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澹臺漭回府換了衣裳, 就去找何旺,何旺是在一個犄角旮旯跟幾個禦廷尉的人合租的一幢破院子,位置很偏, 房租也不貴, 因為還要拿錢回家, 何旺的生活還是相對拮據的。
澹臺漭很久沒有來過風來信了,也很久沒有聽過邵雪月的消息了,他看着面前這自己幾個月不曾踏足的地方,還頗有些悵然。
掌櫃的一見澹臺漭站在門口,下意識的往樓上看了一眼。
澹臺漭沒發現這個小動作,摟着何旺的肩進來了。
何旺像個傻缺似的點了兩個菜,不敢多占澹臺漭半點便宜。
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 何旺也知道了澹臺漭花錢如流水的尿性, 澹臺漭自己一個月的俸祿也不多, 能幫他節約點兒就節約點。
澹臺漭這邊點完菜, 掌櫃的趁澹臺漭不注意,使喚了小二上樓通知洛無塵, 澹臺漭來了。
就在小二下來的時候,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朝澹臺漭的方向望了一眼,澹臺漭感覺自己的心猛地漏了半拍, 拍了一下何旺的肩,“你先喝,我去去就來。”
澹臺漭神情焦急,何旺不知道他急什麽, 只得悶悶地「哦」了一聲, 目送澹臺漭幾步就跨上了二樓。
“這麽急, 見心上人?”何旺鬥膽猜測,可是又沒聽澹臺漭說過,只得悶頭吃菜,他錢少,喝酒都小口小口地抿,細細地嘗着味兒。
直到酒味兒在嘴裏化開,何旺才笑彎了一雙眼睛。
樓上。
澹臺漭站在門口,心中很是忐忑,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那張臉了。
「吱嘎」一聲,沒等澹臺漭敲門,門便開了。
洛無塵佯裝詫異地看着站在門口的澹臺漭,“澹臺兄?”
聽着那輕輕淺淺地澹臺兄三個字,澹臺漭忽然一把就将洛無塵摟進了懷裏。
Advertisement
洛無塵已經屈起了手指,輕輕抵在澹臺漭的命脈之上。
“邵兄,想死我了。”澹臺漭把頭埋在洛無塵的肩窩裏,像是證實什麽似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可他被調離禦廷尉的前一晚,洛無塵身上的那種藥香就像是死死印刻在了他的腦子裏。
——一模一樣。
他偏頭看着洛無塵的耳廓,這個結果于澹臺漭而言,似乎是預料之外,也似乎是預料之內。
他不自覺地摟緊了洛無塵,似是要把這段時間的憋屈、懷疑、委屈盡數化為這一個擁抱發洩出來。
洛無塵被他抱得太緊,感覺自己的骨骼都發出了「咔咔」聲。
感覺到澹臺漭只是抱着他,并沒有別的動作之後,洛無塵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溫柔道:“怎麽了?”
澹臺漭好似這才感覺自己用的勁稍微大了一點,“就是太想你了,兩個多月前,你來京都也不知會我,讓我好生傷心吶。”
澹臺漭這話半真半假,如果那個邵雪月就是邵雪月,不找他,确實很讓人傷心。
洛無塵卻輕聲道:“當時有事,并不能見你,還望澹臺兄海涵。”
洛無塵在澹臺漭眼裏,始終是端揣有禮,疏離卻又讓他覺得親近的。
他摟着洛無塵,順手把房門一關,完全把洛無塵當成一個訴苦對象似的道:“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什麽日子。”
“願聞其詳。”洛無塵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澹臺漭便将自己這兩多月經歷的事添油加醋地一一道來。
說到自己去了西城門的時候,他端看洛無塵的神情,“邵兄,你說,國師讓我去當一根攪屎棍,而他又不見我,你說他究竟打得是個什麽主意?”
