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帝妃開心就好
“子玑!”
雲非寒拉住子玑的衣袖,防止他上前揍人。
“你別動怒。”他又看向湛堯,“王爺的心意微臣領了,牢獄重地,你不适合待在這裏。”
湛堯大為受傷:“難道連你也覺得我會對你下毒?!”
“你們皇室的人一個兩個都這麽愛演戲?”雲子玑生起氣來,連帶着把湛缱一起罵了進去。
無辜挨罵的湛缱:“......”
“在牢獄裏也要搭個戲臺子來唱假仁假義的戲碼?如果二哥有個好歹,你今日是不是還能為他痛哭一場?只怕你流的眼淚沒有一滴是真的!”
湛堯委屈得臉色發白,卻沒有還嘴,他聽聞帝妃還在病中,他若還嘴,萬一把雲子玑氣暈過去,雲非寒更不會給自己好臉色了。
因此就算是莫大的冤屈,湛堯也不為自己辯駁。
他不辯駁,在雲子玑眼裏等同默認。
但凡雲子玑身體好些,他能沖上去揍湛堯一拳。
湛缱扶住帝妃,勸他別動怒,沈勾也跟着勸,雲非寒也拉着子玑,雲子玑這才息了火氣,頭暈目眩地靠近皇帝懷中,揪着帝王的衣領道:“讓他離開這裏。”
湛缱摟着帝妃,對湛堯道:“此事皇兄确有莫大的嫌疑,你若再不識趣,朕就讓大理寺連你一并審了!”
湛堯:“......”
他如今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我如果要下毒,怎麽可能做得這麽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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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缱冷笑一聲:“就算你沒動這個念頭,那永寧宮呢?”
湛堯攥緊拳頭,是啊,萬一是母後借他的人來下毒呢?
母後一向不喜歡雲家,雲子玑入宮後她處處吃虧受辱,對雲非寒動殺心也不無可能。
“我會給帝妃一個交代。”
湛堯深深望了雲非寒一眼,帶着人離開了牢獄。
他走後,雲子玑眼不見心不煩,被氣出來的暈眩也好了些。
湛缱為讓子玑安心,下令道:“投毒之事徹底查清前,先把雲非寒挪出牢獄,暫關入大理寺西廂房中,負責他飲食的廚子就從未央宮調一個來,帝妃以為如何?”
雲子玑眉心一展——皇帝這是允許他的人來照顧二哥飲食!
雲家的嫌疑還未洗清,雲子玑總得避嫌,湛缱容許他的人來照顧二哥,已是格外寬厚。
“多謝陛下。”
“帝妃開心就好。”湛缱撫摸着子玑後腦的長發,語調溫柔,他轉而看向一旁候命的陸欽等人:“諸位以為如何?”
“陛下聖明。”陸欽領頭應和皇帝的口谕,大理寺各級官員也不敢有異議。
此事就定了下來。
“至于米中投毒...”
陸欽看出皇帝想問什麽,立刻說:“陛下,微臣查過,王府和皇宮的米都是京中方記米行所供。”
“前線的米糧,也一直是方記直供。”雲非寒似乎只是随口提醒一句。
湛缱抓了一把生米在掌心揉搓,他猜到前世那群商販有問題,正愁不知該從哪個富商巨賈下手調查,投毒一事,無論是誰在背後指使,這方記都脫不開幹系。
“那就借着投毒一案,把米行的老板抓來受審。”湛缱看向陸欽,眸中蘊着晦暗不明的深意,“少司寇,你應當知道朕想要什麽樣的證據,此事若再辦不好,你這官帽也不用戴了。”
陸欽低頭領命:“微臣戴罪之身,絕不敢再負陛下所托!”
·
永寧宮。
“王爺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滾開!!”
湛堯懶得搭理關心他的月音,他疾步沖進永寧宮內殿,把正在布棋局的燕氏吓了一跳。
“堯兒?你怎麽來了?也不讓人提前跟母後說一聲?快,去備小王爺愛吃的糕點來!”
剛踏入殿內的月音領着太後這道命令又出去了。
“手怎麽受傷了?!”
燕氏一眼看見湛堯手背的劃傷,着急起來:“快去傳太醫!”
湛堯抽回自己的手:“傳什麽太醫?一點小傷,等太醫來早就自己愈合了!”
燕氏還是讓宮女去叫太醫來,還追問說:“是誰傷的你?!”
“母後,我問你!”湛堯反問起太後來,“你知道我派人去大理寺照顧雲非寒的飲食後,是不是叫他們在飯菜裏動了手腳?!”
燕氏早就聽說雲非寒在牢獄裏中毒一事,她幸災樂禍道:“怎麽,他被毒死了?”
話音剛落,湛堯臉色倏忽陰沉下來:“所以真的是你派人下毒!?!”
燕氏一愣,辯駁道:“自然不是,母後是巴不得雲家滅門,但絕不可能借你的手殺人,我怎會讓你引火上身?”
她說得極度誠懇,湛堯卻不相信:“你盼着雲非寒死了能重創雲子玑,從而讓湛缱亂了陣腳,是不是?!”
燕氏眼露贊賞:“堯兒,你難得有這等籌謀。”
湛堯看母親的目光陡然轉冷:“所以你真是這樣想的,你也确實這樣做了!那我今日就告訴你,雲非寒要是出點什麽事,我絕不會再聽你的話去圖那勞什子皇位!”
