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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眉容看了看鼻涕眼淚齊流的方倪,又掃了眼玩鬧的岳巧跟劉英奇,斂目垂頭,岳巧二人倚在咄咄逼人,就不要怪她以彼之道還彼之身了,手指夾着一顆圓圓的藥丸狀物體一彈……

衆人的視線都在不知為何停止前行的毒蛇身上,只有白松皺起眉頭,靠近慕容宇耳側:“主子請看左邊,”,慕容宇順着白松指點,瞧見了一顆圓藥丸滾過了雄黃圈,撞到了笑得嚣張的岳巧的椅子腿上,藥丸發出輕微的響聲“啪”破碎開來,放出了一陣淡青色的氣體。慕容宇擡手轉動了下扳指,微眯起了眼睛。

劉英奇正手把手教岳巧用腕镖瞄準陳眉容二人取樂。就在他們按下發射按鈕的同時,原本平穩的圍繞着陳眉容兩人的毒蛇再次躁動了起來,竟然不顧及雄黃,轉身穿過雄黃圈,開始瘋狂的攻擊岳巧。

“師兄救我!師兄!”岳巧站到凳子上面,抓着腕飛镖沖着腳下一頓亂射。劉英奇眼尖看到一只黃色的毒蛇竟然竄起,張開帶着尖牙的嘴巴撲向岳巧。“師妹小心!”劉英奇抱住岳巧一轉身,毒蛇咬住了他的胳膊,尖牙鑲入了肉裏。

看熱鬧的人群驚怕的四散而開,忽然有人喊道:“岳師伯過來了!”“岳師伯!”,岳峰的聲音由遠及近:“兩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又瞞着我自作主張!真是……怎麽回事?!巧兒?!巧兒!你們趕緊去幫忙!”

本想拖着方倪站起身的陳眉容聽到岳峰的聲音跪了回去,在陳眉容跪下的瞬間,被白楊、白柳護住的慕容宇轉動扳指的手一頓,嘴角的淺笑加深,慢慢走向陳眉容,留下一句:“白柳,将蛇斬盡。”

白柳點頭抽出雙刀沖向瘋癫咬岳巧的蛇群,所到之處蛇血紛飛,都變作了一段段。在白松的保護下,慕容宇穿過跑來跑去慌亂的藥谷弟子,踩踏着血肉模糊的破碎蛇快,神色不改不緊不慢的走向陳眉容。

繡着暗紋竹子花紋的鞋尖和同色的一擺落入陳眉容眼底,一道溫柔透着淩厲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你不害怕嗎?”

熟悉的聲音讓陳眉容有一瞬間的迷茫,慕容宇怎麽會在此,還貌似在裝作關心、想要幫助她的樣子?雖不知道慕容宇看到了自己什麽的利用價值,但随即反應過來慕容宇話裏的意思時,心裏一涼眼神一變,的确她應該“害怕”,應該和慌亂逃竄的藥谷弟子一般反應才合乎常理!現在這麽冷靜的跪在地上豈不是跟大家明說,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被蛇襲擊。怎麽辦?該跑的都離開了,想趁亂一起離開已經晚了,她現在若是再跑豈不是欲蓋彌彰?

慕容宇神色溫和,彎身伸手欲扶起陳眉容:“姑娘可是腿跪麻了?要本王幫忙嗎?”

慕容宇俯身間帶來了慕容宇身上常年帶着的藥香,陳眉容猛然睜大眼睛看着着那只骨骼分明的手遞到眼前,身子後仰避開,就像是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東西。抓着陳眉容肩膀将頭埋在陳眉容後背的方倪感受到陳眉容身體的移動和僵硬,帶着哭聲顫聲問:“陳、陳師妹?發生……什麽了?”,

背後出聲的方倪使得陳眉容心思一轉,将肩膀上的方倪拽下交給慕容宇:“謝王爺幫忙,我只是腿麻了,請幫我扶着方師姐。”

