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無意撩撥
也許是做賊心虛, 接下來幾日江雲識都沒再跟沈硯清有聯系。每日按部就班上班回家,倒是在門口遇見程南幾次。見她如今生活又恢複往日的節奏,稍稍心安了一些。
這日江雲識下早班, 接到李星悅電話, 她的聲音有些萎靡,說相親來的對象不可靠, 以後再也不會去參加這種無意義的活動,劉女士想要斷絕母女關系随她去好了。
總之,李星悅被相親對象傷到了,以至于連帶對相親這個形式都戴上了黑粉濾鏡。洋洋灑灑說了一堆,最後問江雲識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幹飯。
兩人約在環球百貨。江雲識離得近又是開車, 所以先到了。忙碌一天她也餓了, 本來盤算着要吃什麽, 車後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江雲識險些被追尾的車頂了個趔趄。
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後面,兩輛車來了個親密接觸。這車程南開了好幾年, 什麽事都沒有。到她手裏不到一個月, 就被人碰了。
江雲識有些郁悶, 轉頭尋那位車主, 等瞧見人後又郁悶了幾分。
“這是你的車?”李方知關上車門走過來。
“不然呢?”
李方知盯着她看了會兒,覺着跟三年前變化不大。那日在醫院或許是穿着白大褂的原因,氣質沉着老練, 跟記憶中大相徑庭。現下這一看, 那明豔的五官和淡漠的神态, 兩者結合矛盾又有趣,分明就是印象中的模樣。
李方知淺淺地勾了下嘴角, 說:“我今天有些事要辦, 你看這樣行不行, 你先去修車,到時候聯系我把費用給你。”
江雲識沉默一瞬,點了下頭,“好。”
她也不想跟他浪費多少時間。再說車子就掉了點漆,指甲蓋大小。這樣處理正合她心意。
“那我們加一下微信?”李方知調出二維碼遞過去。
江雲識瞥了一眼,緩緩從包裏掏出備忘錄和簽字筆,“你直接留個電話就行。”
她低着頭等他報號碼,可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江雲識擡起頭,李方知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唇邊的笑已經隐去。
“江江,你用得着跟我這樣生疏嗎?就算不能像以前一樣,好賴我們也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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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朋友不需要門檻嗎?”她表情很淡,眼裏隐隐有些不耐,“我和你不是見了面還能敘舊的關系。你若真想賠錢就留個電話,處理完就可以走了。你不是有事要辦?”
李方知被堵得啞口無言。自從他做選擇那天起,就應該料到此後再遇見,江雲識對自己會是個什麽态度。可如今真碰上了,卻比想象中的還難以接受。
他喉結動了動,沒再說話,只是從她手裏拿過紙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修理完随時聯系我。”
江雲識連看一眼也沒,直接合上本子裝進包裏,“再見。”
她腳步匆匆走進商場裏,沒注意身後停車場裏走出來的三個人。
褚雲珩搞了個項目,想找沈硯清做個參謀,是以今晚擺宴請他。結果剛停好車,就瞧見江雲識在那裏跟一個男人說話。
杜安歌本來想叫她,但江雲識走得急,又在講電話便作罷了。
“真巧啊,最近感覺總是能遇見江醫生。”褚雲珩随口到。
沈硯清看着那道身影進了大門,緩緩收回視線。唇邊漾起些微弧度,“嗯。”
三人邊走邊聊,直到快要進了商場,杜安歌忽然冷笑了一聲。
這一笑給褚雲珩吓毛了。趕快回想自己這一路上哪裏惹到了這姑奶奶。
“安安,你怎麽了?”他彎下腰,表情小心翼翼。
“我就說剛才那男的怎麽那麽眼熟,終于想起來是誰了。”
“你認識?”
“不認識,但我知道他。是小十的前男友。”談了一個月,最後因為家裏不同意,出國後把她甩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沈硯清走在前面。聞言步子忽然頓了頓,腦海裏湧上方才江雲識和那男人挨在一起不知在寫什麽的畫面。
“他怎麽又來找小十了。”杜安歌不屑地切了一聲,“不會是想和好吧!”
