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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提·史特路爾森, 是一名丢失了自己頭顱長達十數年的無頭騎士,或者叫做杜拉罕(Dullahan)。
她記不得自己過去還擁有頭顱時的記憶,也并不明白拿回頭顱這件事對她這個在心理上已經被同化成了半個人類的無頭騎士有什麽影響——無論是好的影響, 亦或是壞的。
只有作為生物求生的意念一直在向她喃喃低語:
頭顱被破壞的話,你就會就此死去。
從異國漂流到池袋, 這麽多年來, 尋找頭顱已然成為了她生命之中最為深重的執念,而那顆美麗到無法言說的頭顱此刻——
正安安靜靜地睜着眼睛, 默默地從對面向自己盯了過來。
明明幾秒之前, 自己連以前的長相都忘記了。但是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間, 神話生物的本能就朝她發出了警報。
——去奪回它。它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本就該完全屬于你。
塞爾提·史特路爾森的理智在執念之下早已被吞沒,毫不猶豫地便聽從了這個命令。
她的手只是微微擡起, 一把巨大的黑色鐮刀就出現在了手上。
【愛倫·坡】瞥了那把鐮刀一眼,或許是同為與克蘇魯神話體系有着較為親近關系的原因,他模模糊糊地就明白了這東西的攻擊原理。
“……并非是實際的存在, 而是由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延伸而出,構成的介于真實與虛幻之間的武器嗎。”
【愛倫·坡】低笑一聲:“和那個讨厭的芥川君竟然還有些相似呢。不過既然是如此熟悉的攻擊手法, 看來這次是我贏了。”
志賀直哉站在【愛倫·坡】的背後給自己不停地套防禦魔術:“坡先生你不是說過無頭騎士沒什麽危險性嗎!!”
【愛倫·坡】後退一步避開了鐮刀的襲擊, 笑着回答:“我說過嗎?完全忘了有這件事——不過,她的确沒那麽危險啊, 對我這個使用了同一種力量體系的人而言。”
“對了,她的攻擊不是防禦魔術能夠減弱的,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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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賀直哉:“………”
他拽起一臉驚愕癱在地上的矢霧誠二,大聲叫道:“可是我的身體素質連跳樓逃離戰場都辦不到!”
【愛倫·坡】依舊波瀾不驚:“好巧, 其實我也辦不到。因為我昨天剛好也才正面吃了一個太宰的寶具。”
志賀直哉:“……???”
志賀直哉很崩潰:“那你為什麽還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啊!連我都被你騙過去了!”
“唔嗯,”【愛倫·坡】又躲過一擊, 笑着點頭,“我的演技還不錯吧?”
過了兩秒,他在志賀直哉不可置信的眼神裏無奈地補充道:“我的狀态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差,志賀君。不然我也沒辦法對折原君使用黃衣之印……”
然而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前,志賀直哉就打斷了他:“其實仔細想想,你自從出現在池袋之後,就沒有和真正有一定威脅的敵人動過手啊。”
紅發少年抿着嘴:“矢霧誠二只是一個連魔術都不會用的普通人類,平和島靜雄、賽門、折原臨也……這三個人裏,一個是靠精神法術側面解決的,其他兩個你也沒摻合進來。”
【愛倫·坡】身後的影子與塞爾提巨大的鐮刀相撞,發出了類似于強酸腐蝕鐵板的聲音:“志賀君還真是敏銳呢。”
志賀直哉側臉躲過一塊碎石:“……都這種時候了還要對我冷言冷語嗎?”
不過,過了幾秒,在稍微冷靜下來一些之後,他的态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反正我的幸運值應該會保佑我的。所以說,現在場面上有危險的也只有坡先生你一個而已,坡先生你還是自己思考思考之後該怎麽辦吧。”
【愛倫·坡】又開始召喚觸手:“志賀君,你說得好有道理。那就讓我遵從主的旨意試試看,看看要不要禍水東引給矢霧君!”
志賀直哉:“……随機召喚觸手數數這種事到底哪裏體現了主的旨意了啊?!”
他當然不可能讓【愛倫·坡】真的做出這麽不靠譜的行徑,連忙向對方提議:“那你快點把頭還給她不就好了。無頭騎士就是因為想要拿回這個東西才攻擊我們的才對?”
矢霧誠二猛地出聲:“不行!”
【愛倫·坡】側頭瞥他一眼:“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嗎?”
“志賀君,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你自己的提議哦?”
說完這句話,他抓起那顆頭顱就往志賀直哉的方向一丢。
志賀直哉下意識地接住頭顱之後,才發現這發展好像有什麽不對:“等等,這件事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啊?”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坡先生你現在其實還是打得過她的吧?!你想還頭就直說,不要随随便便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這種處世方式真的很讨人厭!”
【愛倫·坡】往他們兩個的方向走了過來,微笑道:“我可沒有想過要用這種辦法來污蔑志賀君。”
志賀直哉拿着腦袋,表情很明顯的不信。
“哎,”【愛倫·坡】嘆了口氣,“雖然很想捉弄你,但這裏我還是說實話吧……”
“其實在知道了無頭騎士的事情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志賀直哉看着那把巨大的鐮刀,向後縮了縮:“……麻煩稍微說快一點。”
“好的。”【愛倫·坡】順從地加快了語速,“這名女士很明顯狀态不太對勁——她現在的情況,與其說她是一名Dullahan,倒不如說她更像一個沒有頭的普通人類。”
在場唯一一個普通人類矢霧誠二:“………”
哪裏普通了?
