費南德覺得自己可能得去研究佛洛伊德。他寧願想成羅伊其實暗戀他很久,調查喜歡對象的資訊這種事很正常,至少這想法可以滿足他的虛榮心理。

「怎麽知道你的科系?那沒問題。我很意外,你的胃口真小。」稍一使力,從仰躺切換為坐姿的動作相當俐落。

「不,換一個。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伸懶腰舒展身體,幾秒前的俐落馬上染上散漫慵懶,「不觸犯法律與個人原則的前提下,請說。」

「『答應我一個要求』。」

費南德稍稍加重語氣,羅伊立刻反應過來。他也覆述一回自己幾秒前說過的話,換掉結語。

「……在不觸犯法律與個人原則的前提,好。」

羅伊沒有問。

費南德的賭注可大可小,羅伊的履行與否,在那句答應的前提之下可以握說有絕對主導權。

當然,對于賭約,羅伊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擁有但書的應允不過是在幫意外發生的百分之十作防範。

「那,如果我輸了,你要什麽?」費南德問,禮尚往來,有輸自然有贏,兩方的賭注。

「一樣,一個要求。」

費南德真想跟他說你實在很沒創意,可是若羅伊真的說出一個具體的條件,說不定他的評價馬上會從沒創意降級成無趣。

「與你相同的回答太乏味,」費南德說,答應得很爽快。「好,一個要求。」

「任何事?沒有但書、沒有前提?」羅伊有點意外,這麽簡單?

「沒有,只要我做得到。」

「看來是我誠意不夠……」他輕笑,認真反省自己的态度,外表依然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尊重每一位約會對象、盡量對等給予,除了那些他做不到的承諾。他自認這是個好習慣,費南德答應時也說過『只要他做得到』,雖然羅伊在提出要求前也會衡量對方的能力範圍、絕不會提出無理或天馬行空的要求,費南德那句話根本沒有必要……

可是,聽到費南德那麽幹脆的回答,羅伊在心裏忽然覺得,自己比起他來,是不是少了那麽一點誠意。明明只是說法不同、追根究底意思是完全一樣的話啊?

「反正,我會贏的。」羅伊沒有得出結論,逃避似的暫時将疑惑擺到一旁,喃喃地說。

「我猜你只喜歡玩有把握的游戲。」環上那個抱着單膝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男人肩頭,費南德低沉深邃的男低音附在他耳邊,聲音很輕,卻充滿重量感,「雖然我讨厭輸,但沒關系,我很樂意陪你,只要你高興。」

眨眨眼,羅伊看着費南德,沒有說話。費南德環在肩頭的手移到羅伊後頸,姆指指腹緩緩摩娑,手掌幾乎覆住了發尾到肩胛上方那一塊肌膚。他湊過去吻羅伊的臉,想要向對方反映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結果出來還要很長一段時間,在那之前我想填飽我的胃。」

「餓了?」耳邊傳來低低的應答,不停有細碎的吻落在臉頰邊緣與下颚。有半邊身體靠在一起,他拍拍費南德大腿,假裝以為這樣的制止有用。「安分一點。要在附近的餐廳?還是回家叫外賣?」

也許有用吧,至少在公開場合。

「熱狗。」費南德挪動下巴随便指路邊的攤販,另手直接蓋上旁邊人的褲裆揉搓,充滿暗示與性騷擾。

「唔,我比那有看頭多了。」發表完感想,羅伊拍開他的手,邊笑邊說:「餓還不快點去買。」

「你是很有看頭……回家再吃。」雖然大庭廣衆下不能真的把人怎樣,費南德還是多摸好幾把以後才滿足地放開走去熱狗攤。

留在原地的羅伊皺眉苦笑,喃喃抱怨的聲音裏沒有一點愠怒,只是對自己拿費南德的嚣張行迳一點辦法也沒有這件事充滿無奈感。把臉埋在膝蓋裏,好一會兒才長長嘆口氣。天氣這麽晴朗、空氣這麽清新,他們的對話竟然如此下流。