沈硯清眼眸一動。
微微的,不是那麽愉悅的情緒襲上心頭。
那日江雲識和李星悅去吃了火鍋。李星悅全程都在吐槽相親男的下頭行為。說他小氣又喜歡占便宜,每次出去都把花銷算得清清楚楚,連兩塊錢零頭都不放過。
後來李星悅受不了,與他說清楚不再見面,對方反而怪罪起她來,話裏話外埋怨她嫌貧愛富。說自己這樣精打細算都是為了他們以後的生活。
“是誰給他自信覺得我會跟他有以後的?!”
李星悅氣得不輕,足足喝了三大杯紮啤。最後是江雲識連拖帶拽把她送回去的。
後來感嘆相親男和他那位朋友,可真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極品。
這是幾天後她們打電話聊起來的,李星悅對此十分不贊同,“他們兩個頂多算垃圾,跟你一起去吃飯的那種男人才稱得上極品。”
忽然提起沈硯清,江雲識似才有所察覺,這段時間他好像就這麽消失了,一下子杳無音信。
不過想想那麽大的老總,天天同她飲茶逛街才是不正常。于是江雲識很快把心裏那點小小的疑慮抛在腦後。
輪了幾天的大班,這天終于有了休息。周讓塵見她熬得臉色發白,不知從哪變出一盒養生茶塞她懷裏。
“再這樣下去,江醫生要變僵屍醫生了。”
江雲識看看手裏的東西,困倦地捏了捏眉心,“師兄平時就是靠這個保養?”
“是啊。效果不錯,我家保姆司機和廚師我都送了。”
“……你确定你的狀态好是因為養生茶而不是你家的保姆司機和廚師嗎?”
周讓塵笑得故意,饒有興致地跟她講繞口令,“那大抵跟我家的保姆司機和廚師也有一定關系吧。”
她不想說了。她要被洗腦了。
江雲識揉揉眼睛,把茶放進抽屜,聲音有些沙啞,“多謝師兄關心。”
實在是困,她只想回家睡個好覺。背着托特包走到門口,周讓塵忽然叫住她,“實在熬不住就吱聲,我幫你回神外。”
江雲識眼神有些空,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她靠着門框淺淺一笑,調侃到:“師兄這話我記下了,不過有朝一日要回去,也不能這樣灰頭土臉的回。我上次說的并不是假話,我想成為你這樣優秀的醫生,并且一直在努力。師兄想幫我就勞煩平日裏多指點指點,師妹心裏不勝感激。”
周讓塵看着眼前精神不濟但眼眸依然清亮的小姑娘,忽然就覺得方才那番自認為好意的話是在折辱她。
珠玉蒙塵,這樣的人到哪裏都應該發光才是。
“自然沒問題。”
江雲識彎彎嘴角,對他擺擺手,“回了,師兄辛苦。”
回家後江雲識在程南那裏蹭了頓晚飯,便回去睡了個昏天暗地。這一覺睡到九點多,後來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急診科要二十四小時待命,所以休息時也要保持電話通暢。江雲識以為是醫院打來的,接通電話的一瞬間雖然腦子還有些懵,但人已經下意識坐了起來。
“喂,你好……”
話筒裏滋滋啦啦持續了十來秒,一直沒人說話。江雲識靠着床頭看了眼屏幕,待瞧見沈硯清的名字後心頭一動。
“沈硯清?”
可仍舊沒人答應。
估計是打錯了吧。她猶豫幾秒挂了電話。靠着床頭又坐了一會兒,她重新躺下,将被子抱在懷裏,可沒了睡意。
卷着被子發了會呆,手機再度響起。依然是沈硯清打過來的。江雲識立刻接通,可那邊跟上次一樣,還是沒人說話。
“他在幹嘛呢?”她小聲嘀咕,難道坐在手機上面了?
這次她不像方才那樣淡定,甚至有些在意。沈硯清不會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吧?
不管了,打過去問一下好了。這樣想着,江雲識主動撥了沈硯清的號碼。持續響了大概十幾秒,那端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但不是沈硯清,聽着很陌生。
“你好,沈硯清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問找他有什麽事?”