“這個,我也不好說。”洛無塵好說也不可能說給他聽啊。
“不過我倒是有個猜測。”澹臺漭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洛無塵微微垂頭,卻又瑩白的脖子。
“嗯?”洛無塵順勢擡起眸。
“他跟我爹不是有什麽協議在麽,但是卻又不告知于我,我就在想,洛無塵做這一切,除了聽皇帝的令将珉武王拽下來,他是不是也在借機,來達到一些不可與外人道的目的呢?”
說完澹臺漭還朝他眨了眨眼睛。
澹臺漭那一雙眼生得格外風流,故意撩人時,帶着一種張揚卻又不覺得輕浮的特殊感覺來。
“那依你之見,國師會在密謀什麽?”洛無塵覺得澹臺漭當真聰明,一般人只會切切實實地認為洛無塵只是在為皇帝作一條忠心的狗,皇帝喊東,他絕不往西。
而現今,事實卻也是如此,只是順勢也有為己為。
“我只是在想,好好的江湖他不待,非要進京來蹚這趟渾水,什麽事值得他如此付出?”澹臺漭摸着下巴,言語間全是試探。
“這個你怕是得朝國師打聽了,我不懂。”
“不,你懂。”澹臺漭輕浮地伸出手,握住了洛無塵放在矮幾上的手,“你跟洛無塵相識這麽多年,之前又為珉武王做事,事兒只做了一半,你們雪月閣若是沒有聽人指點過,又豈會半途抽身?”
洛無塵:他這才反應過來,澹臺漭居然從他只言片語間便将事情的來龍去脈推了個八/九不離十。
邵雪月接的珉武王的單子,除了傅勝之外,還有其他大臣,但是他又朝聽風樓買了消息,洛無塵便自然而然地将他想知道的事告訴了他,邵雪月便在傅勝死後第四天離開了京都。
朝堂不是他邵雪月能玩兒得開的地方。
可是,就算洛無塵告知了邵雪月這一點,憑着邵雪月,也沒這麽快反應過來,而他身邊又有一個楚陵……
不難想象是誰叫他離開的。
可是洛無塵還是比較好奇,這個楚陵究竟是個什麽人。
說他是九皇子宋毓的人吧,宋毓出事,他事不關己。
說他是邵雪月的人吧,可之前邵雪月一直不曾跟楚陵有過什麽接觸,直到來了京都。
洛無塵忽然發現,楚陵跟邵雪月是不是太過親密了一點。
“邵兄?”澹臺漭見洛無塵垂下眼睫,握着洛無塵的手輕佻的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虎口。
洛無塵:他将自己的手抽出來,澹臺漭像是意猶未盡地看着空了的手,就見洛無塵已經将自己的手攏回了袖中。
“澹臺兄慧眼,只不過,你猜測會是誰呢?”洛無塵嘴角揚着笑,聽起來像是在考驗澹臺漭。
澹臺漭意會,順着藤往下爬,“洛無塵麽?”
洛無塵聞言卻笑了,他道:“澹臺漭好似很看重國師啊?”
“如何能不?畢竟……”澹臺漭故意頓了聲,朝洛無塵勾了勾手指,洛無塵挑眉,附耳過去。
澹臺漭在他耳邊輕聲道:“不知邵兄可否還記得,我曾說過的話?”
他語氣清淺,氣息低沉,說話時溫熱的氣吐在洛無塵的耳廓裏,很癢。
洛無塵的耳朵動了動,耳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麽,此時其上掠上了薄紅。
澹臺漭覺得這人頗為有意思,拒人于千裏之外的表皮之下,竟然也會有這樣害羞的一面。
可是想到他被他再三确認過的氣味。
澹臺漭心裏便有些不是滋味。
倘若他從一開始遇見的邵雪月便是洛無塵,那麽……自己在他跟前說了洛無塵那麽多壞話,在宮中被針對倒也說得過去了。
“不知澹臺兄指的,是哪句?”洛無塵目光清淺,處而泰之,那雙桃花眼中帶上了三分笑意。
澹臺漭卻在此時打起了啞謎,“想不到啊,那便慢慢想,我們且來敘敘舊。”
澹臺漭瞬間轉了話題,從赤雪安好聊到青黛身上,說起了自己在城衛軍中的所作所為。
洛無塵便依着他的話題,道:“澹臺兄這根攪屎棍做得還挺好。”
“是吧,我也覺得挺好的。”澹臺漭完全把樓下的何旺忘了,何旺一罐無言都喝完了都沒等到澹臺漭下來,也不知道他在樓上幹什麽。
幽會?
