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無意撩撥
飯局持續到九點多, 江雲識今天一點酒沒碰,倒是杜安歌莫名興奮,喝了個微醺。
沙發上杜安歌挽着江雲識手臂抱怨她最近對自己冷淡不少, 問是不是膩歪了。頗有對男朋友撒嬌的意思。
江雲識哭笑不得, 這場景給褚雲珩看了怕是要吃醋。只得低聲哄着,說自己工作太忙了, 以後有時間盡量多陪她。
面對江雲識,杜安歌是很好說話的。三兩句便眉開眼笑,“小十,你知道的,我最喜歡你了。”
“嗯, 我知道。”
杜安歌頭蹭蹭她肩膀, 忽而想起她那個怨種朋友, 又問:“我突然把顧輕白介紹給你,你沒覺得不适吧?小十, 你家不在宗城, 我覺得你應該多認識一些朋友。人多好辦事啊!萬一以後我出門了顧不到你, 總不會孤苦伶仃的。”
無論何時, 杜安歌總是真真切切地為她着想。江雲識被觸動到,溫柔地撥開她臉頰旁的發絲,“當然沒有。顧先生挺好的, 我跟他聊得也很愉快。安安, 你不用總惦記我, 你們已經照顧我很多了。”
“我照顧你那不是應該的嗎!”杜安歌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顧輕白總算沒白來一趟, 如果聽見你的評價, 他肯定也會很高興。”
哄了杜安歌一會兒, 後來褚雲珩過來,江雲識便讓出位置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路上好巧不巧碰見了顧輕白。
“江小姐。”
江雲識沖他點點頭,問,“還好嗎?”
今天秦與淮那幫人不知抽什麽風,打着認識新朋友的旗號一起灌顧輕白。桌上那幾瓶酒一多半都下了他的肚子。
這人也是個實在的,人家讓喝就喝,好說話到像是沒有脾氣。後來還是褚雲珩看不過去,幫忙解了圍。
現下仔細一看,白皙的臉上還浮着明顯的紅暈。
顧輕白揉了揉太陽穴,實話實說:“有點暈。不過還好能抗住。”
“飯店應該有醒酒茶。”她雖然不喜歡那種東西,但不得不說還是很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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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江雲識點頭,沒再多說。
她和顧輕白應該算是第一次見面,可不知為何這人總給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聊天之間兩人走過了走廊的拐角,顧輕白或許是真的很暈,腳步踉跄了一下。江雲識下意識伸手扶住他。
“沒事吧?”
他靠着牆壁,閉眼緩了會兒。而後有些微微窘迫地說:“勞煩江小姐幫我叫個代駕好嗎?”
“哦,你等等。”
江雲識掏出手機給通訊錄裏熟悉的代駕打了個電話。然後告訴顧輕白,“聯系好了,我讓他上來接你,你在這等着就好。”
“好,謝謝。”
“那你能走到包廂嗎?”
顧輕白苦笑到,“大概還不行。沒關系你先回去,我緩一會就好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江雲識的電話響了,是沈硯清打來的。
她走到一旁接起來,“喂?”
“你在哪?先走了?”電話那端,男人的聲音低沉清冷。
江雲識頓了一下,剛要說話,便看見沈硯清從包房裏走出來。轉過頭,目光精準地落在這邊。
走廊裏冷白的光打在他身上,烏沉的眼眸一點一點染上涼意。對視片刻,沈硯清對着話筒只說了兩個字:“過來。”
他挂了電話,徑自走了。
江雲識再是遲鈍,也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于是匆匆過去跟另外幾人打了聲招呼,趕忙下了樓。
沈硯清的邁巴赫仍舊停在後面的停車場裏。江雲識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車裏抽煙。
今天白天多雲,到了晚上天氣變得陰沉,應該很快就要下雨。烏雲聚攏在一塊,壓得天空烏蒙蒙的。
沈硯清身上的氣場都變得低沉了不少。
江雲識拉開車門坐進副駕,無聲看了他一眼。他沒什麽反應,似乎也不太想搭理她,搭在窗邊的手撣了撣煙灰。
江雲識索性安安靜靜,等着他抽完這支煙。
沉悶的氣氛在游走,今晚很悶,沒什麽風。煙味在轎廂裏慢慢擴散。江雲識轉過臉,不動聲色地扇了扇,企圖把煙味趕走。
沈硯清忽然掐了煙,終于轉過臉來看她,“不喜歡煙味?”