「真是的……」拍拍膝蓋站起,離開草皮和青草香,直直走向背對着自己,正在購買晚餐的男人。

羅伊才一靠近,費南德立刻轉過來。他看到羅伊沒有太訝異,反倒是羅伊看到攤販準備的熱狗堡數量疑惑了一下:「你不會只打算吃這個吧?」

「當然不,一個給你的,蕃茄醬還是黃芥末?」

「都要。」

将正好數量的銅板放在工作臺上,費南德把其中一個熱狗堡遞給羅伊。

他們随便找張椅子坐下,搭配附近街頭藝人的表演,三兩下解決這份餐前點心。

費南德發現,羅伊在用餐時總是很安靜。他不是不說話,而是把大部分的專注力都擺在食物上,即使開口,也是把口中的食物咽下以後。

「離開這裏前叫外賣的話,回到家就不必等太久。」羅伊估量一下自己的胃還有多少剩餘空間,再算算開車時間,掏出手帕擦手,哪怕十指半點醬料也沒沾上。「還吃得下嗎?

「當然,又不是那些減肥中的女人,怎麽可能吃一份熱狗就飽了。」這份量只夠止饑而已。

「想吃什麽?中國菜?披薩?」解決完填牙縫的點心,繞過名符其實真的很多烏龜的烏龜池,往進來時的方向慢慢走去。

「海鮮。」費南德看着那些悠哉爬行的烏龜說。

「日本料理很多,生的。」瞥一眼費南德視線的方向,羅伊忍不住笑了下。海鮮,他決定不提醒費南德這是淡水。

「要煮熟的。」提議否決。

「海鮮義大利面。」羅伊幹脆拿出手機,在搜尋頁面上打了「海鮮」和「外賣」兩個關鍵字。

費南德攬住他繼續走,避免羅伊因為沒有看路而發生什麽意外,嘴巴沒有閑下地繼續否決那道義大利料理。

「那不如給我海鮮飯。」

「好,海鮮飯。」馬上改換關鍵詞,有指定比漫無目的搜尋簡單。很認真想解決民生問題的男人随口問。「對義大利面有偏見?」

「我覺得會吃不飽。」

随着搜尋結果出來,問題就從吃什麽轉變為要吃多少。羅伊在一家提供外送西班牙菜餐廳點了混和橄榄和蔬菜總彙,他擡眼注視一直攬着他的腰,明顯将他護在身側的費南德。對方以眼神詢問,最後羅伊搖搖頭,向通話中的餐廳服務人員加點炖牛肚與海鮮飯。

天色漸暗,穿過廣場後人逐漸變多,他知道費南德這舉動只是要避免他與其他行人擦撞。有好幾次羅伊想告訴費南德沒有必要,即使在說話,他也會自己注意;況且男人跌跤或擦撞沒什麽大不了,過往羅伊都是處于保護者的立場,對今天的立場倒錯感到詭異,而且微妙。

切斷通話,費南德輕輕拉他閃避旁人。移動的幅度不大,交錯瞬間他猜測還有幾寸的距離,不刻意回避應該也不至于撞上……或許會擦過,只是可能,怎麽看都沒有移動的必要。

可是費南德這麽做了。

然後羅伊再也說不出口要他放開。

曼哈頓的上西區寧靜悠閑,內斂同時充滿希望。

這裏有獨特的文化氛圍,街頭轉角都有着情調各不相同的小店和露天咖啡茶座,生活機能方便多樣。

羅伊把車停在某個街角,透過搖下的車窗口從一位滿頭白發但超級有活力的老太太手中接過一個中型紙袋,直接轉給副駕駛座上的費南德。

「謝謝你,瑪蒂。」

被稱為瑪蒂的老太太眼珠靈活的在羅伊與坐在副駕駛座的人身上轉來轉去。「兩個男孩要去吃晚餐?」

「嗯,瑪蒂,他是費南德?法布雷加斯;費南德,這位是我的雞媽媽,普萊森太太。」

「你好,普萊森太太,很高興見到你。」遭受到如此露骨的打量還是第一次,如果是年輕女性,費南德肯定自己會冷哼一聲甩頭就走。基于對年長者的禮貌還有羅伊巧妙的介紹詞,他盡量讓微笑看起來真誠。雞媽媽,什麽形容詞都可以用上去,熱心、關懷他人、充滿保護欲,把她喜歡的人當成小孩一樣照顧。費南德不是很喜歡與這樣的老婦人打交道,她們總是問得太多太深入。