何旺腦子裏雜七雜八地想。
樓上的兩人明言間相聊甚歡,暗語裏卻都是試探。
澹臺漭忽然頓了話語,洛無塵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了?”
“忽然發現,邵兄這段時間變了些呢。”
“哦?哪裏變了?”這話洛無塵在蓼實嘴裏也聽到過。
“愛笑了。”聽着澹臺漭這話,洛無塵輕笑:“多笑笑,不好麽?”
“好,邵兄就是要笑起來才好看,我就沒見過比邵兄還好看的男人。”澹臺漭這話說得很真。
他确實沒見過比洛無塵還好看的男人。
“邵兄可要出門,我知道一個地方,晚上落下的雪好看得緊。”
“京都還有這種地方?”洛無塵是當真不知道,他成天都在宮裏,就算出宮也大多是風來信跟春風樓等地,極少去別處。
“自然,我帶你去。”說完澹臺漭也不等洛無塵答應,牽着他的手就往樓下跑,路過櫃臺時,還不忘扔下一錠銀子。
掌櫃的知道他跟何旺一起來的,意會。
在樓下苦等澹臺漭的何旺看見澹臺漭從樓上下來,起身就要去追,可是在看到澹臺漭身邊那個人時,何旺一口酒忽然就噴了出去。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眼花了,趕緊追了出去。
街道上,澹臺漭跟那人有說有笑,不時還為洛無塵拂去發上落雪。
何旺:……
“我幻覺了,一定是我幻覺了。”
可是何旺想到澹臺漭囑托他盯着琉璃殿,一有異動就告訴他,還不許他聲張,一個苦情虐戀的戲碼立即在何旺心中成型。
一個将軍之子,一個國師,兩個男人,身份,地位都有所懸殊。
何旺:他忽然覺得他們統都的命好苦。
看看,國師跟他幽會,還要來宮外才行,還要趁老将軍出征了才有機會。
何旺覺得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然後閉緊了嘴,坐下悠哉吃東西,酒都比先前喝得大口一點。
這邊澹臺漭帶着洛無塵回了将軍府,把洛無塵包裹得嚴嚴實實,去馬廄牽了馬。
“我們這是……要出城?”
“我們去城樓。”澹臺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他完全有機會拆穿了洛無塵,可他就是沒有這麽做。
洛無塵:他把洛無塵抱上馬,自己坐在洛無塵後面,自己牽着缰繩,一夾馬腹,馬兒便悠悠往城門的方向走。
洛無塵看着寂靜街道,落雪簌簌,兩側客棧酒肆倒是熱鬧,一裏一外,仿佛被襯成了兩個世界。
澹臺漭的胸膛帶着他特有的溫熱,絲絲縷縷的熱氣從他背後傳來。
澹臺漭好似怕他冷,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來蓋在洛無塵前身。
洛無塵偏頭看過去,澹臺漭略微低頭垂眸,“你身子不好,我總不能冷着了你,青黛估計會殺了我。”
洛無塵偏開頭,未語。
他的耳尖在風雪中紅得通紅,忽然感覺耳邊傳來一口熱氣。
洛無塵驚悚回頭,就見澹臺漭無辜道:“你耳朵太紅了,很涼。”
洛無塵:……
“多謝。”
洛無塵嘴上說着多謝,可原本靠着他胸膛的背卻往前移了移,澹臺漭便臭不要臉地往前擠,緊緊貼着他,洛無塵:看着洛無塵有些僵硬的反應,澹臺漭忽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被騙得這麽慘的心多了一絲報複的快/感。
