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掉馬
村長安排人叫來了容老三,将他媳婦拖了回去,到底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村長只是警告了一下容老三,并沒有處罰。
見人都走了,容曾回身進院,順手關上了院門。
容二見人都走了,啞着嗓子上前問道:“人是不是你打的?”
突然聽到父親這個聲音,吓了容曾一跳,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父親,你這是怎麽了?”
容二也沒想到自己的嗓子啞的這麽厲害,他擺擺手沒有說話,舀起一瓢井水“噸噸噸——”喝了下去。
“老三家的鬧了一上午,我這和她解釋了一上午,一口水沒喝才啞的。”
想到又哭又喊的劉秀娟,容二搖頭嘆息自己自愧不如,人家一上午也沒閑着,竟然沒事,自己真的是不中用了。
容豪的被打的事,很快被另一件壓過,容二也顧不上是不是容曾出的手。
“這倒是好事,只是咱們也不能太占人便宜,我一會兒去問你你劉嬸,她閨女嫁給鎮上的小夥子,好像也在那周圍租了鋪面,問問他們多少錢,咱們心裏就有數了。”
容曾點頭同意,原本也是不想欠人情,所以才猶豫的,要是按照市場價還能租到,那就再好不過。
同樣的他隐去了鐘卿雲給藥的事,只是說之前雲兒采草自己留了些,給康三叔一點,碰巧救了人。
夜已深,容曾卻睡不着,他今日心裏的疑問總是無法解答,月光冷白,透過窗上的窗紙邊的朦胧如紗。
月紗落在鐘卿雲的臉上,她的睫毛還在顫動着,這麽晚了還沒有睡?
“睡不着?”
鐘卿雲聽到這句話,心裏一陣煩躁和輕松,她原本想着進空間看看,她想知道架子上的東西,是不是都可以燒過來。
可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容曾睡覺,兩人雖然中間隔着距離,但安靜的房間的,還是清晰的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嗯,在想鋪子的事兒。”
容曾知道她很想有個鋪子,聽到有個價格合适的鋪面,昨日小姑娘的眼睛都是亮。
可是現在他的心裏卻裝着別的事兒,那個問題纏在他的舌尖,在舌尖上滾動了一圈,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雲兒,你給康伯的藥是哪裏來的?”
鐘卿雲今早就知道會被人問,要是別人問她還有些說辭,可是面對着容曾,就心虛的厲害。
“我也不記得了,只是在身上荷包裏……”
容曾卻不吃她這套,不問也就裝着不知道,既然開了口,他就想問個清楚。
“我如果沒有看錯,包藥的紙是我第一次帶你去鎮上時買的。”
鐘卿雲緊張的咬着唇,她就納悶了,容曾怎麽知道那個白紙是他的?只不都是一樣的嗎,雪白雪白的……
容曾見人不說話,狐疑的看着自己,也不覺得生氣。
“那紙是最新的竹青紙,書齋老板也沒有多少,每張紙都是有記錄的。”
這話也不是诓她的,大虞的紙貴,也是因為産量少,每張紙都會被重視,出售的紙也都有着各家獨有的暗紋标記。
鐘卿雲沒注意這些,被他一說更是心虛的不行,謊言已經別戳破,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給自己圓。
鐘卿雲緊張的眼眶發紅,小臉往被子縮了縮,她覺得她要完了。
“雲兒,既然留下來就是自家人,有什麽事我們可以一起承擔,不用怕。”
容曾看着小姑娘吓得眼淚汪汪,心裏有些軟,不想再問下去,可轉念一想,小丫頭之前一看就不想是吃過苦的,會不會是什麽官員遺孀。
現在朝中混亂,不少忠良遭到殘害,忠良之後更是下場悲慘,若她的家中真的牽扯到什麽案子,他或許以可以幫到她也未可知。
鐘卿雲心裏不盛事,原本小秘密自己藏着就很累,若真的有個踏實的人,她也是想要分享的。
黑夜裏,借着月光她靜靜地看着容曾。
而此刻空間裏的魄驟然睜開了眼睛。
空間需要魂魄的溫養,在逐漸地恢複中,出現了很多的物品,而魄的慢慢的開始蘇醒……
可它一睜眼就聽到鐘卿雲的心聲,她竟然想告訴容曾?!
