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無意撩撥
這話不說清, 以後就說不清了。江雲識趕忙截圖去解釋,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那個樣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才是原話。】
沈硯清其實已經猜到,憑她臉皮那麽薄, 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但就是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沒關系。】
這三個字讓江雲識松了一口氣。
S:【可以同時吃, 不耽誤。】
可以同時吃,不耽誤……
簡短的一句話, 不由讓江雲識腦子裏出現了奇奇怪怪的畫面,臉蹭的就紅了。
這個男人,真的是……
壞透了!
兩點左右,江雲識下了中巴車。她沒告訴陳美兮今天回來,她如果提前知道, 肯定又要去殺雞買菜忙活一天。
家裏的房子是自建房, 就一層帶個小院子。她沒去宗城的時候在院子裏養了些花, 現在家裏只剩陳美兮一人,她要開麻将房根本沒時間照顧。如今院子裏雜草叢生。
江雲識開門進屋, 放下背包後第一件事就是給養父上了一炷香。而後簡單打掃了一下房間, 做完這些, 她去街上的麻将房去找陳美兮。
小鎮上能考出去的大學生不多, 當年江雲識考上宗城醫學院時,陳美兮大手筆擺了兩桌宴席,邀請親戚街坊過來慶祝, 第二天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條街。
這會兒江雲識回來, 街坊鄰居見了她無不驚訝歡喜, 笑意晏晏地同她打招呼,有些阿姨還調侃“小江醫生回來了”。
江雲識邊走邊跟他們話家常, 還差一個路口就要到麻将房, 鄰居劉阿姨三兩步跑過來, 一把拉住她,“哎呀小十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Advertisement
“劉姨我剛到呢。”
“真好真好,去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樣。”說着劉姨拍了下腦門兒,“哎呦你看我這記性。我本來是回來叫人幫忙的,快走跟我去麻将房,何芸謹那妞子正在跟你媽撒潑呢!”
短短五分鐘的路程,江雲識已經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經過。何芸謹三天前就回來了。倒是沒跟以往一樣濃妝豔抹,打扮得清秀幹淨,還頗有心地帶了些東西給陳美兮。那兩天也沒有出去野,安安分分地幫着看了兩天生意。
旁人都跟陳美兮誇何芸謹,沒白出去闖蕩,這眼看着懂事了,也知道疼人了。陳美兮也高興,這兩天變着花樣地給何芸謹做好吃的,跟她商量要麽不要走了,在鎮上幫她找份工作。
何芸謹當時沒拒絕,陳美兮以為有戲,立刻托關系找了人。方才兩人在前臺聊起這件事,何芸謹一聽讓她去百貨公司做收銀,立馬翻臉了。
大聲斥責陳美兮看不起她,不支持她的夢想。總之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錢上面。
江雲識聽得心堵,不覺加快腳步。
剛走到麻将房門口,歇斯底裏的争吵聲就傳了出來。何芸謹仿佛受了極大委屈,大聲斥責陳美兮不配做她母親。江雲識掀開簾子走進去,撞上來打麻将的客人。個個臉色不太好,嘟囔着這麽晦氣以後不來了。
“說來說去你只是回來跟我要錢的。”
“不然呢?!這種破地方不為了拿錢誰要回來!我早就跟你說過,經紀公司要交押金才能給我資源,不是你耽誤我早就紅了!”
陳美兮被她荒唐的言論氣得臉色發白,忍了忍還是苦口婆心勸解,“你長點心。先跟你要錢的人都是騙子。”
她雖然沒什麽文化,可鎮上派出所的警車經常用喇叭播報,不要相信刷單,不要随便給陌生人打錢雲雲。
“你就是不想給!”何芸謹仿若來讨債的太妹,用力拍打吧臺跟陳美兮叫板,“江雲識不是給了你好多錢嗎,你分我一點就行。給她存着做什麽?她不過是個養女,我才是你親女兒!”
陳美兮被她嚷得腦子發暈,估摸是血壓上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雲識進來後直接繞進前臺扶陳美兮坐下,低聲詢問:“媽,你還好嗎?”