見洛無塵往前移,澹臺漭壞心思地猛地一夾馬腹,馬兒嘶鳴一聲,忽地「踏踏」往城門的方向跑。
而方向,确是西城門。
到了城門,熟悉的同僚見澹臺漭居然帶了個人過來,齊齊上前打招呼,還有不少調笑他懷裏是不是哪家姑娘的。
因為方才馬兒跑起來,澹臺漭怕凍壞了洛無塵臉,把大氅拉上來遮住了他的臉。
聽着澹臺漭含糊過去,洛無塵:他把大氅拉下來,露出了一張男人的臉,方才還調笑的各人臉上的笑瞬間定住。
澹臺漭倒是分毫不在乎,翻身下馬,朝洛無塵伸出手。
衆人就眼睜睜地看着澹臺漭把人帶上了城樓。
“小将軍這是……”
身後的人小聲議論,兩人都耳力驚人,卻都默契的裝作沒聽見。
澹臺漭把洛無塵帶去了城樓一角。
那裏長着一株臘梅,從牆角縫隙裏長出來的,正開得燦爛,其上落了白雪。
“行軍時我便見過從石頭縫裏長出來的花草了,可沒想到,這京都來來往往的城樓上,居然也有,如何,是不是很好看?”澹臺漭站在洛無塵身後,給他擋掉了大半風雪。
洛無塵似乎明白了,澹臺漭帶他來看這株臘梅用意為何了。
“是很好看。”洛無塵的聲音很輕,風聲在耳邊呼呼刮過,雪色彌漫。
“就算到了末路也要活下去,好像是所有生命擁有的天性。”澹臺漭道:“傅勝都那樣了,也沒想過要死,可想而知,人的求生欲會有多強。”
洛無塵卻笑了,落雪在他倆之間,好像形成了一道白幕,風雪迷了視線,他輕聲道:“有時候,活着未必是好事。”
澹臺漭道:“未必。”
瞬間,兩人間便只剩風雪之聲,沉默在兩人間無聲化開。
周圍的人看着不遠處的兩人,覺得氣氛有些怪,到底沒有去打擾。
澹臺漭又給洛無塵指着城外,說着他到過的各種地方,各種民情。
只差一句:「我知道你是洛無塵」了。
洛無塵但笑不語,只道:“小将軍與我說這麽多,不如去給你爹說。”
“什麽意思。”澹臺漭沉了視線。
洛無塵卻不回答了,“雪夜寒涼,在下得回去了。”
城外這時傳來踏踏馬蹄之聲,洛無塵看着城外,就見青黛跟蓼實騎馬踏雪而來,在看到城樓上的洛無塵時,蓼實跟青黛齊齊一驚,以為洛無塵被澹臺漭擄了,縱身一躍在馬背上一踏,飛身上了城樓。
其他人城衛軍準備來攻,澹臺漭卻淡淡擡起了手,青黛跟蓼實落在城樓上,兩人都防備地看着澹臺漭。
澹臺漭見着了青黛也不詫異了,更是确定了洛無塵就是他認識的那個邵雪月,而真正的邵雪月根本就不認識他。
“辛苦小将軍帶我看這一株臘梅了。”洛無塵負手而立于風雨,他身後是青黛跟蓼實,風吹開了他的白袍,雪像是不染他身。
他朝澹臺漭略一點頭,帶着青黛跟蓼實,徑直從他身側離開。
衆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方才不是還很親密嗎?這是吵架了?還是怎麽?
而後上來的兩人又是誰?
沒有澹臺漭的吩咐,其他人也不敢攔,畢竟這是澹臺漭帶來的人。
澹臺漭卻沒有回頭,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死死咬緊了牙關。
他就不跟他解釋一句嗎?就這麽承認?半分解釋都沒有?還是……他根本就不屑跟他解釋?
洛無塵到了城樓下,澹臺漭才不甘的朝下大喊了一聲,“洛無塵!”