啪的一聲脆響!
燕太後扇了湛堯一巴掌:“不孝子,你是想跟湛缱一樣為了一個男人斷子絕孫嗎?!”
左臉火辣辣地疼起來,湛堯冷笑一聲,擡手掀翻了燕氏手邊的棋盤,上面的棋子全亂了:“母後心中有大略,要如何籌謀北微江山兒臣不管,但如果你,亦或是燕倫那只老狗再敢動雲非寒,我一定讓母後苦心孤詣所求變得跟這盤棋局一樣,落得一場空!”
湛堯說罷,轉身就走。
燕太後氣得将手中棋子擲在地上。
她這兒子一向聽話孝順,可一旦事情牽連到雲非寒,他便會犯渾忤逆。
半年前他就敢告訴燕氏,雲家如果滅門,他一定要保雲非寒一條命。
今日又為了那個人來永寧宮扯些糊塗言論!
月音取來糕點時,齊王已經離開了,太後顯然是被氣狠了。
“去查!是不是下面的人陽奉陰違自作主張,給那姓雲的飯菜裏投毒了。”
“奴婢遵命,太後息怒。”
“息怒?!此事若不是我們的人做的,那就是有人在刻意挑撥我與堯兒的母子情分!居心之毒不得不防!”
燕氏氣得手都在抖,她已經懊悔自己打湛堯那一巴掌了。
·
兩日後,雲非寒已經能自己下床用膳。
侍衛将飯菜擺上桌,雲非寒一眼掃過去,全是合自己胃口的菜式。
“帝妃特意讓廚子按照雲少卿的喜好做的。”侍衛笑着将一盤灑滿鹽須子的白斬雞放到桌上。
“這些飯菜按照帝妃的命令,一共用銀針驗過三次,确認無毒,少卿放心用。”
雲非寒道完謝,正要動筷,門口的陽光忽然被一道人影擋住。
雲非寒擡頭一看,左臉微微紅腫滿眼委屈的齊王殿下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兒。
雲非寒:“?”
湛堯二話不說,走進屋裏,坐在雲非寒對面,對那送飯的侍衛說:“再備一副碗筷來。”
侍衛:“......”
他看了一眼雲非寒,雲非寒則看着湛堯:“王爺這是做什麽?”
湛堯:“既然帝妃懷疑本王向你投毒,那從今日起,本王三餐與你同用,若飯菜中還有毒,就把我一起毒死吧。”
侍衛為難:“齊王殿下,這恐怕不合大理寺規矩。”
“規矩?”湛堯看這侍衛一眼,“你大可以在外頭守着,本王只是來陪雲少卿吃飯,不會劫囚,也不會做什麽奇怪的事。”
他對雲非寒道:“你就當我是個避毒筷吧。”
雲非寒:“......”
他對那侍衛道:“聽王爺的。”
侍衛只好再去取了一副碗筷來,而後去屋外候着。
湛堯拿起筷子,把每一道菜都嘗了一遍,還把雲非寒手中的飯搶來扒拉了兩口,當真把自己當避毒筷來用。
他埋頭吃,不發一言,把自己不愛吃的鹽須子也往嘴裏塞,像個沒有感情的驗毒工具。
忽而一盤挑光了鹽須子的白斬雞遞到湛堯眼前。
他擡眼,雲非寒把白斬雞放到湛堯手邊:“知道你不愛吃鹽須子,給你挑好了。”
湛堯:“......”
鼓着兩個填滿飯的腮幫子,又委屈又可憐。
“臉上的巴掌是誰打的?”雲非寒問,“總不能是我弟弟吧?”
“...母後打的。”
雲非寒:“......”
湛堯咽下口中的飯,垂着頭怨道:“連你也不信我...”
雲非寒嘆氣:“我知道不是你。”
湛堯枯木逢春一般擡起頭看着他。
雲非寒一邊給他挑鹽須子一邊道:“吃飯吧。”
·
傍晚的時候,宮裏的雲子玑就知道了湛堯去大理寺陪二哥吃飯的事兒。
“他這是做什麽?”湛缱聽了,不解。
山舞:“王爺說,既然帝妃懷疑他投毒,那他就來當二公子的避毒筷。”
雲子玑:“......”
這倒也好,雲子玑本就在想要給二哥派個試毒的小仆過去。
這宮裏如今是被湛缱肅清了,可宮外的舊臣燕黨卻盤根錯結,遠不如皇宮好掌控,像投毒這樣的手段更是防不勝防,有湛堯去陪他用膳,燕氏一黨自然會有所顧忌,至少不敢再在飲食上動什麽歪心思。
湛缱道:“有湛堯這個“避毒筷”在,你二哥的飲食如果再有問題,那只能說明,除了燕氏以外,還有人在暗處跟我們作對。”
他隐隐約約有所察覺,但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有第三方勢力在攪渾水。
雲子玑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輕輕嘆氣道:“既然二哥沒有趕齊王走,好吧,那日後就讓廚房備兩個人的飯,別讓齊王把我二哥的飯全吃了。”
确實把大半碗飯都分給了湛堯的雲非寒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有湛堯這個“避毒筷”在,雲非寒的飲食再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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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須子香菜
霸道小玑:不吃香菜滾出北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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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