普萊森太太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叫我瑪蒂,普萊森太太聽起來年紀很大。」

「聽她的,」羅伊語氣有些無奈,故意用三個人都聽得到的音量抱怨。「不然我們得餓着肚子看她花幾個小時證明她依然年輕,雖然有時我都覺得這老太太比我還有活力。」

這話的下場是被普萊森太太打,羅伊故意裝出疼痛的臉,「你看,她依然年輕有力。」

「的确是。」費南德一直保持微笑,讓羅伊主導對話。

「瑪蒂,下周找天一起吃頓飯,以你的時間為主,等你電話。」他吻吻普萊森太太的臉頰,像在哄小女孩,「我真的餓了,要先離開。」

「下次不要只說兩個蛋糕,兩個男孩光這樣可吃不飽。你會感激老瑪蒂的聰明。」她摸摸羅伊的臉,拍拍他然後揮手趕人,「快去吃飯吧,別餓壞了。」

費南德看到普萊森太太笑呵呵接受年歲相當于她孫子的年輕男人表示親昵,不禁感嘆羅伊對女人很有一套。從年輕女性到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再多來幾個樣本,就可以證明羅伊的守備範圍從八歲到八十歲不等,相當寬大為懷。

車窗一搖上,費南德惦惦手中紙袋,有點重量。「裏面是什麽?」

轉個彎再往前開,接着滑進地下停車場。「瑪蒂在剛剛那條街上經營甜點店,我請她挑兩款甜點當作餐後點心。」

「一個吻和幾句甜言蜜語對老太太的價值勝過現金。」他剛才沒看見羅伊付款,可能普萊森太太允許羅伊改天再結算。美色就像延遲付款的利息,他壞心地想。「真想知道你擄獲過多少顆芳心。」

「我似乎聞到嘲諷的辛辣味道,這是對于男士受女性歡迎的一種肯定?」停車,熄火,會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不是白癡就是找死。羅伊自認兩者都不是。

「是的,甜心,」嗓音又低又輕,「雖然這種肯定發生在約會對象身上讓人不太愉快。」

「受歡迎不是我能決定的。」伸手按開費南德的安全帶,他下車關上車門,裝作沒聽見那險惡的口氣,示意費南德動作快點。

很聰明,把責任推卸得相當幹淨。

費南德哼兩聲跟上。

再度踏進這層位于二十七樓的大廈住宅,情調不同于昨晚。

——因為餓着肚子的男人就跟野生動物差不多,腦袋裏只有食物,毫無情調可言。那種東西直到他們吃掉裏頭有洋蔥、蕃茄與甜椒的蔬菜總彙、炖牛肚與半盤海鮮飯,感覺食物差不多填滿三分之一的胃袋以後才回來。