慕容宇猶豫了一下單手扶住了方倪,但沒讓對方近身。

方倪雙腿被吓得發軟,順着陳眉容的力道只能撲向了慕容宇,在被扶住的瞬間聽到一個好聽的男聲問:“姑娘可還好?”,這道聲音安撫了她驚跳的心,擡頭看着慕容宇溫和俊美的臉,呆了瞬間,撲入慕容宇懷抱,抓着對方的衣服委屈的哭了起來。

慕容宇身子一僵拍了拍方倪後背:“沒事了。”

這一刻,陳眉容覺得自己順勢的舉動似乎做錯了。

31得罪小人惹禍端

岳峰、張錦帛等人在偷偷告狀的小黃帶領下匆匆趕了過來,張錦帛已經從小黃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眼看事情已經被慕容宇的手下解決,立刻吩咐弟子們善後處理,清潔地面救治傷者。小黃快步沖到陳眉容身前,伸手往起拉扯陳眉容,試圖将人拖到安全的地方歇一歇,“陳師妹你有沒有事啊?怎麽還跪在地上?是不是被蛇要咬了啊?”

陳眉容将胳膊遞給對方扶住,做出一副腿麻了的樣子向小黃倚靠:“小黃師兄放心,我沒被蛇咬到,只是腿跪麻了,動彈不了。”

小黃不再拖動她動彈:“那就站着緩一緩吧。”

岳峰揮開劉英奇将自家心肝乖女兒檢查了一番,在知道岳巧一身完好只受了驚吓之後,一巴掌打翻劉英奇想要教訓一番。好在有張錦帛勸告攔住,将臉色泛黑明顯中毒的劉英奇送走,待事後嚴懲。

抱着方倪的慕容宇視線在陳眉容任由小黃抓住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下,臉上笑意慢慢轉冷,這“毒娘子”的徒弟剛剛對他閃避他只以為對方不喜人近身,可現如今……眼神泛着蔑視,他倒要看看“毒娘子”的徒弟比懷中的女子能強到哪裏去。

劉英奇被人擡走的時候眼睛擔憂的望着岳巧,而岳巧卻是不耐煩的打開了周圍圍了讨好她而關心的“姐妹們”,“你們給我讓開!”雙眼發亮的奔向慕容宇,一把抓扯出方倪,委屈的撲進慕容宇的懷抱,“慕容大哥我好害怕啊……”,一心沉浸在慕容大哥懷抱的岳巧沒有看到漸行漸遠的劉英奇眼睛越來越暗,沒看到一旁被白松穩住的方倪懦弱的眼裏多了幾份陰暗。

将事情基本處理完後,張錦帛終于得空感激慕容宇,而岳峰找不到發洩的途徑看了一圈,将矛頭指向陳眉容,他知道自家女兒就是為了教訓這個丫頭才受的驚吓。但在張錦帛和慕容宇的開解幫助下,衆多弟子的證實下,岳峰不得不收斂報複的心,承認這事是自家女兒和劉英奇不懂事弄出來的,但是他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陳眉容雖說是受害者但也必須完成逾期不歸的懲罰,而岳巧和劉英奇歲數喜歡惡作劇造成了這種局面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得到了軟禁十天的懲罰。

慕容宇在岳巧胡蠻的糾纏下,關心了陳眉容幾句後,不得不和岳峰一起哄着驕縱的岳巧離開,臨走前目光在陳眉容無動于衷的臉上停頓了下,體貼的吩咐白楊護送因陳眉容的受傷的方倪回到住處休息。

青石地面上,死蛇殘餘的血腥味在秋風的吹動下飄散而開,張錦帛無奈的皺眉,巧兒不論如何也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孩子,懲罰重了,他們都會心疼的,可巧兒何時變得如此狠毒呢?而陳眉容怎麽就惹到了這個小祖宗呢?走到陳眉容身前:“眉容……犯了錯終歸是要受到懲罰的,你看巧兒也……”

“師爺,若是徒孫沒記錯,岳師姐今年已經十七歲了。若是平常人家已經婚配,不小了。”陳眉容擡眼平靜的看着對面的老人,前世藥谷的長輩們用自己的溺愛寵死了岳巧,今生他們還是一般無二,也許等到岳巧死了,他們才能認識到錯誤。

