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死給你看

蘇兆川是個風流的人。

這件事從蘇灼的存在,就可見一二。

而蘇家主母不是個靈力很高的人,這就導致她的容顏很容易衰老。而蘇兆川的靈力比她強,也就導致了主母變成一個大媽的時候,蘇兆川還是身強力壯。

修真界從來不缺美女,而蘇兆川的實力,至少勾搭這附近的美女,是完全足夠。

因此理所當然的,他越來越看不上這個年老色衰的發妻了。可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借口,主母就沒辦法離開蘇家。如果硬讓別人上位,傳出去的話,外面的人就會說他蘇兆川是個見色忘義的人。這也是蘇兆川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于是理所當然的,眼前這一幕變成了最好的機會。蘇兆川非常滿意蘇灼的上道,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目光,但是回頭去看主母和蘇澈的時候,他卻是一臉的無奈和惋惜。

“萍兒,蘇灼剛剛說的話,你可是聽清楚了?”蘇兆川朝着主母問道。

萍兒是主母的乳名,在她還是個如花的貌美女子時,蘇兆川最喜歡她這個名字。可是現在聽來,主母卻恍惚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過他這麽叫了。

然而不等她感動于這個稱呼,在她身後的蘇澈已經明白了蘇兆川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睜大眼睛,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喊着哀求道:“爹!娘可是您的發妻,從您剛剛及冠到現在,一直都是娘在左右陪着您的。您舍得就這樣讓她離開蘇家嗎?她這麽大的年紀,腿腳也不方便,如果出去的話,生活下去都是問題啊!”

他這一提醒,主母也從剛剛的震愣中回過了神兒。她從嫁到蘇家開始,最初每天考慮的是自己的容貌,等意識到容貌拯救不了後,她開始轉而大理蘇家。毫不誇張的說,她的人生就是由蘇家構成的,如果讓她離開蘇家,那與殺了她,也沒什麽區別了。

眼淚當即流了下來,主母看着蘇兆川,愣愣的站在那裏。過了很久,才從嘴裏憋出來了一句:“您……您舍得這樣對我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可憐極了。

似乎在這一瞬間衰老了十幾歲,她看起來不再是那個雍容華貴的富太太,而變成了一個蒼老憔悴的婆婆。

蘇兆川沒有說話。

蘇灼則是在心裏不住的嘆息。

這女人真的是太傻了,她還以為蘇兆川會念及他們已經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舊情,她甚至會傻到覺得讓她離開是蘇灼搞鬼。她根本沒有想過,最想讓她離開這個家的,還就是那個她愛了一輩子,也奉獻了自己一輩子的男人。所以她自然也不會知道,她越是這樣哭哭咧咧,越是醜态畢顯,蘇兆川越會覺得,自己的這個安排簡直是正确到了極致。

因為這麽醜又這麽老的一個女人,實在是不配站在他這個成功人士身邊,不是嗎?

大廳裏一時間只剩下蘇澈磕頭的聲音,和主母悲傷至極的哭聲。蘇兆川卻好像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一樣,朝着周圍的傭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帶主母出去。

這是要讓她回去收拾東西的意思。

仆人雖然也覺得這件事情來的太快,可是他們到底還是聽家主的話。不管平日裏有多擁護主母,在此時此刻,蘇兆川的話就是聖旨。

小琴帶頭走到了主母身邊,伸手過去想要扶她下去,一邊在她耳邊輕聲說:“主母,您就聽老爺的吧。我們給您當了這麽長時間的仆人,您別為難我們。”

然而話雖如此,主母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直接甩開了小琴的胳膊,指着蘇兆川說:“蘇兆川!你今天要是敢把我趕出去的話,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我可是你的發妻……”

她口中說着,怒吼終究還是淹沒在了嗚咽中。她一邊哭,一邊不停的重複着“為什麽”。而蘇澈也停止了動作,擡頭盯着蘇兆川的雙眼,他說:“爹,家規也是人定的,只要是人定出來的東西,就總會有錯誤的地方。您開開恩,我娘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當我求您了,您看在我的份兒上,這次就別按照家規處理了,行嗎?”

他說的聲淚俱下,可是蘇兆川卻仍然是那個為難的樣子。嘆了口氣,蘇兆川說:“家規是老祖宗定下來的東西,哪兒能說改了就改?而且這次沒傷到灼兒還算好,若是真的将灼兒燒死在了屋裏,這事兒又當如何解決?”

蘇澈啞然。

他很想說,像蘇灼那種讨人厭的垃圾,殺了就殺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看着蘇兆川現在的表情,他也知道,如果這句話真的說出口,那他母親只會被他一時的口不擇言害得更慘。

所以到了嘴邊的話,蘇澈終究還是逼着自己,硬生生吞了回去。

主母的哭喊聲還在持續,蘇兆川揮了揮手,示意仆人的動作強硬一點。

蘇灼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出家庭倫理劇了,朝蘇兆川拱了拱手,他說:“父親,孩兒因為今天起火的事情,心裏還是有些後怕,現在渾身顫抖的停不下來,我想去後院找醫生抓服藥喝了,還望父親準許。”

這裏已經沒他的什麽事兒了,蘇兆川當然點頭同意。揮了揮手,他說:“不舒服便去吧,一會兒我叫人帶你去新的屋子。”

蘇灼點頭。

臨走的時候,他又回頭對蘇兆川說:“對了父親,我這個啞仆救了我幾次命,就算是要他去後廚幫工,晚上能不能也讓他回來跟我一起住?他在我身邊,我能安心一點。”

蘇兆川皺了皺眉。

他不太喜歡蘇灼的這個提議,但是啞奴救了蘇灼的命又是不争的事實。所以他點了點頭:“罷了,随你吧。”

蘇灼笑了:“謝謝父親。”

等他跟葉無荒從大廳裏出來,蘇灼才總算是長籲一口氣,放松下來。看了看身邊的葉無荒。他說:“你說說這個家裏,就根本沒有一個完完全全的好人,親情更是還不如紙薄,活着了真累啊。”

葉無荒伸手,在他掌心寫了兩個字: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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