陳美兮皺着眉頭說不出話來,只能擺擺手。
“呵,你倒是回來的巧,趕來當孝女啊?”何芸謹目光上下掃着江雲識,不屑地撇了撇嘴。
江雲識給陳美兮撫着胸口順了順氣,才轉過身看了她一眼,“媽血壓高不能生氣你不知道?”
“那我缺錢你們不知道?再說她不沒事嗎!”何芸瑾嘲弄地啧了聲,“有事也沒關系,有你啊。這可是表現的時候。”
錢錢錢!張嘴閉嘴只有錢!
“你想當明星?”
何芸瑾揚起下巴,“不行嗎?你都能當醫生我憑什麽不能當明星?如果不是你們兩個掃把星我說不定早就紅了!”
江雲識目光涼了幾分,一把搶回被她拿走的錢,“當明星之前,你應該先學着怎樣去當個人。”
何芸瑾沒想到江雲識敢上手把錢搶回去。
從小到大,江雲識都沒曾動過她一根汗毛。因為大家心裏都清楚,她是領養的,這裏從來不是她真正的家。
她來那會兒剛十歲,雙親車禍去世,親戚沒人願意管,陳美兮是她母親好友,一咬牙就給帶回來了。
那時候何芸謹才八歲,她不明白為什麽父母要把一個不相幹的孩子帶回家,還給她買好看的衣服和學習用品。她只知道父母本來該給她的愛分給了別人,而對方顯而易見地比她優秀,她要氣死了。
後來父親生病去世,她把這件事怪到江雲識頭上。有人來了她就哭訴,如果不是為了賺錢給江雲識上醫學院,父親根本不會患上肺癌,都是累出來的!
江雲識意外掉進井裏那次,她多希望她永遠上不來。後來這想法不小心說出來,從來沒打過她的陳美雲往她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問她怎麽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全都喜歡江雲識,每次提起她們,總是對江雲識豎起大拇指,對她只能無言地搖頭。
可這能怪她嗎?!如果不是父母那麽偏心,如果不是江雲識搶了本來屬于她的一切,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敢罵我?!”何芸謹惱羞成怒,轉身就抓到了牌桌上的煙灰缸,“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敢罵我!”
江雲識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告訴她,“你只要丢過來,我就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他們小時候不是沒打過架。有時候父母買了雙份的東西,何芸謹不僅要自己的,還要搶走江雲識的。搶走的同時還要罵她一句沒爹沒媽的孤兒。
那時候江雲識瘦,雖然大兩歲但占不到什麽便宜。有時還會讓何芸謹占上風。
可随着年齡的增長,江雲識越發亭亭玉立,身高抽到一米六八。而何芸謹的身高最終停留在了一米六。然而身高不是最關鍵的,她知道程南那家夥教過江雲識防身術,現在再動手,她占不到任何便宜。
何芸謹這口氣不上不下,終究氣不過,揚手一扔。不鏽鋼煙灰缸砸在玻璃門上,嘩啦啦碎了一地。
這會兒陳美兮差不多緩過來一些。聽見這動靜不由肩膀一縮,瞪着何芸謹好半天,咬牙切齒罵了一句:“孽畜!”
“是,我是孽畜。她才是你的親親女兒!”
江雲識看了她一眼,扭頭找來掃把,将碎玻璃打掃幹淨。何芸謹看着這一幕,懶洋洋坐在椅子上,手裏把玩着麻将牌,“就你會裝。喏,椅子下面還有呢!”
江雲識不聲不響打掃完,收好掃把和灰鬥,走過來朝她伸手。
“幹嘛?”何芸謹戒備地看着她。
“拿錢,換玻璃。”
“笑死,你看我像有錢的樣的嗎?”
江雲識也跟着笑,身子倚在櫃臺上,不輕不重地說:“何芸謹,我上次回來在這裏裝了監控,你不知道吧?”
她心頭一跳,“什麽意思?”
江雲識指了指冰櫃上方的牆角,那裏果然有個黑色的天眼。這是有一次陳美兮說帳總對不上,怕是有手腳不幹淨的人,她聽了找人給裝的。
何芸謹順着看過去,臉色變了變,随後嗤笑一身,“是哦,有監控。然後呢?”