“眉容說的也有道理……”張錦帛透着久經風霜的睿智眼神在陳眉容散發着狠勁的臉上轉過,兒子的這個徒弟怎麽看都不像是來藥谷求學醫術的,難道……心中的猜測使得皺眉越皺越緊,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兒孫們如此執着,他又何必昨個頑固可惡的老頭,畢竟陪伴兒子一生的人是兒媳婦而不是他這個行将就木的老頭子,嘆口氣:“等受完懲罰,眉容便去北園吧。北園雖冷但活輕清淨,等受完罰便去那裏吧。”轉身吩咐弟子照看陳眉容跪完剩餘的時辰。

陳眉容想到此處她下意識的抓緊了小黃的手臂,北園在禁地外緣,裏面住着醉心醫術不理俗世的藥谷老前輩們,除了照顧老前輩的弟子們閑人禁入。只是禁地中心便是傳聞中關押柳師叔的寒潭,師爺是單純替她考慮,減小岳峰等人找麻煩?還是有另外的的意圖?比如,已經知道了她來藥谷的目的?因而幫助她……

清冷的月光灑在青石地面上像是下霜了一般,坐在椅子上看着時辰的弟子打了個哈氣懶懶的起身換了個根香。陳眉容望着身前香爐中閃着紅色亮點的香、篆刻着谷規的暗黑石碑,眼神也慢慢轉暗,師傅(張寂寥)曾警告過她,在救出柳師叔前要暗藏鋒芒,切勿招惹人注意,引來麻煩,可如今他們将她的隐忍視為軟弱任加欺辱。其實她根本就不惜得和岳巧一般見識,只是現在是岳巧等人锲而不舍的上門找她麻煩,這次的行為明明是意圖傷人性命,可他們還是不舍得教訓岳巧,眼神幽暗了下來,若是他們再犯,她其實真的不介意幫忙的。

輕微的腳步聲從後而來,陳眉容收斂了心神,直到腳步聲在身後不遠處止住,她還是想不出是誰會深夜來看自己。看守的弟子看着陳眉容身後神情清醒了,站起身:“見過三王爺。”

“嗯。”慕容宇帶着暖意的聲音在後面響起。随即白柳拿着熱騰騰的飯菜自陳眉容身後走向看守弟子。

托盤上冒着香噴噴熱氣的飯菜引得看守弟子滿眼喜色,接過後吃了幾口後才想起來道謝,非常不好意思的看着慕容宇:“謝謝王爺。王爺……”眼神瞥了瞥跪着的陳眉容,見慕容宇點頭,拿起托盤跑到遠處背對陳眉容幾人吃了起來。

竟然是慕容宇?!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到底是……?陳眉容神情一淩,先前猜測師爺知道了她的目的,那麽慕容宇會不會也知道?記得慕容宇有一支專門用于暗查的人馬,他會不會已經查到了柳師叔将毒經留給了自己,若是如此慕容宇接近自己是為了毒經?慢慢蹙起眉頭,這樣的話就什麽都說的清了。既然沒人看着了,陳眉容也不自賤,改跪為坐,等着看慕容宇他想要做什麽。

慕容宇說着從白楊手中接過另外一托盤,慢慢走到陳眉容身前蹲下身将托盤擱置在陳眉容身前地上,“想必陳姑娘還未吃晚飯。”拿起托盤上的筷子遞到陳眉容眼前。

香味鑽進陳眉容鼻中,引得她肚子饑餓的叫了起來,偷偷服用過補充體力藥丸她不會感到暈眩,可空蕩蕩的肚子還是渴望着被食物填滿,只是慕容宇的飯可不是白吃的,順着白玉筷子看向慕容宇露着溫和笑容的臉。忽然發覺,此時此刻,慕容宇的溫柔笑容已經無法打動她一分一毫了,前世為了這溫柔笑容她背叛一切不惜所有,付出良多。時光交錯的現在,慕容宇再次一副溫柔含情的模樣,想要故技重施,只是他不知道她看着他這幅神情,只是想吐。

慕容宇見陳眉容不動,眼裏閃過一絲自信的了然,眼前這種人他見多了,自視清高目空一切,多嗟來之食不不屑接受麽……只是這種人還有另外一個特點有恩必報,面冷心熱。慕容宇起身走到略遠處,看着陳眉容:“陳姑娘這又何苦?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受罰,卻用自己的身體置氣?”

