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顧寒,你現在也變得讓我惡心了

房間內

莫秋辭坐在床邊, 看着床上痛苦低喘的寒秋。

“寒秋,我就說吧,你這人嫁的沒意思, 你都這樣了,他卻依舊在處理“重要的事”,呵呵, 是什麽重要的事能比你更重要,你當年嫁給他,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這樣永遠也比不了他心裏的“重要之事”嗎?”

莫秋辭的身體沒有絲毫碰到寒秋。

雖然他很想, 從十年前開始就一直想。面前是他深埋在心底, 從少年到成年唯一愛過, 愛到連說都不敢說的女人。

可她現在意識不清醒, 被藥物控制着,他不能趁人之危,否則…她肯定會恨他…

寒秋身上的衣服沒有脫, 只是原本穿的端莊整潔的衣物已在難以壓制的痛苦痙攣中被掙紮開了領口,露出因藥效而泛着惑人粉紅的鎖骨與脖頸。

莫秋辭轉過身去,把自己的手腕背着遞到寒秋面前。

“咬我吧, 別咬你自己了, 不然等你醒來,又要忍着抹上半個月的藥膏。”

可他的手剛遞過去, 就被一只滾燙纖長的手抓住了。

一股大力襲來, 莫秋辭一米八五的個字,整整比寒秋還高了一個腦袋, 卻竟就這麽一把被她扯到了床上!壓住!

寒秋此時只覺得自己就像個快要噴發的火山, 體內權勢滾燙的岩漿, 燒的她頭痛欲裂, 太陽穴一跳跳的疼,視覺聽覺觸覺嗅覺都已快模糊不清。

迷糊之中,只覺嘴邊送來了一個溫涼的東西,她想都沒想就直接抓住了扯到身下。

被她抓着的東西掙紮起來,隐約在她耳旁說着什麽。

她聽不清楚,也看不清楚,她只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麽整個人就要炸了!

可就要俯下身時,那快要燒斷的最後一絲理智又勉強着顫顫巍巍的繃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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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着滾燙的呼吸,湊近對方,想努力看清這個東西是什麽。

“你…什麽…”

被拽上來的莫秋辭有一瞬是懵的。

他知道寒秋身手好,但好到這個程度,能一把就把他拽上來壓着,這是他沒想到的。

“我…”

他看着上方的寒秋有些找不到聲音的應了一聲,然後回過神的就想起身推開她。

可寒秋此時腦袋嗡嗡作響,除了自己體內沸騰的岩漿什麽都聽不清楚,莫秋辭的應聲也根本沒有聽到,只能感覺到自己身下大概是個人,是個男人。

她本就痛苦痙攣,心裏的不耐與煩躁湧了上來,混雜着那要把人烤焦的灼熱岩漿。

而且此時随着時間的推移,藥性越來越猛烈。她也沒了耐性在探究身下是什麽東西,只一把抓住莫秋辭的衣領想把人甩出去。

可一碰到對方冰涼的皮膚,她的手便違背了她的意識,做出了相反的動作。

“寒秋…寒秋?寒秋!你清醒點!放開我!”

莫秋辭擡手阻止她。

可看着上方他愛了快十年的女人,感受着對方滾燙的皮膚與痛苦痙攣的身體,莫秋辭深吸一口氣,掙紮了半天,抵抗力還是比較薄弱。

“寒秋,你清醒點…”

“清醒點…至少看清楚我是誰…”

可時間越久,寒秋體內的藥性只會越強,越發燒得她意識模糊,分不清東西南北。

最後一絲理智就要崩斷,本能就要湧出。

寒秋急促喘息,雙手被她握的死緊,深入肉裏的指甲刺痛尖銳,嘴裏的唇舌也被她咬的再次溢血。

可哪怕如此,劇痛也已經不起作用,壓不住兇猛翻滾的岩漿。

眼見從她身上流出的血已經浸染了一片被單,莫秋辭心裏一顫,微吸一口氣,緩緩握住她捏的死緊的手,看了眼旁邊牆上挂着的已經快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鐘,下了決心:

“寒秋,我是莫秋辭!”

