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奉旨恃寵而驕
投毒一事在前朝鬧得頗大,雲非寒因為此事而暫時脫離牢獄的苦境,朝中衆臣對此也不敢有太多異議。
雲子玑終于能喝得下藥,但他本就傷了根基,病好得格外慢。
湛缱為此憂心不已,近幾日他總在懊悔,要是老天爺能再仁厚些,讓他早重生兩年,他一定會親自去邊境阻止那場針對子玑的暗害。
那麽他的子玑,今日就不會為病痛所苦。
如今他能做的,除了為子玑尋得神醫,護好他在意的至親外,便是求告于神明。
這日清晨。
雲子玑在睡夢中被吻醒,他睜眼時,年輕的帝王正溫柔地注視着他。
“陛下...?”
雲子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日出的熹光已經鋪滿未央宮內殿。
他睡意未退,抵着湛缱的額頭蹭了蹭:“今日不上朝嗎?”
“有比上朝更重要的事。”
湛缱展開手掌,雲子玑定睛看去,一枚孔雀石手串躺在帝王的掌心。
珠串由十二枚孔雀石打磨的珠子串聯,中間連着一截鍍銀的綠檀,綠檀上刻着西狄的神紋,檀木隐隐散發着遠古空幽的香氣,與沉綠剔透的孔雀石輝映出迷離的光澤。
雲子玑認出來,這是曾在他身上戴過一段時間的銀輝神木。
他下意識摸上自己的後脖頸,少時心結已經解開,但被硬生生扯走神木的那種痛似乎又被喚醒了。
湛缱察覺到這一動作,眼露痛色:“當年我不該将神木扯走,或許有它庇護,子玑後面的路不會走得那樣苦。”
Advertisement
雲子玑眉心微動,看着皇帝的眼睛道:“這是母妃給陛下的禮物,陛下在西狄為質的十年,幸而有它庇護陛下。”
“子玑,你喊她為母妃?”
湛缱驚喜又感動。
他的生母端蘭明安是西狄人,隆宣帝從未承認過端蘭明安的身份,湛缱登基後,才強行将她追封為先帝的皇貴妃。
皇帝的生母,本該坐享太後的名位,可惜端蘭明安是西狄人,她生前更是為西狄效命的女将軍,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北微人的血,後來為了成全湛缱,又背上了叛徒的罪名。
外人眼裏的端蘭明安,聲名狼藉。因此就算湛缱坐上了皇位,也沒辦法将自己的生母稱為“母後”。
實則前世他就算是喊“母妃”,也會被燕氏制止說不合規矩。
北微和西狄的國仇血恨,是實打實用十幾萬條性命堆積起來的,北微人的身體裏天然流淌着痛恨西狄的血脈,哪怕他們如今短暫地臣服在湛缱膝下,也總會用北微的規矩去束縛湛缱,不讓他在倫理道德上過于越矩。
基于此,湛缱極少在子玑面前提自己的生母,他尊重子玑作為北微人的尊嚴,不願強迫他順從,也不強求他改口。
這聲“母妃”從雲子玑口中如此自然而親昵地喊出來時,湛缱心尖巨顫。
人人都畏懼世俗的審視,給自己加上枷鎖的同時也用更嚴苛的枷鎖去困住他人,唯獨雲子玑不在乎。
他看向湛缱時,湛缱就是他的全世界,什麽世俗陳規,一概不配入他的眼與小淺并肩。
“陛下的娘親就是我的娘親。”雲子玑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因此問,“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沒有任何不對。”湛缱抱住子玑,說,“母親在天有靈,一定很願意應你這聲‘母妃’。”
雲子玑溫柔地笑起來:“成婚那日草率,我與陛下甚至還未拜過父母,不過沒關系,自我與陛下互明心意那日起,我早将她視為母妃。”
“母親生前說過,銀輝神木能使我命途光明。”
他重獲新生,便是重得光明。
湛缱将銀輝神木戴進雲子玑的手腕裏:“我将它再次贈給你,神木的光明便會庇護子玑。”
“那陛下你呢?”
“子玑就是朕餘生的光明。”
雲子玑撫摸着這截神木,想起少時第一次得到這截神木時,湛小淺也說過同樣的話。
這麽多年,物是人非,滄海桑田,湛缱對他的心意,卻從沒有變過。
“我會珍重自身。”雲子玑告訴湛缱,“為了至親,為了北微,但終究是為了陛下你一個人。”
這日沈勾來把脈時,發現帝妃的脈象仿佛注入了一股生機,再沒有前幾日那樣蔫了吧唧的頹敗之勢。
這肯定不是他醫術的問題,他見帝妃雙眼含光,眉宇舒展,便知心病已愈。
只是雲家的處境雖有好轉,但危機并未解除,這心病怎麽就出奇地全好了?
沒嘗過情愛的神醫根本摸不透這其中的關竅。
下朝後,一封前線的書信經由皇帝之手,送到了帝妃眼前。
雲子玑一見信上的字跡,便驚喜道:“是大哥的信!”
“雲非池的奏折裏,夾了這封家書,還有這盒禮物。”湛缱讓周青把一個沉甸甸的木匣子放到桌上。
雲子玑已經拆了信封,讀起信來。
雲家的變故驚動了邊境,雲非池擔憂家中,故寫此信問候。
湛缱道:“朕會在奏折裏親自批示回複,讓他安心。”
若是雲子玑來回,難免會讓雲非池擔心是報喜不報憂,皇帝親自執筆回信,自然最有說服力。也讓雲非池知道,就算此事還未徹底解決,至少還有皇帝撐腰,雲家出不了大亂子。
雲子玑又接着看下去。
“大哥問我近日過得好不好。”
湛缱笑着問:“子玑打算怎麽回?”
雲子玑執過筆,一本正經地寫起回信,手腕間簇擁神木的孔雀石随着他的動作落在紙上。
湛缱湊過去一看,只見幾個俏皮的字眼躍然紙上:
“湛小淺是個不錯的夫君。”
湛缱低笑,故作惱怒:“帝妃的膽子越來越肥了,竟敢直呼朕的小字。”
“大哥必然也會斥我沒有規矩。”雲子玑裝起無辜來:“那我便改為‘陛下是個不錯的夫君’?”
湛缱握住他要動筆的手,承認道:“朕喜歡被帝妃叫小字。”
雲子玑得寸進尺:“那大哥要是訓我可怎麽辦?”
湛缱無可奈何,親手執筆在雲子玑的那句話邊寫:“朕的小字,只有帝妃叫得。”
“朕的筆跡你大哥認得,如此,帝妃可滿意了?”
雲子玑眉梢輕揚:“十分滿意。”
湛缱溫柔地看着他,忽然提醒說:“你大哥是個謹慎之人,只怕要說你恃寵而驕。”
雲子玑道:“我一貫是挨得起批評的,倘若旁人指出的錯處确有其事,我定會虛心受教挨罰,大哥若訓我恃寵而驕,我只能等着他凱旋回京之日,由他打掌心了。”
湛缱握住他戴着孔雀石的右手:“朕會告訴大哥,帝妃是奉旨恃寵而驕,不許他打帝妃手心。”
他貼在子玑耳邊道:“帝妃的手心,只有朕能打。”
--------------------
邊境吹風沙的大哥:“把家書當情書寫是吧?”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