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由于晚上睡的晚,溫慕一直睡到正午才幽幽醒來。

眼睛困得要命,腦袋也跟着漿糊了一會兒。

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火爐上放着飯食,帳子裏暖乎乎的,穿着亵衣都不覺得冷。

溫慕揉揉困乏的眼睛,端起燙在火爐上的水壺倒了一些進臉盆裏,随便洗了一把臉,整個人也清醒了些許。

穿好衣服,戴好圍巾出了門,站在帳子前發了會兒呆,四處掃了一眼并沒有發現楊劍心。

他心下有些計較,應該不是去練兵就是去巡城去了。

他在營地裏轉了一圈,确定沒有楊劍心後,才慢悠悠的往帳子裏走去。

這幾天氣溫有些回暖,沒有之前冷的那麽厲害了,但還是很冷。

剛出去沒多久,溫慕就冷的縮進了帳子裏,坐在爐子旁取暖。

楊劍心估摸了一下,溫慕應該起來了,收拾好裝備翻身上了馬。

對蘭祁和大孫二孫道:“你們繼續觀察,我先回營地了。”

每年從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他們都要組織幾隊人馬,在邊境進行巡查,生怕十二城和兩國在這個時候不安分。

今早他起來的時候,溫慕還在睡,他沒忍心把他叫起來,告訴他自己要去巡查,想着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再回去,剩下不多的巡查就交給蘭祁。

蘭祁啧啧兩聲,羨慕道:“我也想回去陪娘子~”

楊劍心嘲笑他道:“等你什麽時候有了再說吧。”

不等他回答,騎着馬狂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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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地後,程立橋正教阿多棋練槍,笨手笨腳的,看着就覺得蒼彜人在教這位小王子沒少下功夫。

轉頭進了帳子,就看到溫慕慌裏慌張的在櫃子裏藏了些什麽東西。

“在藏什麽呢?”楊劍心脫下棉袍,挂在衣架上,往溫慕面前走。

溫慕急忙搖頭:“沒什麽,你去做什麽了?”

楊劍心看了一眼衣櫃,上面只有幾件衣服,估計是他正收拾衣服,自己忽然進來,吓了他一跳吧。

即便是他真的藏了什麽,自己也不會去追究的,依自己對溫慕的了解,最有可能藏得是他羞的拿不來的東西。

例如尿布。

“這幾日天天要巡查邊境,輪換崗,一天一夜,我是初四,初四那天你不要等我了,我不回來。”

“好。”溫慕有些不開心,但也沒有說些什麽。

到了初四那天,果真同楊劍心說的那樣,早上早早吃過早飯去巡查去了。

爐子上熱着給溫慕的早飯。

溫慕唉聲嘆氣的吃着飯,吃的有些不順心。

不順心怎麽辦,去嚯嚯程立橋,憑什麽他不去巡查?

說是這麽說,他還是知道的,總不能他在宮裏還要幹擦地板的活吧。

他就是單純的看不得程立橋和阿多棋相親相愛的畫面。

溫慕拿了一個凳子去問了軍師,軍師說程立橋在主帳裏伺候将軍夫人呢。

溫慕一笑,悠閑自得的去了主帳。

帳子不隔音,剛走近主帳,就隐約聽到裏面阿多棋的聲音,有些求饒暧昧的味道。

主帳門口站着的小兵有些害羞的低着頭,臉頰泛着紅。

溫慕一挑眉,慵懶的喊了一聲:“程将軍,溫慕有要事相商。”

正埋頭苦幹的程立橋一頓,煩躁的啧了一聲,用粗糙的拇指輕輕擦幹阿多棋的眼淚。

阿多棋面色緋紅,整個人喘着粗氣,雙腿半虛半掩的挂在程立橋的腰上。

程立橋并不打算搭理溫慕,低頭吻住身下的人,複而開始慢悠悠的動。

阿多棋一僵,正欲發出的聲音全數被堵了回去。

只能氣得捶了一拳。

溫慕慶幸自己拿了個凳子,悠閑的坐在主帳門口。

說來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這事兒做的有些不厚道,哪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拿着凳子坐在人門口聽牆根的?

現在的他就是這不厚道的人。

“程将軍~”溫慕從懷裏取出幹食,吃着,“有要事相商~”

小兵只覺得這一幕無比的尴尬。

程立橋松開阿多棋,阿多棋流着淚,嘴唇被他吮的腫了起來,帶着一絲誘惑。

阿多棋推推他,盡量不讓自己喊出來,他小聲道:“小翁早睨。”

正在興頭上的程立橋握住他手:“不管他,他想聽就讓他聽,等到他的時候,我領着你去聽他的。”

兩人又進入忘我的境地。

溫慕喊的都有些累了,把油紙疊好放進懷裏,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在周邊轉了一圈。

剛好一圈下來,碰上了正黑着臉從主帳出啦的程立橋。

溫慕一笑:“呦,程将軍完事了?”