“志賀君應該是聽說過‘沼澤人’這個思想實驗的吧?”*注
志賀直哉點頭:“再怎麽說我也是個寫書的……”
“‘沼澤人’的核心之處在于,人們因此而思考‘我到底是什麽?’。”
【愛倫·坡】蹲下身,又将頭顱從志賀直哉的手裏拿了回來:“你說,裝上了自己頭顱的她還是她嗎?——也就是說,‘我到底是誰?’”
志賀直哉對杜拉罕(Dullahan)這一神話生物的了解僅止于“帶來死亡預告的使者”這一點,而其他的、例如“無數年以來的記憶都貯存在頭顱中”這種程度的信息,他是一概不知的。
——青木荒耶迅速反應了過來這其中的信息差,用志賀直哉的嘴巴疑惑問道:“什麽意思?”
“我對戲劇很感興趣。”【愛倫·坡】沒有回答,而是換了個話題,“我的生母曾經是一名著名的戲劇演員,父親也在劇院裏工作……正是由于他們的影響,我才喜歡上了旁觀他人的選擇——說到底,人生本來就是戲劇而已。”
這是因為《黃衣之王》的劇本,由于一出劇目而徹底改變自己的人生,欣喜于成為了神明的信徒,恐懼于成為了神明的信徒,懊悔于踏上了這條道路的男人的想法。
他說:“我想看看,從神明的視角俯視下去,這名無頭騎士的抉擇。”
“這樣的話,”他對着那名穿着緊身衣的女性缱绻一笑,“會不會更加接近從上方觀察着我的祂們一些呢?”
——在感受到【愛倫·坡】靈基內如同往常一般的癫狂情緒時,青木荒耶不知為何,從自己的心底感覺到了一絲不可言說的恐懼。
但他立刻将這份沒有緣由的感受壓了下去,繼續盡職盡責地扮演起了【愛倫·坡】這一角色。
将這近乎渎神的話語吐出後,【愛倫·坡】背對志賀直哉說道:“所以我不是在把責任推給你,志賀君,我的意思是你作為和我一個派系的成員,最好還是要和我站在同一邊哦。”
志賀直哉嘆了口氣:“既然不是意圖‘反抗’,而是想要‘接近’和‘成為’的話——我都說過了,坡先生,我還沒迂腐到那個地步的。”
【愛倫·坡】笑着點頭:“那就太好了。說真的,志賀君你的性格在我眼裏比芥川君大概可愛了一萬倍左右。”
“解決完這件事,我們就去矢霧制藥吧。”他雙手捧起頭顱,“在那裏應該會能找到比現在更好的觀衆席才是。”
他彎下腰,行了個紳士禮後,将那顆頭顱向正在發狂的女性遞了過去。
兩分鐘後,無頭騎士在【愛倫·坡】的注視下拿回了自己的頭顱。
趁她還在消化自己幾百年——甚至說不定是幾千年以來的記憶時,【愛倫·坡】走出了這間總統套房,從走廊的某個地方拿回來了之前塞爾提所說的“那件貨物”。
志賀直哉站起身來,看向那個薄薄的紙袋,問道:“又是情報?”
“可能這就是情報販子共通的惡習吧,”【愛倫·坡】把紙袋裏裝着的幾張紙抽了出來,看了幾眼後,心情複雜地回答,“志賀君你猜對了,還真是情報。”
志賀直哉:“寫了什麽?”
【愛倫·坡】又瞟了幾眼:“大概就是這名無頭騎士——塞爾提·史特路爾森女士,在拿回腦袋之前的人際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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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夠一次加更了,我後面幾天抽點空把加更寫了吧(
終于稍微寫到和這篇文的主線稍微有關的部分了!開心!
注:(來自百度百科)
沼澤人(swampman)思想實驗是1987年美國哲學家唐納德·戴維森提出的思考實驗,常常用于思考“我到底是什麽”這一自我認證的命題:
某個人出門去散步,在經過一個沼澤邊上的時候不幸的被閃電擊中而死亡。與此同時在他的旁邊正好也有一束閃電擊中了沼澤,十分罕見的是這個落雷和沼澤發生了反應,産生了一個與剛才死掉的人無論形體還是質量都完全相同的生物。
我們将這個新産生的生物叫做沼澤人。沼澤人在原子級別上與原來那個人的構造完全相同,外觀也完全一樣,當然大腦的狀态(被落雷擊中的人死前的大腦狀态)也完全被複制了下來,也就是記憶和知識看起來也完全一樣。走出沼澤的沼澤人就像剛死去的男人一樣邊散步邊回到了家中,然後打開了剛死去的男人的家門,和剛死去的男人的家人打電話,接着邊讀剛死去的男人沒讀完的書邊睡去。第二天早上起床後,到剛死去的男人的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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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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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