他們沒有大費周章坐上餐桌,依舊選擇廚房的工作臺當作用餐地點。為了避免碰撞,羅伊把原本并行的椅子其中一張移到垂直的那面去。

這樣有點距離,但他們依然靠得很近,并不正式,卻有種蔓生的親密感。

「怎麽?」看那個用餐時永遠教養良好的男人,此刻依然優雅地挑開灑在飯上的胡荽堆在角落,挑掉這些香料可是大工程。「不吃?」

羅伊擡頭望他一眼,眼神奇妙地充滿哀怨,像是知道自己犯錯卻不想承認的小男孩:「我不喜歡這個味道。」咬了咬下唇,又低頭盯住那些香料碎片。「但我會吃掉它。」

「不喜歡不要勉強。」難怪他掃掉其他東西很快,一遇上海鮮飯吃得這麽緩慢。

搖頭,「不可以浪費食物是我家的家規之一。」

好像在誰的口中也聽過這種說詞。費南德忽然有種似曾相似的熟悉感。

「非常……良好的家規。」而且羅伊的雙親肯定嚴格執行,才會造成這種讨厭也得吞下的強迫症。費南德半邊唇角勾起的弧度頗高。「吻我我就幫你吃。」

羅伊聽到先是眼睛一亮,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麽而皺眉。

「拒絕也可以,我不介意。」費南德一臉無所謂。

你當然不介意,讨厭的是我又不是你!

在內心掙紮幾秒,最後還是決定不要為難自己。羅伊用餐巾紙擦拭嘴唇、把人拉過來,快速在費南德臉頰上印了個吻。

「這樣不夠。」費南德很不滿。這種吻太沒誠意,羅伊何時變得這麽純情?

「剩下的留到甜點。」低頭把胡荽全撥到費南德盤中,「……都是炖牛肚的味道接吻很怪。」

「我的利息很高。」這是一句說明,而不是詢問對方要不要反悔的問句。

被羅伊瞪一眼,他帶着笑意把香料拌入飯內,「你知道我怎麽收利息。」

「我會花無限的時間來做心理建設等待結算的時刻來臨。」冷冷地說,天敵離開盤裏後羅伊吃東西的速度恢複正常,很快的桌上只留了一盤油漬橄榄,從所剩無幾的橄榄粒來看這頓晚餐只剩下甜點。

空盤直接扔進水槽中,羅伊打開普萊森太太給的紙袋一一把裝在裏頭的甜點拿出來擺到臺面上。

「噢。」費南德出聲感嘆了下,四種不同的點心排開、每種兩份,和原本預期的數量并不相同。「你告訴我的是兩個點心。」

費南德想到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如果對她說要一個面包,他會得到兩個,三個,甚至更多。面對喜歡幫助朋友、喜歡用食物塞滿周遭每一個人的嘴巴,然後用胖胖的擁抱把她兒子壓扁的母親,費南德總是拿她沒辄。

「我無話可說。」羅伊決定下回用簡訊拜托普萊森太太前,要把需求寫得更清楚些。只是普萊森太太會不會乖乖聽話,他無法确定,那位可愛的老婦人總是給他超出他所需的。

「她很愛你。」這回沒有語帶諷刺,費南德很能理解,任何男人都要敗在這種女人手下。

「我知道。」動手将甜點分成兩份,「所以我盡量不辜負她的愛,吃吧。」

「不。」雙手抱在胸前,費南德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講出廢人般的言論:「喂我。」

正在撕開柳橙巧克力包裝的手指停頓。

噢我剛剛腦袋是不是閃過髒話?

幹意在大腦裏跑得太快,羅伊沒有很執着一定要想起來,幹脆當成瞬間失憶。

一半裹上巧克力的柳橙切片放入口中,沒有嘗到柳橙外皮的苦澀與纖維,軟糖般的口感混合酸甜果香與濃厚的苦巧克力,層次感相當豐富。

估量這款點心能否商品化完畢後羅伊才有心思把注意力擺到費南德身上,其實評估花費的時間也不過就是由入口到吞咽。

「不錯;」拿起另一片往費南德唇邊湊過去,「試試看?」

他抓住湊過來的手腕,張口咬住有着亮黃色澤的柳橙片。

這是一道對費南德來說很熟悉的甜味,典型的西班牙甜點,在他的家鄉,無論是路邊販賣甜品的小店或高級點心店,都看得見柳橙巧克力的蹤影。比起甜點更吸引他的,是代替刀叉将食物送到唇邊的漂亮手指。