陳眉容望着慕容宇一副真心對她考慮的溫柔神情,現在慕容宇付出一頓飯就想換得自己會像是前世一般感恩戴德嗎?笑話!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嘴角泛出冷嘲的笑意,現在她不能要了慕容宇的命,可若是他想要自取其辱,她樂意成全:“熟話說有借有還,我豈會吃白食?”掏出十兩銀子放到地上,再也不看對方,端起一肉一素的冒着熱氣的米飯吃了起來,空着肚子總歸是對腸胃不好的。

慕容宇盯着地上十兩銀子,用力握緊了拳頭,眼神轉冷閃着嗜殺。眼前羞辱他的女子可能是“毒娘子”的徒弟,他需要毒經控制江湖中人為他賣命,但這并不是他必須使用的,而且獲得“毒經”也不是非要她不可,她只是第三個最差的選擇。不過……棋子自然還是越多越好,能用則用,差的就當做棄子,也是不錯的選擇。

白揚手按住腰間兵器,上前一步,卻被慢慢松開拳頭的慕容宇掃了一眼,定在原地。慕容宇将手背到身後,望着深沉的夜幕:“陳姑娘……當真是不貪圖一份便宜,不錯,不錯。”,天幕上遍布的星星随着他的話語閃爍了幾下。

陳眉容受罰回到藥園的第二日,就被張錦帛派來的弟子領進了禁地附近的北園,開始了做飯洗衣的雜物。只是一次偶然被雪蛇咬傷自己快速查找藥材醫治自己的時候,一位姓胡的老前輩發現她對冰寒物種藥材習性的了解頗深,因為之前做事的弟子被毒物藥死了很多,所以胡老前輩強行将陳眉容派到禁地內,照顧胡老前輩自己弄的種植的冰寒植物和飼養的冰寒動物。岳巧和劉英奇還在軟禁中。只是因為藥谷幾個小輩對慕容宇身上的毒束手無策,赤國兵馬蠢蠢欲動,在辰國王室的施壓下,慕容宇也被送到了禁地裏幾個老前輩的住處,林清越作為開始的主治人員跟随而來。

陳眉容穿着方倪借給的破舊棉襖,仔細的查看着紮根在結凍的泥土中,随着冰冷的風搖曳的翠綠植被。身後不遠處慕容宇身着白色皮毛制成的披風款款而開。

陳眉容淡淡瞥了他一眼,轉身走向籠子裏牙齒含有劇毒的雪貂,拿起裝有飼料的木盒。慕容宇跟随而至,帶着紋路細膩的手捏起幾只小雜魚放到雪貂的食盒裏:“陳姑娘似乎對本王有些誤解。”

陳眉容轉身看着慕容宇:“王爺多慮了。”餘光瞥到一個白紗覆面的女子漸行漸近,若是林清越知道慕容宇對她是虛情假意的話,她還會癡心不改的繼續守在慕容宇身邊嗎?收回視線,拿去裝着雞蛋的袋子走向鱗片雪白的蟒蛇,“王爺來此,林師叔奶奶知道嗎?”

慕容宇眼神透出不易察覺的嘲諷,嘴角勾了勾,這是因為在意他吃醋了麽?什麽冷若冰霜的清高?不過如此,轉了轉扳指,“本王只是随意走走。本王很感激清越的關心……只是過尤不及。”身後踩踏積雪的擦擦聲靠近,慕容宇轉身沖着林清越說:“陳姑娘你瞧,我只是稍作離開,清越便不放心的尋來了。”

林清越邁着小步子快速走到慕容宇跟前,剛想埋怨幾句就想起剛剛慕容宇所說的“過尤不及”,解釋道:“慕容……我只是擔心你,以後慕容若是散步,我會陪着的。”

