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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僅是後妃所居的內苑呢,想必前朝大殿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開眼了,開眼了。
如果硬要說穿越的好處的話,想必就是能看到更多的後世考古複原不了的那些人類文明的傑作吧!
太後獨居一宮,為中和宮。
延慶帝對外的人設是尊老敬母的好大兒,所以為着太後這五十整壽,早在一年多以前他就大興土木将中和宮前前後後擴建了一番,裏裏外外又整饬翻新,添了不少心思巧妙的池館樓閣,層臺累榭,又有青松翠柏,錦繡藤蘿等植物與其相映成輝,看得人只嘆能工巧匠奪天工。
各內外命婦及朝臣家屬女眷皆入中和得太後召見。
宮規森嚴。
到宮門前下轎後,景陽侯府衆人誰也沒敢張口說話,俱都沉默的跟在進退有禮、态度嚴謹的宮人身後往內殿行去。
陶滿滿埋着頭,眼睛卻骨碌碌的偷看四周的景致。
她越看越覺得自己是個土老帽兒,否則為何會覺得那從花圃裏小心翼翼探頭的小野花都比宮外的生得玲珑剔透?
當今中宮空置,便由張貴妃執掌鳳印,楊太後的壽宴也是她一手操持。
內殿花園之中,貴妃令人水榭之中置了茶點吃食,與各宮妃嫔随楊太後一道兒招待赴宴的一應女客。
楊太後近年來身子抱恙,便是這四月的天,她頭上也戴着金玉抹額,發飾配一套鳳凰點翠頭面,身着石青色的萬字紋對襟褙子,環佩手镯皆為碧青的祖母綠。雖是氣度雍容華貴,可她與人說話時面上皆帶着平易慈和的笑,倒是平白接了幾分地氣,像是鄰家心善好客的老奶奶。
老太太最寵愛的是她嫡親的孫子秦瑛,所以被勉強算在反派行列。相應的,書裏對她的描寫少之又少,連最終的結局都未點明。
陶滿滿想,她應當是過世了的,否則最後延慶帝父子也不會明目張膽的與秦瑛對立。
景陽侯府來得稍晚,在其他貴女與楊太後及衆妃們言笑晏晏時,明氏才領着自家的娘子們上前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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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楊太後的語氣很淡,與同旁人交談時的春風拂面截然不同。
明氏脊背僵硬,短短的應了句,“謝太後娘娘恩典。”而後極快的在遠離焦點的位置落座。
老太君在閨中時與太後便頗有交情,未逝世前是中和宮的常客。明氏卻非如此,因家中長輩與楊氏族人積怨頗深,便自認在楊太後跟前擡不起頭來,扭捏自矜。時日一長,她讓楊太後原本還有的三分好顏色徹底轉為了不喜。
也是楊太後喜怒不驚,對明氏當下的嫌避連眼都不眨,而是徑直問道:“滿滿呢?到哀家身前來。”
陶知予常随老太君進宮,所以在大人物眼裏還有些臉面。
陶滿滿知道這一點,也預想過會被這位帝國目前最至高無上的女人問話,是以早有心理準備。
她懷揣着小心,不疾不徐,落落大方的緩步走到楊太後下首三步左右的距離停下,然後福身,“臣女陶知予,恭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陶知予生得多好看呀,就算是個木頭廢柴美人,那也是滿京華最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在座的貴女多為舊識,以前為她的出身和相貌受人追捧可沒少拈酸吃醋,而今她從雲端跌落,怎的料想中的黯然神傷,心灰意懶的憔悴模樣分毫不見?反而因着近日心傷過度使本就嬌俏的儀态更添弱柳扶風之姿!便是女子見了她都想溫聲關切幾分!
當真氣煞人也!
陶滿滿不知高貴的女郎們的心理活動,可她們毫不掩飾的咄咄目光着實讓人難以忽視,像要吃了她似的。
按理說,陶知予與人和善,不至于樹敵良多呀。
“過來讓哀家看看。”楊太後道,“怎麽瞧着瘦了好些。”
待人走近了,她拉起陶滿滿的手,“确實清減了不少。”
景陽侯府的那些事,可是為世家貴族們增添了不少談資,楊太後遠在深宮都有所耳聞,她故而又問:“在府裏可好?”
老太君逝世的訃告傳至宮中,她也為此傷神好幾日,陶滿滿又是老友生前最為挂念之人,可不得要關照一二?
“謝太後娘娘挂懷,臣女一切都好。”
陶滿滿當真對她現下的境況沒甚怨言,景陽侯府的榮華富貴本來就不是屬于她的,所以好與不好皆不足為外人道。
楊太後見她神情坦蕩,便不疑有他,再寒暄幾句就擺擺手讓她退下。
這邊近處的坐席裏,有陶知予往時的好友吳寶儀。其祖父為尚書令,父親雖是個喜好吟風弄月的富貴閑人,但母親卻是先帝同胞弟弟的獨女,所以不僅在朝中,宗室裏也有着極為顯貴的地位。月前她随父回鄉敬祖,三日前才返京,乍然聽聞陶知予的變故,不可謂不擔心。
當下她見陶滿滿得了空,趕緊招招小手讓人坐自己身旁來。
吳寶儀生就一張鵝蛋臉,圓圓潤潤的,略顯豐腴,可她的五官明豔,濃妝之下,可不也是風靡長安的美人面?
