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秦思只能點了點頭, 讓他先去忙正經事，然後挂了電話。

外婆已經出了醫院，正坐在樓底下曬太陽, 好在現在大家都沒有上班, 還能輪流照顧她, 時不時地要活動活動, 也有秦父在，能搭把手。

收起手機，秦思轉身準備離開卧室，剛一回頭, 就看見自己姐姐悄無聲息地站在那兒, 吓了她一大跳。

“哎呦, 卧槽。”她拍了拍自己前胸, 反應過來後, 皺眉抗議，“你走路怎麽沒聲啊。”

秦念不說話，就那麽冷冷地看着她。

“這麽看着我幹嘛？”

某人覺得心裏面怪虛的，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是被她那眼神望的。

對于她的問題，秦念并沒有給出回答, 但也只冷了一秒的場, 就提聲警告道，“你別犯混啊，交往前不知道人家是幹嘛的嗎？誰還沒個工作要做，能天天陪着你看家裏人？”

“我也沒說什麽啊...... ”

秦思小聲嘀咕了一句。

她姐最近真是越來越愛偷聽她電話了。

因為前幾天的談話, 姐妹倆的關系似乎緩和了不少，有時秦念看不慣她坐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教訓兩句，她也不像以前一樣，跟頭炸了毛的獅子似的，不管誰對誰錯，上去就怼。

總歸是親姐妹，又遇到了外婆這樣的事情，更加珍惜之間的感情。

秦念聽她這樣說，才變了副神色，好像上一刻那個“多管閑事”的人不是自己一樣，冷淡地拿起了一個桌子抽屜裏的暖手袋，出了房門。

她是給外婆拿的，

Advertisement

老人家雖然在太陽下，身體曬得暖洋洋的，眯着眼睛直想睡覺，可一雙手卻怎麽也捂不熱，秦念就想起來，自己桌上有個之前留在外婆家的暖手袋可以用用。

便上樓拿了下來。

外婆接過，看着外面套着的棉布是個卡通人物的造型，笑着和秦念說，“現在東西真稀奇，哪像我們小時候暖水袋外面是那種橡膠，水剛澆進去，一不小心，就燙得個半死...... ”

她慢慢悠悠從這個暖手袋延伸出了好多話題，說得快有些口幹舌燥時，才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對了，念念，你男朋友家父母是幹什麽的？”

上一次秦念帶自己男朋友過來的時候，外婆一看他的打扮就知道家裏條件應該差不到哪裏去，不過她不是勢利眼的人，總覺得人小夥子第一次上門，就打聽人家家境，顯得太勢力和不友好，便故意岔開了這個話題。

不知道現在怎麽想起來問的。

“外婆，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做生意的吧”

秦念怕她聽不到，特意大聲了些。

“哦，做生意的啊.......”她重複了一遍，“小仲是個好孩子，人也長得帥，就是太帥了些，和你有些不配。”

俗話說的好，雞找雞，鴨找鴨，龍還配着鳳凰呢，在外貌上差太多，總歸是讓家裏人不放心。

在老人家的眼裏還是踏實最靠譜。

秦念聽到奶奶的話，不知道該怎麽回，倒是站在她身後，走來的秦思插了句嘴，“外婆你別管她了，她是典型的外貌協會，讓她找個醜的她也不依啊，反正這年頭連醜的男人都敢出軌，那還不如找個帥的呢，你說是不是啊，姐？”

秦念怼她，斜了她一眼，“你那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行，我是好心被你拿來當驢肝肺是吧......”

......

姐妹倆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逗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家格外的開心。

周圍有鄰居經過，笑着問，“祖孫三人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外婆，“哪是聊天，這兩個小祖宗在鬥嘴呢。”

“那是你福氣好，她們故意逗你開心呢。“說完，又接着看向秦思，”思思，最近好像又漂亮了啊，不愧是當明星了，就是得多吃點，你看你瘦得都沒樣了。”

即使是住了幾十年的老鄰居，從小看着她長大，還是覺得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成了明星是件稀奇的事。

秦思笑着和她聊了會兒天，就在秦軍趕來的時候，幫着父親将外婆帶上了樓。

後天就是上班日了，秦念明早就得回去，秦思大概也在這兩天要回劇組拍戲，剩下不多的時間，倆姐妹哪都沒去，就在家裏陪外婆。

這幾年因為大家都工作忙，難免會有些疏忽，想趁着這次給補回來。

祖孫三人，加上秦軍一起吃了中飯，又坐在沙發上聊了會兒天，聊着聊着，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去給外婆燒了晚飯，陪着她吃完後，親自将她送上床，才往自己房間走。

臨走前，秦念給她捏了捏被子，提醒，“晚上要上廁所，或者喝水就叫我們呀，不要怕麻煩，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死了，像個小老太婆。”

