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明尊夙虞
胡叔見她動作,不由失笑。
商寧鼓起嘴:“你若是不說,我便走了!”
果然還是個小姑娘,胡叔感慨地搖了搖頭,繼續道:“散修試第三重試煉,在白玉京明月裏。”
“這我知道,今日那負責第二重試煉的修士說過了。”
“散修試第一關,檢驗修士的靈根修為;第二關,考驗的是修士的神識感知;這最後一關,要測試的,是修士的心境。”胡叔望着天邊,眼神深遠。
“無論怎樣好的天資,倘若心性不佳,在修道一途上也難走得長遠。”
“所有通過第二重試煉的散修,都要在明月裏,走上共有一千級長階的登仙階。能走完登仙階的人,才能入五大仙門,成為門下弟子。”
商寧不太明白:“如果只是走完一千級長階,好像并不難?”
就算是普通人,應該也能做到吧。
“自然沒有那麽簡單。”胡叔笑了笑,“每一個走上登仙階的人,都會看到自己平生經歷,所求,所愛,所恨,所懼,一旦執迷不解,墜入幻境,便再無法向前。”
“商姑娘,若你想順利走過這一千登仙階,便要記住一點——”
“謹守本心。”
說完最後幾個字,胡叔不再多言,徑直向前離開,只留商寧一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同一時刻,洪婆婆的小院中,她正坐在石桌邊,天光下,她半張臉落在陰影裏。桌上仍然擺着一壺茶,只是今日無人與她共飲。
洪婆婆抓了一枚蜜棗放進口中,并沒有向突兀出現在院中的蕭西棠投去目光,只口中淡淡問道:“你今日,如何有空來。”
蕭西棠右手負在身後,腰背筆直:“婆婆,我心有困惑。”
Advertisement
“你的困惑,旁人如何能解。”洪婆婆淡淡回道,她自然也不能。
蕭西棠沉默一瞬:“但如今能聽我說這些話的,也只有婆婆了。”
洪婆婆看向他,良久,嘆了口氣:“那你便說吧。”
“現下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去做。”蕭西棠擡頭望向虛空,“這件事做了,于我,其實沒有什麽好處。”
甚至還有幾分壞處。
“那不做便是。”洪婆婆蒼老的面容上沒有多少表情,“以你如今地位,天下,難道還有人能逼你做你不願之事?”
“……若阿虞在,她應該希望我能做這件事。”蕭西棠喃喃道。
可阿虞已經不在了。
每每想到這一點,蕭西棠只覺心內一片冰寒。
阿虞不在,區區一個陳山河,又如何值得他費心勞力。
“你想做什麽,只能由你自己決定。”洪婆婆緩緩開口,她始終沒有問蕭西棠,這件要做的事,究竟是什麽。
蕭西棠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阿虞……
就算是,為了阿虞吧。
腳下陣紋閃動,蕭西棠消失在原地。
風聲中,隐隐傳來一聲輕嘆。
滄溟宗內,長老馮儀居處。
待客的花廳之中,青年修士向蕭西棠擡手行禮:“不知永寧侯來訪,家師正在內室悟道,還請侯爺在此稍待片刻。”
蕭西棠點頭,與他一道坐在矮桌前。
青年修士提起桌上茶壺,為蕭西棠斟了一盞茶,微笑着道:“侯爺,請用。”
次日,星幕低垂,夜色濃稠,紅袖招的雅室中,雲念晚跪坐在桌案前,指尖撫動琴弦,樂聲袅袅,繞梁而上。
微生雪坐在她對面,神情認真。
一旁,雲歸月正在小火爐上煮茶,她姿态優雅,面上始終帶着淺淺笑意。茶香氤氲,缭繞在室內,沁人心脾。
一滴雨水砸在樹葉上,随後,千滴萬滴雨水接踵而至,重重從天幕上傾瀉。
雨聲混着琴音,譜出一曲新的曲調。
下雨了啊,雲歸月擡頭,向窗外望去。
大雨中的永安坊很安靜,陳山河手中握着長刀,他站在路口,巍巍如山岳。大雨滂沱而下,卻沒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他仰頭,感嘆了一句:“好大的雨啊。”
這是白玉京開春以來,最大的一場雨。
陳山河舉起酒葫蘆,仰頭痛飲,飲盡後重重摔在地上,低聲道:“痛快!”