江雲識頓了一下,說:“哦他打了兩次電話給我,但是沒人說話,我想問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秦與淮這會正在沈硯清家裏。他們晚上談了點事,期間沈硯清一直咳嗽,後來秦與淮才發現他發燒了。
病來如山倒,明明前兩個小時狀态還不錯,這會兒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一量體溫快三十九度了,這人還犟,怎麽也不肯吃藥。這時候秦與淮正跟李梵商量請家庭醫生過來,沈硯清的電話就響了。
找了半天,被他壓在身下了。
話筒裏女聲柔柔軟軟的,秦與淮第一反應是沈硯清身邊何時多了這麽一位。随後一下就想起那天在酒吧時他說過的話。
秦與淮扯着嘴角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
這不巧了嗎!
“是江醫生吧?我是沈硯清的朋友。他生病了,高燒,不吃藥也不去醫院。我正犯愁呢!”
江雲識一怔,“他生病了嗎?”
“是啊。”秦與淮扭頭看了眼半睡不醒的沈硯清,開門去了客廳,“現在叫也叫不醒。”
“還是送他去醫院比較好。”
“他不去啊!再說我這一會還有事,可能馬上要走了。要不這樣,江醫生方便過來一趟嗎?”
此時李梵正在客廳候着,等秦與淮出來就叫家庭醫生過來看看。然而這人出來後直接讓他先走,嘴角甚至還挂着意味深長的笑。
“沈總這樣,不讓醫生來瞧瞧真的可以嗎?”
“誰說沒沒叫?”
李梵一怔,“您聯系鐘醫生了?”
秦與淮挑挑眉稍,“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個醫生。你放心,我叫來的絕對比鐘醫生管用。”
搞什麽這樣神秘。
李梵好奇但沒敢多問,臨走前發現秦與淮也跟着一起離開,便驚訝地問:“您不留在這?”
“醫生馬上就到,我留在這做什麽?”
“沒人他怎麽進來啊?不行,我看我還是……”
“別在這當電燈泡。”秦與淮扯他衣領,不耐煩地說到,“房門密碼都告訴對方了,一會出去跟門衛打個招呼就行了。”
“這……”李梵還想再說什麽,被秦與淮扯着領子拖了出去。
另一邊,江雲識從家裏拿了些藥,出門前想了想,又帶了點青菜。這是下午她沒在家時程南給送過來的。
一路開車到了名臣一品,暢通無阻地到了沈硯清家門口。心中莫名有些鼓噪,江雲識下意識擡手摁門鈴,忽而想起來那人告訴了她房門密碼。
輸入數字後,門咔噠一聲開了。
偌大的客廳裏針落可聞。柔和的茶色燈光無聲籠罩着這一方天地。
江雲識脫了鞋走進去,輕輕推開主卧的門。裏邊也亮着柔和的光,沈硯清躺在床上,身上蓋着一條薄毯。似乎因為難受睡得不太.安穩,眉宇間輕輕隆起一座山丘。
江雲識動作輕柔地放下包,從裏面拿出體溫槍,對着他額頭量了一下,三十八度六。
她轉頭四下瞧了瞧,找到空調遙控器,将風速調小,而後出去倒了杯溫水。
“沈硯清,起來吃藥。”
他閉着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睑拓下一層陰影。淺粉色的嘴唇由于體溫過高,這會兒也變成了豔麗的紅色。
他似乎被打擾到,有些不耐地轉過臉去。不僅如此,還頗孩子氣地用毯子蓋住了臉。
江雲識被這意料之外的舉動弄得一愣,不由彎起嘴角。原來大老板生病也跟小朋友一樣幼稚。
她放下水杯,輕輕拍他肩膀,連帶聲音也更加柔和,“沈硯清,不想沖破三十九度大關快點起來吃藥了。”
沈硯清頭腦混沌,兩邊太陽穴發脹的疼,這會兒就是想好好睡個覺。無奈身邊好像有個人在不遺餘力地呼喚他,讓他吃苦哈哈的藥片。
眉頭的結又緊了緊,他緩緩睜開眼睛。喉嚨幹澀難受,索性指着門口讓秦與淮滾蛋。
不料看見的并非那張欠扁的臉,而是一雙清澈的眼眸。她單膝跪在床上,正彎腰用濕毛巾幫他擦臉和脖子。見他醒來,眼睛一亮,唇角漾起一絲輕微的弧度。
“你醒啦?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沈硯清腦子混成一團漿糊。一時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他一把握住她要收回的手腕,指尖下意識摩挲兩下。
“你怎麽來了?”他喉結滾動。
江雲識瞥了一眼他的手,說:“你睡覺時壓到手機給我打了兩通電話。我以為有什麽事,回過來你朋友說你生病了,不肯吃藥不肯去醫院,就讓我過來看看。”
“他就會做多餘的事。”他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他是在擔心你。”江雲識重新端來水杯和退燒藥,“我來都來了,沈總給個面子?”