沒有理會一旁站在一處顯得異常相配的二人,陳眉容開始為動物們清潔籠子,對林清越情路的結局有心無力。慕容宇目光落在兩耳不聞身邊事的陳眉容停頓了下,執住了林清越的手。

“不好了!不好了!陳師妹不好了!你的恩公他……”方倪驚慌的跑進院落,在看到慕容宇和林清越的餓時候雙眼閃出淚光,低頭咬住了嘴唇。

陳眉容耳朵只捕捉到了恩公兒子,皺眉:“方師姐你剛剛說什麽?我的恩公出什麽事了?”

方倪回神,閃爍的眼睛頭看着慕容宇,諾諾道:“王珊師姐剛剛跟我說,劉英奇和岳巧逃了,因為嫉恨你害他們軟禁,但是禁地守衛嚴格……找不到你算賬。就要、要去明城弄死你異常關心的恩公……”

32火場逃生癡與執

“夜揚出事了?!”陳眉容雙眸猛然睜大,夜揚出事了?!泛起的陣陣慌亂憤怒焦急使得她沒有多餘時間捕捉到方倪透着古怪的敘述,泛涼的手扔下手中木桶,運起“縱雲步”幾起幾落奔向藥谷谷口,木桶裏冰涼的水順着木桶的邊沿攤撒開來。

慕容宇看着陳眉容快速消失在院門外的背影,抓住了轉身想去追陳眉容的手腕:“你給本王詳細說說,是怎麽回事?”

方倪被慕容宇不容置疑的目光,膽怯的将王珊告訴她的事情細細說來:“就是、就是……這樣。王珊師姐說岳巧師妹她們偷了藥谷的馬,去……明城謀害陳師妹的恩公。”

林清越一臉不敢置信的問:“你說的可是真的?巧兒和英奇當真偷跑出谷了?還要去害眉容的恩公?”

見方倪懦懦點頭,林清越眼裏浮現急切:“這可如何是好……”,方倪低頭看着被慕容宇放開的手腕,小聲道:“王爺、師叔奶奶一定要去救陳師妹的恩公啊。”

“清越無需擔憂,交給本王。”慕容宇擡手。一直隐藏在暗處的白楊、白柳像是憑空一般無聲無息的落在他身後。慕容宇沉吟了一下,“馬車,本王要去明城。”

用迷藥撂倒了谷口看守弟子,陳眉容似是忘記了這世上還有馬匹這種代步工具,不斷的催動體內真氣跑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周身景物化作了模糊的虛影向後流逝,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夜揚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枯黃的秋葉蕭蕭而下,落在片片幹簧的草地上,激不起一絲聲響。忽然陳眉容身後響起一陣馬蹄聲。慕容宇騎着一匹四蹄雪白渾身漆黑,如踏着四朵雲彩一般的高頭駿馬,眯眼看了眼前頭路上用輕功趕路的陳眉容,對着身後白楊動了動手指。

白楊點頭稱是,縱馬狂奔到陳眉容身側,猛然調轉馬頭攔住陳眉容去路,面無表情的拉扯缰繩:“陳姑娘請上馬。”

陳眉容仰頭掃向白楊的瞬間,心裏閃過這人是慕容宇的武功最高的侍衛,看來慕容宇在附近,只是他為什麽攔住自己?眼神泛出疑惑的瞬息,将全副注意力全都落在了踏雪寶馬身上,眼裏閃過欣喜,太好了,此馬快如閃電,能夠快速趕去救夜揚了!整個人淩空而起,落到白楊身後,而後撒了一把迷藥,在白楊捂住口鼻跌落下馬的同時,扯動馬缰奔馳而去。

乘馬而來的慕容宇看也未看地上白楊一眼,繼續循着陳眉容的方向絕塵而去。白柳經過白楊的時候,沖着半空做了幾個動作,見到幾個黑衣人自遠處樹林躍出,才舒了口氣駕馬趕到慕容宇身後,做保護狀。