江雲識心裏一松,只說:“還好。”
沉默片刻,沈硯清淡淡嗯了一聲:“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氣氛依舊窒悶。沈硯清目不斜視地開車,江雲識只好悶頭看風景。沒多會兒,雨點噼哩叭啦砸下來,模糊了外面的世界。這下車裏倒是不那麽安靜了。
車子轉彎進了小區。沈硯清把車停在離樓棟最近的位置,可仍舊有一段距離。雨太大,一出去肯定要被澆透。
“這麽大雨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江雲識說着就要下車,手腕被沈硯清握住,“等等。”
他伸手從後座拿過西裝外套。以為他要用這昂貴的衣服給自己遮雨,江雲識正要阻止,沈硯清已經開門下了車。
他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這邊,将西裝撐在上方。嘩啦啦的雨聲中,他輕輕說:“快進來。”
江雲識心裏五味雜陳,快速躲進他為自己構建起的保護圈。沈硯清将衣服都罩在了她頭上,自己全身上下幾乎濕透。
等進了大堂,江雲識顧不上其他,趕快從包裏拿出紙巾為他擦頭發臉上的雨水,“才好了一點,又發燒了怎麽辦。”
薄薄的紙巾很快濕透,她索性用半濕不幹的衣袖去擦。沈硯清全程一動不動,一雙幽深的眼眸就這麽盯着她瞧。
“不行,太濕了。要不然你跟我上去洗個澡?”她碎碎念着,“不過衣服只能跟程南借,我那裏沒有男裝……”
忽然間,江雲識被抵在了牆壁上。身後冰涼的觸感讓她身子一顫,未說完的話也跟着頓住。擡起眼就見沈硯清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怎麽了?”
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挑開她腮邊的碎發,而後沿着秀氣的下颚線一路延伸,在她嘴角邊輕輕摩挲。
“你好不公平。”他聲音有些啞。
江雲識沒能懂他的意思,“什麽?”
“跟我就要刻意保持距離,跟別的男人就相談甚歡。”
腦子裏忽然有一道光亮起來。她想她大概明白這一晚他情緒不對勁的地方了。
下午在他那裏醒來後,她并沒有立刻出來,而是在房間裏回想了一遍這夢幻般的一天。
她覺得自己在感情方面是個膽小又矛盾的人。她很珍惜跟沈硯清在一起的時間,可又處處如履薄冰。
但絕對沒有刻意靠近其他男人的意思。
“不是,我跟顧先生……”
沒等她說完,沈硯清溫熱的唇壓了下來。不同于早上的淺嘗則止,他啃咬着她的嘴唇,像确認又像在宣洩某種情緒。
江雲識思緒有些亂,被困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如同處在冰火兩重天。
此時此刻,她宛如站在高空繩索上面。只需稍微低頭就可以看見無數美麗的風景。可一旦失足,怕是要萬劫不複。
剪不斷,理還亂。她索性放棄去想,緩緩擡起手抱住沈硯清勁瘦的腰肢。
外面雨聲漸起,聲控燈忽然熄滅。昏暗的光線裏,兩道身影無聲糾纏。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硯清放開她。灼熱的呼吸有些淩亂,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到:“江雲識,我只要一對一的關系。”
後來沈硯清囑咐她好好休息,便沖進雨幕中開車走了。
江雲識直到洗完澡,仍舊覺得胸腔裏有些鼓噪。擡手擦掉鏡子上的水霧,模糊的鏡子裏映出她明豔的臉。
烏目細眉,嘴唇嬌潤豔紅。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腦子裏湧上沈硯清的話。
他說只要一對一的關系。
那時候氣氛暧昧不清,她腦子也有些混沌,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問他我們是什麽關系?
