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無意撩撥
關心則亂。
七點半電影開場, 沈硯清提前半小時到電影院,一直等到九點。這期間江雲識電話打不通,他想去找她, 又怕她來了撲空。給急診科打電話詢問, 同事說她已經走了。後來實在覺得不對勁聯系了她朋友,對方也找不到她。
他沒再繼續等, 直接來了她的住處。可家裏也沒人,他想去醫院碰碰運氣,正準備進電梯,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沈硯清說不清楚此時的心情,只覺得在高度緊張過後放松下來, 身體被強烈的酸軟無力充斥着。
心落了地, 可胸口堵着一口氣無從發洩。
他氣的不是江雲識放鴿子, 氣的是在她消失的這幾個小時裏自己被一股恐慌籠罩着,那感覺很無力, 幾乎令人抓狂。
這是第一次, 沈硯清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她說話。江雲識認為他生氣是應該的, 今晚的情況太混亂, 而她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與他溝通。就這麽讓他提心吊膽空等了幾個小時。
內疚爬上心間。她默了默,無聲吐出一口氣,低聲解釋:“對不起沈硯清, 發生了一點意外, 我太着急忘了告訴你……”
“你到底出了什麽事?”
“不是我, 是程南。他……現在還在昏迷。”江雲識咽了咽嗓子繼續說,“我本來已經準備下班了, 在大廳遇到他被推進急診。”
彼端沉默了很久。久到江雲識以為他不想理她, 才聽沈硯清說到, “你現在還在醫院?一個人?”
“嗯。”
方才跟李星悅打電話時江雲識尚能維持冷靜,可這會聽見沈硯清說話,情緒一下子就繃不住了。那些後知後覺的恐慌仿佛一瞬間向她席卷而來。
如果程南真出個什麽意外,她真的無法想象那個場面。
江雲識吸吸鼻子,忍着眼眶裏湧出的眼淚,有些語無倫次:“程南工作的時候出了意外,我下班時正好撞見他被推進來,他渾身是血,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她雖然極力保持鎮定,可聲音裏隐約的顫抖洩露了她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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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清手掌撐在紅棕色大門上,修長的手指微微蜷縮,他喉結滾動,“他現在怎麽樣?”
“剛做完手術,還在重症監護室。”
“我過去找你。”
江雲識無力地靠着牆壁,輕聲說:“太晚了,你別來了。我再坐一會兒也就回去了。”
沈硯清捏捏鼻梁,走過去摁下電梯,“我馬上到,等我。”
夜色濃稠,秋天的氣息越來越重,早晚氣溫變得很低,街邊落了一地枯葉,随着邁巴赫開出去卷了一路。
到了醫院,沈硯清直奔急診科。他從未在半夜來過這個地方,僅有的一次是上回來找她在外面等了一夜。
濃重的消毒水味充斥鼻腔,形形色色的人們來來去去。說實話他并不喜歡這個地方,各式各樣的患者和忙忙碌碌的醫護人員讓人覺得慌亂和不安。
可江雲識在這裏。
他的江醫生在這。
沈硯清沒打擾任何人,就這麽圍着科室尋找,最後在重症室外面的長椅上看見了江雲識。
她睡着了,懷裏抱着那個熟悉的托特包。秀氣的眉宇間蹙起一座山丘,像個解不開的死結。
連睡覺都是不開心的。
沈硯清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緩緩擡起手,極為輕柔地捋了捋她臉頰旁的發絲。也是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眼睑下方淡淡的烏青。
在雲城的時候明明那樣精神飽滿,這才回來幾天?
他輕聲嘆了口氣,起身正要脫下大衣披到她身上,卻見江雲識幽幽睜開了眼。
也許是睡得迷糊腦筋沒有轉過來,她竟下意識拉住他的手,喃喃道:“你來了。”
她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困意,眼皮也很重,只稍微看了他一眼就重新睡過去。
沈硯清手指溫熱,垂眸瞧了一眼她蔥白的指尖,喉結不由滾了滾。
“小十,我們回去睡好嗎?”
江雲識思緒有些遲鈍,胡亂點點頭,撐着椅子站起來,一下沒站穩身子晃了晃。
沈硯清見她實在困得緊,彎腰一把将她打橫抱起來,“睡吧,別勉強自己。”
江雲識下意識抗拒,可最後還是抵擋不過睡意,頭窩在沈硯清頸邊很快睡了過去。
本想把江雲識送回她自己家裏,車子開到一半沈硯清改了主意。今天這個情況,她一個人在家難免不會産生焦慮。于是當機立斷改了路線。
江雲識睡得很沉,進門了都沒醒。沈硯清将她抱進主卧,小心翼翼為她脫掉外衣外褲,接着去洗手間拿了個濕毛巾出來,幫她擦臉擦手。
他的江醫生很愛幹淨,每天下班都要洗澡,今天只能這樣湊合一下。做完這些,沈硯清去洗澡,而後上床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按道理來講,他應該去隔壁睡。可這段時間來江雲識難得對他乖順一次,就這麽毫無防備地躺在他的床上。
他不是聖人。
讓道理和禮節通通見鬼去吧!