明城距離藥谷甚遠,縱然是陳眉容快馬加鞭趕到明城客棧的時候,看到的仍然是,客棧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難道……晚了嗎?不,不會的!夜揚一定會沒事的!陳眉容來不及攔住缰繩,任座下馬匹狂奔翻身下馬,逆向沖進人流湧出奔逃的客棧大門。

跟随而至的慕容宇等人只看到陳眉容不顧一切,扒開逃竄勸阻的人群,悶頭沖進火海,她踏入客棧大門後大門的大門倒塌,牌匾的殘骸轟然落地。慕容宇優雅的拉住馬匹,望着慘叫不斷的火場,側臉被火光映成了橘紅色,一雙黑磚石一般的眼睛反折着兩簇火焰。

“主子……要不要白柳去救陳姑娘?”白柳知道陳眉容對主子的用處。

慕容宇搖頭:“不必了,原本就是棄子,何必堵上本王護衛的性命。去查一下火災緣由……”看着手指上的扳指:“總歸是要給清越個交代。”

“是,主子。”白柳嘴角泛出幸福的淺笑。

夜揚所在的小院是平房小院,站在院中的人可以躲過火舌的侵襲,小二正和着幾位夥計自井水拉水桶,試圖澆滅大火,小二瞧見了陳眉容一邊拎水一邊呼喝道:“姑娘!公子他、他……”喘息着抹了把汗。

“我知道了!”陳眉容焦急的眼神看着小半部分都被燒毀的房屋,夜揚還在房中……慢慢變得沉靜,沒關系,我就來救你!搶過小二手中木桶迎頭潑下,随即用衣袖捂住口鼻沖進夜揚的房間。

小二傻看着陳眉容消失在門內,片刻後大叫了起來:“姑娘你出來啊!公子他早就出來了!”

“你說什麽?!”赤露上身只着黑褲的夜揚拎着兩桶水自遠處跑了過來,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泛着火紅的血光,充滿壓力的襲卷向小二。

小二張了張嘴巴,擠不出一句話語。夜揚皺眉扔下小二,亦如陳眉容一般沖進被大火吞沒的房屋,小姑娘你不能夠有事!若是、若是你不在了,我還活着做什麽?!火光沾滿了眼睛,瘋狂侵占了他的心神——我會将傷害你的人都送入地獄,然後随你而去。

原本準備放棄救活的夥計們見一前一後沖兩人進火場,無奈的互相加了幾聲油,忍受着胳膊上的酸痛繼續拎水救活,甭管能不能救得成,盡力不讓人命失在自己手中就好。小二看了看大夥吆喝:“剛剛進去的姑娘老有錢了!大夥加油啊!等她出來有錢拿!”

陳眉容艱難的在火場中走動用眼睛搜索,強忍着煙沖入口鼻的疼痛不斷呼喚:“夜揚,夜揚,夜揚……!”

煙霧掩蓋了陳眉容的視線,被地上的雜物絆的一個踉跄,趴倒在此,高溫的地面燙傷了她的手掌,灼燒了她的冷靜,夜揚你到底在哪裏?!你難道真的已經死了……?像是前世一般被她牽連而死……滿眼的火光化作了前世臨死前的血色,鼻翼間嗆人的味道化作了臨死前混雜着夜揚體味的血腥,即使她沒看到夜揚最後的結局,她也知道,以慕容宇缜密的心思,等待着身負的夜揚的絕對是必死的陷阱。唯一跟随在她身後,不論她變作何種可憎模樣都不離不棄,趁着深夜偷偷親吻過她額頭的夜揚,又……失去了嗎?垂着的發絲遮擋住了她的面孔,一滴滴淚水咋羅在高溫的地,化作氣體消散。

夜揚憑着一股莽勁一路沖入搖搖欲墜即将損毀的房屋,身上皮膚新增塊塊燒傷,終于終于他眼中映出了一個纖瘦的人。是小姑娘!嗜血光芒退卻,藍色的眼眸化作了柔和廣闊的海洋一般。