在這一片連綿雨幕中,有腳步聲混在雨聲之中,由遠及近。
陳山河站直身,握緊了手中的刀,斂去眼中所有情緒。
街道盡頭,有人緩緩而來。
“值得麽?”來人徐徐開口,慢條斯理道。“為了區區一個觀海境修士,你竟然要同我滄溟宗為敵。”
“他與你無親無故,你竟要為他,賠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未免太蠢了些。”
“值不值得,閣下說了不算。”陳山河勾起一個有些譏诮的笑容,“你們這樣的人,大約永遠不會理解,何謂道義,何謂公理。”
“道義?公理?”馮尹也笑了起來,“如你們這樣的弱者,有什麽資格談道義和公理。”
“林平敢傷我兒,我滄溟宗便要取他性命!”
馮尹,正是馮珂的父親。
“若非他家中只剩他一人,誅他全族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陳山河慢慢舉起刀,眸色深沉而壓抑。
馮尹并不将他放在眼中,挑了挑眉:“你不會以為,你真能攔住我?陳山河,你不過凝虛初期,而我,已是凝虛巅峰,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攔住我?”
“憑我手中握着的刀。”陳山河冷聲道。
馮尹看向那把長刀:“聽說當初在妖族戰場上,明尊夙虞一刀破九霄,斬下前任妖王頭顱。你有幸得她點撥,刀法中因此得了她一絲真意,今日,我也十分想領教一二。”
一道閃電撕裂天幕,随即響起隆隆雷聲,大雨之中,陳山河神情冷冽,刀光照亮暗夜,一往無前,徑直斬向馮尹。
永寧侯府,外院之中,胡叔厲聲道:“去将府中所有的逐影駒都牽來!”
白玉京中禁制重重,修士不可浮空而行,如今事情緊急,唯有動用逐影駒。
胡叔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笑意,往日舉重若輕的淡然也盡數褪去,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陳山河竟然會這麽不要命!
若非暗衛方才來報,胡叔怎麽也不敢相信,陳山河居然召集昔日妖族戰場同袍,密謀在林平被押送入城之前,将人截下。
他怎麽敢?!
滄溟宗今日出面的,是馮珂的父親,凝虛巅峰的馮尹,陳山河怎麽可能攔得住他?!
陳山河大約也明白這一點,但哪怕他勝不了馮尹,他還是決定這樣做,決意握着刀,擋在馮尹面前。
事态緊急,偏偏此時,蕭西棠并不在府中。
他從昨日起便不在府中,連胡叔也不知他的去向。
如今侯府之中,能做主的便只有胡叔。
永寧侯府不該對上滄溟宗,可胡叔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昔日一統浴血奮戰的同袍,就這樣都死在滄溟宗弟子手中?
只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雨聲細密,商寧在床榻上翻了個身,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這樣的預感來得很沒來由,商寧在濃郁的夜色中眨了眨眼,而後逼自己阖上雙眸,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只是過了許久,她還是沒能入眠。
商寧嘆了口氣,穿好衣裙起身,輕輕推開房門。
一時間,被房門隔絕的瓢潑雨聲席卷而來,商寧站在廊下,望着從檐角墜下連成一片的雨珠,有些出神地道:“好大的雨啊……”
她很久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雨了。
嘈雜之音透過雨聲傳來,商寧轉頭看過去,前院燈火通明,她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顧不得撐傘,她提着裙角跑向前院,雨滴墜落在商寧眼睫,腳下積水濺濕了她的裙角。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