莫秋辭雙手握住寒秋的肩膀,用了些力道,試圖讓她看清楚自己,

“莫秋辭,你若是還能聽清楚這三個字,就叫我一聲,然後你想要怎麽做,我都陪你。”

寒秋緩緩俯下身,似要抓住他的衣服,被血染紅的唇微微張開。

可這時,房門忽然“碰!——”一聲被從外打開!

一股深冷寒意從門口襲來,瞬間沖散了房間裏的滾燙火熱。

進來的顧寒,看到的就是寒秋壓在莫秋辭身上,似要撕對方衣服的畫面。

跟在顧寒身後的顧一只感覺老爺周身忽而猛地一寒,還沒看清楚裏面怎麽回事,就被迎面“碰!”一聲砸來的門差點撞扁了鼻子!

外人對顧寒的評價,永遠是深謀遠慮,沉冷穩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現在,這位沉冷穩重的男人臉上露出難以形容的怒意,大步上前一把把莫秋辭從寒秋身下扯出,握緊的拳頭就狠狠砸了上去!

莫秋辭只是一個浪蕩公子哥,從小到大都沒受過專業的訓練,根本不是顧寒的對手。

等被顧寒一腳踹飛砸到牆壁上,又被顧寒狠狠扯起領口衣服。已經嘴角流血的莫秋辭卻半點不慌,只微擡着下巴,居高臨下的叽嘲看着顧寒。

“我還說是哪個不長眼的,原來是你啊,顧寒,你來的真早,再遲一點,你的夫人就是我的了,呵呵,你知道我等着一刻等了多久嗎?”

顧寒臉上的怒意混雜出某種狠辣,再次一拳狠狠把莫秋辭砸到了牆邊,陰冷的視線緊緊盯着莫秋辭,似乎下一秒就能把莫秋辭千刀萬剮,嗓音沙啞帶着血腥味。

“你碰她了?”

莫秋辭嘔出一口血水,臉上的笑意卻依舊。

他看着再次走近的顧寒,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低低笑道,“你猜?”

顧寒上前再次想擡腳踹到他身上,床上的寒秋卻忽然發出一聲痛苦悶哼。

顧寒一頓,沒來得及轉頭看寒秋,眼前拳風劃過,莫秋辭已狠狠一拳砸在他嘴角,砸得他往後踉跄了一步。

莫秋辭理了理自己胸口被捏皺的衣服,看了眼床上的寒秋,又回頭狠狠盯着顧寒,眸底是一種混含了決絕的狠意。

“顧寒,你剛剛沒來的時間裏,她已經痛苦痙攣了好幾次,她有嚴重性傷疤體質,痛感比旁人靈敏,若是你再不來,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就都是真的,不管你是什麽顧府大人,讓她這麽痛苦着就是不行!”

莫秋辭吐了一口嘴裏的血水,看着前面同樣嘴角流血,盯着床上寒秋的顧寒,他低笑一聲,眸底卻認真決絕:

“我等着,顧寒。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再讓她收這麽多傷,讓她這麽痛苦。那你以後就別想過安寧日子,我會一直纏着她,直到把她,搶、過、來!”

莫秋辭最後幾個字,幾乎是一個一個咬着吐出來的。

………

莫秋辭走了。

顧寒看着床上的微微顫抖痙攣的寒秋,沒管自己溢血的嘴角,走到床邊,修長挺拔的身軀忽然半跪在床邊,有些微顫的手,一點一點湊近寒秋。

可他的手剛碰到寒秋,卻忽而就被一巴掌拍開!

寒秋意識已經徹底朦胧了,外界的一切幾乎都感覺不清,但還是勉強能感知到,湊近她的人換了一個,不是剛才那個皮膚冰涼的人。

“剛才……剛才那個……”

她幾乎是用盡力氣吐出了這幾個字。

可她還沒說完,這幾個字顯然已經刺激到了顧寒!

顧寒素來冷峻沉穩的五官竟漸漸露出猙獰失控的神色。

他一把握住寒秋的手,把人拽到身前,看着寒秋本能的推拒動作,顧寒像是被人逼到牆角的兇獸,比起已經意識不清的寒秋,卻似乎更像要失控的模樣。

“誰?你想要誰來?!”

顧寒猛地把把人緊緊抱進懷裏,勒緊寒秋滾燙的腰部,有些猙獰的雙眸緊緊盯着寒秋失焦渙散的眸子,嘴裏的話滾燙兇狠,可語氣裏卻帶着絲絲幻覺般微不可見的顫抖脆弱:

“你說過的寒秋,你只能草我!只能草我!!”

