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出事了
顧寒從夢境裏醒來, 此時才臨晨五點,身邊的床位依舊空着,寒秋昨晚沒有回來。
管家已經在外面候着, 顧寒和寒秋的卧室從不需要下人入內伺候。
顧寒起身進了浴室,洗漱時從鏡子裏看着現在的自己。
眉眼冷沉,平瀾無波, 嘴角微抿成一條平直的線,遮蓋底下無數的算計與陰狠,和夢境那小男孩已完全不同。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上面墜着的佛印不知何時染上點點殷紅的血跡, 不知是不是白天在審那兩個人時不小心沾上的。
他拿出帕子, 一點點清理佛印上的血跡, 略有些出神。
終究…是變了啊…
當年救他的小女孩沒了,顧家也沒了,現在活下來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
被仇恨與殷血浸透了的人, 又怎麽可能不變?
為了複仇,又有什麽不能忍?
顧寒整理好外套衣裝走出房間門,顧一已早早等候在房門邊, 臉色有些暗淡糾結的拿着手裏的一份報告
“老爺…這是“嘉鴻”最近傳來的資料, 除了夫人的寒家祖業外,兩條祖江附近已經基本都納入了“嘉鴻”的範圍, 還要…繼續嗎?”
再繼續的話, 夫人寒家的祖業也将會成被“嘉鴻”納入攻擊範圍…
夫人應該已有察覺,但夫人手下的寒商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許是不信老爺真的會對寒商動手, 也也許…夫人知道了, 卻依舊只因為“嘉鴻”是老爺的, 所以沒有任何反應動靜。
顧一的頭微微垂下, 他其實真的不太明白,在他看來,夫人已經跟了老爺快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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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年來,夫人從未做過任何對顧府不好的事,而是剛好相反,夫人的存在讓顧府才能在如此快速的時間裏就恢複到堪比當年巅峰的存在。
可老爺…為什麽還是不願意相信夫人,甚至還要用這種辦法…
夫人那麽愛老爺,得多傷心。
顧寒拿過資料慢慢翻看,等看完,他重新把資料遞回給顧一,只淡淡吐出兩個字,“繼續。”
顧一抿了抿嘴,接過這份資料。
那從今天開始,夫人寒家的祖地,也算是正開始…成為老爺棋盤上的棋子了…
顧一握着資料的手微微收緊。看着顧寒沉冷的側臉,他心底忽然冒出了一種年頭:只希望老爺永遠保持現在的模樣,永遠不要對夫人動心,否則…必将是萬劫不複…
顧一應了一聲,拿着資料緩緩退出。
他和管家和顧二一樣,命都是老爺救下的。
所以雖然這些年裏都早已把夫人當成他們的第二主人…但他們始終只先是老爺的人,老爺的任命令都必須要做到,否則他們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顧一垂頭,“是。”
應完,顧一又想到什麽,繼續對顧寒道,“北境那邊,最近似乎也有些有意無意針對夫人了,我們要不要…”
顧寒微垂着眸子,看不出表情,沉默良久之後,才淡淡道,“先做好你自己的事。”
顧一嘴角動了動,最終沒說話。
想着老爺這些年來所做的事,顧一有時候都覺得寒顫,可想到顧家當年覆滅的慘狀,顧一又覺得老爺想要複仇也無可厚非。
只遺憾那麽好的夫人沒有在顧家覆滅之前遇到老爺。
如果那時候遇到老爺,老爺應該也會很喜歡夫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時候讓他看着都害怕。
老爺心裏終究只有複仇。
顧一掃了眼老爺手腕上從來不離身的顧家佛印,垂眸靜默退了出去。
…………
顧寒這邊發生的事,寒秋不知道。
她一晚上都呆在寒家商行裏看各種急報,因為北方商行出事了。
一位姓榮的北方貴族,用了北境寒商的藥卻中毒差點死了,現在正通過北境元府要封她的藥行。
寒秋十年前回國後,把寒晨遺留的寒家祖業重新發展起來,在商界不僅幾乎占滿了南方地界的商圈,北方商圈也有占了極大的比例,幾乎能達到三分之一。
如果只是一般的北方貴族,她倒是不必如此理會,但這位姓榮的貴族不太一樣。
這位榮貴族背後倚靠着的是北部另一位地位極高的世家貴族—林家。
林家家主林榮早就看寒家祖業不順眼了,因為寒秋占據了太多的北方商圈,讓林榮自己和他身後倚靠的國外勢力産業“捷鴻”沒辦法大面積的入駐北方商圈,相當于絆了他的腳。