想用這個威脅她?她連個湖筆都算不上,誰會在乎她怎麽樣!
江雲識拉了張椅子坐她對面,目光銳利地看着她。起初何芸謹還跟梗着脖子跟她對視,沒多會兒就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江雲識靠着木頭椅子的靠背,說得風輕雲淡,“你不是想出名嗎?我可以幫你。只要把這段監控截出來,發到短視頻平臺,給你配上個奪人眼球的标題,你瞬間可以家喻戶曉。”
如今短視頻的力量不用多說,廣大網友可以幫忙找到丢失的狗子,也可以讓一家原本經營良好的飯店面臨倒閉。這裏面有人真情實意,有人跟風,但不能否認的是它寬泛的覆蓋性和實效性。
何芸謹似乎有些怕了,嘲諷的笑僵在嘴角,身子也不由得坐正了。但仍舊嘴硬到:“江雲識你不用吓我。”
網上爆料的多去了,也不是每一個都得到了關注。
“是不是吓你試一試就知道了。”江雲識秀氣的眉毛挑了挑,“何芸謹我告訴你,再犯渾我能讓你這輩子都進不了娛樂圈,甚至連宗城都混不下去!”
她的氣勢越強,何芸謹就越心虛。因為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江雲識不知走了哪輩子的狗屎運,勾搭上了宗城名流圈裏某個千金小姐。
據說那位大小姐家裏産業不計其數,生活日常就是揮金如土。娛樂圈裏那些當紅的藝人對她也只有讨好的份,因為根本得罪不起。
心髒砰砰跳了幾下,何芸謹嗫嚅半晌沒蹦出一個字。
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江雲識也懶得再去廢話。指指壞掉的玻璃門告訴她,“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明天那裏要恢複成原樣。”
何芸謹翻了個白眼,心裏不服,但也沒敢再吭聲。
江雲識也不在意,起身走到吧臺前,抽了幾張紙巾給陳美兮擦眼淚,“走吧,跟我回家。”
天色尚早,兩人沒直接回家,順路去了趟菜市場。出來前看見街邊小店在洗貨,江雲識又給陳美兮買了好幾件衣服。
“買這麽多幹嘛,我根本穿不過來。”
“夏天熱,天天都要換衣服,你一天穿一件也換不了幾天。”
陳美兮心情恢複過來,回到家就進廚房給江雲識做飯。江雲識在一旁打下手,嘴裏不時嘀咕“原來是這麽做的”。
陳美兮好笑,揶揄着,“是誰之前說回來要給我露一手的?”
當然是她。但看着對比太慘烈,分明就是班門弄斧。
江雲識耍賴,伸出一只白皙的爪子晃了晃,“您看,這不是露了一手。”
陳美兮忍不住笑,在她手背輕輕怕了一下,“賴皮。”
晚上何芸謹沒回來吃飯。陳美兮給她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接,江雲識找了兩個盤子撥出來一份留給她。
吃完飯,兩人坐在院子裏的小竹椅上聊天。今晚月亮很圓,周身暈着一層光圈,有種朦朦胧胧的美感。
陳美兮搖着扇子說,“多虧有你,現在也就只有你能鎮得住她。”
“媽,要不麻将房先關關,你跟我去宗城呆一段時間?”
“你那麽忙,我去不是給你增添負擔。”不等她說話,陳美兮将碎發掖她到耳後,輕聲說,“我在這裏呆慣了,大城市反而住不慣。”
話落開玩笑似的說了句:“你那裏肯定沒有家裏寬敞。”
江雲識無奈,“您真會把天聊死。”
在宗城買個三四百來平方的房子,估計她要從猴開始打工。
接着又聊了會兒,陳美兮講一些最近發生的事,而後想起什麽,問:“你跟程南住一塊呢?”
“沒住一塊兒,我們是鄰居。”
“挺好,有個照顧。記得你小時候被阿瑾欺負了就往他家裏跑。這次回來不過去看看?”
