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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霧誠二沒有理會【愛倫·坡】的問題。或者說, 他看上去根本就沒有聽【愛倫·坡】対他說了什麽,握着圓珠筆就直接対人沖了上來。
【愛倫·坡】本來是想側過身躲過這一擊的。圓珠筆這種東西的确不可能給他帶來任何傷害,但躲避攻擊卻天生印刻在他的本能之中。
然而, 或許是因為一剎那之間想到了什麽,他的腳下只是微微一動後, 就停下了閃避的動作。
【愛倫·坡】不喜歡無緣無故地給人下絆子, 但現在可不是什麽“無緣無故”的場合。
并且,他內心深處那份惡趣味, 那份想要逗弄愚蠢獵物的念頭也不禁浮了上來。
于是, 面対着直直往着自己喉嚨襲來的筆尖, 【愛倫·坡】只是輕輕一瞥後,便擡起了左手,対矢霧誠二微微一笑:
“你沒發現嗎?我手裏也有東西。”
男人手上輕輕一用力, 一道碎裂聲便響了起來。
矢霧誠二依舊用筆尖対準【愛倫·坡】,対他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愛倫·坡】不是把左手上的頭顱往他那邊直接丢過去了的話。
“你知道嗎?”兩秒鐘後,【愛倫·坡】擡起手捂住眼睛, 發出來幾聲悶笑,“你剛才接住頭顱的動作就像是在争搶腐爛奶酪的老鼠……已經是可笑到可愛, 不得不誇贊你一下的程度了。”
矢霧誠二無比珍惜地捧着無頭騎士的頭, 半蹲着向上方【愛倫·坡】的位置看去:“你……”
他停頓了一下後,才帶着些微的疑惑開口:“你不是來偷走她的嗎?”
之前不說人話的是矢霧誠二。然而等矢霧誠二終于變正常了點之後, 那個更加神經質的人就變成了【愛倫·坡】。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愛倫·坡】半蹲下身,同矢霧誠二平視,“我當然不是來偷走這玩意兒的啊。”
他向着矢霧誠二溫和一笑:“我是來故意當着你的面搶走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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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标準的反派發言讓矢霧的瞳孔微微一縮。
在理解過來対面這個陌生人說了什麽的那一瞬間,矢霧誠二當即一手将人頭緊緊地抱進懷裏, 另一手拿着筆,向【愛倫·坡】的喉結位置狠狠刺了過去。
【愛倫·坡】贊賞般地感嘆了一句:“反應不錯。”
他擡起右手, 擋在了自己的脖子前方,補充了一句:“以普通人類的标準來說。”
話音落下。
矢霧誠二看到,在青發男人的手掌心中間,張開了一只帶着無數尖牙的嘴巴。
他不知道的是,那并不是他以為的什麽長相奇怪的嘴,而是長滿了密密麻麻尖銳倒鈎觸手的橢圓形裂縫。
在少年的視線裏,一條又一條的深黑色觸手從男人的手中探出,在空中迷茫似地晃了晃之後,迅速發現了自己本次的攻擊目标。
就算是處于不正常的精神狀态中,矢霧誠二也從眼前這些亵渎的存在上面感受到了某種令人不寒而栗的“什麽”——
他連忙停下了自己的攻擊動作,直接站起身,朝公寓房間的外頭跑去。
【愛倫·坡】死死盯着從自己手掌中召喚而出的觸手,認真地數起數來:“殺、不殺、殺、不殺、殺……”
在矢霧誠二抱着人頭跑到了玄關靠門的位置時,【愛倫·坡】終于數完了随機召喚出來的觸手數量。
“剛好十六條,是偶數啊。”男人眯起眼睛,也站了起來,“看來你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
如同有蝮蛇在地面上爬行一樣,矢霧誠二聽到了粘膩的窸窸窣窣聲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他感覺到有什麽冰涼的東西纏繞上了自己的腳腕。
少年低下頭去。
然而,映入他視線的既沒有自己的腳,也沒有鋪着白色瓷磚的地板。
黑色的細長觸手們緊緊相互纏在一起,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盤繞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口器。
或許是因為沒有殺人的意圖,觸手邊腹的倒鈎都收了進去,只留下了反射着令人眩目光輝的本體。
那只口器稍微撐大了些許——
随後,矢霧誠二的世界便只剩下了一片灰暗。
【愛倫·坡】的手掌已經恢複成了原先光潔的皮膚表面。他擺了擺手臂,那十幾只觸手就像撒歡的小狗一樣跑過來,一躍跳進了他脹大的影子裏。
“真可愛啊。”
【愛倫·坡】真心實意地感嘆了一句,像是根本沒注意到觸手在房間各處留下的滑膩粘液一樣,姿态十分輕松地從公寓的房間大門走了出去。
他仔仔細細地用矢霧誠二背包裏的鑰匙鎖好了門,擡起頭來,向注視着房門口的監控攝像頭挑釁似的一笑。
打碎攝像頭之後,【愛倫·坡】就徑直下了樓,一臉光明磊落地回到了等待着他的志賀直哉身邊。
志賀直哉向他看了過來,笑眯眯地問道:“怎麽樣?”
【愛倫·坡】回了個笑容:“還算順利。雖然過程麻煩了點,但最後好歹拿到了雙份的報酬。”
志賀直哉滿臉疑惑,表示自己沒聽懂:“啊?”