而除了林榮,掌控了北境除了商界外大部分勢力的北境第一貴族世家——元家,也就是北境真正的掌權家族,也和林榮一樣正有此意。
這次抓到機會,林家和元家目前已有合作之意,想趁機一起除掉寒秋。
寒秋看了一晚上的資料,第二天一早先讓秋月先回去穩住情況,等她這邊查清楚再說。
她在北方地界的商圈勢力雖沒有南方龐大,但也不小。不說龐大的商業市場占比對北境各方面的影響,就說每年上繳的納貢都不知養肥了北境各行各業裏多少權貴世族。短的時間裏北境也不敢把她怎麽樣。
秋月領命走了,神色安定了下去。
這些年商行也不是沒有碰到這種事情,但夫人總能處理的很好,有夫人的話在,她也就不擔心了。
寒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吃了幾口早點,又把侍者們這幾天都按時端來的藥喝了,便親自去看了看秋月帶回的藥。
兩天後,檢測報告出來了,果然是一種高仿度的僞藥,藥劑配方相似度和藥效都和寒家的核心藥方達到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可假的就是假的,這仿藥吃了後會有很大可能引發副作用,甚至留下根除不掉的後遺症。
寒秋沒有急着把這份報告送回北方,畢竟這高仿藥能混入寒家的藥行,來源和過程就有的查。
寒商發展了這麽多年,各種關卡審理都已十分嚴格的,絕不是簡簡單單随随便便就讓假東西能進去的。
這仿藥上面專屬于寒家藥廠的印章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蓋到的。
要麽是寒商內部出了問題,要麽是有什麽關鍵的東西流露了出去。
她得先查清楚。
………………
寒秋讓人沿着仿藥的來源查下去。
可查出的結果令她都有些驚訝。
這僞藥,竟然是從沈城流出的!
可沈城目前根本就沒有寒家的藥廠,寒秋讓人去查了藥行卷宗,才發現沈城在十幾年前,倒确實有一家寒晨當年回國時建立過的藥廠,只是由于十五年前的那場大地震後就被埋沒了,一直處于廢棄沒用的狀态。
寒秋皺眉看着這份從厚厚灰塵裏翻出的遠久藥廠記錄。
當年她剛回來時,寒家在各處留下的祖業太多,她要處理應對的事情太多,沒時間一家一家的去整理查詢,某些久封不用的便都遺留在檔案深處,尤其像是沈城這種被地震埋到地下後完全廢棄的,讓人去查看了下沒什麽問題,更基本沒再管。
但現在竟然從這裏傳出了蓋有寒家印章的高仿藥?
“秋月,備車,立刻去沈城。”
得去親自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什麽魑魅魍魉在那廢場裏造假藥,還弄到了寒家的印章。
“是,”秋月應了,又問道,“那老爺那邊…”
“待會秋蟬回去說一聲就是了,不用特別給他禀告。”
“是。”
……………
當天傍晚,寒秋到達了沈城。
這一路是秘密前行的,沒有引起旁人的絲毫注意。
秋蟬和秋月早已讓人準備好了一切要查找的資料,也找到了當初被地震埋在地下的廢棄藥廠。
這座廢棄藥廠的地址表面已經長滿了野草野花,厚厚的泥土覆在其上。
如果不是确定就是這個位置,技工們堅持也往下挖了将近兩米的深度,從表面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埋葬了什麽,也難怪這麽多年都基本沒人發現這個地方。
等專業的技術師傅把下地的道路挖通,也檢查了沒什麽問題後,寒秋換了一身衣服,帶着秋蟬和秋月以及幾個藥師和護衛親自下了埋在地裏快十幾年的廢墟藥廠。
可等一打開這座在十五年前被埋葬後就再也沒被人關注過的廢舊老地方,入眼的第一場景,就直接給寒秋送上了一份在地底累積十幾年的“大雷”!
哪怕是已見慣了各種大世面的秋蟬和秋月,在看到廢場地底挖出的東西後也震驚的半天回不過神。
跟着寒秋來檢查藥廠的藥師們,心理素質差點的更是直接反身跑上地面,撐着身體就吐了起來。
寒秋站在地底,看着廢廠中央從地底挖出的一大片東西,微微勻了一口氣。
屍體…幾乎占滿整座藥廠的屍體…
濃郁的腐爛腥臊味在空氣中濃濃蔓延,嗆得人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密密麻麻的腐爛骸骨化成泥灰,墊滿了這座廢棄的藥廠。
這場面,如果不是親眼來看見,寒秋多半都不會信——這所當年由寒晨親自建造的藥廠裏,竟埋滿了屍骨遺骸!
哥哥當年在這裏做了什麽?或者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怎麽在這裏抛了這麽多屍骸?