“要的。”程南雖然沒提,但心裏肯定挂念父母,她一定要過去看看的。
兩人在院子裏坐到九點多,陳美兮有些困就先進去睡覺了。江雲識坐着吹了會兒風,手臂忽然發癢,這才發蚊香燒沒了。
她起身,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忽然有些想知道沈硯清有沒有看見這麽美的景色。
如果沒看到,她可以送他一個。
江雲識對着月亮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收好手機回了房間。
心有靈犀似的,沈硯清在這時候發了視頻通話。江雲識懶散地趴在床鋪上,接通視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精美的天花板,幾秒後有人走進鏡頭。沈硯清端着水杯在喝水,他仰着頭,下颚線鋒利,随着吞咽的動作喉結上下滑動,一道晶瑩的水珠順着濕潤的發梢滴落,沿着修長的脖頸慢慢下滑,最終沒入領口。
江雲識萬萬沒想到,一點開看到的會是這樣活色生香的畫面。那杯水像是從她這裏搶走的,讓她莫名口幹舌燥。
“你為什麽要在這時候喝水?”給她看渴了。
沈硯清放下杯子,淺粉色的嘴唇上還有些濕潤。聽見她問,忽而笑了一聲,“喝水還要挑個時辰?”
江雲識也覺着自己這個問題有些無理取鬧,抱着手機翻了個身,也笑開了,“你剛洗完澡嗎?”
他拿起手機,轉身倚在吧臺邊,語氣有些狎昵,“洗幹淨了方便食用。”
本來這茬已經翻過去,她也故意忘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再提起來,臉頰還是不由自主地發熱。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回嘴,索性生硬地轉移話題。
“你今天忙不忙?”
“最近公司事情多,是有些忙。”沈硯清拿着手機去了書房,在皮椅上坐下來,“你呢,回家都做了什麽?”
江雲識想了想,娓娓道來:“跟我媽去買菜買衣服,一起做了飯。”
頓了頓又說:“還順便收拾了熊孩子。”
沈硯清輕笑,“看來過得十分充實。不過你還會收拾人?”
“是的呀,不像嗎?”
“是有些想象不出那個畫面。”
江雲識握起拳頭,佯裝兇狠地揮了揮,“我其實很兇的。”
沈硯清不置可否,只到:“褚雲珩家裏有只布偶,生起氣來跟你有些像。”
炸毛小貓一只,奶兇奶兇的。
“布偶那麽漂亮,我哪裏有它那麽可愛。”
“看問題的角度要多面,你該帶入我的視角。”沈硯清有些散漫地笑了笑,“那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親昵的話語越說越順口,江雲識領教過多次,還是難免紅了臉。
夜漸深,月光似乎暗淡了些。奔波一天,困意漸漸爬上眼角。江雲識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淚花在眼底打轉。
沈硯清見了,當即讓她去睡覺。
“你還要忙嗎?”
“再看一會兒文件。”
她嗯了一聲,語速變得緩慢,“那有時間再聊。”
沈硯清答應她,“好。”
挂斷電話,江雲識眼皮開始打架。忽而想起拍的照片還沒有給他看,強撐着困倦發了過去,而後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沒過多久,昏暗的夜色中手機屏幕緩緩亮起。屏幕上彈出一條來自于沈硯清的未讀信息:
【今夜月色真美。】
五分鐘之前——
結束通話後沈硯清便開始看文件,沒多會兒收到了江雲識發來的信息。是她拍下的月亮。
靜下心來欣賞月色這種事,似乎很久不在他的生活中出現。可此時此刻,他忽然有些想去看看。
身在兩地,望着同一個月亮,也算是一場浪漫的約會。
他拿着手機走到窗邊。月亮懸挂在高高的天空,被太陽的光圍繞着才看起來這樣溫柔。
沈硯清忽而笑了一聲,總是覺得有些像他和江雲識。她是太陽,他則承蒙着她的光亮。
心中隐隐悸動,沒多想編輯了一條信息。可待回過神,又覺得有些話應當面對面說。
沉吟片刻,手指點着閃爍的光标,從最後一個字開始一點一點删除——
|。-你-想-很-我-,-柔-溫-也-風
作者有話說:
“今晚月色很美,風也溫柔,我很想你”出自日本作家夏目漱石。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pring. 1瓶;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