【愛倫·坡】也不隐瞞:“我把那個被魅惑了的受害者也一起拿到手了。”
志賀直哉短短地“欸”了聲後,嘆出一口氣:“坡先生,你明明有那麽聰明的頭腦,辦事卻總是過于利用自己的能力,想要簡單粗暴地解決掉所有事啊。”
【愛倫·坡】可不喜歡被念叨,當即就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志賀君,你想錯了,我這麽做是因為這位少年的背後說不定會有什麽幕後黑手——畢竟他才這個年齡,就直接塞給了你幾十萬対吧?不管怎麽想都很奇怪啊。”
志賀直哉完全沒想到這一點,但這并不妨礙他現在的理解:“不愧是坡先生,我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可能性!我們部門的頭領是你真是太幸運了,這個安排說不定也是我運氣的體現呢!”
【愛倫·坡】溫溫和和地一笑:“志賀君,你總是有辦法讓自己的真心話聽起來就像在嘲諷別人一樣。”
言下之意,他心裏有點不爽。
志賀直哉根本聽不懂:“是這樣的嗎?不過太宰君好像的确有這麽說過我……”
【愛倫·坡】聽到這話,瞬間就明白過來究竟要用什麽方法與這個喜歡無意識ky的天然黑相處了。
他頓了頓後,難得不再陰陽怪氣,而是坦言道:“沒錯。剛才志賀君你的那句話讓我很不舒服。”
“抱歉抱歉,我完全沒意識到。”志賀直哉爽快地道了歉,歪了下頭,“不過我除了有錢之外也沒什麽特長了,該怎麽做才能體現出我賠禮道歉的誠意呢……”
【愛倫·坡】張了張嘴巴,剛想趁這個機會讓志賀直哉欠自己一個人情,就聽到這個紅發少年問了個問題:“話說起來,坡先生應該是沒來過日本的吧?”
【愛倫·坡】不太懂這人的腦回路,但還是溫柔地應道:“沒錯。”
志賀直哉拍手:“那我請你吃日料吧!雖然不知道池袋這邊有什麽好吃的店,但是只要随便走走應該就能找到了!”
【愛倫·坡】:……不愧是天然屬性的幸運EX。
不過既然都是同事了,少一個可以讨價還價的機會也沒什麽。【愛倫·坡】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答應了志賀直哉的提議,跟在他後頭一起在池袋閑逛起來。
——雖然,【愛倫·坡】這麽做,的确也有想要見識一下志賀直哉幸運值的因素在。
于是,這兩位文豪完全沒有想起現在應該去處理被關在影子裏的矢霧誠二,而是以不符合英靈體質的速度,在池袋的街頭上慢悠悠地溜達起來。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志賀直哉才停下了說個不停的嘴,在某家壽司店的門口站住。
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手機,高興地點頭:“坡先生,剛好是晚上六點,我們到達的時間還真是巧!”
【愛倫·坡】假惺惺地提起嘴角:“你說這麽多話都不會口渴的嗎?”
志賀直哉疑惑臉:“英靈不會口渴的呀?”
【愛倫·坡】擡頭望了望寫着“露西亞壽司”幾個字的招牌,回答他:“我的意思是你的話太多了。”
“哦。”志賀直哉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總之我們先進去吧?既然是我的幸運選擇的日料店,味道應該會很不錯才是。”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下。
這個力道,如果是普通人類的話,說不定已經跌坐到地上了。
志賀直哉轉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個黑皮膚的高大男性。
男人穿着的似乎是這家壽司店的店服,正用志賀直哉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叽裏咕嚕地說着什麽,一邊向他塞過來一張壽司店的傳單。
志賀直哉掃開他的手,擡起頭來嚴肅說道:“先生,我完全沒辦法理解你說的話,如果是想要找人幫忙的話麻煩用日語說。”
【愛倫·坡】走了過來:“他剛才應該是在說‘很好吃哦~露西亞壽司很好吃的哦~’這兩句話吧。這位先生只是俄羅斯口音太重的日語而已,不至于已經到達成為一門新創語言的标準,志賀君。”
志賀直哉咳嗽一聲:“坡先生你把他的語氣學的好像,我好想笑。”
【愛倫·坡】無比溫柔地:“想笑就笑吧。”
志賀直哉看着他這副模樣,不知為何打了個冷戰:
“诶?為什麽好像突然變冷了?話說回來,英靈原來也是會覺得冷的嗎?”
他下意識地忽略掉這個問題,再次轉過腦袋,看向這名大概是俄羅斯籍貫的黑人男性:“我們本來就打算進你們店門裏吃的,不用給我們遞傳單了。”
黑人男性重新挂起了燦爛的笑容,又用志賀直哉聽不懂的口音說了幾句話之後,突然向後轉過身,看向了離壽司店不遠的某條街道處。
【愛倫·坡】早就發現那邊的情況不対,也正眯着眼睛往那邊看。
然後,志賀直哉聽到了響徹整條街道的怒吼聲:“為什麽你會出現在池袋啊?!”
伴随着一道轟然巨響,志賀直哉三人看見街邊的路燈晃了晃後,被某個男人整個拔出了地面。
金發的男人舉着路燈,用力一揮,朝着対面的大樓丢了過去:
“真是好久不見啊,臨——也——老——弟——!”
玻璃的碎裂聲響了起來。
志賀直哉目瞪口呆:“哇。這。”
他愣住了:“怎麽回事?這個人類——應該是人類吧?”
筋力E發出了質問的聲音:“他的筋力怎麽看上去比我的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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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