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無意撩撥
到急診後江雲識先去主任那裏了解程南的情況, 然後換上無菌服去重症監護室看他。各項指标都很平穩,只是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江雲識放心下來,轉身投入了工作中。一直忙到傍晚, 護士敏敏跑過來告訴她:“江醫生, 你哥醒了!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聽見這個消息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直接沖到了病房。程南身上有傷起不來,躺在床上, 失血過多臉色也很白。見她來了第一反應仍是風輕雲淡地開玩笑:“什麽表情,以為見到鬼了?”
猜到她肯定為自己擔心了,他努力活躍氣氛,可江雲識一點也笑不出來。
甚至在劫後餘生後有點想落淚,更想錘他幾下狠狠發洩一頓。
江雲識沒搭理他, 只是沉默着打量他, 良久才忍着情緒說了一句:“你再不醒過來, 我就去找伯父伯母告狀!”
“別別別,我錯了。”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拿刀捅, 程南傷口還疼着, 為了博取同情實力賣慘, 裝模作樣地哼了幾聲, 困難地朝她招招手,“江醫生,我能喝水嗎?”
他昨個被送過來時已經昏迷了, 身上那些痕跡做手術時清理過, 可臉上這會兒還像個花貓一樣。東一撇西一道的, 看着就窩火。
江雲識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怼他:“想得美!你傷到腸子了, 忍着吧!”
嘴上嫌棄, 到底舍不得他遭罪。倒了杯溫水過來, 拿棉簽沾着一點點暈上他幹裂的嘴唇,“等氣排出來了才可以喝水,吃流食。”
“不是生完孩子才這樣嗎?”
江雲識說他,“沒文化真可怕。”
反正這會兒程南起不來,她可以放開了跟他耍嘴皮子。“喝”完水,江雲識去投了把毛巾,出來給他擦臉擦脖子,擦完毛巾都是黑的。
她也不嫌棄,将毛巾洗幹淨又讓他伸出手臂,邊擦邊嘟囔:“你可太埋汰了。”
程南不明所以,“什麽是埋汰?”
“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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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也确實髒,那一盆水都黑黢黢的了。程南不反駁,這會兒察覺到她似乎氣消了,小心翼翼要求:“算哥求你,這事兒千萬別告訴我爸媽。”
“這次不說,你能保證沒有下一次嗎?!你覺得我能幫你瞞幾次?”
“能瞞幾次是幾次吧。”程南跟她講道理,“我也不想受傷,工作性質就是這樣。你也是為人民服務,肯定能體諒我。”
江雲識氣笑了,直接将毛巾蓋到他臉上用力擦了擦,“這麽擦都沒破,臉皮可夠厚的。怎麽保養的?”
“你程叔說過鞋底子抽上來都會反彈出去。你想學啊?”
“學個鬼。”
危險解除,江雲識一顆心也落了地,有心情跟程南插科打诨,兩人有說有笑,并沒注意沈硯清已經站在門口多時。
病房裏熱熱鬧鬧,與走廊裏的冷清形成了鮮明對比。冷白的燈打在修長的身影上,加深了幾分清冷和孤傲。
即便知道江雲識與程南只有親情,可有時候他也會控制不住去嫉妒,去吃醋。因為現在江雲識在刻意跟他保持距離,更別說這樣親昵的相處。
“程南在宗城也就只有小十一個親人,你別介意。”李星悅也才過來,到了房門前就看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那裏,走近了一瞧竟然是沈硯清。
聞言他轉過頭,看見了江雲識那個好朋友,如果沒記錯好像叫李星悅。
沈硯清将果籃放在門口的椅子上,又轉頭瞧了眼病房裏面,江雲識接了盆水過來,正幫程南洗頭。
“小十也是,多謝你們照顧。”
“嗨,還是她照顧我們多。這大概是跟成長環境有關。”李星悅看着江雲識把水抹了程南一臉,沒忍住笑了聲,這倆活寶,把病房弄成了游樂場。
接着她又跟沈硯清說,“江雲識是孤兒,十歲那年父母車禍去世後來被現在的家庭收養。養父養母對她都很好,但是她的妹妹不太喜歡她,不過也可以理解。後來養父去世,養母自己拉扯她們兩個長大。程家跟何家原來是鄰居,小時候她受了欺負不想回家就往程家跑,一來二去也變成了程家的半個孩子。”
沈硯清聽着,忽然就想起那日在酒店他說她是膽小鬼,她說的話:你玩得起,我輸不起。
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
李星悅看着他平靜的臉色,緩緩說到:“其實這些年小十過得很辛苦。她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一心想着報答養母,自己省吃儉用,這些年存的那點錢全拿回家了。再加上有個不省心的妹妹……沈總,如果你對江雲識是認真的,那麽拜托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對她。前面二十幾年她吃了太多苦,以後的時光希望你可以讓她每一天都是甜的。”
李星悅走進病房,江雲識已經把地都拖好了。
程南頂着一頭濕漉漉的短發,像只剛洗完澡的大狗一樣甩水珠。看見她來,濃密的眉毛微微揚起,“這麽客氣,還帶了花跟果籃。”
“你這麽偉大,那我不得來看一看。”李星悅将東西放到櫃子上,“花是我的,果籃是沈總的。”
江雲識收好拖把正在洗手,聞言轉過頭,“他過來了?”