城樓下不知何時已經備好了馬車,洛無塵正準備上車,聽見聲音,他的身形頓了一下,随後擡起頭,微笑道:“這幾個月,多謝澹臺兄照顧了。”
衆人在聽得澹臺漭那句「洛無塵」的時候就差點跪了。
國……國……國師?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澹臺漭聽得那句「照顧」,直接将城樓一石墩硬生生掰下了一個角。
馬車裏。
青黛風塵仆仆,看着微微閉着眼睛的洛無塵,擔憂道:“公子……”
“這幾個月你可安好,可有遇上什麽危險?”
青黛搖頭,便将自己這一路遇見的事都說與了洛無塵聽。
在聽到宋毓被他師父抓去傲風山後,洛無塵便知宋毓多半已經兇多吉少了,青黛不止查到了赤令軍跟澹臺卓有關,還查到赤令軍就分布在各軍營,而赤令軍之主,就在京都城內。
至于是誰,青黛已經盡力了,沒有查到。
洛無塵想到了幾個月前澹臺漭将他帶回将軍府聽見的那道聲音。
那究竟是誰?又是誰有那個能力能讓澹臺卓心甘情願臣服于他?
“公子,你跟澹臺漭……”青黛有些猶豫地問出口。
“他早就知道了。”洛無塵嘴角勾着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知道的,卻居然能耐着性子跟他兜兜轉轉,還言他暴戾,想要規勸于他,竟然還讓他看這天下蒼生。
這蒼生有何可看的?
看他們如何糜爛瘡痍?還是看這山河倒轉,瘡痍成疾?
洛無塵已經看夠了。
青黛便不再言,他們公子遠沒有嘴上說得這般輕松,青黛看得出來。
“你瘦了,青黛。”洛無塵知道這一路青黛的辛苦,原先的時候他也沒想到青黛能這麽拼命。
“公子,沒瘦,是我長高了。”青黛原本是還有些高興的,可是他們公子現在的心情,估計高興不起來,他也就收斂了,反正在回來之前,他已經在蓼實面前嘚瑟完了。
“公子,到了。”這是一幢并不出彩的院子,裏面有兩個掃灑小厮,連丫鬟都沒有。
“公子回來了。”兩個掃灑小厮看到蓼實就道。
蓼實把纏着洛無塵的青黛拉過來,“以後他住這裏。”
正在打量的青黛:??
“不是,我不回宮跟在公子身邊嗎?為什麽給我安排院子?”青黛不解。
“宮中現在不缺人。”洛無塵道,“你留在宮外為好。”
青黛立即就不說話了。
其中一個小厮道:“公子,熱水已經備好了,現在要用嗎?”
青黛正準備回絕,洛無塵就道:“去洗洗睡吧,我得回宮了,蓼實,你今晚留下,明天回來也行。”
青黛跟蓼實已經幾個月沒見了,洛無塵說完就自己驅車回宮。
路上遇見從風來信出來的何旺,何旺立即就朝洛無塵行禮。
洛無塵道:“有空嗎?”
何旺有些受寵若驚,也不敢撒謊,道:“有空,大人有何吩咐。”
“勞煩幫我趕下馬車,我要回宮。”洛無塵權臣都是微笑着的,說完他就等何旺回答,直到何旺答應了,洛無塵才道了謝,然後進了馬車內。
何旺心裏的想法轉了又轉,可是半個字都不敢問。
只得藏着一胸腔的話把洛無塵送進了琉璃殿。
洛無塵讓白芍給了何旺一包銀子,何旺不要,白芍就道:“我們家大人沒你想的那麽恐怖,你本就已經散值了,還勞煩你幫忙驅車,這是你應得的,拿了國師手令,還是早早出宮去吧。”
何旺沒接銀子,只得拿了手令出宮去了。
翌日一早,何旺就去西城門找澹臺漭,誰知道澹臺漭居然在今日選擇休沐,何旺眼看沒時間了,就進宮當值去了,決定晚上散值後再去找澹臺漭。
澹臺漭現今在春風樓裏喝酒,他以為自己當真能那麽平靜的,可是看到洛無塵那冰冷疏離的視線時,他就覺得自己高看了自己。
作者有話說:
各位女神,女神節快樂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