這口氣哪裏是讓人吃藥,分明是來敬酒的。
沈硯清扯扯嘴角,撐着床墊坐起來。垂眸睇了眼她掌心裏兩個白色藥片。就這麽抓着她手腕送到嘴邊,順着她的手心吞了下去。
他手掌有些潮濕,也很熱。可呼吸更加灼人,熾熱的像一把火沾在她手上。
江雲識頓了一下,連忙将水杯遞過去。這次沈硯清依舊沒接,就這麽喝了幾口。喉結伴随着吞咽的聲音上下滑動,在安靜的房間裏尤為明顯。
這時候她才注意,他的穿了件圓領T恤,這會兒領口已經歪到了肩膀頭,露出了大片冷白色皮膚和鎖骨。
他虛弱地靠着床頭喘息,胸膛起起伏伏。玫瑰金色燈光淺淺打過來,他身上的光影影焯焯,竟有一股殘破的美感。
畫面莫名其妙有些旖旎。
江雲識開始反省自己,怎麽會在這種時刻冒出一些澀澀的想法。不過說實在的,此刻的沈硯清實屬是美強慘了。
“你好好休息,如果感覺好點了就去洗個熱水澡。”
說完她轉身要走,手忽然被他拉住。
“你呢?”
“我就在外面。”她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我上班習慣了,你不用操心。”
沈硯清收緊手指,聲音沙啞,“你去客房睡,不要熬夜。”
她平時工作強度就大,好不容易有一天閑着還要來他這裏守夜,怎麽想都覺得過意不去。
江雲識怕自己不答應他一直惦記,不能好好休息。便也沒推辭,利落點頭,“行。你要是有什麽事就打我電話。”
“好。”
從主卧出來,江雲識直接去了客房。怕聽不到電話響還故意放在了枕頭旁邊,然後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兒便睡着了。
倒是沈硯清明明很困,卻沒什麽睡意。他想,忽然反常的原因大抵是江雲識在這裏,還睡在了他隔壁的房間。
一夜無夢。江雲識醒來後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她竟然睡得這麽沉。簡單洗漱後去了隔壁,房間裏很安靜,沈硯清也還沒有醒。
昨天晚上過來時她帶了些青菜,想着煮個青菜粥再弄兩個小菜。可沈硯清家裏的冰箱猶如擺設,裏面都是些飲料之類的,沒有什麽可用的食材。
江雲識關上冰箱門,想想便作罷了。煮粥費時,還不一定合他口味,索性去周邊逛逛買些回來。
留了張字條壓在客廳的茶幾上,江雲識拿上錢包出了門。實際上想也知道,名臣一品這種高檔小區外肯定不愁吃的。果然沒走多遠就有一家粵式茶餐廳,一早就人滿為患。
江雲識買了兩碗青菜粥和幾屜小點心,排隊時接到了修車店打來的電話,說漆補好了,讓她有時間過去提車。
江雲識應了聲好,讓對方把單據發過來,想着盡快找李方知把這件事了結。
結果走進名臣一品,迎面走來一個高挑的身影。江雲識腳步頓了頓,李方知臉上的驚訝也隐藏不住。
或許是無法理解,為什麽會在宗城最奢侈的樓盤裏看見她。
“江雲識?你怎麽……”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江雲識也不太在意。分開的時候他說的那些話還記憶猶新,比如“但凡你家世好一些我也不用去跟門當戶對的人相親”。早就知道在他眼裏她不過是個上不了臺面的窮酸人,此刻的震驚更能說明這種心思。
“好巧。”她點點頭,沒有多餘的寒暄,只是拿出手機将修車廠發來的單據給他看,“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把錢轉給我,省得一直拖着。”
李方知這會兒是要去上班,穿着筆挺昂貴的西裝,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很是意氣風發。可面對江雲識冷漠的态度,他只有力不從心。
“江江,我們找個時間談一談行嗎?”李方知有些頹敗。
“不用了,就幾百塊錢的問題。”江雲識調出二維碼,眼裏沒什麽情緒,“掃一下。”
李方知無奈地嘆口氣,掏出手機掃碼,把錢轉過去。
确定收到款,江雲識沒多說什麽,提着東西離開了。
豔陽高照,道路兩旁樹木蔥郁,花團簇擁。江雲識踏着石板路一直向前走,毫不在意身後的人已經離開或者仍舊停留在原地,如同雕像般一動不動,就這麽看着她的背影。
那些美好的難堪的過去一并被她甩在身後,絕裾而去。
沈硯清站在樓下,目光落在江雲識身上,等着她一步一步走過來。他背對着光,臉上表情晦暗不明,可眼底又深又沉。
“買了什麽回來?”