費南德傾上前想咬、羅伊眼明手快地縮起手指低笑,「我的手指可不是點心。」手腕還在別人的掌握中,羅伊總是避無可避。他撫上費南德下唇,「到客廳去。」

深藍近黑的眼睛盯在微笑有意無意帶着誘惑的男人身上,柔軟的舌舔上指尖,羅伊和緩的男中音依然繼續。「泡杯茶……」

他的唇貼上手腕內側,小力地咬一口。

羅伊不說話,他覺得再與費南德對望下去肯定要心跳加速……已經加速了,他不得不承認。

費南德抓握那修長的手指,嘴唇由手腕邊緣,貼着肌膚移動。他吻在指節上,慢吞吞接話:「享用點心。當然。」

「所以……幫我把點心拿到客廳,我來泡茶?」

點心和茶一點也不重要。費南德很想這麽說,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擺在眼前這個溫雅凜然,卻又放蕩傲慢的男人身上,如果他還對點心有那麽一點點關注,也是因為羅伊說出請求時,連帶在他唇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這招真的很受用,難怪那些女人會一個個被他擄獲。誰能想像那麽冷漠高傲的男人,請求時的聲調如此柔軟,好像這件事非你不可,其他人再厲害也不行。

于是費南德也只能乖乖聽話,将剩下的點心端去客廳的原木矮桌……旁邊的地毯上。那張桌子上頭堆滿了書與紙張,連半點空間也沒有。

「你可以把書堆去地毯上。」屋主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費南德望一眼疊成微妙平衡的書堆,名符其實的金字塔,本本書名都難懂得要命。

「我猜它會在我眼前山崩,如果我真的動手。」

「好吧好吧,你等我。」端茶過來,對着全無放置處的客廳毫不猶豫将茶杯擱在離原木桌最遠的地毯對角線上,費南德見狀也将點心移去和紅茶作伴。藍底金紋的瓷杯與地毯相當合襯,看來羅伊是直接把地毯當成桌巾,搭配使用适合的茶具風格了。

他盤腿坐在地毯上,端起茶杯,等羅伊去關掉廚房的燈再回來,整個空間約莫有十秒鐘的黑暗。這很奇妙,在沒有大量光源的密閉空間中感受另一個人的氣息,聽他的聲音,由遠到近。

「開關在你頭上,下次麻煩,伸個手。」

話裏沒有任何抱怨或責怪的情緒,溫和嗓音落下,客廳的燈光切了兩次,先是隐藏式的夜燈亮起、又暗下,然後才有大量光源注入。

「我可不知道你想開哪個燈。」聳肩,用一副想氣死人的語調說,「我絕對尊重主人的意願。」

「狗屎。」羅伊笑着踢他一腳,「難道我還會跟你說『來場浪漫的燭光晚餐吧,我們需要昏黃柔和的燈光』?」

「這建議不錯,窗外的夜景很棒……」頓了下,費南德三秒後才發現羅伊講了髒話。他沒想過有人可以把髒話講得如此優雅,就好像是在道早安,這真神奇。

「要的話你自己來弄。」

不想理費南德,羅伊直直走向他的學術金字塔:而費南德還真的開始玩起電燈開關,反覆幾次,又切到最初的隐藏式夜燈。

搭配高樓夜景,還真的有那麽點燭光晚餐的氣氛,他滿意地繼續坐回地毯上,看羅伊跪着将書一本本從山崩後的金字塔頂端拿下,按照面積的大小由下而上堆疊整齊。

對,還是山崩了。就算是屋主親自動手,那堆書依然崩落成……比較平的金字塔。

地毯很大,足夠四個大人平躺也不覺得擁擠。費南德靠着身後的沙發等羅伊整理好,可能還要一段時間,他想,突然就無聊了起來。

挪動身體,往前伸手扣住羅伊赤裸的足踝。

羅伊一震,手上的書差一點就要掉下來。

「吓到?」他沒有扣得太緊,還能讓羅伊換姿勢,由跪姿變為坐在地毯上,屈着膝,把腳往自己的方向縮,好像想把黏在足踝上的手甩開。「沒想到這麽簡單就吓到你,抱歉。」

費南德一點也沒打算讓他如願,羅伊往後縮多少、他就往前靠多少。「我只是想告訴你……有點亂我也不在意,不必忙着收拾。」

羅伊瞪他。他當然吓到,從來沒有人這樣直接捉住他的腳,他很不習慣。要也是反過來才對!何況還一路摸上來!