…………………

第二天

寒秋是被痛醒的。

體內那股滾燙岩漿已經平複下來,被壓抑的痛覺就全部被喚醒了。

寒秋昨晚的記憶有些醉酒斷片般的模糊,不,應該是那藥性的後遺症比醉酒還嚴重,至少她醉酒後意識還會保持着清醒。

她只記得自己在藥性和傷口的沖擊下痛的滿身抽搐,關鍵時候的顧一不知所蹤,她和柳一好不容易頂到秋蟬來支援,接下來藥性就猛烈發作了,燒得她意識模糊,之後的事都有些斷片。

寒秋低嘶着氣,睜開眼後第一眼就下意識垂眸去看自己的身體,可入眼的确是兩塊飽滿碩大的胸肌與線條分明的六塊腹肌,以及漂亮肌肉上輕潛的青紫紅痕。

這身材太過眼熟,連肌肉線條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幅度都早已銘刻在她腦海裏。

只是這副畫面一般只有深夜時才能看見 現在已經大早上了,這人不該早就衣裝整潔的坐在辦公室裏處理文件了麽。

冷淡的香味盈盈繞來,不屬于任何一種香水,就顧寒身上的味道。

也不知道他這類似于體香般的冷香是怎麽形成的,寒秋以往抱着他睡時,就喜歡聞他身上這股味道。

這人今天還沒去辦公?

寒秋動了動身體,過度敏感的痛覺神經立刻傳來一陣陣劇痛。

她低抽了一口氣一聲,忍着痛意撐起身,然後才發現顧寒的雙手竟然放在她腰上摟着她。

寒秋頓了一瞬,若是以往,她未來幾天的心情可能都會因此變得很好。

但現在…寒秋只覺得渾身痛的難受,想起身去吃點東西着,再打幾針鎮痛劑。

她推開顧寒摟着她的手,一點點撐起身體。同時開始嘗試用腦海裏所剩的記憶,回憶拼湊昨天的事。

這是她的習慣,在以往經商應酬的第二天,也會細細把昨天的事捋一遍。

昨天她先是和柳一去了地址,結果被圍攻。

顧一關鍵時候毫無響應,不知所蹤。顧一是顧寒身邊的第一近侍,沒有顧寒的命令,絕對不會亂跑失蹤。

所以他昨天,要麽就是在那段時間忽然遭遇了連信號都沒法發給她的突襲,要麽…就是被顧寒臨時調走了。

但她與顧寒相處十年,顧寒也不是會在這種關鍵時候故意給她掉鏈子的人,除非…有什麽他特別在意特別重要的事,比如,顧家一直尋找的仇人又出現了,或者…蓮禾?

想到此,寒秋回眸看了眼床上的顧寒,心底剛剛醒來時的那股混沌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抹冷嘲。

昨晚那鬼臉男應該就是江摯,他往空氣裏灑了一把藥,讓現場的人全部中了情毒,如果她沒讓柳一帶着信號彈留後手,以顧一的忽然消失,昨天可能真就如了那鬼臉男的願了。

寒秋收回看着顧寒的視線,微微吸了一口氣,可心底淡淡騰起的一抹戾氣與自嘲還是有些壓不下去。

她忽然又想起莫秋辭曾經問過他的話,她嫁給他…難道就是為了折磨自己嗎?

現在回想起這十年來,她确實一直是在自我折磨…呵呵…

雖然她一直覺得這都是她的報應,是她強迫顧寒娶自己的後果,但現在…因為自己的丈夫而讓自己變成這種樣子…寒秋忽而覺得也有些…夠了。

自我折磨了這麽多年,她要償還的代價也算足夠了吧。

如果還不足夠…寒秋回頭看着床上的顧寒,看着自己執着了十年的男人,一個念頭忽然緩緩從她心底升起。

十年了卻依舊落得如此結果,也許…她該放過他,也放過自己了…

這個念頭從心底生出,寒秋卻意外發現自己對此并沒有太多的反應情緒,反而這麽一想後,竟覺得…好像早該如此了。

顧寒不愛她,她曾經以為留住他就好,可現實是,她強留住他也依舊無果。

寒秋看着床上的顧寒許久,在心底這個念頭緩緩發酵暈染出其他情緒時收回視線。

既然如此,那她也該想想這個以往從不會思考的選擇。

寒秋想了一會兒,決定暫時把這個念頭壓下,先處理好昨晚得到的信息,再細細想想該怎麽結束她和顧寒這段畸形的關系。

昨晚最大的收獲就是那鬼臉男,能知道那麽多消息,讓洪家這些年借助江家曾經的貴族突飛猛進,還對她有那麽大的恨意,寒秋能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對方就是江摯。