鐘卿雲看着容曾的容顏,也不知是被他的臉蠱惑了,還是真的如同她心中所想,她和容曾的命是綁定的,所以她不怕容曾知道什麽。
“容哥兒……”
“嗯。”
“我若說我是個小神仙你信嗎?”
容曾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房間裏一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就在鐘卿雲開始心虛的時候,她聽到一聲低不可聞的“嗯。”
聞聲鐘卿雲的心裏一喜,她思前想後還是不沒有直接說空間的事,她覺得自己要告訴他,她的東西都是她變出來。
這樣以後她再從空間拿東西,也會有人打掩護。
可容曾絲毫沒有震驚或者開心的樣子,鐘卿雲心裏懷疑他是不信,于是肅着小臉坐了起來。
“你不信就看着。”
鐘卿雲這會兒說出來,也不怕了,只想讓容曾大開眼界然後認定自己是個小神仙。
她也不在避諱,直接當着容曾的面就想進入空間。
“我一會兒會消失一下,你別怕哦。”
鐘卿雲得意的擡起小下巴,兩眼一閉坐着不動了。
容曾也坐了起來,見鐘卿雲坐着不動,像是和尚打坐似的,看的雲裏霧裏的。
鐘卿雲以為自己進來空間,外面也就沒有自己了,卻不想進來的只是她的神識。
她走進空間,心智恢複的一瞬間,她就想把自己掐死算了,怎麽就撐不住和容曾說了啊!
鐘卿雲這會兒懊悔的在空間裏轉圈,可話已經說出去了,也只能祈求容曾是個好的,真的會守住秘密。
千萬別讓人知道,最後把自己當妖精給燒了。
已經走到了這步,她也只能給自己圓謊,看着貨架上形形色色的商品,随手拿了一包朱古力。
點燃!焚燒!
鐘卿雲照舊把包裝去除,那個世界可是沒有白色污染的地方,這樣的塑料垃圾只能自己降解,帶過去只能是污染。
于是她用衣服兜着朱古力,回來到了容曾的房間。
容曾見人遲遲沒有動靜,叫了兩聲也沒有聲音,于是想伸手推一下試試。
可是手剛用力,眼前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懷裏也不知掉出來什麽,黑乎乎的滾得到處都是。
這會兒的鐘卿雲已經不覺得後悔,只想讓容曾看看她真的是個小神仙。
要是他能頂禮膜拜最好不過!
“你看這個就是我變出來的,你嘗嘗可好吃了。”
鐘卿雲捏起一個朱古力,遞到容曾的唇邊。
光線不明的房間裏,藍色的被子上,影影綽綽躺着幾顆黑色的豆。
這幾個豆子之前的确沒有,雖然黑暗,但他也看到的确是從鐘卿雲身上掉出來的。
“快嘗嘗!”
鐘卿雲催促着往他唇上怼了一下。
容曾張嘴含住了朱古力,入口即化甜膩的奶香四溢。
這東西他沒有吃過,別說是現在,就是夢裏他身居高位,也不曾見過這種東西。
鐘卿雲眼睛閃亮亮的看着他,深夜裏都讓人覺得明亮。
“好吃。”
“你現在相信我是小神仙了嗎?”
容曾沉默着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鐘卿雲,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許久之後,他點燃了床邊的燭火,将被子上散落的朱古力挨個撿起。
“雲兒,這件事以後誰都不要說,就連父親和楠楠也不要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說這話聲音壓得很低,也只有兩個人聽得到,有了他的這句話,鐘卿雲心裏大安。
果然她沒有信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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