聽見聲音江雲識才回神,而後怔了怔,“怎麽下來了,退燒了嗎?”
“好差不多了。我習慣早上跑步,看見你留的字條,索性在這等你回來。”沈硯清伸手接過早餐。
江雲識走在他身旁,說:“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記得你上次喝了粥,就買了青菜粥和點心。”
“沒關系,都可以。”
說話間電梯抵達,兩人前後腳進了屋子,江雲識去洗了個手,出來就看見沈硯清已經擺好餐具。
“我覺着你一會兒還是再量個體溫,今天再吃一天藥鞏固一下。”
“你先吃飯,我去燒熱水。”
江雲識拉住他,“還是你先吃吧,吃完飯早點吃藥。”
一說到這種事,醫生的架勢立刻端了起來。
沈硯清笑了聲,提醒到:“熱水壺在吊櫃裏面。”
放的這位置,一看就不經常使用。
江雲識去了廚房,按照指示的位置拿出水壺。清洗了兩三遍,才接了純淨水燒。
水壺噗噗噗地響着,江雲識有些走神。對李方知回來後這一系列态度感到厭煩。
“水開了嗎?”
沈硯清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江雲識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可沒想到身後的人這時會彎腰,她頭頂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上方響起一聲短促的悶哼。江雲識顧不上自己,連忙詢問,“撞哪了,有沒有事?”
出于習慣,她順手捧住沈硯清的臉仔細檢查。纖細溫熱的手指在他下巴上來來回回,眼裏是隐藏不住的擔憂。
生病的人都脆弱,別再發燒剛好又給她撞掉了下巴。
沈硯清本想告訴她沒事,不要擔心。可見她這樣緊張自己,忽然就不想說了。
四周忽然安靜,沉穩的檀木香一點一點闖進鼻腔。江雲識看着修長的脖頸上喉結緩慢地滑動,心莫名一跳。
離得太近了些。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踮起的腳尖放下想後退一步。可就在這時,沈硯清溫暖的掌心撫上她的頭頂,輕聲問:“疼嗎?”
她僵着身子,緩緩說:“不疼了。”
“嗯。”他應着卻沒放開,沉默片刻又問,“你方才在樓下遇到的人是誰?”
江雲識怔了怔,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種問題。猶豫片刻說:“一個……朋友。”
沈硯清眯了眯眼。她可能不知道那男人站在原地看了她多久。亦或者,她明明知道卻有意無視。
可不管哪一種,都令他如鲠在喉。
水壺發出鳴叫,江雲識想回頭查看,沈硯清卻忽然扣住她的後腦摁在頸邊。
咔噠——
他伸手關掉了開關。接着另一手緩緩抱住了她。
“江雲識。”他低聲喚她名字。
她心如擂鼓,被他的氣息包圍,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就怕一個不留神,洩露出什麽不該有的情緒。
“怎麽了?”她緊張到嗓音幹澀。
“你的免疫力還好嗎?”
“挺、挺好的吧。”
“是麽。那我便不忍了。”
話落,他低下頭,輕輕吻上了她的嘴唇。
作者有話說:
啧,忍不住了,沈總進攻了!
有紅包~
下章九號淩晨更哦!過兩天上夾子,這幾章更新時間會在作話提醒,等下了夾子後會恢複到每晚六點。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千玺的太太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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