她一邊想着,沒注意身上的傷口擦到床沿,又是一陣讓她痛到打顫的感覺。

身後忽然伸來一只覆滿青紫紅痕的大手,穩穩的扶住了她。

寒秋回頭,就對上顧寒黑沉的雙眸。

“你傷的重,先睡着,我去讓人拿鎮痛劑來。”

顧寒扶着她想讓她睡下。

寒秋沒動,雙眸盯了他一會兒,“顧一昨天臨時有事?顧家的仇人出現了?”

顧寒沉默,薄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視線停在她滿身傷痕與痛的微顫的身體上。

寒秋已經懂了,不是仇人麽?那就只有那位他一直找着的白月光蓮禾了。

寒秋冷笑,趁着心底那抹戾氣要浮出之前動了動手腕,猛地甩開被顧寒握着的手。

顧寒一滞,看她忍痛穿着衣服模樣,抿緊了唇想要再伸手扶她。

可他這次的手還沒碰到寒秋,就被她“啪!”打一聲打開,冷冷的聲音同時響起。

“滾開,別碰我。”

想扶住她的大手在僵住了。

寒秋轉過頭,微擡着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顧寒,神色帶上了以往從未有過的淡淡嘲諷與譏笑,“顧寒,你知道嗎,你現在也變得,讓我有點惡心了。”

話落,寒秋穿好衣服,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床上,顧寒渾身都仿佛凝固了,坐在原地一動不動,被寒秋打開的那只手背上泛起淡淡的紅。

她剛剛沒有留手,看着他的目光也是第一次那麽冷嘲涼薄…

顧寒微微吸了一口氣,垂下眸,被打開的手緩緩握緊。

…………

外面,聽到動靜的秋蟬緩步進來,一如既往的恭敬垂着視線,沒往卧室內看一眼,只上前扶住寒秋,朝着隔壁老醫師早早等待着的藥室走去。

床上,顧寒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一股異樣的感覺忽然從他心底升起,好像某個地方…也忽然有空了。

這種感覺他以往從未有過,顧寒擡眸看着寒秋離開的背影,手微微收緊,握着空蕩蕩的手心,又緩緩把戴在手腕上的佛印握進手心,似乎這樣就能彌補掌心的空缺。

候在外面的管家等了許久。

顧寒穿好衣服,一身的紅紫痕跡被包裹在剪裁合體的衣服內,扣子扣一絲不茍的扣到最上面一顆,他又變成了冷峻沉穩的顧府大人。

但管家還是發現了老爺今天的異常。

老爺今天比平時晚期了四個小時。根據以往的習慣,老爺肯定是早就醒了。一直沒出來…是在陪夫人麽。

想到昨晚夫人剛剛被擡回來時的模樣,管家眸底溢出幾抹難受心疼。

夫人那樣…得多疼啊。

而且昨天,還是因為老爺和顧一的原因…

管家心底有些慌,夫人現在,不知道對此是什麽想法…會不會和老爺的關系因此變得更冷…

顧寒從卧室裏出來。

管家回神,想到剛到手的消息,連忙上前道:“老爺,查清了,那天晚上圍攻夫人的都不是南境的人,而是來自北府的。指使他們來和下藥的,就是洪家那個鬼臉男。”

顧寒手指摩擦着手腕上的佛印,眸底黑沉了些,“人呢?”

管家的頭垂的低了些,“抱歉老爺,我們追查到的時候,他已經坐船北上,連夜趕往北境了,只抓到了幾個沒來得及跑的大漢。”

“把那些人帶去北府,讓北府把人交出來,以南境顧府的名義。”

管家一愣,老爺蟄伏這麽多年,從沒在明面上有任何動靜,現在…卻要直接對上了嗎?不再按照那些了嗎?