但最後還是退縮了。
記得有一次他送她回家曾經說過,争取以後跟她在一起都保持着愉悅的心情。
那不如就這樣吧。
最起碼,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美好的。這就夠了。
第二日江雲識到了急診,忽然被大主任叫過去。說神外有個情況比較特殊的手術,讓她去觀摩。
江雲識有些驚訝,更多的是欣喜。跟同班的同事打過招呼,趕忙去了神經外科。有個年輕的住院醫師正跟主治聊天,看見她立刻變了臉,“你怎麽也來了?急診這麽閑了?”
當初她們兩個同期進的神經外科,按照能力本該是江雲識留下對方去急診,可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
江雲識沒打算理,周讓塵不知怎麽也過來了。掃了那人一眼,陰陽怪氣到:“你這話問的怎麽跟門口大爺一模一樣?就是人家沒有你這麽沖。”
“周醫生,你誤會了……”
周讓塵懶得聽,跟神外主任打了聲招呼,又告訴江雲識,“難得上來,多學着點。”
主任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呦,看起來挺熟?”
“我小師妹。”
一來二去三人就這麽聊上了,倒是把那人放在了一邊。
這場手術做了五個小時才做完。江雲識下樓時腦子裏想的都是那些細節。等回到急診,護士臺的小護士叫住她,說有個快遞。
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紙箱,包裝很是精致。
江雲識拆開,裏面裝着一盆漂亮的紫羅蘭。花盆邊留有一張卡片,言簡意赅地寫着:
江雲識收。
下方只有一個潇灑飄逸的“沈”字。
江雲識看着卡片有些出神,昨晚發信息問他到家沒有一直沒有回複,就以為氣還沒消。
“江醫生,男朋友送花啊?”
江雲識回神,笑了笑沒說話。
小護士又說,“羨慕哦,大大方方表忠心。”
“表忠心?”
“江醫生不知道紫羅蘭的花語嗎?紫色的代表忠誠。你男朋友在告訴你,他會永遠忠誠與你。”小護士一臉磕到了的表情,“好浪漫哦。”
江雲識微微愣神。
心底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在蔓延。
手指輕輕碰了碰花瓣,柔軟嬌嫩,很像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謝謝你。”她對小護士說,“我現在知道了。”
江雲識将那盆花抱回了家,進門前在走廊裏遇到程南。他今天白班,但這會正要出去。
“你去哪裏?”
“跟朋友喝酒。”程南看了看她手裏的東西,眉梢一挑,“怎麽還買了盆花?你有時間養嗎?”
“每天抽出幾分鐘還是有的。”她笑了笑,“實在不行這不還有你呢。”
“行啊,沒怎麽樣呢保姆都給找好了。我看不如你直接放我這裏算了,更方便。”
程南說着就伸手去接,卻被江雲識給避開了。
“這盆不行,你要喜歡趕明兒我送你一盆。”
“切,還寶貝的不得了。要不是知道你沒男朋友,我都要懷疑是他送的了。”
該說不說,警察的直覺就是犀利。
她有些心虛,掏出鑰匙擰開門,“你不是要喝酒去嗎,趕緊走吧。少喝點!”
程南看着關上的門,似笑非笑地說了句,“知道了,小丫頭。”
進了門,江雲識找了個合适的地方放好盆栽,然後拆掉之前買的潤膚水噴霧瓶子去裝了點水,細心地給花噴上。
紫色的花瓣沾上水珠,有種晶瑩剔透的美感。江雲識拿過手機找好角度對着拍了張照片,實在喜歡得緊,最後這張照片變成了她的微信頭像。
做完這些,她點開沈硯清的微信主頁。他什麽也沒發過,裏面空蕩蕩一片。名字就是一個簡單的字母“S”,頭像則是随手拍的一張晚霞。
江雲識發了會呆,随手點開兩人的對話框。最後一條信息還停留在她昨晚發出去的:到家了嗎?記得吃藥,不要再生病了。
往上翻了翻,是沈硯清之前發來的煙花視頻。她點開又看了一遍,視線在他俊美的臉上流連,長按點了收藏。
才九點多,她躺在床上睡不着。索性又打開對話框,猶豫着發了信息過去:花收到了,你在忙嗎?