程立橋氣得只想提起他給他扔回京城去。

“有什麽事趕緊說!”

溫慕:“程将軍不要怎麽生氣嘛,溫慕是當真有事,是去主帳說還是去我帳子裏說?”

聽到溫慕是真的有要事要說,那股殺人的氣才微微收斂起來,但依舊臉色不是很好:“去你們帳子。”

溫慕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沒管程立橋。

程立橋剛剛消下去的火又蹭的一下上來了,正欲準備開口罵他,溫慕開口了:“過幾天我就要回京城了。”

程立橋一喜,面上還是擺着臉:“趕緊滾,我們這兒可放不下你這大佛。”

溫慕一挑眉,故作憂愁:“哎~向蒼彜和親的建議不知聖上能否通過,不過我瞧這仗勢,估計是難,此次回去,我便告訴聖上,這蒼彜的和親呀,不~能——”

溫慕還未說完,程立橋立馬笑呵呵的給他倒了一杯茶道:“溫總管,您喝茶,您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末将,末将定然竭盡全力完成。”

他也沒打算為難程立橋什麽,他是真的有事要與程立橋相商。

溫慕抿了一口茶道:“我回京之後,京城會出現動蕩,可能會影響邊陲,你只需記得,無論京城來了什麽人,傳了什麽旨意,都要等我與九殿下的密信。”

他道,“還有楊楊,還要請你多護着些。”

程立橋擰着眉:“劍心不用你說,我也會好生護着的。”

頓了一下,他問道,“是不是京城出了什麽事?”

溫慕苦笑:“沒什麽事,是我這次回京要弄出點兒什麽事。”

他想了想,“若是傳出我死在了京城,還請将軍能隐瞞一二,然後——”

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然後再讓他找個好的。”

程立橋看着他,兩人陷入了沉默。

接下來幾天,程立橋一看見溫慕就眼神晦暗的看他。

讓楊劍心極度以為程立橋做了什麽對不起溫慕的事情。

這天晚上,楊劍心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縫衣服的溫慕。

溫慕被他看煩了,放下衣服道:“你有什麽話就說。”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楊劍心問。

“沒有啊。”溫慕無辜的看着他,“為什麽這麽問?”

楊劍心:“那是不是将軍趁我不在,欺負你了?”

“并沒有。”

“那我怎麽覺得将軍每次看到你就很對不起你似的。”

“噗”溫慕沒忍住笑了起來,“前幾天他和阿多棋親熱,被我撞上了,估計就是因為怕我說出去吧。”

“哦”楊劍心接受這個說法,搶過溫慕手裏的衣服扔在了衣櫃上,暧昧不清道:“那我們也來親熱親熱。”

這幾日天氣又開始驟降,冷的要命,整個營地進入了保暖防禦。

每年被凍死的士兵很多,程立橋為了不發生這種事情,這幾日招呼士兵輪流進林子砍枯木,找柴火。

從每日兩個時辰的站崗時辰換成了一個時辰的站崗。

然而就在這種要命的天氣又帶來了一個快要命的人。

“軍醫!軍醫!快來!”蘭祁還未進營地就開始大喊大叫。

營地人最怕聽到的就是這種呼喊聲,這證明他們其中有人受傷了,還傷的特別重。

因此在聽到這聲呼喊後,營地的所有人都紛紛出來,急忙跑過去。

軍醫就更不用說了,直接被楊劍心扛起來送到了營地門口。

蘭祁看到軍醫,慌忙的拉過他道:“軍醫快看看高涎哥怎麽樣了!”

大孫背着滿身是血的高涎邊讓軍醫查看邊擡進了醫帳裏。

楊劍心聽到蘭祁的話,下意識看向背上的人,這人很瘦,甚至比溫慕還要瘦,整個人奄奄一息,仿佛背回來的是個死人一般。

那一剎那,楊劍心感受到血液倒流,有些不真實感。

從來都沒有想過,站驚芃和高涎會死。

可這背上的人又确确實實像高涎。

瘦的不成樣子,披頭散發,渾身髒兮兮的,還有流着血。

一時讓楊劍心反應不過來。

溫慕知道楊劍心和高涎關系好,看到怔楞在原地反應不過來的楊劍心,心疼了。

他上前拉住楊劍心的手,道:“先過去看看?看看軍醫怎麽說。”

楊劍心這才回過神,看向醫帳,有些移不動腳步。

蘭祁、大孫二孫被程立橋叫去了主帳。

楊劍心就呆呆的站在醫帳外,好一會兒才從這震驚的消息中回應過來。

喃喃道:“那人是高涎嗎?那戰哥呢?高涎受了這麽重的傷,那戰哥肯定也受傷了。”

因為戰哥不可能會讓高涎自己去受傷的。

說着就要去牽馬去找戰驚芃,被溫慕一把拉了回來:“你冷靜點兒!戰驚芃在京城!你忘了他現在被封為骠騎大将軍了嗎?他現在在和九殿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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