“秋蟬。”
秋蟬立刻上前。
“封鎖四周,回府裏找唐先生來,不要驚動老爺,也不要驚動府裏的任何人。”
唐先生是寒秋專用的仵作,每次出了死人事件,都是唐先生為她驗屍。
“是。”
“秋月。”
“在。”秋月也連忙上前。
“帶一批人去裏面搜索一下,看看造假藥的是不是藏在這裏,以及有沒有寒家的印信或者相關類似的拓印件,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的入口能進這裏,查查裏面有沒有最近才留下的人活動的痕跡,或者是人留下的什麽東西。”
“是。”
……………
唐先生很快備着一個小工具箱匆匆趕來,換好衣服便去下面敲敲驗驗,又挨個驗查過去,折騰了足足近一整天的時間,才在落日的餘晖中收起東西,給寒秋初步的屍檢報告。
“小姐,這裏面有一小部分埋的很好的屍體,我從那些屍體上檢測到了某些屬于寒家侍者的東西,不過極少,當年下葬前應該是被人清理過了。”
“其餘大部分,則是來自其他勢力家族的人,但那些人死前似乎就為了故意隐藏身份,身上沒有任何能提現身份的東西,死後屍體應該又被搜刮過一次,沒有留下任何特殊标記,無法确認身份。”
唐先生頓了頓,斟酌了一會兒,下了總結:
“根據這兩撥人死亡的時間和身上殘留的某些痕跡來看,十幾年前,寒家曾經和對方在這裏發生了過一次不小的沖突,最終寒家損失了小部分人,對方損失了…嗯…對方應該約等于全滅了,否則這事情不會在當年半點信息都沒有流傳出來。”
“當時的寒少爺應該是把人全都搬到這藥廠裏秘埋了,這消息才能徹底被掩蓋在這裏,這些屍體也才會一直被埋到現在都還沒有絲毫被人提前驗查挖查過的痕跡。”
十幾年前…寒秋和寒家其他人那時候在國外,國內只有寒晨在,必然也只有寒晨帶着人在這裏和別人發生過沖突。
南方地界那些年的動蕩寒秋是知道的,四大世家的江家在那場動亂裏直接被滅,顧家差點被滅,寒晨當年在這裏與人發生過沖突也算正常,不過讓寒秋不解的是,寒晨當年在國內的大小事件多多少少都是有記錄的,可對這件事卻完全沒有。
就算是某些對外保密的秘聞不能傳出,可寒家內部的秘檔卻總該是有哪怕幾句話的記錄的。
可寒秋确定自己從沒看見過。
但當年她為了在境內發展起來,可是把寒晨在國內時的各個大小事件都翻遍了,就為了更快的了解境內的形勢,更快分辨清楚那些屬于寒家的死敵,哪些屬于友好或是可拉攏合作的對象。
可在那些大大小小的事件裏,寒秋确定,沒有任何一點關于此事的記錄,寒晨更是從沒給她說過。
若不是這次北方事件突發,這裏又因為地震埋藏的原因讓人往地底下多挖了幾米…這秘密她還真就不知道了。
“秋冬,你去給我哥…”
寒秋下意識吩咐着,可吩咐了一半,想到遠在國外已經幾年沒聯系過的哥哥,她又垂眸收了聲音。
“算了,讓人去沈城裏住着的老人嘴裏探探消息,看看十幾年前這裏發生了哪些大沖突事件。”
這件事既然寒晨瞞着她,那從他那多半也查不出什麽…而且她已經很久沒和哥哥聯系過了…這些年每次想到獨自一人在境外的哥哥,寒秋心裏所剩無幾的絲絲“畏愧”就會冒出頭…
這種感覺是她感覺不管是面對明刺暗殺還是刀口槍炮時都從不會有的,但每每想到當年被她一意孤行抛下的唯一親人,她總會湧出濃郁的愧疚與…不敢。
不敢去想哥哥這些年每每想到自己時都是用什麽表情,什麽語言,什麽情緒…不敢去想哥哥現在對她會是什麽态度…時不時還在生氣…更不敢去想自己對哥哥這些年又是自己一個人怎麽撐過來…
她對不起哥哥的地方…太多了…
寒秋收回黯然的思緒,默了一會兒,繼續道,“再去各大家族查查,看看十幾年前和哥哥起過沖突的有哪些家族,重點看看有哪家曾在沈城損失過大批人手。”
“是。”
…………………
要查的東西太多,即使封鎖了消息,做了仿藥的人也不可能恰巧出現碰上。
寒秋吩咐完要做的事,便一邊想着哥哥當年會在此與誰沖突,一邊上車回去了。
等車開到顧府門口,她一下車門就看到管家竟在門口等着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寒秋總覺得管家的神色有些不對,但一轉眼管家又恢複了以往的恭敬神态,對寒秋微微躬身道
“夫人,老爺那邊最近有很多事要處理,姜府托老爺幫忙參考,老爺這幾天應該都會宿在姜府。”
寒秋點頭,正要從管家身邊過,卻見管家依舊站在那裏沒有退開的意思,神色似乎還有些走神。
寒秋停下來,轉身看着他,“怎麽?還有事?”