「……你可以用說的就好。」手掌壓在某學者的着作上,《毀滅的種子》。這标題真棒,他拒絕跟現在的情境産生聯想。

「才不。」小小的得意,「用說的就看不到你這一面了。」

想看這男人更多的面貌,剝下那張紳士的外表後的真實反應。所有不同的……,發怒也行,就連這樣小小的驚愕他也想看到。

「吓到有什麽好看的。」羅伊有點尴尬,對自己在那一瞬間無法保持鎮定感到很不自在。

「你不知道你多有魅力。」費南德欺上,把人壓在自己與沙發中間,吻他耳邊柔軟的紅發。

「如果驚吓的時候也算在內。」他無奈地說。

「我向來樂意證明。」輕聲低語,淡淡的香水味道在經過一天後幾不可聞。「只是你不打算先吃點心嗎?當然要我把它歸類為利息以外的收益也可以。」

挑眉發號施令,羅伊太習慣作這種事。「那你還不去拿。」

屋主再三思考,決定遠離那疊知識的金字塔。他從沙發上抓了幾個抱枕,安安穩穩窩在L型沙發轉角的凹陷處。費南德推來今晚被無數次遺忘的甜點,它終于得到該有的結局。

拿起一個灑了肉桂粉的烤蛋白糖霜放入口中細細品味,然後端起紅茶輕啜。

費南德什麽也沒說,坐在羅伊身旁看着他吃。

拿起應該是費南德的份的糖霜,一樣放入口中,咬着尾端輕輕搖晃,摸摸地毯,像在思考。

「唷。」費南德笑了下,覺得挺有趣,一個人吃掉所有的東西不像羅伊的作風。很快他就知道羅伊要做什麽。羅伊把費南德拉過來,讓他的唇抵在糖霜上。蛋白糖霜入口即化,費南德很快觸到羅伊唇間,他輕輕咬住想把未融的糖霜推入自己口裏的舌尖,甜膩膩的。

他推回去,纏上來的唇舌柔軟又甜美,他不知道那片糖霜最後融在誰口中。

甜味殘餘在唇瓣與嘴角,羅伊捧着費南德的臉,兩額相抵,呼與吸之間緩慢重疊。

沒有人問是否要再一個,費南德往後摸索,拿到的點心不大,大約3X3大小的巧克力蛋糕。

是什麽都無所謂,咬了半口湊到羅伊唇邊,看他将剩下的那半咀嚼吞下。

他勾住費南德的手指,輕壓在唇上,細細舔去指腹上沾到的巧克力慕斯,甜膩的巧克力其中混入黑胡椒的香味,微妙而融洽。

上下滑動的喉結,淡色而柔軟的唇、長長睫毛微微扇動。費南德一直都覺得羅伊的眼睛很美,不管在何時都自信堅定毫不迷惘,即使一派淡漠也依舊光華燦爛……何況是、想勾引人的時候。