大概五分鐘左右,就在她以為消息又石沉大海的時候,沈硯清發來了視頻通話。
江雲識拉開床頭燈坐了起來。屏幕裏沈硯清坐在書房的皮椅上,身上的白襯衫還沒來得及換。金絲邊眼鏡架在鼻梁上,鏡片後眼眸深邃沉靜。
兩人先是安靜地對視幾秒,沈硯清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有些事沒做完,你到家了嗎?”
“嗯,今天急診不太忙,我六點多就回來了。”江雲識靠着床頭,腳在被子下輕晃,“你還好嗎?發燒沒有反複吧?”
“忘了告訴江醫生,其實我的免疫力也不錯。”
很是平常的一句話,卻因為觸發某個關鍵字眼,莫名有些調情的意味。
江雲識臉頰發熱,有些慶幸此刻燈光暗淡,可以遮掩一些控制不了的生理反應。
“沒發燒就好。”她輕咳一聲,有些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花我很喜歡,謝謝。”
沈硯清豈會看不出她的手足無措,可也沒揭穿。他的江醫生自來臉皮薄,好不容易主動找他一回,給欺負跑了就得不償失了。
他摘掉眼鏡放到桌上,嘴角輕輕勾起,“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江雲識默了默。下意識想說是,可臨到終了還是搖搖頭,“不是的。”
“那是為了什麽?”
-你昨晚沒回我信息。
-想問你為什麽不回,是不是還在生氣。
-想知道昨天淋了雨,你有沒有再生病。
-想知道為什麽要送我一盆紫羅蘭。
諸多理由在腦子裏冒出來,她沉默片刻,選了個最誠實的答案,“想見你。”
她說,“我想看看你,沈硯清。”
今天從護士那裏得知花語後,滿腦子都是他。在醫院有事情做忙一點還好,到家了空落落的,總覺得不看看他心裏不踏實。
屏幕裏沉默了一瞬。沈硯清風輕雲淡地看着她,只有自己能感受到胸腔裏那顆狂跳的心髒。
“明天見個面吧。”他低聲說,“明天你下班到我這裏來。”
“一起吃飯嗎?”
“好。”
江雲識笑着,眉眼都飛揚起來,“那明天聯系。”
“嗯。”
挂斷電話,她抱着手機打了個滾。堵了一天的心口忽然無比通暢。
好在第二天下班時沒出什麽意外,江雲識換了衣服就匆匆往外走。周讓塵見了,不由調侃,“這麽着急幹嘛去?有約會啊?”
她沒多說,沖他擺了擺手。
去沈硯清家裏之前,江雲識先到超市買了些食材。上次沈硯清說他只會煎牛排和意面,實際上她做飯的水平也比較有限。
不過兩個人在一起該是做什麽都有意思的。到時若做的實在難以下咽,去外面吃也無妨。
電梯裏,她對着轎廂明亮的牆壁理了理頭發,覺着唇色不太好又補了點口紅。
叮一聲,電梯在十八樓停下。江雲識走過去摁下門鈴。
沒多久門開了,沈硯清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站在玄關,氣質有些冷。
江雲識正想說話,無意瞥見玄關的地毯上擺着兩雙高跟鞋。她一怔,小聲問:“你有客人?”