管家立刻垂頭退到一邊,“沒有,抱歉夫人,屬下剛剛有些走神。”
寒秋打量他兩眼,沒再說話,繼續往府內走去。
下午,寒秋在浴室溫泉裏泡了許久,直到差點睡着,洗掉這幾天的疲憊奔波,才從溫泉裏起身,回房間睡了個覺,補足精力。
等她五點睡醒起來時,秋蟬進來來禀告,說王鑫已在院子裏等她。
寒秋微頓,“莫文軒和莫家最近有出什麽事了?”
秋蟬搖搖頭,“除了上次莫大公子在宴會上醉酒外,并未聽說有什麽事情發生。”
寒秋便換了身衣服去了後院。
後院涼亭的圓桌旁,王鑫坐在椅位上,桌前熱騰騰的茶水一動沒動,只微側着頭看着亭外的花草發呆。
直到寒秋在她對面坐下,她才回過神,略有些蒼白的臉朝着寒秋微微一笑。
“倒是難得見你睡到五點,我原本還說再坐一會兒你不醒的話我今兒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
“這幾天有點事處理的有些晚,”寒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背靠在椅位上放松的揉了揉肩膀,上下打量對面王鑫的神色,微微皺眉,“那天宴會之後,你和莫文軒怎麽樣了?你氣色不太好,出什麽事了嗎?”
“倒也沒出什麽特別的事…”提到莫文軒,王鑫臉上的溫笑先是濃了一分,接着又變為了幾絲蒼白憂色:
“只是那天之後…先生變得很消沉…”
自那天宴會上聽到芹玲葉訂婚的消息後,莫文軒便連平日裏最喜歡的詩詞都基本不讀了。
他開始變得消沉,甚至沉溺于酒水。
王鑫看着他這樣,心裏擔心又黯然…這麽多年,先生還是那樣喜歡着芹小姐…
莫文軒不好,王鑫自然也不好。
不僅擔憂莫文軒的傷痛消沉,還要承受來自莫夫人和莫老夫人的謾罵,說她不僅管不住莫文軒的心,還連勸解他分憂的本事都沒有。
王鑫只擔憂着莫文軒,對莫家這些謾罵習以為常。
但自從宴會那天晚上先生把她誤認成了芹小姐要了後,後面連續半個月的時間,莫文軒基本每晚都會來她的房間…
莫家的下人們倒是因此對她的态度轉變了些,以為她要得先生的寵。
可王鑫每每聽到先生伏在她身上呢喃着芹小姐的名字,身體和內心就仿佛被撕裂為兩半,一半歡愉,一半痛苦。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最在意的了,她現在最在意的是,從幾天前開始,只要飯菜哪怕沾上一點葷腥,她就會嘔吐的難以下咽…
昨天實在吐的難受至極,她在房裏默了很久,聯想到這個月的月期遲遲不來,便找了個稍微靠得住的丫鬟,悄悄出門找醫師把了脈…
想着醫師說的話,王鑫一手輕撫上自己的小腹,蒼白的臉溢出些幸福,又有些脆弱,又有些虛幻。
“寒秋…我懷孕了。”
…………………
寒秋握着茶杯的手頓住,視線在王鑫蒼白的臉上凝了一會兒,也緩緩移向她的腹部。
王鑫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表情夾雜着幸福與擔憂,“昨天醫生剛診出結果時,我幾乎不敢相信,我懷了先生的孩子…這幾乎是我以往連奢望都不敢奢望的事…但是…”
王鑫低垂的眉眼微微皺起,擡眸看着寒秋的視線染上幾分無措,“但是寒秋,我又有些…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能為莫文軒孕育孩子,是王鑫一直奢望的幸福。
就算先生不愛她,可如果能有一個與先生的孩子,她只是想想就覺得極為幸福。
可她身份太低,莫家夫人和老夫人都不願意讓莫家的重孫輩長孫誕于她的肚子裏,莫文軒這些年來也極少碰她,偶爾幾次後,第二天也會讓人送來避子湯…
所以從那很久以前開始,王鑫就知道先生不願意她懷上他的孩子。
許是因為先生心裏的芹小姐,也也許是因為她的身份,或者是其他原因…總之,她曾憧憬的幸福從那時就變成了遠在天邊的幻夢。
可最近…先生每晚都醉的太厲害,第二天醒來也忘了讓人再給她送避子湯,她這些天擔憂于先生的狀态也忘記這茬,反應過來後,她才知道自己曾經的幻夢成真了…
作者有話說:
再次強調一下!!
這是個架空虛假民國!!和現實沒有任何關系!!!完全是作者胡編亂造的!!和黨政沒有任何關系!!!!QAQ!
和現實沒有任何關系!!!!!
全是胡亂YY!!!
別當真!!!
QAQ
瘋狂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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