外婆表面上好像被鬧得閑煩，可話語裏不難聽出高興之意。

也對，有兩個這麽孝順的孫女兒，誰不開心呢。

囑咐完了事情，秦念就跟秦思回自己房間去了。

此刻才七點多鐘，老人睡得早，她們年輕人，自然不可能這個點就睡得着，兩個人坐在房間裏，吹着空調，聊了會天。

“姐，紀盡媽媽好像不怎麽喜歡我。”

“不喜歡就不喜歡呗，你又不跟她一起過。”

秦念睨了她一眼，剛才進門之前，就感覺她吞吞吐吐的，好像有話要說，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原來是這事啊。

“就算你表現地再好，他媽都不可能待你跟親閨女兒似的，畢竟你搶了人家那麽優秀的兒子。”

這句話秦念是開玩笑的，她自己曉得，秦思的一個眉眼間的神态包括她的長相，還有最致命的一點：工作，碰到哪個傳統點的婆婆都不是很讨喜。

可在她看來，這是最無關緊要的事情，因為憑着紀盡那種性格，不可能處理不好這點小事，也輪不到她來擔心。

秦思聽着姐姐的話，知道她是在調侃她，不過話糙理不糙，還是講到了重點上去的，便不再糾結這事，坐在床上，玩了會手機，準備早點睡覺。

然而就在兩人欲要關燈的時候，外婆的房間，突然傳來杯子“嘭噠”一聲打碎在地的聲音。

躺在床上的秦思一個激靈，坐起了身體，問站在開關處的秦念，“什麽聲音？”

秦念沒說話，但心裏已經隐隐感覺到了一些，兩人對視了一眼，猜出是什麽，趕緊往對面的房間跑去。

外婆從床上摔了下來。

冬天天氣冷，房間裏長時間開着空調，人很幹燥，總是要喝水，她又怕麻煩別人，自己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一個不小心又從床上滾了下來。

兩人進房間的時候，就看見外婆疼得呻吟着，好像傷口的地方又摔到了。

“外婆，你傷哪兒了？”

秦思跑上去，彎腰準備拉她，聲音帶着些哽咽，好像要哭出來了一樣。

就在她伸出手，正要扶起地上的人時，秦念突然吼了一聲，“秦思，別動，不知道傷哪兒了，你別亂拉，快去打120，我給爸打電話，快點，快點。”

秦念聲音有些不穩，可到底做事沉穩些，想得比別人多。

“對對對，我手機呢，手機呢......”

一陣手忙腳亂，兩人各自打了電話，到了晚上10點多鐘的時候，外婆才被送到了醫院。

上了年紀的老人身體本來就脆弱，經過這兩次一摔，可真正是傷了精神氣，只能看造化，能不能挺過來了。

外婆還是堅持了不到一天，就去世了。

......

紀盡從國外趕回來的時候，外婆的身後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北城不像秦思老家那兒事情多，人死了，直接火化，進墓地，沒什麽其他冗長的繁文缛節。

紀盡不知道自己就遲來了這麽一會兒，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他趕到墓地的時候，親朋好友正在獻花，然後一批一批的離開。

秦父看着面前這個喘着氣，像是跑久了許久的小夥子，大概知道是誰，沉着臉看了一眼在大女兒懷裏哭得眼睛都腫了的二女兒，仿佛在等她的答案。

可秦思一直低着頭，就是不肯說話，還是旁邊的秦念替她解釋了，“爸，這是紀盡，思思的朋友。”

至于什麽朋友，秦父不用猜也知道。

原本他對于這種還沒結婚，就摻和對方家事情的這一舉動并不贊同，奈何老人死之前一直想見見兩個孫女婿，他才同意秦念男朋友過來。

而這個......

雖然沒來得及趕過來，但秦父對他印象還算不錯，人很有素養，态度也謙遜有禮，是個正經人家的孩子。

于是他上前，拍拍紀盡的肩，臉上有着說不出地傷感，“難為你了，有心了。”

說完，就不再管他們，走去旁邊和要走的親戚說話。

這裏就只剩下了秦念，秦思，紀盡三人。

秦念在放下妹妹之前，給紀盡使了眼色，然後悄悄從後面退了開來。

這下，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喪禮還在進行中，為表達老人家的尊重，兩個人沒做任何親密的舉動，紀盡就站在陪着她。

過了好一會兒，面前的女人才慢慢地開口，“你去那兒看看我外婆吧，她臨死前一刻一直說想見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呀！垃圾作者小慕又遲更啦，在新年裏給大家賠個不是，謝謝大家的耐心等待啦，下一年争取做到一分鐘都不拖稿，嗯，我能做到，我行，我一行......(此處無限循環）

希望不要打臉......

新年快樂呀，別的話就不說啦，就住大家想要的都能擁有！麽麽噠！

啊啊啊啊，對不起，我竟然放存稿箱，忘記發了，對不起！難為我寫了那麽多祝福的話，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