她今天難得穿了件款式修身的連衣裙。一字肩露出精細的鎖骨,脖子上挂着條銀色項鏈,墜子有些神秘地沒入領口。順勢而下腰肢不盈一握,兩條腿筆直修長。
整個人溫婉妩媚,像朵待人采撷的花苞。為了今晚的見面,她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沈硯清目光落在她身上,鼻尖盈着她的氣息,有些想将她拉進來。可也只能作罷,淡淡說了句:“我媽在裏面。”
另一位他沒提,江雲識也就沒問。可看這情況,這頓飯大概是吃不成了。
“那你把菜拿進去吧,太多了我家冰箱放不下。”
兩個大塑料袋裝滿了東西,勒得她手指都泛了白。沈硯清伸手接過來,袋子在他腿邊搖搖晃晃。
“我先回去了。”她說,“你快進去吧。“
沈硯清沒留她,只是囑咐到:“路上注意安全。”
“好。”
江雲識擺擺手,轉身走向電梯。走廊裏靜了片刻,響起關門的聲音。
她肩膀莫名一縮,轉過身,只餘緊閉的大門。
電梯的數字緩緩變換,江雲識擡頭看着,輕輕舒了口氣。
沒關系,一頓飯而已。下次再補上就是了。
沈硯清進屋後徑直去了廚房。把江雲識買來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放進冰箱。收拾到最後,袋子裏剩下一個泡泡機。仙女棒樣子的,粉粉嫩嫩很是可愛。
那日生病江雲識來照顧,中午她窩在椅子上曬太陽,後來被他抱進房間。昏昏欲睡的時候同他說對面有人在陽臺上玩泡泡機,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今天想必也是想嘗試一下的。
想着她一個人在商場買東西的樣子,沈硯清眉眼瞬間柔和下來。
“剛剛誰來了,怎麽拿了那麽多東西?”周景文見他忙了半天,沒忍住問了一句。
“朋友。”
“哇還有泡泡機。”施落桐跟過來,想拿起看看,“小孩一樣,真有童心。”
沒等她碰到,沈硯清将東西拿走,轉身放進了一旁的櫃子裏,“不是要去吃飯,可以走了。”
施落桐抿了抿唇,有些下不來臺。周景雯暗地裏給她使眼色,讓她稍安勿躁。
管怎麽樣,她至少有沈夫人這個後臺。
這樣想着,施落桐很快扯出笑容,詢問沈硯清,“我可以借個洗手間嗎?”
“請便。”
待她進去,周景文掃了眼那邊的櫃子,悠悠說道:“我過來是不是打擾到你的事情了?”
“下次您先打個電話,我會提前安排好。”說完,沈硯清回房間換衣服。
這空擋施落桐從洗手間裏出來,無聲對周景文搖了搖頭。
裏面沒有女人的東西,連根頭發都沒看見。
周景文拍拍她手背,安慰到:“連門都沒讓進,肯定算不得什麽重要的人,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施落桐也跟着松了口氣,“是我多心了。”
房間裏,沈硯清從衣櫃裏拿了件襯衫出來,這會兒腦子裏總是浮現江雲識離開前那個表情。
有些失落,卻強忍着打起精神。
沈硯清心裏驀地有些堵。
此刻再想,猶豫不前怎能怪得了她。如今換成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人來了又走。
将襯衫扔到床上,他給江雲識撥了通電話。
“沈硯清?”她語氣跟平時一樣,軟糯輕快。
他心裏一松,問:“在哪裏?”
“我啊?約了朋友一吃飯,不過還沒決定吃什麽。”她在那端說,“什麽都想吃,你說我是不是要發福了?”
換作是從前,沈硯清并不相信一個人的聲音可以治愈心情。可此刻他靠着衣櫃,耳邊是她柔軟的話語,心情仿佛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只覺着這人有魔力一樣,可以随意操控他的情緒。
“你那麽瘦,離發福還遠着。”
“嗯,這話我愛聽。”
沈硯清笑着,眼含溫柔,耐心為她介紹餐廳,“環球一樓有一家日料很不錯,可以帶你朋友去試試。到了報我名字就可以。”
巧合的是江雲識等會兒要去的就是環球百貨。她想着另外兩人大多是不會同意去吃日料,但也沒拒絕他的好意,只到:“好啊,如果去的話就提沈總名字。”
時間差不多,那邊李星悅也來發信息催促了。江雲識跟他道再見。臨挂電話前,聽見沈硯清低低喚她名字,“江雲識。”
“嗯?”
“這頓飯先欠着,改天一定補回來。”頓了頓又說,“還有你欠我的一個擁抱,到時一起算。”
江雲識腳步頓了頓,心髒重重跳了兩下,“我何時欠你一個擁抱?”
“沒有嗎?”
“嗯。”
“好,那你就當做我跟你讨來的。”沈硯清低聲說,“我想了很久,覺着大抵只有這個方法可以抵消我想你這件事。”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久等啦!今天補了個肥章,明天恢複晚上六點更新。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十一連 10瓶;n 6瓶;誰都不服就服傻子 5瓶;傑子、? ? ? ? ? ?、木樨 2瓶;39281898、56982490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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