烈火燒毀的房梁瓦片不斷落下砸在陳眉容的身體周圍,滾滾黑煙從四面八方湧出将她遮掩,散亂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散落開來,沐浴在火海渾身沾染着火光的身形愈加柔和,卻也愈加孤獨,像是随時會随着火光飄散一樣。

陳眉容周身的孤寂使得夜揚胸口生疼,眼前的人定然是在承受着旁人無法得知體驗的痛苦,否則怎麽會如此悲傷,如此孤寂。這種疼痛震蕩了靈魂,似是激發喚起了前世的記憶,翻起無法壓制的綿長不絕的憐惜?某種早已植入的“情感”的種子想要破土而出,他忘記了眼前的人是他應該尊敬不可冒犯的恩人,忘記了她是小時候依賴他的小妹妹,只是單獨的憐惜眼前像是将眼前這個将自己隔絕在死寂中的熟悉的惹人心疼的女子,告訴她,他在這裏,至少還有他陪在她身邊,即便是死。走上前蹲下将陳眉容整個人摟進懷抱:“不要怕,我在這。”你到底經歷了什麽,我不問。我只會陪着你,不離開。

陳眉容聞聲一震,擡頭看向夜揚,沉靜而死氣的眼睛漸漸恢複了靈性,張開了張嘴巴:“夜揚。”雙眼閃動着名為“感激”的光芒。

一身狼狽的陳眉容,在夜揚眼中,很美。下意識的摟緊懷中的陳眉容,懷中的溫軟溫暖了他的心,真好,小姑娘還活着。

周圍越來越熱的溫度熄滅了陳眉容因夜揚出現的喜悅,推開夜揚禁锢的懷抱:“我們要趕緊出去!”努力的保持冷靜,環視周圍尋找逃生的出路,她一定要帶着夜揚活着逃出去。

懷抱的空蕩使得夜揚眼睛閃過莫名的失落保持着懷抱的姿勢僵了下,随即猛然愧疚,痛恨起了自己,該死!他這是在做什麽?在這個時候發呆!是想拉着小姑娘去死嗎?!他怎麽可以如此可惡!不!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讓小姑娘活!抱起陳眉容向外跑去。

房門近在咫尺,火場外被火焰扭曲五官的小二張大了嘴巴,呼喊聲隐隐傳來:“姑娘——公子——你們趕快出來!房子要塌了!”

配合着小二隐約的聲音,被夜揚抱着的仰面朝上的陳眉容看到了高處墜落的橫梁,陳眉容望着越來越近的橫梁,瞳孔緊縮,捏住夜揚抱住自己的手上穴位,趁着夜揚出乎意料放松的一瞬間,翻身落地推開夜揚。

夜揚踉跄站穩的同時,看到巨大的橫梁狠狠砸向了陳眉容的後背,陳眉容看着夜揚面容猙獰的沖了回來,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夜揚發出的到底是什麽聲音,她甚至感覺到了灼熱的橫梁碰觸到後背的感覺,沒想到重活的一世竟然這麽快就要死了,有些任命一般的沖着夜揚安慰的笑了笑,很意外呢,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為了夜揚去死,而且毫無怨恨,唯有遺憾,至于遺憾什麽呢?望着抓住她胳膊的夜揚,心裏要閃過的東西被惱怒替代:“夜揚你放開我!”

夜揚映着陳眉容笑容的眼眸中有冰冷頑固的東西破碎開來,又有一些溫暖堅決的東西凝結生成,小姑娘竟然是用自己的命換他的……?用力的将陳眉容納入懷抱,胸口像是重新被炙熱填滿了,恢複了代表活着的标致:心跳。這一刻,他想,若是活着出去,就這樣吧,做個忘卻仇恨的不孝人,守護在小姑娘身後,永遠不再離開。比起肯犧牲性命對你的人,那些仇恨、那些世人眼中的虛名又算得了什麽?!他夜揚不再是一個生活在陰暗中伺機複仇的鬼,而是一個新生的人,只是這個人活着的目的是盡全力守護懷中的人。抿了抿嘴角,強行催動內力,擡手擊向燃着火焰的巨大橫梁……