沈硯清側過身,長臂搭在她腰間,小心翼翼地将人摟進懷中。軟玉在懷,他情難自禁地喟嘆一聲,輕輕在她發頂親了一下,慢慢睡去。
可大概程南受傷的事真的吓到江雲識,到了深夜,她似乎開始做噩夢。忽然手腳并用開始奮力掙紮,還不時語噫着,模模糊糊聽不清楚。
沈硯清被她激烈的動作弄醒,将人摟在懷裏低聲安慰:“小十不怕,我在呢。”
淩晨三點半,正是深度睡眠的時候,沈硯清也困極,可仍舊好脾氣地一邊輕聲安慰,一邊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拍她後背。
她似乎感受到了安撫,慢慢安靜下來,不由自主向他這座安全的港灣靠近。
她一點點靠過來,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身,額頭自然而然地抵在他胸口,溫熱的呼吸穿透棉質衣料熨帖在他的肌膚上。
沈硯清喉結滾了滾。然而更要命的是江雲識忽然擡起頭,似醒非醒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沈硯清……”
她聲音裏混着困倦的沙啞,語氣又軟又綿。紅唇開開合合,無意擦過他的喉結。
沈硯清喘息加重,所有感官都向某一處彙集過去。他閉着眼平息,就在這時江雲識轉了個身,手卻緊緊抓着他的胳膊。沈硯清順勢而下,翻身壓在了她身上。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終于讓江雲識清醒了幾分。漆黑的夜色中她看着上方的人,忽而反應過來原來方才并不是夢。沈硯清真真切切地在她身旁。
“你……”
她剛要說話,沈硯清忽然将臉埋在她頸邊。他的體溫很高,有些灼人,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可耳邊一聲比一聲粗重的呼吸聲洩露了此時此刻他的情緒。
江雲識心跳加劇,像是被傳染,身子也跟着熱了起來。她咽了咽嗓子,低聲喊他:“沈硯清,你還好嗎?”
“不好。”
她懷疑自己聽錯,他竟然有些委屈。
沈硯清貪婪地嗅着她頸邊的香氣,有那麽一瞬間想向欲望投降,想開口央求江雲識幫一幫他。可他知道不能那樣,最起碼不能是今天。
她剛遭受到不好的事,而自己甚至還沒能給她一個名分。他應該想到與她同睡會是一場折磨,可只要能靠近她一點點,他都甘之如饴。
誰也不會料到,堂堂沈硯清有一天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變成困獸。會無計可施,只能忍受。沈硯清解渴似的親了親她的額頭和鼻尖,然後驀地翻身坐了起來。
“我去隔壁,你好好睡覺。”
說完幫她拉上被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房間裏一陣寂靜,回憶起方才的事江雲識臉上一片灼熱。她無聲做了個深呼吸,翻身看向房門口,心髒一下比一下跳的激烈。
寂靜的黑夜裏,有人心如擂鼓,像是怕誰看出自己也動了心,欲蓋彌彰地躲進了被子裏。
第二天江雲識很早就醒了,打算早點去醫院看看情況。她從房間出來時沈硯清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穿着白襯衫黑西褲,長腿優越,沒打領帶,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有種漫不經心的懶散。
見她出來,他眸光深了深,又講幾句很快結束通話。
“我送你過去。”他走到衣架前拿下風衣穿上,順勢看了眼腕表。
米色長款風衣,直接套在白襯衫外面,趁得身材更加挺拔修長。
“你不忙嗎?”
“送你去醫院的時間還是有的。”
誰也沒提昨天晚上的事,如同黑夜一樣過去就過去了,現在天光大亮,他們之間又恢複了往日的相處模式。
知道她大概沒心思吃飯,沈硯清就也沒有留。只是上車後江雲識剛系好安全帶,他将不知從哪裏變出的早餐拿給她。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到,足夠你吃完。”
紙袋裏面裝着三明治和牛奶,江雲識轉頭看他,“那你呢?”
得到她的關心,沈硯清頗感愉悅,嘴角淺淺勾起一個弧度,“我吃過了。”
“哦。”
她沒多說,拆開三明治咬下一口。
一路上她都在吃早飯,沈硯清不想打擾她也沒什麽交談。到了市醫院,江雲識下車前他忽然說到:“我下午過來。”
她一怔,下意識想說你那麽忙不用來了。沈硯清大概猜到她想說什麽,淡淡到:“不可能不來。怎麽說跟程南也算相識一場。更何況……”
他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足夠惹人心動的話,“我在追你,現在正是表現的時候。”
話雖這樣說,但他們心裏都清楚,沈硯清是擔心她。怕她一個人扛不住。
江雲識感覺有一種很輕柔的情緒在一點一點滲透她的內心,慢慢填滿,逐漸膨脹。
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你沒拒絕我就當你默許了。”沈硯清嘴角揚起些微弧度,“江醫生,打起精神來。無論發生什麽希望你都能記得,只要你回過頭,永遠可以看見沈硯清在你身後。”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幮藍 65瓶;看文的璐璐子意 5瓶;ryou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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