陶滿滿從善如流的挨着她,略略颔首肯定道:“事實确如你聽說的那般。”
“啊?”吳寶儀很是傷感,“那、那…”她百感交集,連話都說不順溜了。
“你還去國子監嗎?好些都同窗都說你缺席好長時日了。”
啥?
國子監?
炮灰女配還有國子監劇本?書裏沒寫啊!倒是寫了女主在學堂裏大殺四方的經歷。
陶滿滿成績挺好的,不過她對學習的熱情實在不高,當世書院學堂要麽講授經史子集或是詩詞文賦,要麽就是律學算術等專業知識,她不會也都興趣不大。
可是國朝女子也可做官,若是其他門路不成,進學科考未必不能搏一搏,總歸能自立門戶就行。
轉念她又想到“範進中舉”,胡子一拉碴的年紀才堪堪考得舉人功名,可見科舉之路的艱辛。
害。
她思緒飄得遠,眉頭也不禁微颦,看上去有苦難言的得很。吳寶儀想到別家深宅後院裏那些不受寵的娘子,立時就以為陶滿滿也是如此,當即就提高了聲兒道:“你當真不去學堂了嗎?還是你家裏不允你再去?!”
嘿,話一出,瞬間吸引全場的目光。
尤其是明氏,那臉色當即黑得給漆了墨似的,眼裏也像要冒出火來,陶聞溪趕緊好言勸了幾句,明氏才沒當場發作。
而她盯着陶滿滿的目光也愈發幽深,她果然小瞧了陶知予,先前答應得好好兒的,今日入了這富貴窩又見太後記挂,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方才安國公府一行人也到了,正在與楊太後見禮,驀然聞得吳寶儀語,愣時也驚訝不已。安國公夫人齊氏別看是個嬌弱貌,實則精明強幹,她顧不得禮數,手帕一甩就過來問陶滿滿,“滿滿,吳家娘子說的可是真的?”
大啓重學風,以自身強大的國力為各階層百姓提供了良好求學環境,使得寒門貧民也有鯉躍龍門的機會,更何況上層貴族女子,更是從小琴棋書畫的培養着,就怕落人下乘。
因而不讓家中娘子向學,可是當家主母的大罪過。
不等人回答,楊太後就兀自斷定,“想必也不會有假!明氏死守臉面,狹隘自私,近來家中丢了大醜,以她的性子還能讓滿滿出門現眼?”說着她看向明氏,“明氏啊明氏,你自個兒黏皮着骨,為何要誤他人前程!”
“太後娘娘錯怪臣婦了啊!”無數雙或鄙夷或嫌惡的目光盡數投射到明氏的身上,她只覺渾身有烈火灼燒,窘迫難忍。她伏地叩首,“臣婦一向謹小慎微,萬萬做不出此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惡事!”
陶滿滿此時已經傻了眼,完全不懂為何事态從閨蜜敘話一轉而為國家大事!明氏當衆被楊太後斥責,回府後定然要找她的不快呀!
還能補救嗎?
她拿小眼神瞅瞅明氏,瞅瞅吃瓜看戲的衆人,再瞅瞅愠怒的楊太後和安國公夫人,張了張口想為明氏辯解,可還未出聲就被楊太後制止道:“滿滿你無須說和。”說罷,又質問明氏道:“那為何府中喪事已過,滿滿仍不得回國子監繼續學業?”
明氏清高,眼下因着無地自容,眼中竟帶了淚,她期期艾艾道:“四娘純孝,道是願為母親抄經祈福,渡其往生,故而才耽擱...”
“荒謬!”楊太後怒道,“既是一家姊妹,為何你府中另兩位女郎無此孝心?”
“太後娘娘恕罪!”
無端被提及,陶含嫣和陶聞溪也趕緊跪下告饒。
陶聞溪神色平靜,條理明晰的為明氏轉圜辯解,“太後娘娘容禀,非臣女與長姐不孝,而是四娘因祖母匆忙離世而愧疚不能自己,自請為祖母清修終生以減輕罪孽。”
“母親多番勸解未果,是以才有今日之誤會。”
哈?
女主舌燦蓮花颠倒黑白倒打一耙,陶滿滿忽感對方虐渣的大刀已經從自己的頭頂落下,她生無可戀,只想仰天長嘆,伴随一曲《一剪梅》,伸出爾康手,大喊道:“不——”
果然陶聞溪話音一落,吃瓜群衆瞬間恍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議論不止。
原來景陽侯府老太君的死真的跟陶知予脫不了幹系啊?看來她離家出走的事也是真的咯?不是說她回京那天是和清河郡王一塊兒被千牛衛送回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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