費南德戀戀不舍地強迫手指離開,轉而扣住羅伊勾住他的手、拉高按在沙發上,十指交纏。

羅伊悶悶哼了聲,好像在抱怨。他轉移目标貼上費南德的唇緩緩舔弄,柔軟的吻有黑夜的味道,黑胡椒混在巧克力的甜美之中,難以捉摸,卻一直存在。

「我吃不下……任何甜的食物了。」羅伊空着的那只手按在費南德胸口,聲音被吻得斷續。

「那換一種。」由唇角往下吮吻,費南德吻到頸間時羅伊昂首,露出優美的頸部線條。

「不。梅菲斯特,我想拒絕你邪惡的誘惑。」溫柔的嘆息聽起來虛弱又自嘲。鈕扣被解開,毫無防備的胸口被放肆撫摸。

「那就推開我。」他說,以為羅伊不會這麽做。

偏偏羅伊就這麽做了——掙脫原本交握的手、溫柔萬分撫上費南德肩膀,接着擱在他胸前的那只手一把揪住領口把人就這麽翻了過去。

躺平在地毯上,費南德胸前與肩關節還被那個瞬間翻臉的男人壓制。他一使力想擺脫現在的景況,羅伊很幹脆壓上來跨騎在他腰間。

沒有鈕扣束縛的襯衫敞開,費南德可以很清楚看見羅伊性感的鎖骨、短暫劇烈起伏的胸口和有着結實肌肉的腹部。

風景真棒。

他不合時宜地想,羅伊沒有動手揍人,說明這個念頭其實也不是那麽地不适合現在的情況,何況……羅伊脫去襯衫,雙手撐在費南德兩邊身側,低頭看他,風流的眼睛銳利起來,嘴角裂出得意的弧度,昏黃燈光在他赤裸的上身投射出明顯的陰影起伏。

「我親愛的梅菲斯特,」那嗓音性感又親昵,「怎麽不多反抗一會兒?」

「被你誘惑我也很樂意。」費南德擡頭輕觸他的唇,然後退後一些;羅伊也是,親吻的力道比剛才重一點,舔了舔,然後後腦被按下,他們熱烈地接吻。

環住羅伊的腰,手上的觸感依然該死的好。輕輕揉壓着,費南德記得那膚觸、那曲線,尤其是下凹的腰際,柔軟而充滿力道。

他的唇被放開、上衣被剝除,忍不住因胸前的濕熱觸感嘆了口氣。

「更多一點。」他摩娑着羅伊背脊,柔軟的舌正彈掃過他的乳頭,酥麻難耐的感覺延伸到下腹,被束縛在牛仔褲裏的性器漲得難受。

羅伊一手滑往跨間揉搓,勾開費南德褲頭,理所當然地探入套弄。那手指有驚人的熱度,費南德呻吟,覺得羅伊光這樣碰着他就硬到不行。

他效率好得吓人,費南德想。沒一會兒羅伊就讓他躺在地毯上喘氣,身上什麽也沒有,就只剩個男人單手捩着他陰莖,五指按在腹部上邊往下吮吻。

掌心不斷摩擦圓鈍的頂端,羅伊舔了舔下唇,把費南德勃起的部位含入口中。舌頭畫圓轉圈,不時用手掌輕輕揉弄着柔軟的囊袋,将在口裏粗熱的陰莖吞得更深。

費南德緊閉着眼,雙手插入羅伊發間,無法決定是該把這個口技好得要命的男人拉起來還是把陰莖深深戳入他濕熱的嘴中。他的下身被控制着,直到快要被無法控制的愉悅感淹沒。

羅伊擡起頭,唇輕輕擦過頂端,手還停留在莖身上持續套弄,轉而舔吮費南德因快感曲起的大腿內側,聽着他低低的喘息,在上頭粗魯地咬了幾口留下明顯痕跡。費南德腹部緊繃,喘不過氣般呻吟,被咬的地方會疼,但陰莖頂端凹陷處被指尖持續揉弄,卻讓快感壓過疼痛。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射了……」

「忍不住就射出來啊。難道你一次就不行?」凝視着費南德皺着眉深陷情欲的表情,低頭又是一口吞入已脹成紫紅色的碩大龜頭,嘗到少許腥羶味道,羅伊發出似乎是在笑,靈活地來回舔弄,吮吸時卻有些粗魯。

「你可以親自體驗、是不是只有一次……唔……」快感洶湧而上,他喉間逸出深沉的低吼,顫抖着揪緊羅伊的發。

費南德的喘息轉為沉重呼吸,羅伊揉揉被抓得有點痛的頭皮,撐直手臂坐起。

「晚餐的約定,我可是還清了。」乳白的精液濺上面頰,還有沒來得及咽下的一小部分滑下嘴角,他用指腹擦去,眉眼斜挑,神态浪蕩又豔麗。

「非常好。但別忘了你還有利息要付。」用胳臂攀住沙發邊緣起身,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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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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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