“來挺久了,說在樓下等你。”
程南聽罷卻是哼了一聲:“這麽沒誠意,來都來了,也不說看看我。”
“人家已經夠給面子了好吧!”李星悅白他一眼,走過去對江雲識說,“你快去吧,沈總已經等好久了。”
江雲識點頭,“那我先下去。”
程南撇撇嘴角,倒是沒說什麽。李星悅跟過去小聲跟她說:“你給程南擦臉洗頭的時候沈總一直站在門口。小十,我覺着他挺好,別為了一些虛無缥缈的原因放棄自己的幸福。”
江雲識笑了笑,只道:“我先下去,你陪程南一會兒。”
她大概能猜到沈硯清為什麽不進來。很大可能是不想打擾他們,那種感覺她也有過,就像那次在他家門口遇到施落桐,她心裏有一種融合不進去的疏離感。
那種滋味并不好受。
電梯就在前面,江雲識腳步匆匆,轉彎時手腕忽然被拉住。她猝不及防後退一步,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中。
“江醫生這樣着急,是來找我嗎?”
她仰起頭,沈硯清清俊的眉眼落進眼中。
“我以為你走了。”
沈硯清放開她,理所當然到:“等不到你,我怎麽會走。”
說着輕輕握住她手腕,“有件事要麻煩江醫生,跟我下去一趟行麽?”
說是詢問,可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江雲識也有些狐疑她能幫到什麽忙。結果到了樓下,就看見李樊提着個保溫飯盒小跑過來,“沈總,江小姐。”
“嗯。”沈硯清接過飯盒,拉着江雲識上了車。
李樊有眼色地走到一旁待命。
沈硯清帶江雲識上了後座。放下桌板,将保溫飯盒擰開,轎廂內瞬間盈滿了飯菜的香氣。
江雲識忽而反應過來,這就是他說的幫忙。又記起這人有些潔癖,滿車的味道怎麽受得了。
胡思亂想之際,沈硯清已經将羹匙放進她手裏,“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好好吃飯,這是一位優秀的醫生告訴我的。”
湯是他們之前在清風明月喝的佛跳牆,江雲識心裏五味雜陳,問:“你吃過了嗎?”
“我不着急,先看你吃。”
中午就沒吃飯,她也确實餓了,低聲說了句“謝謝”便開始默默用餐。沈硯清寬厚的肩膀抵着椅背,手肘撐在車窗邊,就這麽看着她把這些東西一口一口吃完。
飯盒漸漸空了,看來她很喜歡,他的嘴角揚了起來。
吃完,江雲識将飯盒整理好,說:“我帶上去洗幹淨吧。”
“不必,我要帶回去。明天還要用。”他抽出幾張紙巾,很自然地幫她擦嘴,“你什麽都不要操心,好好照顧你哥,我來照顧你。”
他說得風輕雲淡,卻猛地擊中了江雲識心裏中最柔軟的地方。
她有時候甚至會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被沈硯清這樣的人偏愛到如此地步。
江雲識忽然有些難受,她甚至不敢看沈硯清的眼睛,“我不值得你付出這麽多。”
她膽小別扭,在感情中總是瞻前顧後。就像他說的她只想在舒适區裏呆着。這段時間來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可她卻始終在後退。有時候她都鄙視自己,覺得自己無恥,可始終過不了那一關。很怕稍微向前邁一步就又開始重蹈覆轍。
沈硯清沉默少頃,溫柔地摸了摸她發頂,“小十,你知道沈硯清這個名字代表什麽嗎?在任何人看來,只要入了我的眼,無論什麽都是好的。可你是例外。你的好無關于任何附加條件,只是因為你足夠優秀。如果你都不值得,那這世上就沒什麽值得的。”
他默了默繼續說:“如果不是你上次在電梯裏提起,我不曾想過我母親那番話對你産生了如此大的影響。她是長輩,性格也強勢,很難低頭,所以我代她向你道歉。江雲識,我不想讓你當溫室花朵,我希望你可以無憂無慮野蠻生長,可總是難以避免地想将你護在羽翼之下。我不能保證上述事情不會再發生,但我可以向你承諾,以後不管疾風驟雨還是披荊斬棘,你前面都有沈硯清擋着。”
他深深地看着她,低聲到:“所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作者有話說:
快熬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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