陳眉容撞進夜揚結實的胸口上,卸掉了渾身力氣,嘴角泛着無奈和幸福的弧度,夜揚你忘了你已經沒有內力了嗎?你知道你放棄了逃生的機會,要與我死在一起了嗎?呵,我陳眉容果然是自私狠毒的人,竟然會覺得這個結局也不錯啊。

33恩情愛情說不清

太陽靜靜的下落,一隊北燕成人型向南高飛而去。陳眉容躺在床榻上靜靜的睡着,散亂的頭發已經梳理整齊,髒亂的衣裳已經換下,恢複了紅潤的健康臉頰看不到一絲昨日的狼狽。夜揚靜靜的半跪在床榻旁,專注的望着陳眉容的睡顏,眸光随着陳眉容因睡夢中波動情緒顫動的睫毛變幻不定。

有記憶以來夜揚就生活在白蒼蒼一片的雪山,在師傅日複一日嚴格的訓練下練武,直到四年前下山才知道這世上各種各樣的景物多種多樣的人,經歷了小姑娘年幼時的依賴,重獲親人的迫害,師傅的……離去,林林種種醜态百出,可現在回想起來,這來來去去的種種景物種種人物,都像是退去了顏色,變得模糊了起來,回想起來翻不起一絲漣漪,唯有與小姑娘有關的記憶越發的清晰了起來,變得深刻,而美好……

夜揚望着陳眉容在睡夢中顯得異常柔和的臉頰,慢慢的擡手,陷于自己的世界一般,沒有看到陳眉容放在被子外微顫的手指。在指尖碰到陳眉容皮膚的瞬間,驚恐自責的睜大了眼睛,愣愣的望着自己的手,他這是在做什麽!?

陳眉容慢慢睜眼,迷茫的眼睛望着夜揚懸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昨日驚險的瞬間回憶清晰的浮現,燃燒着的橫梁像是瘋狂猙獰的野獸迎面撲來,夜揚揮手以掌相碰,就在她放松了身體靠在夜揚身上等死,努力的吸取着夜揚懷抱傳達來的勇氣,迎接死亡的瞬間,夜揚竟然突破了散功散的禁锢,甚至爆發出了超乎他原本功力的真氣,笨重的橫梁在他內力化為掌風中像是失去了重量,接着橫梁給予的反作用力,夜揚抱着她轉身飛跳出房屋,就在他們倒在院落的瞬間,房屋轟然倒塌。

夜揚對上她睜開的尚未清醒的眼睛,猛然回神,像是被不小心碰觸到了不該亵渎的聖物一般,縮回了自己的手。

陳眉容順着夜揚的手慢慢的看向夜揚的臉,望着夜揚凹凸不平的面容,略顯驚慌喜悅藍色眼眸,清冷的眼睛泛着自內心而發的溫柔光澤,這一切像是做夢一般,而且是一場美夢。視線重新落在夜揚的手上,眼神一凝,對了!夜揚昨夜施展出了雄厚到可怕的內力,這絕對不合乎常理!擡手想要抓住了夜揚想要抽回的手為他診脈,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白布包裹成了粽子,只是微睜開了下眼眸,快速的改抓為按,壓住了夜揚的手腕。

害怕傷到陳眉容,夜揚停住了抽離,透着心虛的眼睛快速被冷漠遮掩,看向別處:“陳姑娘。”

陳姑娘的稱呼讓陳眉容煩躁的蹙眉,停下了診脈的舉動,看着夜揚無波的眼睛:“你叫我陳姑娘,是只當我是恩人嗎?”雖然明知道前世夜揚留在她身邊的初衷就是為了報恩,可是不知為何心裏有着一點點的不滿足,不過自己到底在不滿足什麽呢?

夜揚心跳停止了半拍,他當然當陳眉容是恩人了,怎麽會不是……呢?壓抑着內心深處無由來的陣陣悶痛,轉頭透着堅定的眼睛回望着陳眉容,像是警告自己,也像是發誓一般,更像是鑄造牢籠将心中孕育的野獸桎梏住一般,望着陳眉容沉聲說:“你自然是我夜揚的恩人。”永生永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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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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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