為了夫人?

可北境元湛忽然劃過腦海,管家皺眉道,“老爺,那鬼臉男和北境元家的牽扯多半頗深,我們雖然抓到了這些人,有人證,但缺少物證,北境元湛多半不會承認。”

顧寒理了理自己的領口,所有的青紫痕跡都被衣袖緊緊包裹在內,半絲也看不出來。

“那就讓“捷鴻”去,元湛不是想要財脈,讓秦峻帶着東西去,讓北府把人交出來。”

如果說老爺剛剛準備用南境顧府名義來對北境元家讓管家趕到驚訝,現在聽到這句話,管家則震驚了。

“捷鴻”是老爺蟄伏了許久的一張牌,按照原本的計劃,“捷鴻”至少在未來五年內都不會出手,只會繼續靜靜蟄伏,一邊等待最好的機會,也一邊繼續豐滿的羽翼。

可現在…就要提前和北境撕破臉了嗎…

管家看向顧寒,卻見顧寒也正眉頭微皺的看着他,一雙黑眸滴是他看不懂的黑沉陰郁:

“還不去?”

管家回神,連忙點頭,“是,屬下立刻就去。”

不過走到門口,管家又想到什麽,轉回身。

顧寒依舊垂眸理着自己的袖口,“什麽事。”

管家似有些難以開口:“老爺,白寧梨小姐昨晚也把蓮禾小姐接回來了,現在…要怎麽安排?”

他其實很不想問,來這裏的一路上都磋磋磨磨了許久。

但他只是老爺的管家,在老爺對蓮禾小姐的态度沒有明确之前,他不能逾越的替老爺做什麽決定。

而且以這些年來的經驗,老爺的任何決定也都不是他們能幹預改變的。

顧寒理着袖口的手微頓,沉默了半晌後,才緩緩出聲,“林別苑,收拾一下,一個月之後,她住進去。”

林別苑是顧府外面一處有綠竹圍種的清雅別苑,老爺自從院子建好後,就沒讓人住進去過。

不過管家還是稍微輸了口氣。

還好…至少比他原本想象的好,沒讓人直接進顧府,否則夫人那邊…

雖然現在的情況,就已經讓管家有些無法想象夫人知道這個消息時會是什麽反應。

也不知道還能怎麽做的的管家微微躬身:“…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不過管家可能根本沒想到,等寒秋知道這個消息時,她和顧寒的關系已經跌破冰點,離她徹底離開顧府,不再是顧夫人不遠了。

而顧府,也将從此轉變為另一種完全不同以往的狀态。

………………

管家走後,一個滿身塵土,顯然連夜騎馬趕回的侍者匆匆忙忙從門外走近。

是遙縣那邊據點的侍者。

侍者看到顧寒,連忙上前道:“老爺,顧二昨天在遙縣真出事了,就在您讓他去江城接替顧一時,他剛上路就被對面一輛發狂的車撞到了山下。所以沒趕到顧一那接收探測儀,也沒有…及時幫夫人探測到異常信號,讓夫人落到如此險境…”

顧寒握着佛印的手微頓,“攻擊他的人,查到了嗎。”

“那輛發狂的車上是一個醉酒駕車的人,司機是一個跑商,家裏無兒無女無父無母,基本沒什麽可查的信息。”

“不過顧二已經救回來了,只是還在昏迷中,暫時無知道他當時的具體情況。

顧寒微微沉眸,忽然問道:“所以顧二最開始去遙縣是做什麽?”

他沒有下過這個命令。

侍者一頓,“不是有人在背後亂嚼我們顧府和夫人的舌根嗎?還和北境有可能有關系,顧二就去搜查了,正好搜查到遙縣。”

管家回來時,侍者已經離開了。

顧寒靜默了許久,起身走向祠堂。

管家跟在他身後,很想問問夫人的情況,可看着顧寒這模樣,又有些不敢問。

等顧寒快要踏進祠堂時,管家才想起今早剛從姜府那邊傳來的信件,快速道,“老爺,昨天軍校放假,顧瑾少爺昨晚剛回來,今天便讓人送來信,想到府上來找夫人,但夫人現在…”

“讓他自己去做訓練,最近都不準來顧府。”

“…是。”

…………

作者有話說:

過審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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